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們,見唐琳琳笑了,以爲是自己表演的好,立刻在我腿上打滾撒嬌:“弟弟、弟弟,這是我的特技哦!”
這種特技有什麼用……
我爲了給周玄業留足面子,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讓自己不至於笑出來,儘量放鬆自己的表情,道:“周哥,真的,這沒什麼,你是不是有選擇困難症?以後要不我幫你挑好了……噗、噗噗,周哥,你是天秤座的吧。”
周玄業繃着臉看了我一眼,道:“想笑就笑吧,別憋着,小心被肺憋爆了。”
譚刃卻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淡定的說了一句話:“事務所一個女人都沒有,你每天弄得跟個明星一樣給誰看?這個習慣早該改了,在山上的時候,穿道袍你都要弄個造型出來,這毛病什麼時候能改一改,你是走屍圈的,又不是演藝圈的。”他說這話時嘴角上翹,明顯是故意的,我懷疑他現在其實非常爽,因爲終於有人揭穿了周玄業的真面目,以後他的潔癖,再也不是我們嘲笑的對象了。
“我抗議,我是女人!”唐琳琳不服氣的鼓氣腮幫。
譚刃臉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淡淡道:“你怎麼證明?”
唐琳琳立刻擺了個s型,道:“前凸後翹!”
譚刃嗤笑一聲,道:“後面翹到是真的,前面凸我沒看出來,你下面是平的,哪裡凸了。”
下面是平的?
唐琳琳愣了片刻,終於反應過來,氣的跳腳,挺着胸道:“我說的是這裡凸,不是下面凸!我是女人,我下面不會凸!”
我覺得這話題再往下,就有些不好收場了,忙安撫道:“你凸你凸你最凸,別跟他計較了,他那舌頭是染了鶴頂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鬼見我們吵起來了,有些不明所以,怯生生的說道:“不要吵架,我繼續給你們表演節目,大家不要再吵了。”
我來不及阻止,它的聲音又變了,這一次,變成了我的:“譚刃那個龜毛,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的龜殼扒下來,做成龜苓膏!還是周玄業好啊,體恤員工……就是好像有點精神分裂。”
“…………”
譚刃道:“把我做成龜!苓!膏?”
周玄業跟着笑了笑,拉長了音調:“精神分裂?”
我覺得後背有些發涼,賠笑了幾聲:“那啥,今晚天氣晴朗、朗朗乾坤……昆蟲歌唱,咱們是不是……該睡了?”
譚刃冷冷道:“你剛剛睡醒,還沒睡夠?那我就讓你睡一輩子好了。”
“老、老闆……你別這樣,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對你忠心耿耿。啊!啊!你怎麼又拿刀了!老闆,殺人是犯法的!”我被譚刃沿着湖泊滿地追殺,眼瞅着就要被追上,情急之下,我心一橫,伸手挖了一下鼻孔,然後張開雙手對着他:“誰怕誰,有種你來啊!”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我張着挖鼻孔的手,豁出去了,朝譚刃的臉抓過去。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別看譚刃這龜毛身手好,但被人拿住了軟肋,那就歇菜了。一看見我的雙手,臉色都變了,拔腿就跑,局勢瞬間反敗爲勝,最終他道:“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你說的!反悔的是王八蛋。”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倆偃旗息鼓,周玄業衝我豎起了大拇指,道:“天顧,我發現,你真的很有潛力啊。”
我坐在原地累的直喘氣兒,偏偏肇事的小鬼還以爲我們是在玩遊戲,我被譚刃追是,它就趴在我背上,拍手叫道:“馬兒快跑,駕駕駕!”
我你媽個頭!
