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這些都是後話,不過太子和宛梓涵的關係也就是從彼此坦誠相待在這一刻變得融洽了起來。
而宛梓涵也在這朗照的皇宮中感覺到了自己從未感受過的人間親情。
第二日,皇上便下了旨,爲皇后搬遷宮殿。在景秀宮住了十幾年的皇后,終於如願以償的住進了坤寧宮。雖說這皇宮中並沒有別的妃子,可是應該屬於皇后的榮耀終歸還是應該給她的。
皇后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宛梓涵的功勞,所以皇后對宛梓涵一直都十分的寵愛。也心疼她幼年失母,對她就像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許多年後,當初的皇后和宛梓涵的和睦也被宮廷和民間傳爲佳話。
也就是這一天,太子去了驛館,找到了蘭陵彥,主動要求蘭陵彥定下爲宛梓涵療毒的時間,並且當場就將蘭陵彥需要分量的魅羅水晶給了他。
見到太子如此誠懇,蘭陵彥趁勢告訴了他春雪的事情。太子也只略微猶豫了下,也答應救春雪。
太子和春雪的緣分也就在這個時候展開了。只是因爲春雪的身份問題,沒有能夠成爲太子的太子妃,只是成了太子側妃。不過她從宛梓涵那邊學過來刺繡的功夫,到是幫了她的大忙。
自從他們成親之後,太子所有的貼身衣物都是由春雪親手繡制的。這一個習慣,一直保持到春雪眼睛朦朧無法再繡花了爲止。而春雪也成爲了太子日後的後宮中唯一一個聖寵不衰的后妃。
若是說這一切和宛梓涵沒有關係,那也是沒有人相信的。
宛梓涵這幾日都很忙,忙着試穿禮服,忙着陪着皇后去看各種各樣的珠寶首飾。
當初皇后送去梓涵宮的那些珠寶,宛梓涵只是選了一塊瑩潤的玉佩,別的都婉拒了。說是讓皇后留着日後榮升太后了,打賞后妃們。
皇后和宛梓涵一見如故,都知道彼此並不是那種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也就不矯情了。
不過對於宛梓涵的祭祖儀式,皇后還是十分看重的。
早在宛梓涵還沒有來朗照國之前,皇后就已經吩咐織造局開始繡制宛梓涵的衣裳了。只等着宛梓涵來了之後,將那些該調整的調整一下,就可以試穿了。
那些珠寶首飾,也是皇后按照京城中流行的款式打造的。那頂公主鳳冠,雖然趕不上皇后的后冠那樣的奢華,不過在宛梓涵看來也太過於奢侈了一些。
皇后卻是笑道:“你如今可是我們朗照國的公主了,還是長公主,是血玲瓏的所有者。你將來是有監國之權的,祭祖先要繞城遊街,接受百姓們的朝賀,然後纔會抵達景山之上的宗祠。這一路上的百姓們可多了。大家都沒有見過公主,如今公主回來,百姓們自然會爭相觀看。本宮若是不將你打扮的漂亮一點,本宮只怕皇上會責怪本宮不盡心呢。”
宛梓涵知道皇后是在開玩笑,笑道:“母后這話,當真是見外了。涵兒也知道祭祖的重要性,這樣隆重的儀式,穿戴都是有一定的定列的,哪裡用得着這樣多。涵兒一看就知道是母后心疼涵兒,私底下爲涵兒增添了不少。”
皇后嬌嗔笑道:“真真是一個聰明的丫頭,不管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宛梓涵昨日便推辭了皇后的好意,知道今日無論如何也推辭不過去了,便笑道:“母后厚愛,涵兒就厚顏受了。此番辛苦母后了,涵兒日後定然會好生孝敬母后的。”
皇后欣慰的拍了拍宛梓涵的手,笑道:“本宮知道涵兒是有孝心的孩子,本宮不擔心這個。”
