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見神武大帝!”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即便是儘量剋制,杜堰依然激動不已。此時印陽正好轉過頭來,不含帶任何感情的看了杜堰一眼,杜堰見狀心頭一涼,頓時冷靜了下來。
“衆將平身!”杜堰看了印陽一眼,並無過多的表情,很快露出了笑容,象徵性的攤平了雙臂。
“謝神武大帝!”杜堰的聲音雖然不大,可是卻傳遍了荒野,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連忙謝恩。
“好!”杜堰吸了一口氣,道:“衆將歸附於我,便是自家的弟兄,日後無需稱呼神武大帝,和以前一樣,稱呼我爲陛下便可!”
“謝陛下,臣等遵旨!”
“自今日起,衆將士往日的番號便不再存在,所有人聽令,即刻列成四個方隊!”
杜堰按照印陽先前安排,下達了成爲皇帝之後的第一道聖旨,雖是口諭,卻是由他親述,秭歸城前剛剛歸降的軍兵自然受寵若驚,連忙聽從命令,很快便結成了四個整齊的方隊。
“自北而南,自今日起新的番號與廂主爲:神武廂軍,廂主杜賀;神水廂軍,廂主姜巖;神風廂軍,廂主花風;神虎廂軍,廂主馬景!”杜堰的命令一下,杜賀等四人,便按照先後次序出現在杜堰杜堰身後,排成了一字。“神武國不分左廂右廂,因而五需設節度使之職,但是戰爭時期,戰鬥編制無論幾廂聯軍,都服從軍師的命令。如若軍師不在,則由諸位廂主共同決策,絕對不可出現暗自爭鬥,比長較短之事!”
四名廂主是由印陽所定,杜賀、與馬景資歷深厚,足以擔任廂主之位。花風雖然年輕,但是心思縝密遠勝於姜晟、姜良,因而印陽讓姜晟與姜良在姜巖的部下,仍然擔任軍主之職,由花風出任廂主。對此所有人都沒有意見,一來是毫無條件的認同印陽的安排;第二則是現在的兵力無法分出更多的廂軍,姜晟兩人也明白,故而不會給印陽生麻煩。他們知道,日後勢力擴展,他們必然也會晉升廂主。
對於常郢的安排也是如此,至於黑鐵,印陽則是打算帶走的。
“下面由四位廂主接收,並安排各廂軍的軍主、指揮、以及都頭等軍職,衆將士定要遵從安排,不得有悖廂主軍令,否則軍法從事,仙法處置!”
杜堰示意杜賀等人上前,自然則回身向城中走去,所有的軍兵都不敢造次,連忙跪下恭送杜堰回城。
緊接着杜賀等人將城中的守軍調出,編入了各自的廂軍之中,如此一來每一個廂都達到了滿編兩萬五千人的編制。杜賀等人命令各自的部下融入其中,很快的掌握了所有士兵將領的資料,因此在一天時間內便決定了軍主及以下的所有軍官人選。
等到一切完成,印陽突然開口打斷了喧鬧的人羣。
“奉天庭神諭,凡神武大帝部下,上次仙露一滴,可以強身健體、百病不侵、戰無不勝而攻無不克!”印陽的一句話頓時如同拋進湖中的石頭,引起了軒然大波,印陽動用水火無極功,從長江中分出了十萬滴清水,送到了每一人的嘴裡。
印陽並未虛言相欺,雖然他給的並不是什麼仙露,但是也並非一般的江水。長江橫跨天南地北,沖刷過無盡的山巒土地,其中必然融入了無數的元素、礦物質。印陽便是將融入水中的有益礦物質提取了出來,而且融入了陰陽二氣,雖不是仙露,可是卻也能夠起到強身健體,滌除病患的功效。
因而大家服下之後,很快便感覺全身溫熱,初春的冰寒頓時全消,一些深有小疾之人,更是感覺病痛似乎一下子減輕了不少,身體愈發的康健、健碩、靈敏,自然連忙叩謝印陽的賞賜。
原本杜賀等人知道印陽的根底,不以爲然。但是爲了不露出破綻,自然也將水露嚥了下去,之後也感覺到了不同,心中驚訝的同時也愈加的揣測不透印陽的根底。
“只要大家勇於作戰,天庭自然會有仙露賞賜。仙露雖然不是仙丹,但是長時間服用卻也有百利而無一害。雖說不能長生不老,但是水火不侵,毒病不擾,多活上十年八年的不是問題。只要打下了天下,天庭自然還有重賞!長生不老,得證仙道!”