由於白天昏迷了一天,因而衆人此刻都沒有什麼睡意,擡頭看去,天便剛剛升起一輪鉤月,繁星密佈,如果不去想我們白天的遭遇,看起來還是頗有意境的。
歇息着又吃了些東西,我們體力完全恢復了,也不覺得困,周玄業思考了片刻,說走夜路,繼續前進。我其實心裡有些不安,便道:“周哥,一定要找羽門的人嗎?還有沒有別的辦法?”羽門的這個下馬威給的太讓人印象深刻了,而且來無影去無蹤的,倘若我們忽視這個警告,那麼接下來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
周玄業拍了拍我的手臂,道:“倘若有其它轉寰的餘地,我就不會走羽門這一趟了,羽門是我們所能觸摸到的唯一的勢力,其餘的高人大能,或許能幫你,可誰知道他們在哪個地方閒雲野鶴?別多想了,來都來了,哪能輕言放棄,走吧。”
話說到這份兒上,我也只能往前走了。整個過程中,我是走在最前頭的,畢竟譚刃三人是爲了我纔來冒險的,我也不希望三人會因爲我的事兒受到什麼傷害,與其如此,倒不如我走前面,一但有什麼危險,那也先衝我來。
這雷鳴谷中央是一條長條形的不規則湖泊,我們想要前進,就只能走湖泊的左右兩側,靠近山崖的草地。出於選左不選右的民間說法,我們走了湖泊靠左一側的山崖。
四人打着手電筒,小鬼安安飄在我前方,對於這個沒有生人,能隨意現形的地方,它顯然很喜歡,穿着黃肚兜,飄在前方,趾高氣昂的帶路。
這雷鳴谷又深又長,地勢也高低錯落,較爲複雜,我們走了兩個多小時,這湖泊才消失,湖泊的盡頭處,呈現出細尾形,像是蛇的尾巴。
唐琳琳笑道:“這湖的形狀還真奇怪,開頭的地方也是個蛇尾形,結束的地方也是這樣,哎,你們說,這湖該不會是羽門的人,人工挖掘出來的吧?”
周玄業推測道:“不太可能,羽門不與外界通婚,人丁不旺,哪有人力修建這麼大的人工湖,這湖頭和湖尾如此相似,大約是巧合吧。說話間,我們超過湖尾繼續往前走,地勢開始拔高。
前方等待我們的,會是什麼呢?
很快,答案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看着前方變得狹窄的谷口,以及熟悉的白色花簇,我覺得有些懵。
這花我們四人再熟悉不過了,此刻,在手電筒的照射下,一朵朵白色的小花朵,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黃色光暈,在夜風下隨風輕擺,隱隱帶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衆人白天裡已經着過到了,立刻捂住了口鼻往後退。
怎麼會這樣?
唐琳琳捂着嘴,聲音悶悶的說道:“又有這些花,咱們沒有防毒面具,咋辦啊。”
周玄業卻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轉身,並且打開了強力探照燈。這玩意兒射程比手電筒強多了,霎時間,我們身後的湖泊也展現在衆人的眼前。這一刻,一種詭異的感覺浮現在了我的心頭。
爲什麼現在的場景,竟然和白天我們剛剛走過毒花帶時如此相像?
此刻,我們身後是白色的花海,前方是傾低的地勢,不遠處,露出了蛇形的湖泊。除了天色變黑以外,一切就彷彿我們剛進入雷鳴谷一樣。
難道說,這地方和雷鳴谷的入口處一模一樣?
就在不久前,周玄業還否定了唐琳琳的人工造湖說,但現在看來,周玄業的想法,顯然錯了。或許,羽門中人,是有這個能力的。
那麼現在該怎麼辦?
穿過這片一模一樣的花海繼續前進?
可我們如今沒有防毒面具,該如何穿過去?
這時,譚刃眯了眯眼,說道:“燒了。”
這地方兩側是山崖,沒有樹木,只有花草,而且還是那種長的不怎麼高的花草,即便放火,也不會引起什麼大的火災。
周玄業露出無奈的聲色,道:“師兄,我們是來求人辦事的,燒了人家的東西,這事兒就辦不成了。”
譚刃道:“不燒難道就辦的成?”
這時,周玄業的目光落到了小鬼身上,若有所思的說道:“讓它飛到前面打探打探,看看這條花海的長度,如果短的話,咱們可以閉氣,中間就算稍微吸進去一些,應該也不打緊。”
現下這種情況,也只能如此了,我讓小鬼按照周玄業的話去做。由於它的神位在我手上,所以並不能離開太遠,廢了百來米左右,就垂頭喪氣的飄回來,道:“安安看不到,安安只能飛不了太遠。”
這個結果至少告訴我們,這花海的長度,在百米以上。
我們打着探照燈,也根本看不到頭。
這該如何是好?
便在此時,唐琳琳似乎有了什麼發現,咦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緊接着蹲下身,伸出手似乎在地面上找什麼東西,下一秒,她手裡拿了個粉紅色的東西。
那是顆小珠子,像是某些裝飾品上掉落下來的。
唐琳琳掏出了自己脖子上的裝飾鏈子,上面有一隻翡鳥和翠鳥糾纏在一起,而那翡鳥身上,赫然缺了一塊兒。唐琳琳將那個紅色的小珠子往上一拼,渾然一體。
瞬間,她的臉色就變了,呼吸跟着變得急促起來,說道:“之前在湖邊紮營的時候,鏈子上這塊兒就掉了,可現在……爲什麼會在這裡?”此話一出,周圍霎時間變得一片寂靜。
難道是……我們走回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