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珩深從頭到尾,都沒有把注意力放在護士說的話上面。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錶,時間也已經不早了。
這一隻腕錶,依舊是夏岑兮送的那一隻。
“先生,好了。您可以進去了,想來今天南宮小姐也會很開心的。”
也不怪護士會這麼說,畢竟他們這些療養院的病人,平日裡最期待的就是親人朋友能來探望,特別是今日,還來了兩位。
“嗯。知道了。”
靳珩深一臉的冷漠,對於這前臺口中所說的事情,漠不關心。
南宮曉雖然住院這麼多年,但是偶爾也有她的舊交過來探望她,都是之前出生入死的醫生朋友們,他起初還會過問,後來已經不放在心上。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南宮曉的病房,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便熟練的來到窗前,果然看到她在外面曬太陽。
南宮曉也同樣看到了窗口的靳珩深,眼睛一亮,讓醫護人員推着她的輪椅,把她送回了病房。
“靳珩深,你來了。”看到靳珩深出現,南宮曉得笑容燦爛了不少,比剛纔也有精神多了。
“嗯,今天忙完了,過來看看你。”靳珩深點點頭,他觀察到,南宮曉今日的精神狀態比之前要好很多。
如果夏岑兮看到這樣的南宮曉,也許心裡的愧疚會少很多吧。
每次看到南宮曉,他對夏岑兮的思念,就會更加旺盛。
南宮曉笑了笑,在醫護人員和靳珩深的幫助下重新躺在了病牀上。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她今天精神煥發,眼眸之中都帶着亮晶晶的光澤。
“怎麼了,這麼高興?”靳珩深沉聲,坐在了一旁,將拿來的香水百合插在了牀頭。
“今天天氣不錯,我的心情也很好。”
她撇頭看向窗外,語氣也帶着輕快:“今天來了一個特別的人看望我。”說到這兒,他眼裡的興趣更甚,眼神都沒有離開過靳珩深。
“哦,怎麼,你認得嗎?”
靳珩深也只是隨意一問,畢竟他也知道南宮曉失憶的事情,記憶裡,好像她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南宮曉笑了笑,脣角揚的更深了:“沒有,我翻遍了整個記憶都沒有想起來他這麼個人。只不過覺得很熟悉。”
靳珩深那張精緻的面孔此時也認真了起來,原本一天工作的勞累此時也清掃不見。
從進療養院開始,就有人不斷的告訴他有人來看過南宮曉,此時南宮曉好像對這個人也十分的感興趣,實在是讓他沒辦法忽視。
“那位小姐,長得很漂亮。”
南宮曉歪着腦袋,觀察着靳珩深的表情。
“穿着很隨意,也不像是什麼富貴小姐。”南宮曉一邊說着,一邊眉眼彎彎,露出了狡黠:“不過,我想靳珩深你應該是認識。”
“我認識?”靳珩深擡起頭,眼眸更加的深邃。
他沒有說話,繼續聽着南宮曉的陳述。
“可是,遺憾的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看到過,好像是某個照片上的,你還記得嗎?”南宮曉一邊說着,一邊倚靠在病牀上,似笑非笑的打量着靳珩深:“或許……我醒來之後看過什麼照片嗎?”
光是這麼一句,頓時靳珩深猶如遭雷劈一般愣在了那裡。照片……
前兩年南宮曉剛甦醒過來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的曾經拿過夏岑兮的照片給南宮曉看過,問她還認不認得這個人。
這麼多年,南宮曉一直在醫院裡,自然不會接觸到別的照片,也就是說……
靳珩深發了瘋似的解開外套的扣子,從內兜裡拿出了錢包展開,裡面赫然是一張他和夏岑兮的合影。
那張照片正是多年前他們二人一同走紅毯的照片。
“是她嗎?”靳珩深站起身來,急切的將照片遞給了南宮曉,眼神之中帶着急切的光。
“呃,這個嘛……”南宮曉忽然拉長了語調,撓了撓頭,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夏岑兮,忽然笑道:“應該是吧,不過穿的沒有這麼的華麗,很普通。”
應該是她!
“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跟我開玩笑了,南宮曉,你知道的,我很在意她。”看着南宮曉故意吊他胃口,靳珩深心裡雖然是焦急,但是也冷靜下來,一向柔和的瞳孔之中覆蓋了一層淡淡的冰霜,有些在怪罪南宮曉的意思。
“好了好了,我投降,不捉弄你了。”眼看着靳珩深在憤怒的邊緣徘徊,南宮曉自然不敢繼續在他的雷區上蹦迪。
“好吧,好吧,我承認,今天來的那位小姐確實是照片裡的這位女子。也就是說,是你一直在等那個人。”
真的是她!
她回國了!她回來了!
靳珩深瞳孔睜大,烏黑深邃的眸子之中帶着驚喜的光芒。
他收起了錢包,風一般的打開病房門衝了出去,跑到了前臺。
找到剛纔那個登記的護士小姐,雙眼之中帶着急迫。
“抱歉,就剛纔您說的那個來看望南宮曉小姐的女士,叫什麼名字?”
護士小姐也沒有意料到剛纔對這一切雲淡風輕的靳珩深忽然會這麼緊張,也是被嚇了一跳,看出面前的男人十分的着急,她也穩了穩心神,笑着說道:“先生,您別急,我現在就幫您查一查。”
隨即,她拿出了檔案,翻了幾下,指着夏岑兮記錄的那一欄笑着說道:“這位小姐說她沒有中文名字,只有一個英文名字,Moria。”
“她說,她叫Moria?”靳珩深的聲音清冷,可是又帶着抑制不住的歡喜。
眼前頓時有浮現了當時在s國時和那個小奶包對話的場景。
“媽咪沒有中文名字,媽咪叫Moria,你認識嗎?”
那個長相和自己尤其相近的小奶包,今天特意來看望南宮曉的Maria……
夏岑兮!現在的靳珩深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個所謂的沒有中文名字的Maria,就是夏岑兮!
“還有別的信息嗎?”靳珩深壓抑不住自己的喜悅,接着追問道。
此刻,前臺的護士小姐尷尬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這並不在我們的記錄範圍內,而且那位小姐也很明確的表示了不想再留下過多的個人信息……”
她……在躲着自己。
知道這一點的靳珩深,眼神之中的光頓時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