“長生不老,得證仙道!我等誓死相隨!”不知是誰帶頭,整個世界一瞬間又火熱了起來,宣誓的聲音,甚至堪比冬雷震震。
“我們明天就要進攻夷陵城,將士們有沒有信心攻下夷陵五郡?”
“出師大捷,神軍無敵!”
“好!”印陽心中也激動無比,他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而且還是俯視。“衆將士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奔襲夷陵城!”
印陽看着眼下黑壓壓的人羣,突然想起來前世聽過的一句話,當時還無法理解,此刻卻終於明白了。“既然你要選擇四十五度角仰視別人,那就別怪別人用一百三十五度角來俯視看着你。強者,似乎永遠都是高高在上,實力爲尊,似乎是每一個時代,每一個世界的通用法則!”
將城中的政務、軍務交代清楚,安排完畢,已經月掛梢頭了。圓月,似乎是十五,月亮特別圓,也特別的明亮,將整個世界照耀的晃如白晝。
吃過晚飯,印陽心中不知爲何總是難以平復,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印陽獨身來到東城門,飛身躍到了城樓頂,平躺在青瓦上,仰望星空。
圓月如明燈,羣星暗淡,顯得星辰稀落,特別是靠近月亮的天空,一片渾白,什麼也看不清。“爸、媽,你們有在賞月嗎?你們還記得有一個愛你們的兒子嗎?你們在思念他嗎?你們可知道,他正在思念着你們?”
“月,是故鄉明,家,是溫馨處!明月再圓、再亮,似乎總有缺憾。”印陽低聲呢喃,遙望星空,似乎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和家人一起生活的那段時光,那麼的溫馨,那麼的快樂,那麼的……輕鬆、愜意!“月亮很圓很亮,唯一缺的是賞月的人!”
“爸,印陽來到了這個世界,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權利,可是我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那是親情!”
“媽,此刻兒子終於達成了您的期望,兒子做了一番大事,功成名就。可是我卻再沒有了那份家的溫馨!”
印陽眼神迷惘,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更是露出的痛苦、思念等複雜的表情。
“瑤兒,我知道你和我分手是因爲我沒有本事,沒有錢、沒有權,不是在銀行裡下象棋的凹凸曼。可是我不怪你,我不恨你。你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我愛你,我只愛你!
你知道嗎?你讓我滾,我沒有拒絕,甚至沒有懇求,沒有挽留。那不是因爲我不愛你,而是我無法開口,你選擇離開,是我不夠好,我沒有挽留的資格。我也不想因爲我的挽留,讓你爲難,讓你覺得內疚……
你讓我忘了你,我答應了,可是對不起,我沒做到。我一直很努力,我千方百計的想要忘卻,可是那份記憶就像是天生就生長在我的腦子裡。你的音容笑貌,你的一顰一笑,你的傷心快樂,你的可愛刁蠻,你的醜與美,善與惡……越是想要忘記,卻越是深刻的記憶!
我是不是很無能啊?一定又讓你看不起了!”
“杜堰,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是我不能不顧及爸、媽以及瑤兒,還有千千萬萬的同胞的生命,我不能看着我們的地球,我們賴以生存的家園毀於一旦。
天下必須一統,我纔有機會改變未來的命運,你的確不適合做皇帝,我害怕……真的好怕,好怕無法統一天下,無法建立好靈臺,無法……我無法想象世界的末日,我的父母親人,還有數之不盡的同胞們面臨絕境,無奈死去!
因此,我只有另覓明主,我要找一個能夠讓天下黎民,三軍將士都愛戴的好皇帝!
杜堰!兄弟!你會怪我嗎?會恨我嗎?”
“不會!”杜堰的聲音突然響起,印陽一個激靈,險些跌下房頂,幸好被人拉住。“因爲我們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要親的兄弟!”
印陽看清了來人,正是他的好兄弟杜堰。“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發現?”
“你太專注了!”杜堰一笑,伸手遞過一個土瓷碗,印陽隨之眉頭一皺。
“明天就要進軍夷陵了,還是不要喝酒了!”
“呵呵,本來是打算陪你借酒澆愁的,不過我戒酒了!”杜堰一笑,將瓷碗遞給印陽,道:“這是我們的城守大人上次的上品蔘湯啊,不喝我喝了!”
“呵呵呵……城守大人的賞賜?”印陽頓時被逗樂了,將瓷碗靠在嘴邊,鼻翼問道一股濃郁的香味,張口喝了下去。“其實做一個國王,安守一隅之地,也沒什麼不好的!”
“我只是不想兄弟天各一方,實在不行,打下了荊南之後,你也不用走,我們一起掃平天下。我不適合做皇帝,做將軍總還是可以的吧?”
“唉!”印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休息吧,明天要有精神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