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陽穿上了黑鐵的外衣,轉身向林外走去,很快來到了拴馬的地方,兩人牽馬向潞州趕去。
紫氣東來,印陽享受着清晨的涼爽,笑道:“還真是巧的很,兩次來潞州都是凌晨!”
“呵呵,等到軍師功成名就的那一天,這件事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啊!”兩人接受了檢查,進入了潞州城,再次將馬匹暫時擱置在驛站中,印陽找來了驛丞。
那名驛丞自然認得印陽,因爲收過印陽的好處,所以也格外的客氣。
“郭都頭還在嗎?”
印陽開門見山,目不轉睛的盯着驛丞,已驛丞聞言一笑,道:“昨天您走後,郭都頭便回了州府衙門,如果您想要見他,小的可以前去請都頭前來!”
“哦?不用了,我們親自去見他!”印陽心中一喜,拒絕了驛丞的好意,轉身離開了驛站,向州府衙門走去。
途中路過一家布匹鋪子,印陽轉身走入,向店鋪老闆買了一塊冰蠶絲布,又請他給做成了道袍,當即換到了身上。
隨後印陽又買了一些糨糊,割下一縷頭髮粘到了嘴脣上下,乍一看就像是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道。與黑鐵相視一笑,讓黑鐵也買了一套小道士的服飾換上,兩人便向州府衙門而去。
州府衙門依然是五人守門,只是並非前日的那五人,印陽雖然自信即便是那人當值,一面之緣也不會被認出身份,可是卻也心中大喜,連忙上前。
“貧道陰陽子,前來拜會郭文仲,有勞通稟!”印陽面色鄭重,將陰陽兩極盤託在手上,倒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扮相。郭威字文仲,印陽叫出字號,也是一種禮節。
“你是道士?”中間那人一件印陽兩人的衣着,面露喜色,急切的問道。
印陽心中疑惑不解,微微捏了一個手印,道:“貧道乃是陰陽觀的觀主!”
“那就好,快隨我進府僅見留守大人!”那人聞言大喜,一把拉住了印陽便要進府。同時對身旁的一名守門卒道:“你快去通知留守大人!”
守門卒答應了一聲,便飛快地跑進了府衙。印陽心中一喜,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卻故意駐足不進,道:“貧道來此是爲了見郭文仲的!”
“先見留守大人不遲,否則若是得罪了留守大人,你誰也見不上!”那人的力氣極大,印陽又是故意作態,自然半推半就的進入了府衙,在那守門卒的帶領下,很快進入了一件富麗堂皇的客廳。
“道長請坐!”剛進入大廳,一個五十歲模樣的男子迎面走來,臉上堆滿了笑容,拉過印陽來到了正座,兩人隔着臺幾坐下。
“聽聞道長是來尋郭威的?不知有何事?”
印陽心中一動,察覺到了一絲怪異,連忙道:“貧道受天之命,特來尋找天命神將!”
“天命神將?”李繼韜眉頭微皺,嘀咕了兩聲。
“留守大人貴爲潞州節度使,手握雄兵,算是一方諸侯。不知閣下命部下將貧道帶來此處,爲何?”印陽心中已經猜測的差不多了,心中對於李繼韜手下的兵馬,更多了幾分把握。
“是這樣的,前些日子郭威被天雷擊中,回來之後又一直閉門不出,每日參研道法。所以想請道長看看,他是否是中了邪,或是……”
“哈哈哈……中邪?文仲是上承了天命,他就是我所說的天命神將,貧道此來就是爲了將其宿命相告,讓他走上宿命之路的!”
印陽佯裝一笑,將想好的說辭告訴了李繼韜,並隱晦地注意着李繼韜的神情。
李繼韜聞言果然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道:“天命神將?何爲宿命之路!”
“天命神將乃是上天敕封的無敵神將,他的宿命之路就是擁護明主統一天下,我就是來點醒他的!”
“明主?何爲明主?上天選擇的明主又是何人?”李繼韜一聽印陽如此說,心中頓時激動莫名,語氣十分急切。
“歸鎮難謀,必遭殺身之禍,明主危在旦夕了!”
印陽沒有正面回答,搖頭嘆息,目光似有所指。印陽如此說,就是爲了取信於李繼韜。李繼韜一直在暗中奪取歸鎮,此事後來敗露,李繼韜被李存勖所殺。印陽就是要故意揭露李繼韜的陰謀,讓李繼韜心中驚慌。
噗!
