「哈哈,呆頭鵝,你也有今天啊,看把你嚇得,是不是快尿褲子了?讓我看看!」就在韓海措手不及之時,就聽見一個銀鈴般的悅耳聲音由遠至近,在洞穴中迅速瀰漫開來,激盪起的重重回音,讓韓海一下辨認出了她的身份――袁姿!
「姿姿,妳……妳們怎麼來了?」韓海順着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此時再用靈覺探察過去訕臘蛋(袁姿同行而來的,還有康心兒與另一個女人――陳夢捷!
「我們怎麼就不能來呢?」土呆姿輕拍了兩下手掌,就看見四周突然變得燈火通明,無數盞應急燈洞壁兄起,把此間山洞照得如同白晝。
「呆頭鵝,你不知道這裡有兩個入口嗎?」康心兒一邊得意洋洋地說着,一邊用手指比劃起來,先指了指韓海來時的方向,又指了指身後,繼續說道:「這裡一個,那裡還有一個。」
「妳們是怎麼知道這裡的?」韓海仍舊不明白事情的來由,爲什麼她們會出現在這裡,又爲什麼可以先自己一步發現這個洞穴呢?
「當然是靜靜告訴我們的,難道你還以爲我們是來這裡旅遊的嗎?」一呆姿並不是一個喜歡保守秘密的女人,相反,眼前難得有一個可以「教訓」韓海的機會,她豈會眼睜睜地放過?「我們是來幫靜靜賭贏你的,順便看看這個隱子究竟長得什麼模樣,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康心兒在那具一動不動的屍首面前不屑地擺了擺雙手,顯然,相比起這次搜尋行動的真正目的來,她更希望看見韓海鬱悶的樣子。
一想到蒙靜昨天晚上表現出來的怪異舉動,韓海登時明白了那個女人的「陰謀詭計」。
原來她在告訴自己隱子的準確位置之前,就已經率先通知了袁姿她們,爲的就是要讓他嘗一嘗肉到嘴邊又被別人奪去的滋味。
這樣說來,眼前這個站着一動不動的男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隱子沒錯了。
沒想到這位堂堂「隱字世家」的家主,早已喪生在了這個渺無人煙的荒島之上,從他身上弱不禁風的衣物來看,起碼已經死去數年之久了。
現在韓海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這次打賭算是輸定了,只是讓他猜測不透的是,蒙靜爲何要把與此事毫不相干的陳夢捷也找來這裡呢?「陳姐,妳怎麼也來了?」韓海滿懷疑問地來到陳夢捷面前,藉着燈光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昔日的女強人,與當日在聖芳天築時的醉鬼形象相比,此刻的陳夢捷已是判若兩人了。
能夠看見陳夢捷重新恢復自信,對於韓海來說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一來,聖芳天築終於又能在這個精明女總經理的帶領下重回正軌了;二來,韓海當日的那番辛苦總算也沒白費。相較之下,韓海更傾向於拯救一個人的心靈,而絕非僅僅是她的生命。
「是七位小姐讓我來這裡的,說是要研究一下這裡的地質,具體的事宜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陳夢捷顯然還對當日所發生的事情有所忌憚,說話時的目光始終不敢投向韓海的眼睛。
「研究地質?難道那幾個瘋丫頭要在這座小島上蓋別墅?」韓海轉頭送給袁姿一個故作詫異的眼神,言下之意,他可不認爲這裡的氣候適合居住,特別是針對那幾個對環境頗爲挑剔的大小姐而言。「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一會再向你解釋,現在讓我們去看看靜靜她們有何收穫吧?」袁姿滿臉得意地笑道,從韓嚼她的瞭解程度來分析,這個女人一定有什麼好消息隱瞞着自己。
衆人剛欲轉身離去,眼見韓海與自己想像中的懊惱反應相差甚遠,一旁康心兒忍不住大聲嚷嚷起來,「阿海,你是不是該覆行賭約了?」
「哦?靜靜連這個也告訴你們了?」韓海愣了一愣,隨後才意識到當今社會通訊發達的可怕程度。
「當然了,二姐在電話裡都告訴我了,拿來吧?」康心兒一攤小手,故意做出一副傲慢的樣子。
「拿來什麼?」韓海還在裝傻。
「隱字令啊,說好的,打賭輸了的那方要交出隱字令,難道你想反悔嗎?」康心兒氣鼓鼓地問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韓海故意把聲音拉得老長,隨後揹負着雙手踱步來到袁姿面前,學着先前康心兒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拿來吧。」
「拿來什麼?」袁姿的反應竟和韓海一樣,愣了愣神,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
「很遺憾,姿姿,妳還沒學會撒謊呢!」韓海嘴角當即閃過一絲笑意,說話間,指尖眼疾手快地撫過袁姿的胸前,再展開時,掌心已經多出了一塊烏黑油亮的金屬令牌!
