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蜘蛛俠在無人值守的二十四小時銀行裡大戰幾個劫匪的時候, 莉莉絲正帶着她的賞金悠閒地開車離開了皇后區,朝着尼莫莊園的方向開去,夜晚唯一的好處大約就在於, 終於沒有堵車的困擾, 能夠在各條道路上順暢的行駛。
摸摸褲兜裡那厚厚的信封, 莉莉絲的心情也隨之變得好了起來, 她打開了車窗玻璃, 隨手打開電臺,此刻正在播放一首節奏舒緩的歌曲,不知名的男歌手用磁性的嗓音哼唱着。
莉莉絲默默地聽着歌, 一手搭着車窗,一手握着方向盤享受着吹入車內的涼風, 離開羅森*尼莫的念頭慢慢浮現在心中, 她微微眯起眼睛, 手指隨着音樂的節奏,在方向盤上輕輕地叩擊。
羅森逼着莉莉絲做下的保證, 莉莉絲記得很清楚,在他沒有懲罰自己之前,她不會離開他,但是目前的情況來看,雖然羅森腦子清醒了, 對於他自己的內心或許看得也很清楚了, 但是, 莉莉絲知道人心難測, 即使他清醒了, 沒人能保證他是否會因爲其他原因,用安娜的死來逼她做其他事, 所以,她現在有兩條選擇,第一選擇是接受他的懲罰,然後辭職離開,第二選擇是無視和他的約定,直接走人。
如何選?看上去有點棘手。
莉莉絲直到回到尼莫莊園,都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
夜晚的尼莫莊園寂靜無聲,只有遠處的水鳥發出嘎嘎的叫聲,莉莉絲安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小心地鎖上門後,她走到衣櫥前,伸手將裝錢信封從褲兜裡摸了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條也隨着信封掉了出來,莉莉絲並沒有注意到這個小紙條,她徑直從衣櫥裡拿出了從拉斯維加斯帶來的行李包,伸手在內襯與行李包面布之間摸索了一會,打開了裡面特製的暗袋,將那厚厚的信封塞了進去,她擡頭看着衣櫥沉思片刻,又從衣櫥裡拿出了幾件她自己的衣服塞進行李包中,才滿意地拉上行李包的拉鍊,將行李包丟進衣櫥中。
當她取了睡衣轉身準備洗澡時,一腳踩到了地上的小紙條,小紙條發出輕微的聲響,她隨即低頭看去,眉頭微微一挑,俯身將那皺巴巴的小紙條撿了起來。她擡眼想了想,纔想起斯塔克大廈遇到的那個會冒煙的小鬼,這紙條就是他給的。
莉莉絲垂眼用手指撫平了紙條上的皺褶,紙條上歪歪扭扭地寫着:盧卡斯*王爾德,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
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
這個學校莉莉絲並不陌生,曾經在一次前往執行任務的路上,有一個戰友是個超級漫畫迷,不停地向所有小隊成員唸叨着他熱愛的X戰警,其中,他就有提到這座學校,並且強烈地表達了他對這個學校的強烈嚮往。至今,她都記得那傢伙用他那獨特的西班牙口音,崇拜地說道:“我總有一天要去澤維爾看看,哪怕是看一眼也好,想象一下,那裡面有活的教授,活的金剛狼,有我喜歡到所有活的超級英雄,哦,光是這樣想想,我覺得我的心臟就要爆炸了!”
但是,他最終沒有去成,在那次執行任務中,他心臟中了一槍,真正地爆炸了。
莉莉絲擡眼,澤維爾天才少年學校,或許她應該去看看?
深夜。
紐約城北,一座不起眼的加油站裡,巴基拿着油槍給車加油,史蒂文從小賣部裡拿着兩瓶飲料走了出來,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特別是巴基,他沉默地給車加完油,將油槍歸位後接過史蒂文遞過來的飲料。
史蒂文拍拍他的肩膀,說:“我們會找到她的!”
巴基擰開瓶蓋,默默地喝了一口飲料。
他們從下午開始掃蕩了九頭蛇在紐約城內的三個據點,都沒有發現席恩娜*施密特,史蒂文懷疑她或許並沒有躲在紐約區域內的據點,他們現在要去的是九頭蛇在紐約另外一個據點,那個據點位於山區中,根據娜塔莎給的經緯定位,那個地方應該離着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不遠,不過,到底能不能找到席恩娜*施密特卻是一個未知數。
巴基蓋上瓶蓋,看了一眼那個小賣部,說:“你等我一下!”
