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琛被印陽言語相激,而黑鐵則是有着一種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的喜悅,喜不自勝的想要與其切磋,故而在出發點上,黑鐵已經佔了上風。
嘭!咴咴!
兩匹馬飛快的竄過,兩人都是試探的橫掃了一槍,試試對方的氣力。兩人乍合即分,力量上竟然不相上下,二駒相錯,兩人很快掉轉馬頭,再度回沖。
咴咴!噌噌!鏘鏘!
二馬咴咴直叫,黑鐵與程玉琛都是全力進攻,兩柄長槍不斷地撞擊,發出一聲聲扣人心絃的交擊聲。
程玉琛的霸王槍法至剛至陽,每一槍轟出都如同萬丈龍震,驚天動地。槍影所致,如同驚濤駭Lang,拍碎了整個世界一般。程玉琛的臂力確實驚人,而且反應極快,砸、挑、刺、震、旋,一擊環扣一擊,連綿不絕。
不過黑鐵的長槍乃是時間珍品,用百鍊黑鐵打造,鋒利無比,更是堅韌霸道。佔有兵利,黑鐵的槍法變化多端,不僅陽剛霸道,而且詭異非常,纏鬥起來反而佔據了絕對的優勢,佔盡了上風。
但是程玉琛不負霸王威名,應是憑藉着自己恐怖的力量支撐了下來,短時間之內黑鐵也拿他沒有辦法。
“哈哈哈哈……霸王?你的霸王槍法也不過如此!”
黑鐵雙手交纏,將黑鐵長槍在頭頂盤旋了數週,猛然橫掃將程玉琛震退半丈,程玉琛胯下的戰馬咴咴長鳴。
“哼!再來!”
程玉琛以槍柄猛敲馬臀,戰馬吃痛長嘶,向黑鐵衝來。黑鐵冷冷一笑,雙腿一夾,驅馬迎了上去。
噌噌……
雙槍不住地交擊,印陽感嘆了一聲兩個人的槍法,不再注視着戰鬥中的兩人,目光四下流連,掃視着整個山谷。
印陽此來的目的就是爲了看一看附近的地勢,以免失去地利的優勢,被程玉琛算計。
“這個山谷倒是奇怪,四周都是平坦的荒地,一邊是通往太山,另一條路前往翟坡,這個分岔口或許可以利用……”
印陽心中考慮着如何利用此處的地勢,再次看了看程玉琛手下的三百兵士。趙樂宏治軍確實嚴整,即便此刻程玉琛與黑鐵廝殺,後面的軍陣卻沒有絲毫混亂,嚴陣以待,守住了整個谷口,根本沒有絲毫可乘之機。
“趙樂宏不是凡人,結下了今日的樑子,以後只怕會有大麻煩了!”印陽知道趙樂宏不是簡單人物,本來也不欲與之結怨,不過對方既然要殺他,他也沒有顧忌了。前世的時候,印陽就是睚眥必報之人,受人圍殺,他決計沒有不還手的道理。“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機,能不佔就不戰,否則我那四百庸軍能否勝的過這三百精兵,還未可知!”
印陽再次看清地形,無奈的搖了搖頭,兩邊的山崖陡峭無比,後面是綿延不絕的山脈,印陽絕不可能帶着軍隊穿過深山,因此也只能通過這個山谷到達照鏡關,方能北去。
“好在山谷外的空地比較大,能夠拉開軍陣,倒是可以利用!”印陽左右看了看,最後再次轉回山谷間,黑鐵已經壓制了程玉琛,不過短時間之內無法戰勝對方。“黑鐵,我們撤!”
印陽大喝一聲,便向太山方向撤退。黑鐵一聽印陽下了撤退的命令,反手一槍將程玉琛震退,驅馬就像印陽追來,印陽皺着眉頭再次看了看山谷,山谷內的兵士沒有收到命令,見兩人逃跑依然沒有任何騷亂。
“小賊休走,再陪爺爺大戰三百回合!”程玉琛見黑鐵逃走,大喝一聲便追了上來。
“嘿嘿,爺爺今天有事,改天再與你好好玩玩!”黑鐵嘿嘿一笑,驅馬追上了印陽,齊肩向太山而去。
“哼!”程玉琛追出半里,見印陽兩人沒有回頭的打算,恨恨地用長槍杵了杵地,罵罵咧咧的向山谷方向迴轉。
印陽見程玉琛折身而返,眉頭又是一皺,使勁地勒起馬繮,加速向太山軍營而去。
“怎麼了?看你的情緒好像不太好!”黑鐵看着印陽一副凝重的神情,有些詫異。
“趙軍出乎意料的嚴整,軍紀代表着軍隊的實力,趙軍戰鬥起來,根本不是我們手下的這些兵能夠抗衡的。而且趙樂宏確實很厲害,程玉琛性格火爆,如果不是趙樂宏下了軍令,他必然會追來。只是我很難想象,趙樂宏倒底是用什麼辦法震懾程玉琛的,竟然他如此畏懼!對,是畏懼,否則絕不可能讓他如此慎言慎行!”
