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在巴基脖子上的莉莉絲挑眉, 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臉頰,說:“嘿,他在叫你的名字!”
巴基顧不得身上掛着莉莉絲, 立即衝到史蒂文牀邊, 半跪着盯着史蒂文看。
莉莉絲慢吞吞地從巴基身上爬下來, 站在他身後好奇地看着兒童版的美國隊長, 她的眼睛裡寫滿了四字感想:真有意思!
史蒂文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睜開眼看到的是巴基沉默而關切的眼神,他微微一笑,說:“我沒事!巴基!”話音剛落, 他猛地坐起身來。剛纔他的聲音!他摸摸自己的脖子,問:“我, 發生什麼了???”
但是, 他立即察覺到不對勁, 低頭向自己的手看去,然後, 史蒂文吃驚地看到了一隻孩子的手,他猛然擡眼,看向巴基,沉默了一會,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巴基沒說話, 反而是他身後的莉莉絲左右看了看, “你現在不是美國隊長了!”說完, 她走到牆邊, 從上面摘下了一小面鏡子, 遞給了史蒂文。
史蒂文接過鏡子,從那面小小的鏡子裡, 他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這張臉屬於他久遠的記憶,在那記憶中,瘦弱的自己。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變成了九歲的自己,瘦弱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改造過後史蒂文*羅傑斯的影子,就好像突然被打回了原型,他有點不能接受地放下鏡子,從牀上猛地跳了起來。
然而,這顯然是個錯誤的舉動,史蒂文擡頭看着一臉笑意的莉莉絲,九歲孩子的身高,讓他不得不仰頭看向她,幸好,巴基依舊半跪在牀前,他與巴基對視,苦笑起來:“看來,是佐拉乾的好事對嗎?他把我變成了一個孩子?”
巴基默默地點了點頭。
佐拉?莉莉絲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皺眉,似乎很耳熟,但是她很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一個叫做佐拉的人,但當史蒂文提起來的時候,那熟悉感油然而生,即便這個名字的熟悉程度,並沒有像席恩娜*施密特那樣強烈。她在心中暗暗思忖,這具身體的過去與她無關,但是隨着席恩娜的出現,她才發現她取代了原主,卻並不代表過往與她無關。
莉莉絲*施密特這個角色,在九頭蛇裡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莉莉絲看着兒童版的美國隊長沉默了良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語氣中有一絲驚訝,說:“他,竟然能過做到……”
“也許,席恩娜把偷走的血清已經交給了他!你現在的變化……”巴基猶豫了一下,“也許,和血清有關係!”
"不,和我的血清沒有關係。"史蒂文想了想,慢慢地搖了搖頭,說:“如果,和我的血清有關係,那麼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認爲他應該是使用了其他的物質,改變了我的體質。”
“那麼,我去找他……”巴基看着他,忽然想起什麼,停頓了一下,說:“但是那個據點,已經,毀掉了。”
史蒂文聞言,微微一怔,與他對視,眼中流露出詢問的神情。
“他設置了毀滅裝置。”巴基慢慢地說道。“所以,整個據點在我帶你離開的時候,就已經被炸燬了。”
史蒂文聞言點點頭,半晌,他伸手在後腦勺處按了按,露出不是很舒服的表情皺起了眉頭,說:“那個據點……就算不毀掉,對於我現在的情況也沒有任何幫助,因爲,我認爲佐拉的主機並不在那裡。”他看向巴基,“我現在的記憶有點混亂,但是我想我並沒沒忘記,當我進入洞穴底部的那個大廳後,就是佐拉把我弄暈了!”
