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死寂的青蛟幫總舵,郭靖和楊月瑤也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橫行霸道的幫派會如此容易就被消滅了,想來也覺得慶幸。
當他們步出大門的時候,看見一隊身穿盔甲、手握兵器的人馬走了過來,應該是宋朝臨安府的守衛。不想多事的郭靖二人退到一邊,低下頭去,加快腳步,就要離開這裡。
但是他們聽到那個前頭騎着馬的領頭人問向他們:“那邊的兩個站住,怎麼這麼沒有規矩,見到本大人也不行禮,還想逃走?”
見郭靖他們停了下來後,那人又問道:“你們是青蛟幫的人吧,今天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本大人要來嗎,還不進去通報,說本大人到了。”又嘀咕了一句:“這青蛟幫正是越來越放肆了,如果不是史相公罩着,我段天德一定要他們好看,居然敢給我臉色看!”
郭靖猛地擡頭,他內功大進,隱約聽到對方說到“段天德”三個字,雙眼發紅的望着馬上的人,緊緊的握着拳頭,問道:“大人可是段天德?”
那人得意洋洋的道:“不錯,正是本官,你這小子也知道我的名號?”又臉色一沉,“本大人的名字也是你可以隨便叫的嗎?”
郭靖仰天大笑,“蒼天有眼啊!爹爹,你看見了嗎?你在天有靈也可以安息了!”楊月瑤也眼角含淚的笑道:“恭喜大哥大仇可報,我們家的仇人終於找到了。”李萍一早就將當年領兵的是段天德的事告訴了楊鐵心一家。
段天德莫明其妙的看着郭靖他們,不奈的罵道:“臭小子,你笑屁啊,還不給本大人通報。”郭靖厲聲的問道:“奸賊,你可記得十幾年前,牛家村的事!”
段天德頭皮發麻,十幾年前的事他可從來沒有忘記過,丘處機殺人的情景恍如眼前,七怪追殺他的經歷也讓他刻骨銘心,雖然這次的事讓他從一個小小的統領升到現在臨安府兵馬總管,油水可是比以前多了很多,但聽到丘處機依然活躍於江湖還是會讓他半夜驚醒。
他哆嗦的問道:“你,你是什麼人?你怎麼,怎麼知道這件事的?”也不等郭靖回答,向後一揮,厲聲的叫道:“上,都給我上,將他們全都殺了,本大人重重有賞!”自己就騎馬掉頭,往後衝去。
一些只能欺負平民百姓,又沒有經過訓練的兵痞怎麼可能攔得下處於憤怒狀態的郭靖,只需一招就將這些兵痞打敗了,不是因爲郭靖武功大增,高到全殲的地步,而是看到郭靖的功力太高的緣故,個個都貪生怕死,呼的一聲全都做了逃兵,所謂兵敗如山倒,一羣沒有鬥志的士兵還不如綿羊,連段天德的逃走路線都被堵住了,急得段天德哇哇大叫。
郭靖輕而易舉的就擒住了段天德,嚇得他屁滾尿流的。段天德對着郭靖連連磕頭,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哭着求饒道:“小兄弟,不,大爺,大爺,我,小人只是受人指使,那件事可與小人無關啊。”
“當年郭英雄和楊英雄氣度不凡,小人區區一個統領怎敢冒犯虎威,對兩位英雄更是心中敬畏。如果不是小人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也不會受命去追殺他們,這一切都是那個指使人讓我做的啊。”段天德哭得那個悽慘,簡直竇娥都比不上他來得冤。
郭靖冷哼道:“任你舌燦蓮花,你今天也是死定了!”就要手起刀落將段天德殺死時,楊月瑤急忙阻止道:“慢,大哥,問清楚再說。”
段天德死裡逃生,將楊月瑤當成救命的稻草,連忙點頭道:“菩薩,你真是大慈大悲,小人一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楊月瑤壓下厭惡的情緒,退開幾步,不讓段天德靠近,問道:“你說當年的事是受人指使,那麼那個人是誰?”段天德倒有幾分眼力,知道楊月瑤對其厭惡,也就不再靠近,聽到問話後,趕緊回答:“是金國的趙王爺完顏洪烈,一切都是他主使的,他跟史相公借兵圍剿牛家村,說是那裡有兩個武功高強的反賊,所以史相公才叫小人帶兵去抓拿兩位英雄的。”