史蒂文點頭,看着他壓低帽檐進入小賣部,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室,將手中的飲料隨手放進了車門置物格內,他想了想,扭開車載電臺,音響中傳出播音員的聲音,她正用標準的腔調快速地播報新聞:“……除銀行外,還殃及對街一家三明治店,現場監控拍到了蜘蛛俠與劫匪打鬥的場面……幸運的是沒有人員傷亡,警方經過嚴密偵查以及監控,正在確定劫匪身份……”
史蒂文驀地關閉了電臺,藍色的眼眸中轉過一絲糾結的情緒,他轉頭看向小賣部,正好看到巴基手裡拿着什麼走了出來。
巴基坐進車裡,察覺到他的情緒,問:“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史蒂文搖頭,看着他手裡拿着的一罐薯片說:“你想吃這個,剛纔怎麼不和我說?”
巴基笑了笑,說:“剛纔沒有想到而已。”
史蒂文聳肩,發動車說:“好吧,那我們走!”說完,將車開出了加油站,向着深山行去。
巴基打開蓋子,從裡面取出薯片,卡擦卡擦地吃了起來,原本已經安靜得過分的車廂裡,頓時充滿了他吃薯片的聲響和味道。
史蒂文沉默地開着車,而他的心思還停留在那段新聞播報上,聽着耳邊不時傳來巴基咀嚼薯片的卡擦聲,他不知不覺間皺起了眉頭。
“你在發愁什麼?史蒂文?”巴基轉頭看着史蒂文的側臉問道。
史蒂文勉強地笑了笑說:“不,我沒有發愁什麼。”
“你有!”巴基又放了兩片薯片進嘴裡,邊吃邊看着他。
史蒂文看了他一眼,說:“我記得你以前並不喜歡吃這個玩意!”
“是的,沒錯。老實說,這玩意味道真不錯,不過,不管是我腦子……不那麼清醒的時候,還是現在,都沒什麼機會吃這玩意,所以……”巴基含糊地說道。“嗨,你別以爲轉移話題就可以讓我不再問了,史蒂文,這招對我可不好使。”
史蒂文聽到他說的,眼神一暗,想到巴基被人操控的那些時間,以及現在和自己隱姓埋名的生活,“等找到席恩娜*施密特以後,我們回去辦個薯片派對如何?”
巴基看着他,認真地說:“史蒂文,我說過了,轉移話題並沒有什麼用!”
史蒂文點頭,專注地盯着前方黑暗的道路,扶着方向盤小心地開着車,沉吟了良久,才說:“並沒有什麼,只是聽到了一個新聞,剛纔等你的時候……”
“新聞。關於什麼?復仇者聯盟?還是託尼*斯塔克?”巴基問道,當他提到託尼的名字時,猶豫了一下,聲音也低了幾分,“他們出什麼事了?”
“不,不是他們!”史蒂文搖頭,“和他們都沒有關係。”
“既然和他們都沒有關係,還有什麼事值得你……”巴基在自己臉前虛虛一晃,“臉色成了這樣,如果那個超級瑪麗看到,大約會很高興!”
“嘿,巴基,別開我玩笑!”史蒂文聽到超級瑪麗那個名字,深感頭疼地瞥了他一眼,無奈地說:“好吧,那個新聞裡提到了外星武器,還有,蜘蛛俠。”
“蜘蛛俠?那個拿蜘蛛網搶了你盾牌的小鬼?”巴基看了一眼薯片罐,擡頭將管子裡的薯片碎屑倒進了嘴裡,然後又往裡面認真地看了看,確認裡面一丁點薯片都沒有了,才意猶未盡地蓋上蓋子,舔了一記自己的手指,“我如果沒有記錯,你說過你不會管復仇者聯盟的任何事。”
“是的。”史蒂文無奈地笑笑,“我說過,我身爲美國隊長的時間太長了,所以……怎麼說這個感覺……”他思索着使用什麼詞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職業習慣,我想就是一個職業習慣,聽到任何不正常的情況都會立刻警惕起來。”
巴基再次舔了舔自己抓薯片的手,一臉嚴肅地看着史蒂文,文不對題地說:“真後悔沒有多買一罐。”
史蒂文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了一眼巴基,搖搖頭說:“行了,即使你多買一罐也沒有時間吃了,我們到地方了。”
車子在山凹裡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