巴基靜靜地看着他,他進入平臺內後並沒有發現史蒂文的痕跡,也間接證明了佐拉在史蒂文進入那間地下大廳時,使用了手段控制了史蒂文,其後操作可升降的地板進入了地底深處的中央控制室。“他不但弄暈了你,並且,他控制了你。”他想起了佐拉那猥瑣的眼神,還有借用史蒂文的手撫摸史蒂文的身體那事,皺起眉,“目前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我們原本的計劃只是抓住席恩娜*施密特,找回血清,而現在恐怕需要找到佐拉真正的主機所在,才能從那裡找到你變化的原因,以及破解復原的方法。至於席恩娜和血清……”在他心裡,已經沒有那麼重要了。
史蒂文苦笑着按着額頭,微微低下頭,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來。
“怎麼了?”巴基一怔,旋即伸手握住史蒂文纖細的手臂,“史蒂文,你……”他的問題在史蒂文擡起臉時,盡數卡在了喉嚨裡,因爲眼前史蒂文的臉又有了變化,看上去更加稚嫩,巴基的心猛然一沉。
在巴基帶着史蒂文回農莊的路上,曾經出現過類似的情況,那會他從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變成了現在九歲左右的樣子,思維和記憶都出現了混亂,而現在,史蒂文竟然再次開始了變化,他猛地站起身衝到木桌邊,抓起通訊器,手指在電腦鍵盤上瘋狂地敲擊了一陣,然後打開了與娜塔莎聯繫的安全通道。
“我現在在趕回來的路上。”娜塔莎沒等巴基開口,語速極快地說:“你和隊長待在一起,什麼地方都別去!”
“史蒂文的身體再次出現變化,如果可以的話,請幫助我立即開始尋找佐拉。”
“我說了,我在趕回來的路上,託尼派去的人應該也快到了,請你保證隊長的安全,除此之外,有什麼事等我們到了再說!”娜塔莎說道。
“聽着,如果你現在沒空幫忙,那麼,你趕過來對於事情也不會有什麼幫助。因爲,你和我一樣,無法阻止不史蒂文的身體逆向變化。他現在需要的不是‘朋友’,而是佐拉令他變成這樣的原因,以及如何恢復。”巴基語氣強硬地說道。
娜塔莎很意外,她沉默了數秒,說:“我明白了,我想,或許,有人會知道那個瘋狂地博士在哪。”
”我等你的消息。“巴基說完,猛地將通訊器拍在桌面上,雙手支撐着桌面,垂頭深深呼吸了幾次。
莉莉絲看着捂着腦袋站在那裡的史蒂文,轉頭看看背對她站在桌前的巴基,微微挑眉,說:”呃,如果……我是說如果他繼續變小,是不是會變成吃奶的小嬰兒?還是,變成媽媽肚子裡的一顆……卵、子?“
巴基沒做聲,他沉默地背影如同一道沉重的人牆,將燈光擋在了另一邊,而在他的身後則拖出一條長長的黑影。
“嘿!”突然,史蒂文擡起頭,看向站在他不遠處的莉莉絲,“你是誰?”
莉莉絲一愣,眯眯眼看向史蒂文,看上去短短几分鐘裡,他的臉看上去更加幼小了,身體也整個小了一號,稀稀拉拉的金髮貼着他的額頭,搭配上他那雙碧藍的雙眼,將他映襯得愈發瘦小可憐。
史蒂文注視着她,再次說:“你爲什麼不說話?還有,那個人是誰?這裡是哪裡?我爲什麼在這裡?還有,我的父母在哪裡?”
美國隊長小時候這麼機靈?莉莉絲表示懷疑地看着他,心裡不由自主地琢磨起來,老實說,看他現在的樣子,也就是普通孩子大約五歲左右吧?五歲的孩子能夠邏輯那麼清晰地問出那麼多問題?
“喂!你爲什麼不回答我?”史蒂文凝視她,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吧,我想也許我問得問題太多了,導致你無法馬上回答,那麼,我就只問一個吧!你是誰?他,又是誰?”
莉莉絲有些失笑地看着這個小小的少年,那故作老成的樣子,看上去特別有趣,不過,她看向巴基,說:“詹姆斯*巴恩斯,你……來回答?還是我來回答?”
史蒂文隨着莉莉絲的問話,轉頭看向了巴基。
巴基深深嘆了一口氣,轉過來,他望着站在莉莉絲身邊那個小男孩,沉默了良久,輕輕地說:“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
“當然,我當然知道,我叫史蒂文*羅傑斯。”史蒂文微微挺直了背脊,擡頭看了一眼莉莉絲,又看向巴基,“你是誰?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