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兩百萬變二十萬後,大川哥的心情很不好,聽到有人拍門後,沒好氣的嚎了一嗓子。
“哥,是我回來了。”
秦小冰說了聲,又有些納悶的看着陸寧,問道:“你還在外面轉悠,他怎麼就插門了呢?”
“啊?哦,他說他要洗澡的,我就出去了。”
陸寧趕緊找了個很爛的藉口,咳嗽了聲問秦大川:“大川哥,洗完澡了沒有?”
“洗、不洗了,身上也不是太髒。”
要說秦大川跟人合夥騙小妹時,還是很有一手的,也顧不得生陸寧的氣了,趕緊開門,滿臉都是關心的笑:“小冰,飛國際航班的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累啊?”
“還行,就是有些興奮,睡眠不足感到有些疲倦。”
秦小冰擡手,掩着小嘴打了個哈欠,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着陸寧:“還傻站在那幹嘛呢,不進來。”
陸寧有些後悔,沒事吃飽了撐的去小橋上幹嘛?
他要是在秦大川走後,就回房間睡覺,那麼就不會碰到秦小冰。
不碰到秦小冰,他就不用有家回不得了--話說,他可是跟秦大川一起欺騙女孩兒,說他們合租這院子的。
“你先進去吧,我得去買包煙。”
陸寧趕緊找了個藉口,想溜之大吉。
“買什麼煙呢,我給買了,外菸。快呀,進來,關門。”
秦小冰瞪了他一眼,踩着小皮鞋咔咔的走向屋子那邊。
陸寧無奈,只好進來關門。
他轉身落插時,秦大川在他背後,語氣陰森的低聲說:“姓陸的,你要是再不給我那一百八十萬,小心我拆穿你!”
“有種,你就去說。”
陸寧無聲的嗤笑一聲,說:“我也會告訴秦小冰,說你來到唐王后,根本不是做生意,而是留戀賭場,欠下了八十萬的鉅額外債,差點把她也輸給濤哥,還被人家把小手指給砸斷了。”
“草,你絕不能說!”
秦大川急了。
“那你也不能說!”
陸寧毫不退縮。
“好,算你小子狠。不過我可警告你啊,要是讓我發現你對我小冰有非分之想,我就是拼死--”
陸寧擡手打開秦大川點着自己的手,嗤笑着說:“拼死跟我打架,你有那個資格嗎?”
“你倆在門洞裡,嘀咕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
已經走到正屋門口的秦小冰,轉身問道。
“啊,沒啥,沒啥,就是閒聊幾句。”
陸寧倆人連忙打着哈哈,勾肩搭背好像親兄弟那樣,拉着拉桿箱走了過來。
秦小冰在外飛的這幾天,身無分文的秦大川哪兒都沒去,只好憋在家裡看電視。
總看電視,也能看膩了,會覺得無聊,就會本能的收拾下屋子--這幾天內,每天至少去看陸寧有沒有回家七八次的秦大川,搖身變成了一個居家好男人,裡裡外外的打掃衛生。
當然了,必須得不停的咒罵陸寧死哪兒去了,來作爲幹活的動力。
所以當秦小冰看到整潔無比的屋內環境後,讚了一個回頭誇道:“嗯,你倆還挺講衛生的嘛。”
“那是,講衛生可是幼兒園時就學到的基本知識,這些年來從沒敢忘記。”
不等秦大川張嘴,陸先生就很無恥的,打着哈哈把打掃衛生的功勞收入囊中了,自
然得換取大川哥在心中的一頓咒罵。
“繼續保持這個好習慣哈,作爲獎勵,每人一條外菸。”
秦小冰說着,打開拉桿箱從裡面取出兩條煙,分別交給陸寧倆人,還得意的問:“瞧好了,這可是免稅的正道美國煙。以前沒吸過--咳,哥,我的拖鞋,你給我收拾哪兒去了?”
話說到一半,秦小冰纔想到陸先生以前可是開蘭博基尼的主,能沒抽過這種外菸嘛,所以才趕緊岔開了話題。
“哦,在你房間啊,我去給你拿?”
秦大川連忙走向主套間那邊。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哦,拉桿箱內還有一些南韓小吃,幾瓶清酒。”
秦小冰說着,把拉桿箱遞給秦大川,快步走進了套間。
等女孩兒關上套間房門後,陸寧就小聲問:“咋辦?”
秦大川一楞:“什麼咋辦?”
“麼的,老子今晚不能真在你家睡覺吧?”
陸寧提醒道。
“草,在我家睡覺?你想的倒美。”
秦大川一瞪眼後,卻又犯愁:“可該怎麼跟小冰解釋呢?”
“廢話,還用你囑咐?”
陸寧翻了個白眼。
他可是真心不敢讓秦小冰知道被騙的。
“看來,你只能在我家睡了。”
秦大川眨巴着眼睛想了想,才說:“幸好,哥們閒的無聊時,也把西邊那屋子收拾出來了--不過咱先說好了,房租你得拿一半。”
不等陸寧撇嘴,以表示對大川哥的鄙視之情,套間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換上一身白色睡衣的秦小冰走了出來:“什麼房租不房租的?”
“哦,不是我們合租的房子嗎?眼看就要交房租了,我得提醒陸寧湊錢。”
秦大川說着,擋在了陸寧面前,一個勁的給秦小冰使眼色:妹呀,守着這傢伙,你就穿的這樣隨便,這不是擺明了給這廝發福利嗎?
