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璽這話,明顯是在戳唐琳琳的刀子,將這丫頭挑撥的就差沒罵娘。好在唐琳琳知道輕重緩急,狠狠瞪了江璽一眼,嚥下這口氣,啥也沒說。接着,我倆在江璽的指揮下,開始朝他靠過去。
這鐵索陣靠的上下左右連通,皆有機關,往前三五步便進入其中。在江璽的指揮下,我倆避開可能觸發機關的地方,不多時,便分別站到了左右。
唐琳琳身形靈巧,在鐵鏈間彎腰擺腿,迅速站定了方位不動,就等我準備妥當一起下手了。我這難道要大很大,由於這地方比較高,我必須得爬到江璽的肩膀上才行,保持平衡相當不易。
剛爬上去,還沒穩當,江璽便說:“臭的要命。”
我道:“別嫌棄了,你也沒比我乾淨到哪兒去。”一邊說,我一手按着他的腦袋,慢慢的站了起來。我又不是練雜技的,站上去還是比較困難,搖搖晃晃的。
所幸我站直了一伸手,便剛好可以碰到頂,藉着這股牴觸力,到也能站穩,只是江璽估計吃不消,畢竟是百來斤的老爺們在肩膀上搖來搖去,可不是小姑娘。
穩定住了身形,我便去細看那鎖釦,中間是伸出來的鐵鏈子,邊上些細縫,明顯是可以活動的。我低頭和唐琳琳對視一眼,兩人默契的同時伸手,慢慢的將鎖釦往活動方向轉。
這鎖釦觸手冰涼,表面還有很多浮文,頗爲精緻,轉動中也相當的靈敏,不過半圈,便傳出了咔嚓一聲輕響。江璽仰了仰脖子,似乎鎖緊的鐵鏈讓他感覺很不適。
“我數三聲,你們同時用力,最多拔出五釐米,不要太多。”
我和唐琳琳點了點頭,他開始計數。
“一”
“二”
“三!”
我握住鐵索的手,立刻向下使力,將它慢慢的往外拔。這東西拔起來,內部彷彿有一股很大的力道在和我爭奪一般,頗有些費力。我一邊按照江璽的要求緩緩使力,一邊觀察他身上的鐵鏈。
只見隨着我們的動作,他脖子和手臂處卡住的鎖鏈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但捆在他胸口和其它部位的鐵鏈子,卻收的更緊,勒出一條條肉痕,彷彿深深陷入了肉裡。
江璽神情看起來似乎沒什麼變化,但我踩在他肩膀上的腳可以明顯感覺到,他的肌肉繃緊了,看樣子也是挺痛苦的。
這個過程其實很短,也不過十來秒的功夫,我們覺得差不多了,便同時收了手。江璽示意我先從他肩膀上下去,我順勢一躍而下,他便將已經能活動的手和脖子從鐵索中探了出來。
剩下的還有四根鐵索,他說他有辦法脫身,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辦法。
我和唐琳琳舉着打火機,目不轉睛的盯着江璽,打算看他接下來會有什麼行動。誰知後面發生的一幕,簡直讓人震驚的下巴差點兒沒掉。
卻見江璽的脖子從鐵索中掙脫後,沒了窒息的危險,他整個人的活動,頓時就大膽起來。只見他身體不斷的往後仰,跟練雜技似的,越往後仰,身上的鐵索繃的越緊,那種感覺彷彿是要將人的腰勒斷似的。
我雖然沒有感同身受,但想也知道,那絕對事很痛苦的一件事,但這小子不僅面不改色的做了,而且就像身體不屬於他一樣,我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痛感。
唐琳琳詫異道:“他在幹什麼?找死嗎?這樣下去他會被勒死的。”
我觀察了一陣,猛然覺得不對,說道:“你看,他的腳下面。”
唐琳琳順着我的話一看,嘴裡頓時咦了一聲,道:“鬆了。”
我雖然不懂機關,但也隱約明白了這個鐵索陣的原理。首先,與其說它是一個殺人的機關,不如說是一個困人的機關。一但被困進去,除非有外力藉助,否則就會被活活困住,直到羽門的人趕過來。
這次如果不是我和唐琳琳起了個開頭,打開了其中一個鎖釦,讓他的脖子掙脫出來,此刻,他也根本不可能做這麼危險的動作,否則脖子早被勒斷了。
就在他的腰完全彎下去時,捆住他腿腳的鐵鏈果然鬆懈了,江璽這小子不去演雜技實在是可惜了,看起來塊頭大,但身手卻相當靈活。只見他腳部掙脫鐵索後,雙腳一發力就騰空了,整個人就像是被倒吊着一樣。緊接着,上半身就以一個在我看來簡直匪夷所思的角度,側身從最近的一條鐵索處穿了過去。
正常人彎腰一般是前後彎,左右兩側彎起來非常困難。
