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領勞、福、犍等五十個羈縻州,領地轄渝、黔、鄂、桂結合部約三十萬平方公里,可謂幅員遼闊,地域寬廣。
黔州城建成三百餘年,經無數戰爭洗禮,依然傲立黔州,算得上一座雄城。
王衍接管了黔州城防之後,便大開城門,放任民衆商人通行,拋卻戰時不論,卻也勉強算是一位發展工商的好皇帝了。
印陽四人幾乎沒有受到盤查,就進入了城中,找了一間酒館,點菜上酒,慢慢的吃了起來。
“印陽,你有什麼計劃?”爲了隱藏身份,印陽特別交代了第五施琅,不可稱其爲軍師。
他們坐在窗前的位子,龍天傷背對窗口,與印陽面對面,唐瑤兩人坐在兩側。龍天傷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自顧斟酒獨飲,唐瑤在觀看窗外的風景,第五施琅則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似乎並不願意在這酒館裡呆着。
聽見第五施琅的詢問,印陽回了回神。“隨機應變!”
四人不再說話,靜靜的聽着酒館裡其他人的談話,希望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都說酒館龍蛇混雜,是最好的探聽消息之地,可是整個酒館裡坐滿了人,都是卻沒有一人敢於談論政事。一般都是熟人間的客套,生意間的來往,或是鄰里間的趣事。
龍天傷的酒量很好,兩壺酒很快就喝光了,印陽又叫了兩壺來。
“這位小姐,您還是換個男裝吧,以免招來禍事!”
送酒的小二好心的提醒,引起了幾人的注意,印陽看了看唐瑤,疑惑道:“禍事?會有什麼禍事?”
小二左右看了看,小聲道:“這位小姐貌美如花,如果被軍爺們看見,免不了要捉了獻給皇帝陛下的。”
小二說完,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印陽心中一動,想起王衍此人確實是荒yin無比。
酒館裡打探不到消息,印陽換了一種方法,獨自離開了酒館,來到街道上。
街道上的巡兵很多,都是三五十人一組,與城門的鬆懈大相徑庭,印陽在各個街道上流轉了半日,都沒有發現落單的兵士,一無所獲。
印陽又轉了轉賭坊,倒是發現了不少的士兵,等待良久,印陽選擇好了目標。
那人不是士兵,而是城主府裡的一名執事,很多事情都有接觸。他今天的運氣似乎不好,輸了不少,罵罵咧咧的就要輸光的樣子。
“孃的,不玩了!”執事將牌九丟了一地,轉身就離開了賭坊,印陽微微一笑,緊緊跟了出去。
出了賭坊,執事看了看路,就轉進了一條巷子,來到無人的地方解開了腰帶,小解了起來。印陽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了上去,等他繫好腰帶之後,掏出了匕首,從後面探到他的脖子下。
執事感覺到喉下一涼,打了一個激靈,發現了匕首,頓時大驚失色。印陽連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湊到他耳邊道:“別出聲,否則要了你的命。”
唔唔唔……
執事驚恐之下連忙點頭,印陽緩緩鬆開了手,見他確實不喊不叫,纔將手收回,都是匕首卻一直緊貼着他的喉管。
“聽說王衍來到黔州了?”印陽要確定王衍現在是否還在黔州。
“王衍?”執事有些疑惑,印陽的手用了用力,鋒利的匕首頓時劃破了他的皮膚。“您是說皇帝陛下,是是是,他就在城主府裡。我只是城主府的一名執事,我跟他沒有關係啊!”
執事判斷印陽不是善類,而且直呼王衍的名字,顯然與王衍不善,連忙撇清關係。
“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印陽聲音冰冷,嚇得執事連忙將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實交代。
王衍進入黔州之後,先是找個藉口,收了袁遼的兵權,然後又派人斬殺袁遼,不料袁遼手下的大將狄宏將他救了出去,雙雙逃離了黔州城。
王衍害怕日後報復,便派遣軍隊追殺,自己也定不下心來,於是一直在黔州城等候消息。想要第一時間知道袁遼的死訊。
雖然心中擔心,可是王衍的日常生活並沒有受到影響。
袁遼逃離之後,王衍便下令處死了所有袁遼的親信,並且滅了袁家滿門,只是留下了一些女眷,以圖享樂。
王衍喜歡微服私訪,都是一般陣勢都很大,首先是宮中的御廚,足有百人隨行,然後是女樂,軍官,隨行之人能夠編成一個軍團。
王衍來到黔州,入住了黔州城主府,便下令將所有的廚子找來,選拔了一些廚藝好的留下,其他的人都以廚藝不精爲罪名,或殺或罰,城中的監獄已經人滿爲患。
然後王衍便下令將城中的美女蒐羅來,送進城主府。蒐羅美女的第一去處自然是風花雪月的場所,無論是賣身不賣藝,還是賣藝不賣身,亦或者是賣身也賣藝的,只要有些姿色的全都被抓進了城主府。
之後,王衍又下令將不賣藝也不賣身的民女抓來,可謂是民聲怨道,可是王衍有三萬大軍,誰又敢反抗?