「你欺負人!」
「姿姿真笨!」
袁姿和康心兒的聲音同時響起,兩個女孩的臉頰同時浮上了一層紅暈,而差別在於,康心兒是因爲生氣,而袁姿則是因爲害羞……「隱字令剛纔姿姿已經替我保管了,現在完璧歸趙,在靜靜沒有找到龍王以前,它應該還是屬於我的東西。」韓海說完,當着衆人的面,將那枚隱字令收進了口袋。其實用腳指頭想想也應該猜到,既然袁姿和康心兒率先進入了這個洞穴,隱字令自然是被這兩個小丫頭給「順手牽羊」了,此時再來問韓海要,無疑是想落井下石,故意看他出醜!
「小氣鬼!」康心兒嘴上抱怨道,同時一腳踹飛了地上的一顆小石子,「奸計」沒有得逞,她難免心裡有些不爽。
臨走前,韓海還特意來到那具直挺挺站立着的屍體面前。隱子,這個當年赫赫有名的隱字世家家主,此刻正以一種最悲涼的姿態展現在衆人的面前。只是讓韓海感到匪夷所思的,從隱子全身上下徹底腐爛的衣服來看,從他斷氣到現在已經有不少年頭了,那爲什麼他的肉身還保留得如此完好呢?按照常理,這裡潮溼悶熱的氣候,應該會加速屍體的腐爛纔對。「是不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啊?」袁姿來到韓海身邊,與他並肩站在隱子跟前。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這裡沒有第三個人,他是如何讓自己在死後不腐斕的。」事實上,韓海在天玄閣當中也曾學過不少保持屍體不腐爛的方式,但是這些方法要麼需要藉助器皿?要麼需要藉助藥物,再配合上精細的操作步驟,纔有可能得以實現?一但像隱靨樣,完全不依靠外人幫助,直接讓暴露在空氣中的肉身保持完好的,韓海還是第一次憔見。與其用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來解釋,倒不如說是隱字世家的確深藏着許多外界所不知道的秘密,一旦讓這些亡命之徒獲得機會,整個世界恐怕都將不得安寧。
不管如何,韓海還是成功找到了隱子,以及他的隱字令,雖然過程有些被蒙靜戲譫的意味,不過韓海心裡還是頗爲暢快的,畢竟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被這幾個女孩捉弄了,一個小小的賭約而已,他也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與袁姿等人一同返回到遊艇上,就看見蒙靜與歐陽依菲早已洋洋得意地坐在餐廳裡,以勝利者的姿態注視着韓海歸來,當然,還有韓海替她們帶回來的隱字令。
「你們找到隱子了?」蒙靜有些明知故問的意思。
「準確地說,我們找到的,應該是隱子的屍體。」韓海糾正道。
「彼此彼此,和我們一樣。」蒙靜故作惋借道:「只可惜龍王那傢伙可不如隱子,臨死之前什麼都沒留下,枉費我們一番苦心尋找了他這麼久。」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龍王和隱子的事壞解快於我們就可以回去向藍凌雲交差了。」韓海一臉輕鬆的從口袋裡取出那枚隱字令,在藍思的面前搖擺了兩下,笑着說道:「希望妳父親還沒等得發瘋。」
「阿海,按照賭約,你手裡的那塊令牌應該是屬於我的。」蒙靜半躺在餐廳的鬆軟沙發上,用她那纖纖玉指點了點韓海手中的那枚隱字令,又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意思很明確:快把東西交給我!