“我也很奇怪,這麼一個莽夫爲何會如此緊守山谷,手下的士兵更是寸步不移,如此軍威,讓人心懼!”
“好了,回到軍營了,注意一點,萬不可打擊了士氣!”印陽收拾了一下心情,露出一個笑容,驅馬衝進了軍營。
黑鐵眼見印陽的變化,心中一緊,暗道:“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如果是敵人的話,恐怕他殺我的時候,都不會露出任何殺意,恐怖!”
兩人剛剛下馬,花風就迎了過來,見兩人面色不錯,連忙問道:“有什麼收穫?”
“呵呵,收穫不小,將我安排的任務完成,我們漂漂亮亮地打一場勝仗!”印陽微微一笑,看了看四百兵士,發現稻草人已經扎得差不多了,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所有的都頭以及十人長叫過來!”
“是!”花風一聽十分欣喜,連忙向人羣中跑去,尋找各個十人長。
“你有把握?”
“趙軍軍紀嚴明,而程玉琛對趙樂宏的命令又唯命是從,只要趙樂宏不親身至此,我倒是有辦法讓程玉琛退兵!”
“哦?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兵家上計,只是你有多少把握?”
黑鐵見印陽似乎信心滿滿,頓時感覺很驚奇:“剛纔你還愁眉苦臉的呢!”
“呵呵,我剛纔愁眉苦臉,並不是沒有辦法應付眼前的難關,而是想到日後趙樂宏必然成爲我稱霸天下的最大障礙,到時候免不了血流成河啊!”印陽搖了搖頭,繼續道:“身爲軍師,這些事情我必須要提前像好。至於讓程玉琛退兵,我至少有五成把握,成功與否還要取決於趙樂宏的威信與智謀,希望他足夠聰明吧!”
“別人都是希望自己的對手越弱越好,你反倒是希望對手強,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惺惺相惜?”黑鐵聞言大笑,知道印陽有取勝的辦法,他的心情自然大好。
“不是惺惺相惜,只是不想低估自己的對手,趙樂宏不簡單啊!”印陽搖了搖頭,繼續道:“如果我們能夠順利的逃脫,說明我們未來將多出一個恐怖的對手,我倒是希望他沒那麼聰明,我寧願穿過大山前往長治!”
“唉!也許你們就是宿命的對手,花風回來了!”
黑鐵點了點頭,明白了印陽的意思,此次如果順利的話,那麼日後想要戰勝趙樂宏必然不是那麼簡單。如果不順利,反倒是說明了趙樂宏並不是印陽的對手,即便冒着危險穿山而過,日後至少不用再爲趙樂宏擔心。
“軍師!”花風將都頭以及十人長帶來,整齊地站到了印陽身前。自從與印陽相遇,花風聽見黑鐵稱呼印陽爲軍師,便主動改口,全營隊的人也都開始稱印陽爲軍師。
“稻草人紮好之後,呈五人隊列向照鏡關開發,前面由十八都隊作爲先鋒!”印陽點了點頭,看了看面前的軍官,開口道:“二三都隊居中,每人攜帶一個稻草人,以繩索與樹枝相連,保持一個人的間距,第四都隊每人攜帶兩隻稻草人,一前一後綁好,明白了嗎?”
“這樣一來,就變成八個都隊的編制了,可是軍旗卻只有四番啊!”聽印陽一說,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要讓敵軍誤以爲自己擁有八個都隊的實力,心有顧慮,不敢盲目進攻。花風的心思確實細膩,第一時間提出了問題,如果只擺出四面軍旗,很可能讓敵人懷疑。
“一面軍旗都不要,我要再給程玉琛下個套,發現我們都隊沒有軍旗,他一定心生疑慮,可是他這人性子魯莽,但是大敵當前,反倒比其他人更爲謹慎,必會猜測我的用意,至於他愛怎麼想就由他去吧!”印陽自信地一笑,繼續說道:“還有,穿軍甲的無論是人還是稻草人,都要站在隊伍中心,穿常服的站在外面。稻草人穿軍甲容易露出破綻,而且這樣一來他程玉琛更會以爲我是故意將精兵藏在隊伍中,必然以爲我下了決戰的心思!”
“是!”一聽印陽的解釋,所有人都是信心大漲,多少對印陽有些好感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任何人都不可違揹我的命令,否則軍法從事!”
印陽說道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明顯的拉了下來,讓所有人心中一凜。
“馬上着手佈置,天黑的時候出兵,直指照鏡關!”印陽見所有人的臉色都鄭重了起來,心中一笑,敞開了嗓子,將命令傳遍三軍。
“是!”
四百餘軍士同時領命,聲音中帶着些許興奮,明顯都很渴望一場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