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彈指而過。這段時間,夜雙羽不止一次的來找宛梓涵歡好。每一次他來過之後,宛梓涵的情緒便會陷入低谷。而每每這個時候,伊人也就會出去秘密的給宛梓涵拿藥。
伊人不說那是什麼藥,宛梓涵也不問,春雪雖然好奇,可也知道自己是一個局外人,不適合知道太多。三個人便是心照不宣的維護着這種小小的平衡,一個只管拿藥,一個只管煎藥,一個只管服藥。
讓春雪着急的是,這段時間,她的師兄再也沒有來過。
宛梓涵的神色卻越發的好了起來,只是,變得更加的慵懶嗜睡。
“宛姐姐,你幫春雪瞧瞧這牡丹花,這個花蕊,我怎麼都繡不好。”春雪將手中的繡繃遞給了宛梓涵,一雙晶亮的眼睛裡寫着渴望。
她是自小野慣了的丫頭,這段時間在天牢中,可是把她憋悶壞了。閒來無事,就吵着要和宛梓涵學做女紅。不過好在妮子心靈手巧,也不過略微一點撥,也就會得個七七八八。只是有些細枝末節,還是拿捏不準確。
宛梓涵笑着接過,微笑點頭道:“不錯,比我當初學的時候,可是要好太多了。假以時日,你的手藝,只怕都要超過我了。”
伊人在旁邊湊過頭來,微笑道:“正是這個話,奴婢瞧着春雪的繡工和宛小姐的繡工也差不離了。乍一看,還以爲是一個人繡的呢。春雪在這方面,果真是有天賦的。”
春雪嘻嘻的笑着,不管怎麼樣,她也只是一個孩子,能夠被人誇讚,心裡總是高興的。
宛梓涵正想要說些什麼,卻沒來由的覺得噁心,徑直跑到一邊嘔吐了起來。
春雪慌忙將手中的繡件放下,趕到宛梓涵身邊,擔心的道:“宛姐姐,你沒事吧?”
而伊人卻在一旁皺緊了眉頭,道:“宛小姐身子不適,奴婢去請個太醫過來瞧瞧。”
宛梓涵一隻手捂着肚子,一隻手緊緊的捏着春雪的手,慌張的擡起頭,眼眸中分明寫着驚慌,道
:“伊人,不要。”
伊人輕輕搖了搖頭,道:“宛小姐請見諒,伊人的責任便是要好生的照顧宛小姐。若是宛小姐的身子出現了什麼差池,只怕……伊人性命難保……”
宛梓涵低着頭,看不清她的臉色,過了半晌,才決然的轉身,在伊人和春雪驚訝的眼光中跪在了伊人的面前,哭泣道:“伊人,就算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不要去請太醫。可以嗎?”
“宛姐姐,你這是幹什麼。趕緊起來啊。”香雪大驚失色,想要將宛梓涵拉起來,無奈宛梓涵鐵了心想要求的伊人同意,跪在地上不肯起來。
“伊人,我求你了。好不好?” 宛梓涵臉上出現了些許絕望的神情,這幾日她就有些犯困,偶爾還想要嘔吐。雖然沒有經驗,可是宛梓涵分明感覺到自己腹中有一個小生命正在蓬勃生長。
所以她這些天都儘量表現的和正常人一樣,卻不想,還是在今日露出了馬腳。
伊人嘆了口氣,將宛梓涵扶起,道:“奴婢恭喜宛小姐了。”
宛梓涵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問道:“伊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恭喜我做什麼?”
伊人看着春雪,笑了笑,道:“春雪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經常出去給宛小姐拿的是什麼藥嗎?”
春雪拼命的點頭,這個答案,她很早就想要知道了。卻不曾想着,伊人如今竟然這樣爽快的就說了出來。
“是坐胎藥。”四個字緩緩的從伊人口裡吐出,擊中宛梓涵的胸口。
“你說什麼?坐胎藥,誰給你的,爲什麼要給我喝坐胎藥。”宛梓涵不可置信的撫摸着腹部,腦海中第一反應便是:這是一個陰謀。
原本以爲腹中的孩子是上天恩賜給自己的禮物,卻不曾想着卻是別人精心設計下的陷進。 宛梓涵的心中一陣絕望,自己一家被人設計家破人亡也就算了。如今自己的孩子,還未出生就已經被人算計。
看着她灰敗的臉色,伊人
給春雪使了個眼色,道:“春雪,好生照顧宛小姐吧。我去請太醫。”
宛梓涵拉住伊人的衣袖,搖了搖頭,眼眸中的哀求,讓伊人的心一陣柔軟。
“宛小姐,這一切,都是皇上授意的。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伊人嘆了口氣,將夜雙羽搬了出來。
果然,宛梓涵的臉色越發的蒼白了,身子也輕微晃動了下,若不是有春雪的支撐,只怕宛梓涵已經無法站立。
嘴脣哆嗦着,半晌,才放開了伊人的衣袖,清淚滾滾而下,道:“罷了,罷了,既然是皇上授意的,你去便是。我也不難爲你,原本,就是我欠他的,他想要做什麼,都是可以的。你去吧……”
伊人點了點頭,拍了拍宛梓涵的手,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閉上了嘴,很多事情,並不是伊人說了就能夠算的。橫豎,伊人也只是一個奴婢,皇上的事情,還是不要多置喙的好。
在夜雙羽身邊多年,伊人早已經將那個男人的脾氣摸透。即便是解釋,他也想要自己去。哪怕,他從來找不到任何機會開口,他也不想要任何人代勞。
伊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宛梓涵的心被重重的放下。
“春雪,你說,我應該怎麼辦?”宛梓涵的心裡滿滿的裝着慌亂,一雙手緊緊的抓住春雪的手,不肯放開,她生怕一旦放開了,自己就會處於孤立無援的程度。
“宛姐姐,你生病了,看醫生,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宛姐姐不用擔心這麼多的。”春雪很明顯的不知道伊人和宛梓涵打的啞謎,一直就以爲伊人是因爲宛梓涵吐了纔去請太醫的。
宛梓涵無力的搖了搖頭,她知道這件事和春雪說了,也是於事無補。
“宛姐姐,皇上,爲什麼要給宛姐姐喝坐胎藥?坐胎藥是讓人懷上小娃娃的藥嗎?”伊人皺了皺眉頭,不解的問道。
宛梓涵的嘴脣哆嗦着,一張小臉蒼白如紙,輕輕的搖了搖頭,道:“春雪,你別問了,我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