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們,隨軍師殺出去!”尹浩帶隊在後,也是高吼了一嗓子,帶人跟了上來。
印陽幻化的火箭無往不利,無堅不摧,衝入敵陣,便將中間三丈寬的軍士斬殺一空,打出了一條通道,印陽率先衝入,蜀山團的弟兄跟着也衝了進來。
火箭開路,無可睥睨,一直以爲印陽已經江郎才盡的石敢,眼見火箭雨密集的射來,驚慌失措,連忙大喝:“散開,都他奶奶的散開!”
原本密集的軍陣,此時更是大亂,所有人都避瘟疫一般的向兩旁散逸,原本三丈寬的通道,拓寬了小半,蜀山團的兩千多人輕鬆的通過。
嗡!
衝過了大半,印陽感覺體內又是一陣空虛,陰陽二氣消耗一空,火箭頓時消散。
“快!圍住他們!”石敢見勢的早,連忙改變了命令,可是所有人都在向兩邊跑,回勢也需要時間,等所有人穩住身形的時候,印陽他們已經衝出了軍陣。
一路狂奔,很快便離開了山坳,前面出現了寬敞的山路,印陽可以選擇何去何從了。
“前往雙羊關!”
繞出了山坳,印陽選擇了遠離石敢的方向,直奔雙羊關而去。
蜀山的馬匹已經十分膘壯了,全速奔跑起來一個時辰將近一百五十里,看似不比其他的馬匹快,甚至還要慢一些,但是它們的持久力卻令人心驚,可以持續不停的奔跑一個時辰,爲了不損耗馬匹壽命,一路走來印陽都是慢跑甚至是行走,這種可以一口氣跑出一百五十里的馬匹,可是說是十分罕見的了。
印陽所在之處,距離雙羊關並不是很遠,在山間轉繞頗多,也不過只有八十里左右,印陽沒有放開全部的速度,勉強花費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漸漸的日暮西山了。
“軍師,雙羊關關門大開,好像沒有守軍,我們可以入關過夜了!”偵察連的弟兄彙報了偵查的結果,神色十分欣喜,也略有放鬆。
“關門大開?不可能吧,這裡接近趙晉邊界了!”印陽有些驚訝,連忙驅馬上前觀看,果然如偵察兵所說,雙羊關關門開着,而且沒有一個守兵。
印陽心中不定,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感覺總有些不對勁。
“城門與城牆都很堅固,而且還有近期修繕過的痕跡!”十八都尉的老五武浩有些遲疑的說道。
武浩言不由心的一句話頓時提醒了印陽,發現到底哪裡不對勁了。
城門與城牆上修繕過的地方實在太多了,除非是經常有戰亂,纔會使城牆滿目瘡痍,而且必須有守軍,纔會將城牆修繕的毫無破綻,雙羊關有守軍,而且對方的將領也十分有智謀。“空城計,飛鴿,一定是飛鴿傳書!”
印陽當初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就知道,遲早有一天飛鴿傳書會完全代替走馬送信,因爲速度快,而且也安全,飛鴿相對於士兵騎馬,不容易受到狙殺,飛鴿也不會叛變有別樣的心思。
“走青雲湖繞過雙羊關!”印陽當機立斷,雙羊關並非必經之路,在關隘正西二十里外就有一座巨大的湖泊,附近地勢平坦,不可能埋下伏兵,即便有重兵把手,也無法首尾相顧,他們兩千人想要通過,可以說能夠做到神不知而鬼不覺。
之所以對青雲湖如此瞭解,正是因爲這個地方印陽曾經來過,有一次他們學校組織旅遊,就是在山東青雲湖附近。青雲湖距離泰山也不過就是四百里左右,若不是情況不允許,印陽真打算到泰山去看看五代時期的泰山風光。
很久印陽他們來到一個名叫後埔村的小村落,這裡接近青雲湖,四面平坦,視線毫不受阻,印陽便過了村子,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下令開竈準備晚飯。
後埔村不是很大,只有十多戶人家,都是本地的農家,十分貧困。印陽他們到來的時候,山田裡還有些人在忙碌,在收割高粱以及穀子。
高粱以及小穀子是當地的特產,已經進入七月了,正是高粱紅透,谷棒豐滿之時,印陽遠遠的看着,有一絲懷念。
前世他的家裡並不怎麼有錢,或者說有些貧民姿態,他們家住在開封城外的小鎮子裡,家裡有一個小的店面,賣些日用雜貨,收入不是很高,其次就是依靠家裡的六畝薄田,那是他們一家三口以及已經逝去的爺爺奶奶分得的土地。
每年夏季他都會幫着家裡收麥子,秋天收玉米,總之他是一個孝子,可是每逢糧食豐收的時候,他都有些煩惱,不願下地收糧。
如今看着忙碌的農民,印陽心中依然是愁苦不堪,不爲別的,只爲天下的大豐收。
“糧食收上來,天下還能平靜嗎?充實了糧庫的各大勢力,就要引發新一輪的戰爭了,這將是中國歷史上最大規模的一次戰爭,因爲現在已經混亂到一個極限的程度……”
很快晚餐便準備好了,大家三五成羣的坐在一起,偷來片刻清閒,邊吃邊聊,印陽也沒有制止。一路逃亡,能夠靜下來好好聊聊天,說說話,也能讓人心中的驚慌平復下來,一直緊繃着心絃,沒有好處。
“報!軍師!”吃完飯沒有多久,偵察連的人再次來報。“雙羊關涌出了一千騎兵,正向我們殺來,而且還有六千步兵!”
