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re for you.
——
“天啊…”
一直蹲守在高處廣告牌上面的那個紅藍身影目睹這一幕之後, 開始唸叨個不停：“天啊天啊天啊…”
他扯下自己的面罩，爲了減輕壓力似的做了幾次深呼吸。
“這不可能…”年輕的男孩眼圈瞬間紅了。
他看着那個面色蒼白病態的金髮男人出手乾淨利落地扭斷女人的脖子，把那顆頭顱扔出去好遠, 他的蜘蛛感應因此而跳動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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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男人在面不改色地殺完人之後, 竟然像心有靈犀似的朝他的方向看過來了。
眼見藏身之地暴露, 他只能出擊了。
…
“你們抓錯人了？”格瑞希掙脫開身後那個高個子的控制, 磨磨牙：“整件事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對面那個叫Dean的男人聳聳肩, 搶先回答：“再說你們不也是吸血鬼嗎？我們也不是故意的…我們現在願意放你們一馬。”
格瑞希聽到萊斯特在一旁冷笑，但他還是好脾氣地一揮手：“快滾。”
這殺人狂今天轉性了？
格瑞希目瞪口呆，不過很快她的疑惑就被解開了——那個身着紅藍雙色制服的超級英雄牽着蛛絲輕巧地落在他們面前, 掩護着兄弟倆的黑車飛馳而過，那個話多的哥哥還順便吹了一聲口哨：“吸血鬼和超級英雄, 祝你們好運~”
“瑞齊…”蜘蛛男孩看上去十分拘謹, 想要靠近卻還是在原地, 他斟酌着用詞，半晌才說：“你回來了…”
語言多蒼白無力啊。
格瑞希輕輕地冷笑了一下。
她這樣子, 說不清是像哈利.奧斯本多一些，還是更像把她轉變成吸血鬼的萊斯特多一些。
“我回來了。”她沒什麼感情地開口，再次擡頭看向彼得，眼神裡閃過一絲詢問。
這便是她的壞心思了，明明知道眼前的場景有些尷尬, 也明明知道那個蜘蛛男孩有話說不出, 卻還是用眼神有意無意地提醒着——“你該有話問我吧”。
是問她怎麼變成了個怪物, 還是問她爲什麼活着卻一直沒消息, 如果是這樣的問題, 或者是一開口就爲兩年前的事情道歉，格瑞希絕對會毫不留情地反擊回去, 叫她以前的好友吃不了兜着走。
但那個男孩猶豫了一會兒，他的眼神飄忽不定，最後只是問：“最近還好嗎？”
沒等格瑞希回答，他就又自顧自地開口：“我給你發了很多郵件，但你一封也沒回，我是說…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我現在加入了復仇者聯盟，斯塔克工業也隨時歡迎我去實習，我試着變成一個更可靠的人…哈利也…”
“我和哈利已經結束了。”
格瑞希冷冰冰地開口：“我們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
“我們走吧。”萊斯特很適時地提了一句，格瑞希便拋下彼得轉身，兩個人走到那輛少一扇車門並且還破破爛爛的轎車旁，萊斯特又斜她一眼。
“這男孩吵死了。”他抱怨了一句。
“他現在也沒說話。”格瑞希不接受這樣沒有道理的訴訟。
“他想的”萊斯特咬咬牙“他的想法…就像一團蒼蠅在圍着我轉，我們得趕緊離開這兒。”
“等等…瑞齊！”在蜘蛛男孩出聲喊她時，萊斯特翻了個不小的白眼，並且立刻低頭警告她：“不許搭理他，聽到沒有！”
“要不你先走吧”格瑞希嘆了一口氣“我還想去別的地方一趟。”
萊斯特保持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卻沒再多問，他的讀心術一向很好用，很多答案不必別人親口說，他也能聽到，於是勉強點點頭，身影一閃，就消失在黑夜裡了。
彼得這才趕緊兩步走上來，拉着她的手臂上下檢查：“謝天謝地…”
他粗心大意，連她體溫不正常的低都沒發覺，接着他猛地擁住她，十分小心地爲兩年前的事道歉：“對不起，瑞齊…對不起…”
他的少年音染了點哭腔，任誰聽了都會有點不忍心。
“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像嘆息一般鬆了一口氣“兩年…”
“我沒打算在紐約留很久，也許你以後真的見不到我了…”格瑞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全部坦白“我被變成了吸血鬼，彼得，我能比你活得久，我會忘記你，我會忘記現在的所有人。”