印陽將陰陽兩極盤託在手心,陳李繼韜不注意的時候,將黑鐵暗中點燃的火摺子上面的火焰引來,催動水火無極,將火焰放大,在陰陽兩極盤上幻化出一個虛幻的景象。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人,被火海包圍,其中的人影卻象極了李繼韜。
“這……這是……”李繼韜被突然出現的景象嚇了一跳,說話都有些結巴,不可思議地看着印陽。
“明主謀歸鎮,實乃引火燒身,不知道他何時才能明悟,又是否能夠存活下來呢?”印陽長嘆了一口氣,大有深意地看着李繼韜。
李繼韜頓時相信了印陽乃是世外高人,幻化影像這一手已經堪稱神蹟了,由不得他不相信。
“還請道長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哈哈哈哈……”印陽開懷一笑,道:“閣下手握重兵,卻甘於留守潞州,實乃暴殄天物!李存勖野心勃勃,不日便會揮軍南下,進攻王蜀。李存勖無瑕後顧,明主應當當機立斷,揮軍南下,以助戰爲名,趁機開疆拓土,增強實力。等到李存勖攻下王蜀,明主的軍馬必將數倍以增,而李存勖卻兵疲馬乏,實乃奪取天下之不二時機!”
“道長的意思是讓我舉旗謀反?”
“不是謀反,是助戰!由天命神將帶領潞州廂軍,必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奪取天下,指日可待!”印陽神色一正,將陰陽兩極盤收起,起身道:“貧道願爲軍師,助明主一統天下!”
“這件事容我三思,道長想必也累了,我馬上爲道長安排一下!”
李繼韜目中精芒閃耀,可是心中卻還有遲疑,他有野心可是膽識不足,否則也不會在一個月後行賄四十餘萬兩換取潞州節度使的職位,爲的就是害怕李存勖會治他年前反晉投樑之罪。
本來他已經做好了行賄的打算,如今聽印陽這麼一說,心中蠢蠢欲動,可是一時間卻不敢下定決心。
“既然如此,貧道也不便相逼。三日之內,天下必然大變,如果三日之內大人還是下不定決心,還請能夠將郭威交予貧道,貧道再另尋明主!”
印陽又澆了一把火,便跟隨僕從離開了大廳,到後院休息。僕從將兩人帶到後院一間寬敞的房間,上了茶水便離開了。
“軍師,您真的打算擁護李繼韜嗎?此人爲了得到潞州,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下毒手,囚禁了起來,實非明主啊!”僕從退去,黑鐵見四下無人,便連忙關上了門窗,將聲音放的很低。
“李繼韜?呵呵,我想要的只是他手下的兵馬而已!”印陽神秘的一笑,端起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口茶。“嗯,味道不錯!”
“兵馬?”黑鐵雖然愚魯,可是卻也明白了過來,低聲一笑。“那他會答應將兵馬交給我們嗎?”
“這個我也說不準,就看他的野心以及膽識了。現在我們兵薄將寡,做起事來也束手束腳的,否則可續如此麻煩,而且還要由他李繼韜決定我們的前途!”印陽放下茶杯,苦惱的嘆了口氣,道:“無論什麼時候,實力都是最重要的!不用多,我有一萬兵馬都有把握將李繼韜的五萬兵馬收歸帳下,如今……唉!即便是李繼韜答應了,也不可能將潞州的五萬兵馬全部交給我們,最多隻有一個廂的兵馬!”
“一個廂?那也有兩萬餘兵馬了,有軍師運籌帷幄,我們很快就能打下一片疆土!”黑鐵想了一下,道:“軍師如此忌憚趙樂宏,我們拿下這兩萬兵馬之後,就先去朗公山,滅了趙樂宏的軍隊!”
“趙樂宏?哼哼,只怕他已經離開朗公山了,甚至可能已經在着手搶奪天下了!”印陽無奈的搖了搖頭,喟然道:“趙樂宏之事暫且休提,我們如果真的能夠得到李繼韜的兵馬,就直奔南疆而去。短時間之內不會與其有任何交集,我們現在最應該關心的還是李繼韜的決定,他的意願決定着我們的未來!”
“即便李繼韜不允,憑藉軍師的本領,一點一點的打下去,我們也能夠發展起來!”
“呵呵!”印陽搖頭,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九宮格,道:“我在第一個格子裡放一粒米,第二個格子裡放兩粒米,第三個格子放四粒米,第四個格子放八粒米。最後一個格子應當置放多少粒米?”
“二百五十六!”黑鐵很快算了出來,疑惑的看向印陽,不知道印陽爲什麼突然說起這個。
“很好,如果第一個格子裡我放一萬粒米呢?最後一個格子就是二百五十六萬,所以開始的一步最爲關鍵,一步慢則步步慢,李繼韜這兩萬兵馬,就是一個能夠讓我們省去一萬倍時間的神兵,我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