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射軍的行軍速度雖快,可是印陽單人單騎的追來,很快便趕上了隊伍。印陽策馬跑到隊伍的中央,停在了路邊,將手中的長槍一端,喝道:“十八都所有軍士聽令,列隊,停止前進,隨我返回汴梁!”
唰唰!
軍令一下,十八都隊的一百多軍士立刻駐足,轉身停到路邊,等到後面的兩支都隊過去之後,便飛快地集結到了印陽的身前。
“返回汴梁!”印陽拉了一下馬繮,便率先向汴梁城的方向跑去,十八都隊的全體官兵,列起整齊的隊伍,跟在印陽的身後,對於印陽的命令,沒有絲毫質疑。
日暮西山,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途徑伏龍廟的時候,印陽心中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便命令都隊停止前進,就地安營紮寨。
因爲是急行軍,每一支都隊都只帶了一頂帳篷,最多隻能容下三十人休息,本來就是爲了都頭以及十人、五人長準備的。
好在伏龍廟雖小,卻還是能夠容得下百十人同寢的,印陽令人將帳篷搭到伏龍廟前,便將軍馬交給了部下的士兵,自己進入了伏龍廟。
再次看到那尊古怪的佛像,印陽心中無限感慨,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三次進入伏龍廟。“難道這伏龍廟竟然是爲我而建不成?呵呵,你能將我帶來,爲何不將我帶回去呢?”
印陽坐在佛像下,取出了陰陽羅盤,目光時而看着羅盤時而又看向佛像,不知道他所說的“你”,是羅盤還是佛像。
“晚上一定要保持警惕,沒有重要的事情就不要打擾我了,大家好好休息!”
沒等火頭軍做好晚飯,印陽便感覺睏意朦朧,對着身邊的一名士兵說了一句,便沉沉地說了過去。
印陽就地臥倒,將陰陽羅盤貼在胸口處,緊挨着佛像便睡了過去。
“印陽!”
突然,印陽被一人叫醒,不滿地彈身而起,道:“怎麼回事?”
“印陽!”
聲音在此響起,印陽頓時發現了不對,聲音很嘹亮,卻也很飄渺,似乎是天外梵音,距離十分遙遠。而且聲音直呼其名,明顯不是十八都隊的將士,也不是印陽熟悉的任何聲音。
心下一驚,印陽乏乏地睏意頓然全消,看向伏龍廟內的每一個角落,可是卻並未發現任何一個人的蹤跡。
“是夢!”
印陽鬆了一口氣,他的意識從小就十分強大,如果是做夢的話,他在夢起時便能夠發現,從來不會陷入其中。
“印陽!”
聲音再次響起,印陽終於找到了聲音傳出的位置,正是身後的佛像,印陽眉頭一皺,道:“你是何方神聖,爲何侵入我的夢境?”
印陽以前做夢的時候,只要問出這句話,夢境便會奇怪地消失,他也能安安穩穩地睡他的好覺,可是百試不爽的方法,卻終於沒能起到作用。
“貧僧法號伏龍,人稱伏龍和尚,貧僧進入施主的夢境,實乃有言相告!”
佛像再次開口,印陽眉頭一皺,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伏龍和尚。但是出於好奇,印陽還是打算聽聽這伏龍和尚想說些什麼。
“大師請講!”
“施主可是正爲了一事煩惱?”
“呵呵,實不相瞞,讓我煩惱的事有很多,不知道大師指的是……”
印陽的回答很巧妙,前世的時候,印陽的母親很是迷信,總是到各個街邊角落求神問卜,印陽也經常被拉去。那些江湖術士都會問一些看似無關緊要,卻隱晦地涉及一些信息的問題,然後他就會順着你回答的路子說下去,自然是不離十。印陽那時候就知道怎麼跟江湖術士周旋,讓他問了半天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讓他母親逐漸地相信了江湖術士都是坑神騙財之輩。
“施主遠離家門,最爲煩惱的應該是歸路吧!”
“大師此話何意啊,我的家鄉就是汴梁城啊!”
“汴梁城,施主莫不是忘了,這個年代的人不會稱呼汴城爲汴梁的……”
伏龍和尚的聲音漸漸的多了些許笑意,未對印陽的懷疑有任何不滿。“施主的歸途,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印陽心中一動,心神有些激動,他手中此刻除了陰陽羅盤再無他物,可是他並沒有選擇信任伏龍和尚。“在下手中?”
“哈哈哈哈!”伏龍和尚大笑,心情似乎相當愉悅。“世人都說,和尚喜歡打啞謎,施主卻是比貧僧還喜歡這啞謎之中的樂趣啊!若非時間不多,貧僧倒是想與施主暢談一宿。”
“既然如此,大師有話就請明說吧!”
“施主手中的羅盤名爲陰陽兩極盤,乃是一宗佛道至寶,可以改天換地,易天改命!”
“佛道至寶?佛道?”
“佛道是指佛與道,而非佛道!陰陽兩極盤自韻陰陽,兼併佛道偉力,乃是一件異珍!”
“也就是說,是它把我帶來的?”
印陽一聽伏龍和尚這麼說,頓時想起當日陰陽羅盤吸收了雷電之力,最終將自己劈死,看向陰陽羅盤的眼神中也夾雜了些許恨意。
“一切都是天意,你是陰陽羅盤選擇的救世之主,唯有達成它爲你下達的任務,方能重回故里!”
