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王朝二皇子府,一白一紫兩個身影正在下棋,忽然一道黑影輕巧的躍下來。隨手往兩人方向一丟,一個包裹就落到白衣男子手中。
“告辭”,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紫衣男子不禁打了個寒戰,擡頭看到那道暗影轉瞬消失,若不是看到白衣男子手中的包裹,紫衣男子險些以爲是自己眼花。
“雲大哥,這是啥?剛纔那人又是誰?竟然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入本王府邸”蕭冷鋒驚奇的問道。
“二殿下,剛纔那人是江湖第一大盜‘無影’大俠”雲錦輕笑道,一手慢慢的打開包裹,拿出裡面的襁褓和刻有狼圖騰的玉佩慢慢把玩。
“剛纔那個就是聞名江湖的無影大俠?雲大哥,你真厲害,竟然無影大俠也願意爲你所驅使”,二皇子蕭冷鋒一臉崇拜的看着雲錦說道,似是纔看見雲錦手裡的東西似的,問道:“雲大哥,這就是剛剛無影大俠偷來的東西?”然後從雲錦手裡拿過那個襁褓和玉佩,一臉鄙視的說道:“原以爲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沒想到竟是這個破玩意兒”說完任性的就要把東西丟到地上。
雲錦眼明手快的接過,然後正視着蕭冷鋒那雙乾淨的眸子,瞳孔縮了縮,問道“倘若大皇子不是皇子,二皇子意欲如何?”雲錦雙眼直直的盯着蕭冷鋒,似要盯到蕭冷鋒的靈魂裡去。
“大皇子、、不是皇子?雲大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蕭冷鋒有些無法理解的問道。
“這是無影從皇上睡榻上找到的”雲錦打開襁褓,拿出裡面的玉佩,說道“玉佩和襁褓上面的圖片是狼,而鄰近這幾個國家,包括冥國、白國、蔓蘿國,都是視狼如猛獸,只有楓國人才會崇拜狼,視狼爲自家祖先”
“那又如何?就算襁褓和玉佩來自楓國,這與皇兄又有何關係?”蕭冷鋒依然不理解的問道。
“我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28年前,當今的皇上還只是一個將軍,與夫人慕無雙在邊關奉命抗擊楓國,也是那年,慕無雙在軍營誕下一子,但是奇怪的是,當年的蕭將軍喜添愛子,卻並沒有慶祝,反而是慕無雙身邊的人無故消失了幾位”
“聽說父皇與當年的原配夫人伉儷情深,甚至就算去打仗也要帶上夫人,以父皇的心性,愛妻給自己生了兒子,父皇定會與衆將士共同慶祝、、、、、”蕭冷鋒喃喃的說道,腦光一亮,似乎某些真相就要水落石出。
“父皇當年扳倒蒼冥皇白玉,皇兄功不可沒,父皇對那女人一往情深,甚至因爲她一直沒有立後,皇兄又是父皇與那個女人的孩子、、、、且立嫡立長,皇兄既是嫡又是長,只是十年過去,父皇爲何還沒有立皇兄爲太子?”蕭冷鋒有些疑惑的說道。
“不但皇上沒有立大皇子爲太子,近幾年,隨着殿下你長大,皇上更是有削減大皇子權勢的趨勢。”雲錦一針見血的補充道。
“皇兄不是父皇的孩子,更有可能是楓國人”蕭冷鋒脫口而出,說完才發現自己竟是一身冷汗,渾身顫抖。
“是啊,皇上如此精明,怎會立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爲儲君?皇上之所以給大皇子無上尊榮,隱藏大皇子的身份,一方面是因爲那個女人,另一方面是因爲他在建國初期的‘功勞’”雲錦娓娓道來,卻在‘功勞’二字上咬重了讀音。
蕭冷鋒隨即一震,感覺後背冷汗涔涔,大家都只記得蕭冷宇對青冥王朝的功勞,卻忘記了蕭冷宇令蒼冥王朝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卻忘了蕭冷宇當初負芙曦公主一片深情;卻忘了當初靜言皇后對蕭冷宇視若己出,而蕭冷宇卻在靜言皇后薨逝後,亡她家國,殺她丈夫,負她女兒。
楓國人兇狠成性,果真不假,當日他能背叛靜言皇后和芙曦公主,他日也能背叛青冥王朝和父皇;當日他能成爲父皇埋在蒼冥皇白玉身邊的探子,他日他也定會成爲楓國人埋在青冥王朝的探子;當日他能讓蒼冥王朝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他日也能讓青冥王朝土崩瓦解。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狼子野心,其心可誅!
