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聽到撤退的命令,沒有絲毫慌亂,緩緩向石勁峰遠遁的方向退去,印陽心中一驚,感嘆趙軍的素質驚人,衝花風大喊了一句:“窮寇莫追!”
花風立刻將命令傳達下去,兵士們很快組成隊列,來到了印陽身前。“參軍使!”
“嗯!”印陽看着熟悉的人羣,心中一陣火熱,對花風道:“給我們弄兩件衣服來!”
印陽身上的衣服幾乎成了布條,黑鐵與趙軍廝殺了半日,身上也受了些傷,衣服上面沾滿了血漬。
很快有人拿來兩套軍甲,兩人將身上的血漬污濁簡單地擦了擦,便換上了軍甲。
“你們怎麼會來太山的?”印陽換好了衣服,看起來英武了很多,便問向花風。
花風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盯着黑鐵,一臉驚訝之色,一會又看看印陽,眼中的疑惑之色十分明顯,還有不可思議的神情。
“呵呵,你們認識?”印陽心中想起黑鐵與花風認識,不禁大有深意的笑了起來,目光流連在兩人之間。
黑鐵眉毛一掀,仔細地打量了花風一會,露出很冷淡的表情。花風則是面帶驚喜,伸着頭想讓黑鐵看清。
“不認識!”
“不認識?”花風一愣,連忙道:“將軍,我是花風啊,以前……”
“花風?我真的不認識你!”黑鐵聳了聳肩,樣子很認真的來到印陽身前,道:“這傢伙是誰?”
“啊?哦,這是花風,我們營隊的指揮!”印陽心中一笑,很認真的介紹了起來。“這是黑鐵!”
“黑鐵?”花風明顯不信,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印陽開口打斷了。
“哦,你說的如果是王彥章的話,很遺憾的的告訴你,他死在中都了!”印陽一笑,問道:“你怎麼會來太山?”
花風聞言一愣,隨之驚喜地一笑,明白了過來,道:“我在師寨附近發現了你的坐騎,還有幾個山匪的屍首,知道你出了事,就在師寨附近尋找你的下落,漸漸的就到太山,剛好看見你們被圍攻!”
“你怎麼又回來了?”印陽點了點頭,又看向黑鐵。
“逃出去之後,那個都頭只是追了一會就回去了,我感覺有點奇怪就回頭來看看!”黑鐵整了整軍甲,很是開心,似乎很喜歡穿軍甲。
“很開心?”印陽微微一笑,來到黑鐵面前。“你違背了我的軍令!”
“對不起!”黑鐵見印陽臉色不好,知道因爲自己,令已經脫身的印陽回身相救,因而受了重傷,還險些致命。
“對不起?我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問你是不是救了我,我只知道一點!軍令如山,我不希望再出現第二次!”一個從軍數十年的老將違反了軍令,讓印陽無比憤怒,可是他也明白黑鐵是爲了自己的安危,他也不好懲罰!“你現在的身份還不是我的軍人,所以這一次不算是違反軍令,但是從今天開始,再有違反軍令者,無論是誰,軍法行事!”
“是!”印陽的聲音很大,明顯是說給所有人聽的,話音剛畢,所有人都連忙應是。
“好了,我們前往照鏡,將照鏡的資料告訴我!”
“照鏡關乃是北方重鎮,有兩個營隊的兵力駐守,具體是誰倒是不太清楚……”
“如果有人設兵攔截我們,他們會在哪裡設伏?”
花風一聽印陽這麼問,遲疑了一下,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黑鐵卻是微微沉吟,道:“照鏡關外十五里處有一個山谷,乃是前往照鏡的必經之路,無論我們從哪邊走,都必須經過此地!”
“這麼說來他們極有可能就是在那個山谷設伏了,他們有三個都隊的兵馬,雖然沒有我們人多,但是敵暗我明,我們也佔不到什麼便宜!”印陽沉吟了一下,目光在四周一掃,頓時心中一喜,問道:“我們還有多少軍甲?多少布袍?”