「沒問題。」韓海不假思索地回答了一句,隨後順手將那塊烏黑的令牌拋向了蒙靜。
幾乎就在這一剎那,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這枚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權力象徵覺瓖海如洞憎。般地拋來拋去,若是此間還有其它居心叵測的外人,一場傷血雨必定在所難免。隱字令劃過天空的那短短几秒鐘,在衆人眼裡就好像度過了幾個小時一樣長久,就在蒙靜穩穩將它牘在掌心的那一刻,衆人的心神纔算徹底平靜下來。不過仔細回想起來,這樣的擔憂未免也有些太小題大做了,畢竟這裡除了藍思以外,都是彼此親密無間的朋友,而僅憑藍思那微薄的功力根本不足以造成什麼威脅。
蒙靜接過隱字令,在眼前仔細端詳了一陣,待確定這是如假包換的「正品」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將其小心翼翼的放進了口袋,再望向韓海時,她的眼神裡多少流露出一絲困惑。
「阿海,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方了?」蒙靜懲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我向來都很大方,而且有着願賭服輸的好賭品,儘管妳耍了一些小花招,但這畢竟是我輸給妳的,理當歸妳所有。」韓海一臉無奈地攤了攤手,不過在場只要稍微有點智商的人都看得出,這傢伙原本就沒打算將那枚隱字令佔爲己有,無論是否有那個賭約,他都不會要這件「唏世珍寶」的,只是他向來不喜歡把心思表達得那麼透徹而已!
「我想聽實話。」
只可惜,蒙靜卻是那種弄不清問題睡不着覺的性格,一時之間,韓海覺得蒙靜不但具有賢妻良母的資質,而且還具有當管家婆的特質……
「這塊令牌對我來說用處不大,與其被我丟進儲藏箱裡,倒不如把它交給你。相信以「染血的玫瑰」的實力,應該可以把這塊令牌的價值發揮到最大!」韓海悠然地說着,他的意思很明確,即使隱字令真的歸他所有,他也絕不會依靠這塊令牌去統領什麼隱字世家,有這樣的閒功夫,他寧願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讀兩本書。
「你是想逃避責任?」蒙靜直到此刻,纔算徹底弄明白了韓海打的小算盤,原來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那個賭約當一回事。因爲韓海知道,無論隱字令落在衆女中誰的手裡,她們都會幫助自己去擺平隱字世家的,既然有人願意替自己免費效勞,他又爲何要親自出馬呢?
「好了,現在這塊令牌就歸「染血的玫瑰」了,希望靜靜可以儘快解決隱字世家和「燃燒的地獄」的相關事宜,我再也不想每天被無數殺手跟在屁股後面了。」韓海說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他相信以蒙靜的才智和勢力,應該很快就能讓自己過上兩天安寧日子了,有些時候,同爲殺手組織的「染血的玫瑰」出面調解,要比韓海親自出面有用得多!
當然,與此同時,韓海也不得不考慮,既然隱字世家和「燃燒的地獄」兩大殺手組織的問題解決了,那僅剩下的忍者皇廷,是不是也該想辦法解決一下呢?
畢竟只要這三大殺手組織撒消了追殺令,那麼其餘那些零星的小組織也必定不會再來找他的麻煩了。一想到忍者皇廷,韓海就不由自主地想起深夜舞那張冰冷美豔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此時身在何處,估計在沒有自己的這段時間裡,她應該無聊得無以言喻吧?
眼看韓海心不在焉的樣子,蒙靜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口袋裡的穩字令如烙鐵般熾熱滾燙,無奈這個賭約已是無可更改,於是她也只能硬着頭皮接下了這個「戰利品」,而腦海裡則已盤算起了應該怎樣幫韓海擺平那兩個殺手組織的追殺……「好了,既然這裡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可以辦正事了。」袁姿悠然響起的聲音,將正在走神的韓海與蒙靜同時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什麼正事?」韓海納悶道。
「阿海,你可真健忘,你還記得你從天水山上下來以後,拜託我們姐妹的第一件事情是什麼嗎?」
「讓我洗個熱水澡?」韓海做出一副努力回憶的樣子,只不過這個答案實在一讓人大失所望。「除了這個呢?」袁姿耐着性子繼續問道,可見她已是對那件事情有了一定的把握。
「尋找來自於地底的寶物?」一韓海猛然媚腦袋,大聲嚷嚷道。
「沒錯,我這次帶陳姐姐來,就是爲了這個目的。」
「陳姐?亡韓海看了看陳夢捷,又看了看袁姿,他實在沒辦法把這樣一個現代都市女性和古老的地底寶物聯繫到一起,袁姿不會是病急亂投醫吧?