“青冥王朝危,父皇危,我定不讓青冥王朝落入他的手中”。蕭冷鋒往日裡乾淨如碧空的眼眸,此刻佈滿仇恨,如一頭嗜血的狼,定定的看着雲錦道:“雲大哥,你幫我,我一定要把蕭冷宇趕出青冥王朝,定不讓他禍害青冥王朝,禍害父皇”
雲錦看到此刻站在面前,把自己當做救命稻草的男孩,心裡沒來由一疼,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世間又少了一個美好乾淨的孩子。
青冥王朝大皇子府邸後院,一個約摸二十七八歲,穿一襲青衣的男人,正在練劍。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游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真是一道銀光院中起,萬里已吞敵國血。
“刷”的一聲,劍尖已及其喉,一聲驚呼,長劍出鞘,直指來人的喉嚨。
“大殿下”,一聲嬌呼,被劍尖所指的白衣女子,臉色蒼白無血,搖搖欲墜,似一片秋天的落葉。
青衣男子手指一勾,迅疾掐緊了白衣女子尖細的下巴,冷冷的說道“你下次再敢隨意踏入這裡,我定取你命”
白衣女子目光接觸到面前那人時,忍不住渾身一震。
一襲青衣,一張面無表情的俊臉,猛然砸入她的眼中。標杆般筆挺的修長身材,如山中勁竹,渾身散發出清冷孤傲的涼薄氣息。
“何事?”蕭冷宇冷冷的問道。
“殿下,奴婢剛纔偷聽到皇上派二十萬精兵要去西嵐鎮壓芙曦公主,皇上御駕親征,二皇子留守帝都監國”白衣女子心有餘悸的說道,隨即往下一跪說道:“奴婢求殿下救救芙曦公主”
這個女子正是當年芙曦身邊的貼身侍女聽荷。
聽了白衣女子的話,蕭冷宇平靜的外表下,早已驚濤駭浪。十年了,隨着蕭冷鋒年紀漸增,蕭冷鋒權勢也隨着增長,這次竟然要他監國、、、蕭弘毅心中已經有了計量了麼?
最重要的是,年僅二十六的芙曦公主哪裡會是一身征戰無數的蕭弘毅對手?芙曦危!
“要不是看在你對曦兒衷心的份上,你早死了幾百次了,起來吧,繼續在父皇身邊給我盯着”蕭冷宇依舊冷冷的說道,如刀削似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說完提劍大步前去。
憶雙宮,這是蕭皇的寢宮,此時一個青衣男子筆直的跪在地上,冷冷的聲音響起:“父皇,您不能派兵攻打曦兒”
“哦,爲何不可?”一個年俞五旬的身軀從貴妃踏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男子。聲音淡淡的卻透着一股不容冒犯的威嚴。
“因爲曦兒是母親的女兒,那人已葬身火海,我們的大仇早已得報,沒必要再多添亡魂,否則母親在地底下難以安寧”蕭冷宇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
蕭弘毅別有深意的看了蕭冷宇一眼,淡淡的說道:“冷宇,我和那丫頭早已是生死決戰,我和她只能存一,蒼冥王朝與青冥王朝不會並存,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青冥王朝早已建國十年,人民安居樂業,現在要興起戰爭徒添亡魂的是她,不是朕”
“父皇,只要您不出兵,兒臣定有辦法說服曦兒”蕭冷宇依舊挺直身板,堅持的說道。
“哈哈,蕭冷宇,你以爲那丫頭還會聽信你一言半語?她雖是你母親的女兒,身體裡此刻也流着一半那個人的血液,她還在滿腔憤怒的要爲那個人報仇雪恨,以後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類似的話”蕭弘毅譏諷的說道,“別忘了你母親是怎麼死的”頓了頓,蕭弘毅冷冷的說道。然後轉過身不再看蕭冷宇一眼。
蕭冷宇聽到最後,高大威猛的身軀猛地一顫,險些摔倒在地,迅速斂了心神,朝蕭弘毅躬身行了一禮,說道“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