楊月瑤吃了一驚,喝道:“奸賊,你說是金國趙王爺主使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黃!”段天德連連擺手,道:“小人怎麼敢欺騙二位,確實是那趙王爺指使的。當時他還跟小人一起去了牛家村,特別交代小人不要傷害那姓楊的英雄的妻子,當郭英雄身亡後,他將楊英雄的妻子接走,裝做是從小人手裡就下那小娘子。小人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沒有一點錯漏。”
郭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後,也就不再想看見段天德的醜態,隨手拿起一把掉落的宋兵大刀,對他道:“奸賊,你覺悟吧!”段天德連求饒的話都沒有出口,就被郭靖手起刀落,頭顱飛起,死得不能再死了。
看着楊月瑤那失魂落魄的樣子,郭靖定了定神,忍不住問道:“二妹,今日知道罪魁禍首是金國的趙王,完顏洪烈這老賊,你待怎樣?”
楊月瑤搖了搖頭,喃喃道:“不,不會的,他對我們母女這麼好,他不會是兇手的,肯定是段天德誣陷的,一定是這樣。”突然抓住郭靖的手,“大哥,是段天德誣陷父王的,對不對,是他誣陷的!”
郭靖反手抓住楊月瑤的雙肩,大聲的道:“二妹,你冷靜點。那段天德跟本不知道我們是誰,他幹嘛誰都不誣陷,要誣陷千里之外的完顏老賊!你醒醒吧,這老賊跟我們有殺親毀家之仇,你居然還叫他父王!”
楊月瑤也知道段天德說的話是事實的真相,但是十幾年的感情,不是這麼容易就可以說破裂就破裂的。她只是低頭哭泣,沒有迴應郭靖的話。
郭靖現在心裡非常的煩躁,也不管楊月瑤還在傷心,冷聲的問道:“二妹,如果你還是楊家的女兒,就跟我一起去北京殺了那老賊。就算你不去,我一個人拼了命也要他不得好死!”
自和郭靖認識以來,郭靖就從來就沒有跟楊月瑤說過一句大聲的話,更別說冷言冷語了,現在猝然聽到郭靖對她如此冷淡,楊月瑤心中更是悲苦,但是左右爲難的她還是拒絕了跟郭靖上北京的要求,她哽咽的道:“大哥,父,不,完顏洪烈畢竟對我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我不能出手對付他。”頓了一頓,又道:“這件事還望大哥不要告訴孃親,她如果知道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而讓我們兩家家破人亡,她會受不了的。”
郭靖聽見楊月瑤不肯跟完顏洪烈爲敵,臉色非常的難看,但是還是僵硬的點了點頭,這件事雖因包惜弱而起,但不是她的錯,一切都是完顏洪烈見色起心。
楊月瑤強忍悲傷,問郭靖道:“大哥,你有什麼打算,完顏洪烈自一年前的事後,肯定會加強守備,你一個人是很難接近他的。”見郭靖不想回答,又說:“我打算去一趟終南山,除了我師父外,七師叔對我最好了,有些武功師父不方便教我,所以我的點穴功夫等都是她教的,我想去見見她,順便求師父師叔爲我解答心中的困惑。”
郭靖點了點頭,牽過烈焰,對楊月瑤說:“雪羽留給你,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叫雪羽帶信到家裡通知我。”翻身跳上馬背後,等雲豐坐定,深深的看了楊月瑤一眼,道聲“保重”就絕塵而去。
望着郭靖的背影,楊月瑤知道從此以後,她和郭靖之間將會有一道裂痕,恐怕永遠也不能修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