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的環納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秦總,午餐放在這裡了。"
"好。"
秦荺從辦公桌後站起身,活動着有些僵硬的脖子。李秘書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
"股東宴安排的怎麼樣了?"
"都安排妥當了,不過秦副總現在已經去那邊了。"
"讓阿兵派人盯着,珩深和岑兮的房間要仔細檢查。"
"是。"
"秦正明那邊有動靜麼?"
"他和他妻子今晚的航班到滬城,應該也會直接去那邊。"
“嗯。”
秦荺眉頭仍未舒展,打開餐盒對着精緻的午餐也沒有什麼胃口,明天就是股東宴會了,誰不知道這一定是一場不可推辭的鴻門宴。除了公司的股東,秦正明和秦懷德也一定會出席,這就證明了註定要和靳珩深鬧些不痛快纔是。
靳珩深的項目秦正明意外的沒有在中間使絆,最近這些時間這對兒父子越沒有動靜就越讓人不安。
"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
"秦贏新負責的那個地產開發項目確實遇到些阻力,不過也只是幾個釘子戶的問題,目前拿不到什麼把柄。"
"繼續跟進吧,目前這段時間,最重要的是盯好珩深他們的安全。"
"是。"
見再無動靜,李秘書悄無聲息的退出去。
秦老爺子過壽,以前在滬城算是件大事,只不過這兩年秦懷德的身體沒以前好了,生日請的除了親朋好友就只有環納的幾位股東和高管。曾經屬於靳家的那些風光歲月僅僅就是在一夜之間姓了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環納的勢力實在太過於強大,大家都不敢多說些什麼。
連外人都知道環納未來一把手的位置就是靳珩深或是被秦家奪去,那個不得志的秦贏上位,內部的人們也要準備跟着風向找好後路。靳珩深怎麼說也是靳風的兒子,年紀輕第一個項目剛剛起步,實際上還是要看兩個名義上沒法拿到繼承權的人有多大本事。
其他人說不上和和氣氣,也都沒必要非在這個時候劍拔弩張。
秦贏牽着老婆,敬酒的時候故意拿過她手裡的酒杯代飲,也就順理成章的公開了自己老婆懷孕的事情。
秦老爺子高興,慈眉善目的笑着說自己要抱重孫了。
"爸,秦贏之前沒告訴您這個好消息就是要等到您生日給你一個驚喜。"
"嗯,這個生日禮物我喜歡。珩深,你們小兩口也抓抓緊呢?"
"是,外公。"
靳珩深並沒有多說什麼話,在座的誰心裡都清楚,秦懷德高興,但並沒有那麼高興,甚至把話引到靳珩深身上。
"爸,秦贏這次負責的新項目老是有些問題來問我,我是想讓他多請教請教您,畢竟地產上的事情我經驗還是不太夠。"
地產這一塊兒是曾經秦家那點小小的根基,和環納集團合併以後也借勢不斷壯大起來。秦正明被調到分部多年,錢是沒少掙,但拼實業根本不佔優勢,工廠和互聯網方面被秦荺捏在手裡。秦贏進總部的時間也只是混了個商場管理,廢了好大勁才因爲商場擴建接觸到地產上的事。本以爲靳珩深進總部以後秦荺會先把互聯網這一塊兒扔給他練手,沒想到竟然直接給了靳珩深一間分公司,奔着核心板塊兒就去了。
"哦,多問是好事,我看珩深的新項目進展不錯,影娛這方面市場影響力這些年是下降了不少,新品牌推得好的話可以更新一批。"
"有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不說公事了,等下那羣老滑頭們過來,我還要花心思跟他們聊,吃飯吃飯。"
秦贏明顯有些沉不住氣,吃飯的動作開始焦躁起來,秦正明在桌子底下拍拍他的腿,看來選擇現在下手是件正確的決定,目前保險起見,就先看看那個秦荺究竟對當年的事情有多麼畏懼,能不能說到做到了。
另一張桌上,都是環納集團這幾年新上任的一些小輩,也有不少是靳珩深帶回來的人才。
"珩深不介紹一下麼?"
聶晚清晃着酒杯和夏岑兮對視,
"這位是我的……太太夏岑兮。"
這羣老同學一個一個圍了上來,要和夏岑兮喝酒,靳珩深知道她不能喝,塞給她一杯香檳,能擋全擋了,沒喝一會兒就有些上頭。
夏岑兮也沒想到,這裡有人見到過自己在英國發表的文章,靳珩深不僅結婚了,妻子長得好看又優質,還是個經濟師。一羣人鬧了起來,倒是靳珩深被遺忘在一邊的沙發上暈暈乎乎的給自己灌酒。
"珩深,別喝了,再喝要醉。"酒杯被聶晚清摁下。
"學姐,我有分寸。"
鄭一馳看到靳珩深這邊形勢不妙,立馬湊了過來。
"她看起來,應該是很耀眼的人吧,選擇結婚,應該是很愛你,才願意放棄自己的人生吧。"
聶晚清有多瞭解靳珩深,鄭一馳是知道的,說夏岑兮段位高,這女人更是深不見底,一句話準確戳中痛點。
"放棄自己的人生麼?"
"其實有些女人的人生,大多都是爲了男人而活的,結婚以後被拴在家庭裡。但是我覺得珩深你不是那樣男人。"
"我不是麼?"
"你不是。你會全心全意爲別人考慮,所以我才害怕,你因爲別人委屈自己,不過幸好,她是個很優秀的人。"
杯中的酒被一飲而盡,靳珩深有些醉了。
"出去走走麼?"
眼見着醉酒的靳珩深在夏岑兮的注意之下要被聶晚清帶出去,鄭一馳連忙擋在一衆長輩的前面,纔剛好讓夏岑兮的視線被完全遮擋,和餐桌上的股東們繼續周旋着。
聶晚清當然知道今天這場股東宴會對自己來說有多麼的重要,不然也不可能付出自己的清白讓某個能說上話的人帶自己前來。
除了讓夏岑兮感到危機之外,更重要的是藉着這樣嚴肅的場合好好的和靳珩深敘敘舊,她十分清楚靳珩深的軟肋。一定是來自靳風當年那件事情的真真假假,剛好自己的確知道不少內幕,便孤注一擲的將自己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