“軍甲不足百套,布袍倒是還有不少,應該有千餘套!”雖然不明白印陽的意思,但是花風還是認真的想了一下,報出了大概的數字。
“好,傳令一二都隊即刻砍伐樹木,將雪中的枯草也全部拔來,三四都隊的軍兵將軍甲脫下,換上布袍!”印陽一喜,張口下達了一個奇怪地命令,花風雖然疑惑,但是很快的將命令下達了下去,四百人頓時分成兩隊,一隊很快鑽進了深山,另一隊則各自搭起帳篷,卸甲更衣。
等三四都隊的人換好了布袍,印陽再次下令讓所有人去雪中拔草,忙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印陽的面前便出現了小山一般的草垛以及一堆樹木枝幹,印陽也藉助這一天的時間療傷,有了陰陽二氣的輔助,印陽的傷勢恢復的極快,一天時間已無大礙。
“每人扎一個稻草人,必須紮成與你們的身形近似,而且全部要保持站立姿勢,雙臂向下!”印陽下達了第二個命令,也不理會兵士們的疑問,轉身與黑鐵離開了軍營,向照鏡關的方向走去。
“照鏡關乃是北上的必經之路,即便我們繞道獲嘉,也必須取道照鏡,趙樂宏啊趙樂宏……”
印陽的心情不是很好,現在手下只有四百兵丁,他不捨得就這麼丟掉。
“可是你讓他們做稻草人幹什麼?難道有了稻草人,我們就能繞過照鏡不成?”黑鐵點了點頭,但是對於印陽的做法卻是迷惘的很,不明所以。
“呵呵,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此時趙樂宏不可能離開朗公山,那麼即便對方的將領再怎麼聰明,我都還有一些把握,兄弟們最好能全部通過,我不想損失任何一名手下!”印陽兩人在雪地中馳騁,很快便靠近了山谷。太山距離照鏡關不過二十里,這個山谷剛好處在中心。
印陽二人所騎乃是隊伍中唯一的兩匹馬了,所以格外的小心,靠近了山谷便將速度降了下來,緩緩向山谷內推進。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剛一進入谷口,印陽便發現了一直不下於三百人的隊伍,整齊地排列着山谷之中,將進出山谷的路堵死,漫說是一支軍隊,就是一隻老鼠也很難能夠鑽過去。軍前有三人坐在馬上,一前兩後,前面的那人看見印陽二人便扯着粗獷的嗓子大喝了一聲。
印陽看了看此人,五十歲左右的樣子,一身異常魁梧,寒風獵獵卻只穿了一套短甲,雙臂都裸露在外。沒有用力,兩臂的肌肉都誇張地迸張,看起來力量必然十分驚人。
“你又是何人?”印陽面無表情,聲音更是冷酷至極。
“大趙八王之一,霸王程玉琛,你們便是印陽與黑鐵吧?乖乖地俯首稱臣,程爺爺饒你們一命!”
印陽看着對方捶胸大笑的樣子,嘴角微揚,道:“原來是霸王啊,久仰久仰啊!不知你與那邪王石勁峰相比如何?”
“我排第四,他排第五,你說我們實力孰強孰弱?”程玉琛雙臂一振,將一杆長槍插在馬前,喝道:“你們碰到他了?”
“哈哈哈,你比他強,我看不見得吧!”印陽淡淡一笑,聲音卻十分誇張。“石勁峰已經被我殺了,而且他帶來的二百趙軍也盡數被我屠戮,你說我有沒有見過他?”
“放屁,老五的實力雖不及我,可是二百精兵又其實爾等說殺就殺的?想打擊我方士氣,謊言未免太過了!”
“呵呵呵,趙樂宏沒有告訴你我手下有八百精兵嗎?”
“八百精兵?”程玉琛一愣,趙樂宏確實說過對方可能還有其他的手下,如果敵方實力過強就讓他放棄。程玉琛連忙四下查看,無垠的雪域空空蕩蕩,哪有任何動靜。“你的八百精兵在哪?”
“十里之外,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哼!小子莫要猖狂,即便你有百萬雄師,遠水也救不了近火,來人,將他們拿下!”
程玉琛看似粗獷,可是心思卻很細膩,趙樂宏的命令是拿下二人,他只要現在能夠將兩人活捉,任他有多少兵馬,他先走一步也不會受到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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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怎麼?打算以多欺少?邪王石勁峰雖然死在我手,可是卻不失爲一條漢子,卻沒想到堂堂的霸王程玉琛,卻只會仗着手下的士兵賣命,毫無實力,實乃欺世盜名!”印陽絲毫不留情面,出言相激。他心中知道,程玉琛的心思必定十分率直,此行必也受了趙樂宏的千叮萬囑,可是隻要惹起他心中的怒火,自然就沒那麼多心思了。
程玉琛練得乃是霸王槍,本就十分火爆,被印陽一激,頓時怒火中燒。“小子,既然你想要單打獨鬥,程爺爺成全你,也免得傷了手下的性命!”
程玉琛雙腿驅馬,軍馬便擡步竄出,一把抓過插在身前的霸王槍向印陽二人衝來。一邊衝鋒,程玉琛還呀呀大叫:“小子,納命來!”
“這程玉琛的霸王槍霸道無比,實力應該略勝石勁峰一籌,倒是與你的鐵槍走的一個路子,你去會會他!”
印陽向黑鐵示意,黑鐵早就急不可耐,很久沒有碰到過對手了,長槍一揮,便衝了出去。“就讓爺爺掂量掂量你這霸王槍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