兩人相攜而行的樣子,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上去,還當真會以爲兩人是母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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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爲在朗照國沒有別的事情讓宛梓涵煩心,皇后和皇上包括太子對宛梓涵都十分的照顧。
雖然宛梓涵也聽那些宮女嚼舌根的時候說靈王的餘孽藉由朗照國內發生的一些天災或者是人禍來指證宛梓涵是妖孽,是禍國的禍水,更有甚者還將宛梓涵曾經是夜雙羽的妃子,然後又被賜婚給夜雙楠的事情也拿出來做文章。
試圖將宛梓涵描繪成一個夜闌國派入朗照國的奸細。還說靈王失蹤是宛梓涵聯合夜闌皇室所爲,目的是削弱夜闌的國力,斷掉皇上的左膀右臂。
在那些人的蓄意挑撥下,京城一部分不明真相的百姓們也開始騷動了。
百姓們總是會擔心自己碗裡是否有飯吃,明天是否有衣服穿。聽到那突然冒出來的公主有可能是奸細,會禍害朗照的國運的時候,百姓們骨子裡的那種愛過熱情被最大程度的激發並且爲那些有心人利用了。
僅僅兩天,朗照皇帝面前已經擺着好幾份十萬人聯名的萬言書,要求朗照皇帝處死宛梓涵,以震懾那些躲在背後只會搞陰謀詭計的小人,爲不明不白失蹤的靈王討個公道。
太子如今也學着處理一些政務,大部
分的奏章都是太子過目了之後纔給皇上的。一些簡單的事情,就直接由太子硃批。
最開始的時候皇上還會一一檢查一下,後來就乾脆放手讓太子去做了。
看着面前的萬言書,皇上的眉頭皺的緊緊的,後天便是祭祖的吉日了,若是民衆的情緒還是如此激動的話,只怕祭祖之行不會太順利。
那些靈王留下的餘孽只怕也會趁機生事。靈王是爲了血玲瓏纔去夜闌國的,到最後血玲瓏卻在宛梓涵手上,而靈王卻失蹤了。靈王一脈的那些人都潛意識的覺得是宛梓涵害死了靈王。
靈王的勢力雖然說不上是十分的強大,可在朗照國內還是有一定的影響。畢竟他籌謀了十幾年,都有能力和太子一爭高低,那勢力也不容小覷。若是任其不管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靈王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就算皇上和太子有心想要收服靈王的勢力,在這短期內也是無法做到的。
“父皇,您看一下這個摺子?”太子將手中的一個摺子遞給皇上。
只是匆忙的看了一眼,皇上便大怒,將奏摺狠狠的摔在地上,呵斥道:“宗人府的人膽子當真是 越發的大了,竟然敢懷疑公主血統。說什麼公主是夜闌國找人冒名頂替的。”
太子皺眉道:“父皇你和皇姐母親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人知道。而當時皇姐的母親離開父皇之後不久就嫁給了當時還只是一個小官的宛丞相。之後才誕下皇姐,宗親們有疑問,在兒臣看來,也是合情合理的。雖然兒臣相信父皇和皇姐,可我們不能要求每一個人都如同我們一樣相信皇姐。”
皇上點頭,看着太子的眼睛裡多了些欣慰的成分,道:“是,吾兒說的極是,正是這個道理。只是那些宗親們實在是可恨,竟然要求朕和涵兒滴血認親。還說什麼若是不滴血認親確定涵兒是朗家的骨肉,就不開宗廟,不讓涵兒進入主祠。”
太子道:“其實皇姐纔回來不久,也不必如此操之過急,我們完全可以徐徐圖之。並且兒臣聽見皇姐說,等她體內的毒素清除之後,她就想要去各方遊學,如同兒臣當初那樣。”
皇上詫異的看了看太子,略微有些緊張的道:“涵兒當真這樣說,她不願意在宮裡多陪陪朕嗎?”