但現在江璽的那個姿勢,就有些類似於內側彎,最重要的是,他還是倒掛着,靠兩隻手臂撐着重量的。所以在他坐這個動作時,只能依靠自己的額左手,並且上身往下墜,纔可以達到目地,就算是專業的雜技演員,我相信也很嫩從如此刁鑽的角度鑽過去。
如果陷入這裡的是其他人,沒有江璽這個本事,那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我和唐琳琳看的目瞪口呆,幾乎說不出話來。在一連串的高難度動作後,江璽腰身一扭,一個空翻落在了地上,周圍的鐵索互相撞擊下,發出清脆的抨擊聲。
唐琳琳頓時叛變了,說:“好帥。”面露崇拜之色,一副春情氾濫的模樣。
我在她腦袋上扇了一巴掌,道:“把持住,忘記他之前怎麼對我們了。”
唐琳琳道:“帥哥的所有錯誤都是可以被原諒的。”
“你這個膚淺的女人。”
“讓我一直這樣膚淺下去吧。”說着,衝江璽招了招手,我彷彿看到她身後有一條狗尾巴在搖。女人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變的動物,你永遠無法理解她腦袋裡想的是什麼,上一刻還差點你死我活,下一刻就變成狗腿了。
江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對我說;“跟在我後面,不要亂走。”
唐琳琳美滋滋的竄到前方,跟在江璽後面,眼珠子都黏上去了,簡直將我們整個事務所的臉都丟的一乾二淨。女人好色起來,真是一點原則也沒有,我搖了搖頭,懶得搭理她,三人排成縱隊,小心翼翼的在鐵索間穿行。
有了之前被困的經驗,江璽已經將這個鐵索機關給摸透了,知道哪些地方能踩,哪些地方不能踩。約莫二十來步開外,前方的唐琳琳停下了腳步,吃驚道:“這、這是……我的祖師爺,這可怎麼過去?”
卻見在這鐵索陣的後端,竟然一層一層的,密佈着向蜘蛛網一樣的鐵索,互相絞在一起,留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孔眼。大的地方,約能容一個小孩子鑽過,小的地方,便是耗子都過不去,而且這樣的鐵索網不止一層,延伸而去,看上去黑森森的,分外冰冷。
江璽似乎也沒料到有這玩意兒,他站在原地,由於我走在最後,自然也看不見他的神情,只有唐琳琳急的抓耳撈腮,問我:“天天,你說怎麼辦?”
我沒搭理她。
她道:“你怎麼不跟我說話。”
我道:“找你的江璽去吧。”
“天天你吃醋了啊,好了好了,我不理他了行不,我最愛的永遠是你,咱們連孩子都有了,你就不要這麼小家子氣了。”
我覺得自己再跟她說下去很可能會暴走:“那條變色龍不是我的孩子!”
“不是你的孩子,爲什麼它晚上喜歡爬到你牀上睡?”
“你他媽的要是每晚睡覺前把它關好,它會到處爬嗎!”按理說不該對女士爆粗口,但原諒我,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被她給逼的沒有自制力,我現在只想掐死她。天知道,我多少次從牀上醒來,發現有一隻變色龍在跟我同牀共枕時,心都是碎的。
“別吵了。”這時,江璽開口說了一句,冷冷道:“我研究了一下,只能從下面爬過去。”他指了指鐵索蜘蛛網的底部,那裡似乎是唯一能讓我們的體型通過的地方,但得貼地爬過去才行。
我道:“地上有機關,咱們這麼爬過去,豈不是很容易觸動機關?”
江璽道:“只是手腳着地,身體懸空不下力可以避開機關。”
唐琳琳道:“我明白,就像壁虎和蜥蜴一樣,看起來是爬在地上的,其實肚子沒有貼地對吧。”
江璽頭也沒回,嗯了一聲。
他說的那個動作,看似簡單,其實需要非常大的體力,唐琳琳身體靈活,應該沒問題,我如果是正常狀態下,或許也能通過,但現在這種狀態,還真沒有把握。
但江璽二話不說,趴下了身體,就跟壁虎似的,只靠手掌腳掌着地,慢慢的朝着鐵索下方爬了過去。
唐琳琳用眼神詢問我怎麼辦,我心一橫,道:“沒別的辦法了,你先上,我得準備準備。”唐琳琳點了點頭,活動了一下身體,也做出了個和江璽一模一樣的姿勢。
說真的,這姿勢人做起來,真是相當的醜。
唐琳琳身形嬌小,有先天優勢,緊緊跟在江璽身後,很快,兩人便穿過了第一道鐵索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