其實秦小冰穿的纔不隨便,雖說是睡衣,不過很寬鬆的,除了穿着拖鞋的那雙白生生小腳外,就連腳腕都被褲管蓋住了呢。
“你眼睛怎麼了?”
秦小冰可沒領悟到哥哥的意思,有些關心的問道。
“啊,沒什麼,就是眼睛癢。”
秦大川鬱悶的吸了下鼻子,挨着小妹坐在了沙發上,看着陸寧沒好氣的說:“你別給我找藉口,錢是一定得給的。”
他在暗指陸寧必須得把那一百八十萬給他,秦小冰卻以爲哥哥在催房租,黛眉皺了下:“哥,陸寧剛參加工作沒多久,自己吃飯還是個問題呢,就沒必要催着他交房租吧?這樣吧,這個月的房租我先交上,反正也不是太多。”
秦大川嘴角抽啊抽的好幾下,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陸寧連忙說:“不用,不用,幾百塊錢我還是有的,我--”
“哼,那些錢還不是我給你的?”
秦小冰脫口打斷了陸寧的話,話剛出口,才意識到不該守着哥哥這樣說。
秦小冰顧忌秦大川在場,倒不是怕他誤會自己跟陸寧啥關係,更不會在意他會生氣(好啊,怪不得你在飛南韓那天,我跟你要錢你說沒錢呢,原來你把錢都給這傢伙了)。
反正這些錢是她辛苦掙來的,愛怎麼花,就是親哥哥也管不着的。
女孩子顧忌的,是男人(陸寧)的自尊心:一個男人得多麼沒出息,纔會花女孩子的
錢?
果然,秦小冰話一出口,陸寧還有秦大川,都愣住了。
秦大川率先反應過來,騰身跳起擡手指着陸寧的鼻子,做怒目金剛狀,剛要說什麼,秦小冰卻搶先說道:“哥,你幹嘛呀你?坐下!”
“他竟然騙你的錢?臥槽,怪不得他肯借--咳,小妹,這小子是在圖謀你呢!”
差點說漏嘴的秦大川,連忙乾咳了聲,惡狠狠瞪着陸寧:“小子,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把你當哥們看,沒想到你卻揹着我,打我妹妹的主意!你滾,趕緊的滾,別等我怒火填膺,把你揍的讓你爹媽都認不出來!”
雖說很反感秦大川竟然敢罵自己滾蛋,不過陸寧還是很欣賞這小子有幾分急智勁的:這不是陸某人羞愧之下,掩面疾馳而去的好機會嗎?
一言不發的,陸寧馬上就站起來,走向門口。
“陸寧,你給我站住!”
秦小冰卻是一聲嬌喝。
陸寧當然不肯站住,腳步反而加快了,還得儘可能拿捏出羞惱成怒沒臉見人的樣子(怪不得老人們常說,人生如戲呢,這不得隨時都得演戲嗎?)
啪的一聲,秦小冰抄起案几上的一個酒瓶子(大川哥從陸寧那兒順來的),狠狠砸在了地上。
陸寧心兒一哆嗦,站住了腳步。
秦大川的身子,也矮了很多。
“什麼呀,啊?哥,你有沒有搞錯,就因爲我幫了他,你就那樣看他,真是無聊之極!”
秦小冰小臉通紅,先訓了秦大川幾句,又說:“還有你,是不是覺得傷自尊了,沒臉見人了?陸寧,我告訴你,人的尊嚴是自己掙來的,不是誰給你的,懂不懂!”
我比你更懂這些。
陸寧心裡回了句,滿臉尷尬的轉身看向了秦大川。
秦大川偷着撇撇嘴,憤憤不平的坐了下來。
就像不可一世的小女王那樣,秦小冰聲音低了很多,卻依舊帶着不容反抗的意思:“陸寧,你給坐下,我今晚得跟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兒說道說道。”
女王閣下要給臣子說道說道了,花她錢承她情的兩個臣子,當然得乖乖的洗耳恭聽了。
接下來,秦小冰就把從跟陸寧的第一次見面,到先後碰到他,並慷慨幫他的全過程,詳細講述了一遍。
她當然不是在顯擺,也沒打算讓陸寧知恩圖報啥的,就是故意說給秦大川聽的。
“陸寧,我把你當朋友,不遺餘力的幫你,就是希望你能東山再起,活的有尊嚴一些,你怎麼就放不下你現在不值錢的自尊了呢?是,我是女人,也知道每一個愛面子的男人,都不願意讓人知道他花女人的錢。唉。”
嘆了口氣,秦小冰繼續說:“可我不但是女人,更是你的朋友呀?爲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辭,是朋友間應盡的本分,跟尊嚴沒關係的。說不定,等你東山再起後,我還得沾你的光呢。那時候,我纔不會感激你,因爲咱們是朋友啊。”
老媽,你有沒有想過,你最自豪的小女兒,會拿着她的血汗錢,去資助一個拿着數百萬不當回事、砍人手不眨眼的傢伙?
而這小子,卻一臉羞愧狀的,幾乎把腦袋快垂到他褲襠裡去了。
您老人家說,我這個當哥哥的咋辦?
說出真相嗎?
可他也會拆穿我,讓小冰知道我很混蛋的。
望着垂首不語的陸寧,秦大川心中幽幽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