太子沉吟道:“啓稟父皇,兒臣感覺到皇姐心裡有很重很重的心事。若是強行將皇姐留在京城,只怕皇姐也不會快樂。還不如讓皇姐多出走走,散散心。從各方面的情況來看,皇姐在夜闌皇室中過得也並不舒心。想必皇姐心裡有許多的苦楚吧。”
皇上點頭道:“罷了,且看看再說。朕當年不能給涵兒的母親她想要的身份和地位。屬於涵兒的榮耀我一定要一分不少的彌補給她。這麼多年她不再我的身邊,想必也受了許多苦……”
宛梓涵回來了,或許是朗照皇帝如今在正在學習如何成爲一個慈父,他對太子的態度也明顯的和藹了許多。
父子二人正在討論着,一個太監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道:“啓稟皇上,大事不好了!”
朗照皇帝眉毛一掀,呵斥道:“毛毛躁躁,成何體統,有事慢慢說。什麼叫做大事不好了?”
那太監戰戰兢兢的擡頭,看了看怒氣沖天的皇上,叩頭道:“瘟疫,瘟疫來了……”
朗照皇帝和太子都嚇了一跳,異口同聲道:“什麼,瘟疫?”
那太監嚇得手腳發軟,只能趴在地上回答道:“回稟皇上,太子。的確是瘟疫,一夜之間,整個京城的百姓們都手腳發軟,頭暈眼花。有些嚴重的還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現在整個京城所有的藥店門口都排着許多的人。可藥鋪的大夫們也是這樣的症狀,根本沒有辦法看診……”
皇帝明顯的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皺了皺眉頭,道:“這不是重點,說重點。”
那太監額頭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道:“也不知道是誰,在傳播謠言,說公主殿下是煞星轉世,會將災難帶給朗照,懇求皇上下旨,處死公主。”
皇帝冷哼了一聲,道:“朕當是什麼妖魔鬼怪呢,原來不是天災,是人禍。將所有太醫都宣進宮,朕還不相信了,堂堂天子,竟然會被這些無稽之談威脅。”
那太監欲哭無淚的道:“皇上息怒,除了在太醫院當值的太醫,別的那些太醫和患病了。查不出病因。”
太子有些着急了,起身拱手道:“父皇,兒臣想要出宮視察。”
那太監嚇得屁滾尿流的呼喊道:“太子不可,如今外頭瘟疫肆虐,若是……”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吉利,那太監連忙噤了聲。
太子雖然才十三歲,可那種長期培養出來的上位者的威嚴還是有的,只見他目光冰冷的看着那太監,呵斥道:“哪裡有什麼瘟疫,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
待本宮查明真相,抓住罪魁禍首,散播謠言中傷公主者,定斬不饒!”
十三歲的小小少年,在這一刻起,就立志要保護自己在乎的女人。而眼下他最在乎的女人,除了皇后,也就是宛梓涵了。想到這裡,太子只覺得自己的血都要沸騰起來了
“太子代替朕去視察民情也是好的。注意安全,去吧。對了,你最好是先去一趟驛館,蘭陵彥倒是醫中聖手,並且武功高強,有他在你身邊,朕也放心得多。”皇上的神色中有些疲憊,看上去似乎有些堅持不住。
太子此刻正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時候,他想要保護的人被別人無緣無故潑了髒水,若是不給找回這個場子,只怕太子晚上都會睡不覺。
皇上坐在龍椅上看着太子帶着自己的隨從匆匆離去,眼眸中閃過一抹精光,將那些太監都趕了下去,然後對着虛空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躲躲閃閃,可不是你的性子。”
“嘿嘿,我就知道瞞不過你。郎老頭兒,你的鼻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好使喚啊。”一身風塵的半掌神醫突然從房樑頂上一躍而下,手中拿着的酒葫蘆朝着皇上飛了過去。