“救世之主?任務?說清楚點!”
“簡單說吧,你所在的那個世界即將崩潰,想來你們那裡也早有傳言了吧!”
“2012?你開什麼玩笑?”
印陽一聽頓時聯想到前世的記憶,那部災難片他還看過呢,雖然震撼於其中的場面,但是卻並不相信這些東西。從他引導母親脫離迷信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無神論者,怎麼會相信那些虛幻不實的無稽之談。
“信與不信,施主自己做主,貧僧只是代爲傳話而已。”伏龍和尚一笑,繼續道:“引發災難的因素,就是五代時期諸多的戰亂,破壞了整個世界的靈根,唯有在五代結束之時,靈根斷而未絕之際,建一座靈臺,埋於靈根之下,方能使靈根不滅,未來的災難自然不會出現,而你也可以依靠靈臺的神力,回到你來的地方!”
“建造靈臺?爲什麼把我弄來?”
“原因很簡單,第一,你對五代的歷史很熟悉,能夠輕鬆的完成統一霸業,其二,你的心機很深,很適合這個亂世;其三,你也是罕見的陰陽同體的體質,這一點當年爲你算命的先生可沒說錯,否則你也不會有這個名字了。”
“okay,你的意思是讓我做皇帝?”
“不是貧僧的意思,貧僧只是代爲傳話而已。你可以修煉陰陽兩極盤中的陰陽兩極功,此功可以助你平定天下。不過,是否做皇帝,還需要施主自己決定。唯一的不同就是,施主如果做了皇帝,將無法再離開這個時代!切記!切記!”
“到底是什麼意思?”
“嗯?怎麼沒聲音了?”印陽心中忿忿不平,伏龍和尚的意思明顯是讓他打天下,可是如果做了皇帝,就將永遠留在這個世界。此時,伏龍和尚已經不再開口,空寂的伏龍廟中,只剩下印陽的聲音在迴響。
“大師!大師……”印陽心中大急,這和尚說了一半就走了,他心中還有很多話沒有問呢。“伏龍大師!伏龍和尚……伏龍!”
印陽氣急敗壞,對於伏龍和尚的稱呼也漸漸地不敬。
轟!轟!
似乎惹怒了伏龍和尚,印陽感覺伏龍廟一陣劇烈的晃動,那尊古怪的佛像竟然倒塌了下來,眼看就要砸到印陽的身上,印陽心中一驚,頓時下意識的慘叫了一聲。
“啊!”
印陽驚恐難定,頓時從睡夢中醒來,幾近嘶嚎的聲音驚動了熟睡中的軍士,不少人紛紛圍了過來,問道:“都頭,怎麼了?”
“呼!沒事!你們繼續休息吧!”
印陽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走出伏龍廟,看着外面守夜的四名兵士,道:“你們回去休息吧,天也快亮了,我來守一會!”
四名兵士點了點頭,便各自回營了,很快一名兵士將印陽的長槍取了出來,交給印陽,便返回伏龍廟了。
左射營的軍規很嚴,第一條就是無論上司下達什麼樣的命令,部下都必須完全遵守,哪怕是逆行伐帝,他們也會毫不猶豫。
等到所有的兵士都回到了軍營,印陽纔將陰陽兩極盤取出,上下翻看,卻並未發現任何奇特。
“陰陽兩極功呢?難道還要認主?”
印陽使勁地砸了幾下,陰陽兩極盤堅硬無比,他又忍痛將中指咬破了一個小口子,低了一滴血進去,陰陽兩極盤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印陽失望之餘,將陰陽兩極盤收起,看向東邊的天空。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隱隱能夠看到一絲混黃的光暈,天色就咬放亮了。
“前途漫漫啊!”印陽嘆了一口氣,心道:“家,還是要回去的!只是應該找誰做皇帝才合適呢?”
“李存勖剛剛繼位,而且心胸狹窄,不是最佳人選;李嗣源會在三年後兵變,取而代之,而且我們也算是相識。此人不喜聲色,知過能改,而且即位後整頓吏治,改革弊政遍施仁政於天下。不過他如今已經是近六十歲的高齡了,命不久矣,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最後。”印陽極爲頭痛,仔細從記憶中找尋最佳的皇帝人選。“李嗣源死後,其子李從厚繼位,李從厚後來被李嗣源的養子李從珂所殺,而石敬瑭殺了李從珂開闢了後晉王朝!”
“不過石敬瑭爲了稱帝,竟然認契丹王爲父,而且爲人奢侈,心性狠毒,近宦官而遠天下,實非明主;劉知遠取而代之之後,建立後漢王朝,爲人殘暴不仁,而且自大無比,暴君一個!而且在位一年,便暴病而亡!其子劉承佑繼位,稱帝之後,信奸佞而清君側,枉殺忠良,荼毒天下。”
“難道整個五代時期,竟然找不到一個賢君明主?”印陽無比頭痛,似乎整個五代時期就沒有一個值得託負的人。“對了,還有一人……哈哈哈,就是他了!如今他應該剛剛成親,他的夫人在這一年的時間裡應該教給他不少東西了,有我輔佐,應該可以做一番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