「沒錯,阿海,你可不要小看陳姐姐哦,她對於地質學的研究,絕不比那些老古董似的地質學家來得差。只要有她在,我們一定可以找到那些寶物的!」袁姿信心滿滿地將陳夢捷拉到了身前。
「等一下,我很相信陳姐在建築地質學方面有着很深的見地,但這和我要尋找的地底寶物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先前你自己也曾經說過,整個地面世界通往地底世界的通道只有兩個,一個位於天水山的千年韓家裡,另一個我們還不能確定它的具體位置。既然道士王陽能夠把地底的財寶運送上地面,我相信他一定是利用了那個尚未被我們發現的地底通道,只要我們找到了那個通道,就不難查出那些黑鑽鐵的下落了。」袁姿說得振振有辭,就好像那個所謂的地底通道就在她的眼前一樣。
「姿姿已經和佩佩商量好了,我們會查板所有的歷史數據,儘量查出與之相符的資料。」康心兒也在一旁插嘴道。
暢遊科技的實力他很清楚,只不過現在一譏韓海感到爲難的是,他根本就不曾見過那顆傳說中的「天緣寶珠」是什麼樣子的,更何況,韓易所說的故事是否屬實,還有待考證――這可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但那和地質學家有什麼關係?」不管怎麼說,韓海此刻已經開始隱約佩服袁姿的分析能力了。真不愧是大銀行家的女兒,在談及財寶、金錢等問題時,腦袋竟能轉得如此之快……「很簡單,由於你無法確定那件神器是否在地面世界,所以我們不得不做好兩手準備。陳姐精通地質學,以及礦物質反應學,正是執行這套後備方案的不二人選。如果那件神器真的威力無窮,即便埋藏在地底,相信利用現代科肢手段一樣可以探測出它的具體位置。」袁姿笑咪咪地介紹着身旁的陳夢捷,就好像衆人是第一天認識這個漂亮女人一樣。
「這個世界上還有妳考慮不到的事情嗎?」韓海微微瞇起來的眼神裡,有種意味深長的質疑。他記得韓易曾說過「天緣寶珠」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力量,不知道用現在化的科技手段到底有沒有用,不過那也只是據說。保險起見,就讓幾個女孩試試吧!「怎麼?你不相信本小姐的籌劃能力嗎?」袁姿奮力挺直了胸膛,只是在韓海看來,這個動作明顯有點底氣不足!
「悄悄告訴你,其實這些方案有一大半是佩佩想出來的。」就在這時,就看見康心兒慢慢移到韓海耳旁,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康心兒的聲音雖輕,但在這個鴉雀無聲的環境下,卻變得格外引人注目。當然,她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叛變」行爲會被袁姿當場揭穿,所以剛一說完就迅速逃到了韓海的背後,朝餐桌對面的袁姿做了一個鬼臉,頑皮的笑容在她臉上瞬問綻放開來。
「心兒,妳這個小叛徒!」袁姿自然不容許自己NI]MIJ建立起來的偉大形象就這樣毀於一旦,於是叫嚷着朝韓海身後衝去。
兩個女孩當即鬧成一團,嬉笑聲和求饒聲交錯響成一片,使得原本尚顯嚴肅的氣氛一下緩和了下來。「我就知道會是這樣……」韓海默默唸叨了一句。舉目望去,只見餐桌一側的藍思目不轉睛地盯着相互打鬧中的袁姿和康心見,眼神中的羨慕之色難以掩飾,可見,這個經歷過太多悲傷的女人,十分嚮往七女現在這種歡樂祥和的生活。
不管怎麼說,這場戰鬥終於接近尾聲了!韓海心裡想着,思緒則已飄到了千里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