很顯然,兩個人平日裡也沒有少幹過這樣的事情。
拿過酒葫蘆灌了一口,讚歎道:“不錯,好酒。你這個藥罐子找尋好酒的本事還是一如既往啊,這酒甘醇可口,比起朕宮裡的御酒也不遑多讓啊。你的鼻子,果然不是人類的鼻子。”
半掌神醫原本還在得意,可聽到最後一句話便回過味兒來了,一陣風一樣的衝過去,將酒葫蘆搶了過來,十分寶貝的抱在懷裡,冷哼一聲道:“哼,你就捨得將你唯一的繼承人派出去,外頭可是瘟疫肆虐。你不怕你的京城一天之內就變成死城啊?還有心思在這裡和老夫搶酒喝。”
皇上優哉遊哉的笑道:“你都在這裡,朕有什麼好怕的。你那寶貝徒弟蘭陵彥不是也在外頭嗎?你都捨得徒弟,朕難道還捨不得兒子?橫豎朕還有個女兒呢,不像你眼下可是孤家寡人。”
半掌神醫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皇上,“你、你、你、你、你”的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最後使勁的瞪了一眼,坐在太子此前做的位置上,一口接着一口的灌着悶酒。
皇上微笑道:“好了,朕和你開玩笑的呢。你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不要告訴我這只是你一時興起。”
半掌神醫嘿嘿的笑道:“老頭兒我掐指一算,便算到你這幾日被愁雲籠罩,一籌莫展。所以老頭兒特來助你一臂之力。”
皇上的脣角狠狠的抽了抽,道:“得了,你別在朕面前賣關子 。說吧,這一次想要朕答應你什麼條件。你幫了朕這樣大的忙,送給朕這樣大一個人情,若是你說你無所求,那朕都不會相信的。”
半掌神醫嘿嘿笑道:“我說郎老頭兒,還是你瞭解我啊。其實呢,老頭兒我也不準備來朗照國趟這趟渾水了。不過沒辦法啊,誰讓你女兒是我師妹的女兒呢。我老頭兒就這樣一個師妹,也就這樣一個師侄女兒。如果我老頭兒不幫助她,那還會有誰幫助她?我這個可憐的師侄女兒哦。”
半掌神醫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肢體語言相當的誇張。自然他還不忘記偷偷看着皇上的臉色。
皇上嘆了口氣,道:“說吧,你準備讓涵兒答應你什麼條件?”
半掌神醫眼睛裡突然冒出精光,像猴子一樣竄到龍椅面前,笑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老頭兒我纔是說了一半,你就知道老頭兒接下來想要說什麼了。”
皇上給了他一個白眼,示意他有話就趕緊說,別在這邊磨磨唧唧。
半掌神醫嘿嘿笑道:“郎老頭兒,咱們當年可以說是不打不相識。感情也這樣好了,老頭兒我這輩子是無依無靠。可老頭兒不想將來我死了都沒有人爲我披麻戴孝啊……”半掌神醫一邊說,一邊做出一副愁苦的模樣,眼睛裡還擠出了幾滴亮晶晶的淚水。
看上去還果真有幾分傷心的模樣。
見到自己表演了半天,可人家卻坐在那邊一動不動。半掌神醫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將那些虛僞的表情都收斂了起來,冷哼道:“好了好了,我老頭子也不和你說這些廢話了。其實我想要涵兒認我做乾爹,雖然說這乾的不如親的,可有總比沒有好啊。”
半掌神醫搓了搓手,有些尷尬的看着皇上,就好像生怕皇上不答應一樣。那坐立不安的樣子倒是讓皇上有幾分忍俊不禁。
半掌神醫有些尷尬,緊張的問道:“怎麼樣啊,你到底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皇上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說老頭子,涵兒的脾性你還不清楚嗎?她可是最憐憫老人和窮人的了。你如果在她面前哭訴一番,她沒準兒也就答應你了。你和朕說這個,朕也做不來涵兒的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