“這麼多人?”印陽有些奇怪了,雖然接近兩國邊境了,但是沒有理由會有這麼多人才對。
大晉下轄上百州郡,近千關隘,撤掉中心不算,外部必設的關隘也有數百個,一個關隘能有兩三千守軍就已經十分恐怖了,如果每一個關隘都有上萬的守軍,恐怕劉知遠部下要有數千萬兵馬,這根本不可能。
一直以來,印陽所過的都是邊境關隘,但是除了一些大的軍事重城,一般的守軍也不會很多,可是遇到石敢之後,所過的三個關隘都有近萬的守軍,實在超出了印陽的想象。
“不對,石敢猜出了我們的行軍路線,所以將附近幾個關隘的守軍都調集到了一起,來堵截我們!”印陽很快便猜了出來,遲疑了一下,道:“沿着青雲湖走,我們不接近任何一個關隘,從小村小鎮闖過,過了黃河就安全了!”
騰騰騰!
雙羊關的一千騎兵很快出現在他們視野之內,印陽率衆也不迎戰,只一路狂奔,沿着青雲湖畔,很快就跑出了雙羊關的轄地,可是那一千騎兵卻緊緊相隨,死死的咬住了他們。
很快到達了丈嶺鎮,印陽驚訝的發現石敢竟然出現在此處,不知從哪裡集結了三千騎兵,向印陽他們衝了上來,印陽再次調轉方向,直取飲馬鎮,雙羊關的一千騎兵與石敢彙集一處,死死的跟着。
之所以選擇走小村鎮,是因爲一般的村鎮不會有駐軍,石敢即便飛鴿傳書調集兵馬,一時三刻的也無法趕到,便能夠突破防禦。
但是出乎印陽意料的是,飲馬鎮上卻駐紮着一支軍隊,而且還是一支勁旅。
之所以附近的關隘會有大量的守軍,是因爲此處乃是平盧節度使統御的中心,接近青州,平盧節度使十分注重領地的關防,所以將手下的軍隊分別發往了各個關隘,而飲馬鎮卻是青州之地的交通樞紐,因此設下了大軍駐紮。
漸漸接近飲馬鎮,印陽就發現問題,各個方向來往的官道越來越多,而且都是通往飲馬鎮方向,印陽就知道有麻煩了,但是石敢緊追不捨,他只能硬着頭皮向前趕。
一邊駕馬奔馳,一邊連忙恢復陰陽二氣,自從逃離了相關之後,印陽就沒有停止過運行陰陽兩極功,已經過去半天時間了,印陽也恢復了不少實力,但是大規模的鏖戰尚且不足。
“軍師!”偵察連有人帶來了一個消息。“前面發現一個車隊!”
“車隊?”印陽眉峰一挑,連忙駕馬上前,奔出一兩裡地,就發現了一個車隊。
這個車隊並不是商隊,只有四駕奢華的馬車,應該不是尋常人物,前後有隨行護衛,竟然都是身着軍甲的士兵。
此刻車隊停在路邊,那些士兵將四輛馬車圍攏起來,馬車搖晃不定,時不時的傳出一聲聲女子的呼喊嘶叫以及男人的和罵聲、以及調戲聲音。
印陽心中一動,連忙下令:“尹浩,將車隊給我劫了!”
尹浩也不問緣由,帶人就殺了上去。
車隊只有寥寥三四百名守衛,自然不堪一擊,順眼見便被屠戮一空,尹浩將馬車上的人一個個全拉了下來,竟然是四個年輕的男子,以及十多名風塵女子,還有幾名農家女模樣的女子,都是相貌清秀,衣衫不整。
那幾名女家女子畏畏縮縮的躲在遠處,低聲的抽泣,應該是被人擄來,收了虐待。
四名男子有三人略顯恐慌,都擠在身着印花華服的年輕人身邊,那人二十出頭的樣子,十分消瘦,臉上有一顆黑痣,手中握着一把唐扇,正盯着印陽。
“我爹是平盧節度使,你們是什麼人,活得不耐煩了,連本少爺也敢劫?”
印陽心中一笑,難怪如此膽大,原來是平盧節度使的兒子,心中一喜,恐嚇道:“你是在逼我殺了你嗎?”
“你!”黑痣公子一滯,趾高氣昂地道:“你們是要錢吧,要多少開個價吧!”
印陽斜視着他,微微一笑,看向另外三人。“他們三個又是什麼東西?”
“我們都是青州有勢力背景的人,你最好放了我們,否則要你們不得好死!”也許是看黑痣少年的樣子,感覺有些羞愧,另外一人也大着膽子的出言威脅,只是說話的時候雙腿還在打顫。
印陽心中鄙夷,這些人應該是官家子弟,陪着黑痣少年出來獵豔的。
“將他們殺了,這個節度使的兒子帶走,石敢就要追上來了,我們要儘快趕到飲馬鎮!”印陽看了看身後,天色很暗,但是能夠看到遠處的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