那個少年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不過很快緩過來，他只是這樣抱着格瑞希，半晌才喃喃道：“我愛你，瑞齊…我愛你。”
如果你覺得沒有遺憾。
格瑞希猶豫了一會兒，才認真開口道：“我也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
格瑞希一個人回了家，那個在她搬去奧斯本宅邸之前住的地方。
夜深了，人煙稀少，街上除了路燈沒有其他光亮，格瑞希沿着小道在暗處，無聲無息地走到樓下，卻發現那裡早已站了一個人。
十一月份的天氣，雖然不是滴水成冰，呼吸間卻也有一些寒氣，那人穿着一件深色呢子外套，不分春夏地揹着他老土的郵差包，在路燈下面百無聊賴地走了兩圈，之後又滿懷希望地看了看樓上，發現沒什麼變化之後，又低頭搓搓手。
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此時因爲天氣也染上了淺淺的紅色。就這麼過了幾分鐘，他又左右看了看街角，格瑞希趕緊閃身躲進角落，過了一會兒才探頭出來，看那個玉米杆子博士到底在她家樓下幹什麼。
這分明就像是在等自己的女朋友。
爲了不當這段浪漫約會的插曲，格瑞希好心地貼着牆根，一步緊挨着一步，躲避着他的視線，小心翼翼地挪進樓裡。
回了家，她還特意在陽臺遠遠地看了一眼，那個博士還是在路燈下踢着小石子，時不時扭頭看看左右。
看來他女朋友還沒回家。
格瑞希幾乎要爲那個博士打抱不平，這都凌晨了，他女朋友不回家在幹什麼？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也就這個傻瓜會在這兒死等。
她在樓上冷哼了一聲，轉身進房間了。
這房子裡其實沒什麼值得回憶的了，曾經在哈利回來之前，她所有的回憶都是哈利，搬去哈利家之後，這些回憶全部被新的代替，即便有那些並不開心的，但也都是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她怎麼能帶着這些沒用又讓人傷心的回憶走。
她在自己的臥室轉了一圈，卸下了正對牀頭那幅巴內特.紐曼的作品。
這就是她在紐約的所有了。
黑白雙色涇渭分明，冷靜又冷酷。
她在打算離開之前，又順着窗戶往樓下看了看，那個博士還在路燈下，只不過他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兩張門票，正低頭靜靜地看着。
在那一刻，格瑞希福至心靈，她的世界突然闖入了另一個聲音，純粹又清晰，那聲音只帶給她兩個名字——
巴內特.紐曼和格瑞希。
…
“你在等我麼？”
格瑞希抱着畫，從背後拍了拍那博士的肩膀。
他似乎被嚇了一跳，轉過身的時候更是吃了一驚，他瞪着格瑞希，沒想到她真的會出現似的，無言了一會兒，他才找回語言系統似的，也不看她，自己一個人低着頭，語速飛快地說：“勞倫特小姐，很巧…我沒想到你今天會回來，呃…我爲我郵件裡的話道歉，你平安就好，我也提到了這次巴內特.紐曼的藝術展，我無意中得到了兩張票…”
“你想和我一起去嗎？”格瑞希佯作天真地偏偏頭。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他看着手裡的票，也不肯擡頭看她，只是自顧自地說：“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和別人一起去也沒有關係，這兩張票本來都是送給你的…”
格瑞希忍不住笑出聲。
那博士才慢慢擡起頭看着她。
“真的很感謝你…”格瑞希有些不好意思地停頓了一下，擡眼看他。
那博士會了意，重新自我介紹了一次：“我是Spencer rReid，Doctor.Spencer Reid。”
“Reid…”她又笑了笑，接着皺了皺眉“但是對不起，我現在有一些私人原因，不方便在公衆面前出現，這個展會雖然太有誘惑力，但我還是不能出席…”
她滿懷抱歉地看向瑞德，看他的眉宇間染上一點失望。
她還是忍不住想笑。
這位博士雖然是個天才，但追女孩子卻絕對是個菜鳥，這樣把心事全寫在臉上，很容易就被人耍。
於是她猛地拐了一個彎，熱情地說：“不過我們能在展會結束後一起吃個飯嗎？就你和我，希望你能簡單告訴我一下展會的作品，怎麼樣？”
她成功地讓單純博士的心情坐上了跌宕起伏的過山車。
最終他還是猶豫着點點頭。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