王衍對手下的部卒倒是不錯,自己玩膩的美女就賞賜給部下,因此部下的人也賣力的爲他蒐羅,更有人以此爲藉口,大肆抓捕民女,說是獻給王衍,其實是自己受用。
因此鬧得黔州城內外,沒有一個女人膽敢出門,無論是白天或是黑夜,都將自己打扮的毫無人形,以免被人看到。
“荒yin無道,難道就沒有人叛變嗎?”印陽火氣大盛,手下一時失了分寸,匕首緊緊的陷入了執事的喉管,執事嗚嗚咽咽的捂着傷口掙扎了一會,就不再動彈了。
印陽連忙離開了,向與唐瑤他們約定好的客棧走去,詢問了一下,三人果然已經入住,便問明瞭房間,來到了定好的房間。
他們定了四間連在一起的房間,印陽一一敲過,在第三間房子門前停下,第五施琅聽見敲門聲,打開了房門,便道:“你終於回來了。”
印陽眼見第五施琅神色有些焦急,而且不見唐瑤與龍天傷,於是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他們人呢?出了什麼事?”
“那個殺手在隔壁房間休息,我一直在等你呢,唐姑娘出事了!”
“唐瑤?出什麼事了?”印陽心中一緊,雖然說印陽不願在與唐瑤有什麼糾扯,心中對她的那份愛意也漸漸遠去,都是潛意識裡還是十分關心她。
“她說要深入虎穴,尋找機會刺殺王衍……我攔不住她,那個殺手也不管不問的……”
“什麼?”印陽心中大驚,都是很快冷靜了下來。“她既然前去,自然是有把握……”
“袁遼不是說王衍手下有十八都尉嗎?每一個人都武功高強,她一個人,會不會吃虧啊?”第五施琅倒顯得十分緊張。
十八都尉是王衍的貼身侍衛,王衍壞事做盡,自然有不少人想要他的命,即便是身在深宮內院,也曾有不少人冒險闖入,想要刺殺他,可是都沒有成功。
十八都尉貼身保護,就算是王衍睡覺的時候,他們都會輪流守在牀前,王衍不僅不在意,反而叫人撤去了牀帳,與嬪妃或是其他女子玩樂的時候,也不避諱他們,可見王衍的心態異於常人,或者說是變態。
王衍爲人小心謹慎,除了十八都尉,誰都不信任。王衍雖然喜好美色,都是即便是傾國之姿也無法迷惑他的心智,他都會毫無例外的讓十八都尉仔細檢查,寬衣之後才能接近他,也就是說,除了十八都尉,能夠接近王衍的只有一絲不掛的女人。
想到這裡,印陽心中也擔憂了起來,就在此時旁邊的房門出現了聲響,被人打開,又重重的關上了。
“唐瑤!”印陽連忙推門而出,來到了旁邊的房門前,重重的敲門。
“誰?”唐瑤的聲音響起,印陽鬆了一口氣。
“是我,印陽!”
印陽說完稍待了片刻,唐瑤打開了房門,印陽與第五施琅相繼而入,唐瑤又將房門緊閉。
“城主府被人下了陣法,我無法靠近,本來是打算故意暴露被人抓進去的,可是我發現那個陣法很奇怪,並不像普通的陣形,而是會侵蝕人的意識,恐怕進入之後,內力會無法使用,所以我沒有冒險!”唐瑤的神色很凝重,印陽聞言鬆了一口氣,知道唐瑤沒有吃虧,都是一想到印陽所說的陣法,心中驚訝了起來。
“袁遼說王衍的十八都尉都是從蜀山上請下來的,難道蜀山上真有什麼修真者不成?按照你所說的那種情況,只怕這陣法確實不簡單。”
印陽心中波濤不斷,原本到南詔國的時候,知道了五大巫族的時候就是如此,只是後來知道世間並沒有什麼巫術。此時又出現這麼一個古怪的陣法,印陽心中又遲疑了起來。
“你們待着不要離開,我去看看究竟!”印陽想了一會,囑咐了兩人一句,就離開了唐瑤的房間。
“我陪你去吧!”龍天傷剛好開門走出,印陽知道他內力深厚,一定能夠聽到他們的談話,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