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句話是對的,夏岑兮的確輕視了七年前對於靳珩深來說的重要性。
靳珩深看着夏岑兮向自己走過來不覺有些詫異。
“我剛纔...去見了媽。”
靳珩深想到了秦荺會立刻詢問夏岑兮關於自己的事,只是沒想到她會主動告訴自己。
“所以呢?”
夏岑兮頓時語塞,目光又放在了昨天還沒有來的及收起來的油畫上。
這張色彩乖張迥異的圖畫,怎麼也不像靳珩深的風格。畫的正中央是歪歪扭扭的吐司,上色突兀,居然在吐司的夾心裡增添上了粉色?
靳珩深注意到了她詫異的眼光,踱步過去看似不經意的把畫板擋了起來。
劣作。
“不是我畫的,我只是喜歡吃而已。”
“原來你愛吃吐司啊...”
她這句話本是自言自語,卻意外的落盡靳珩深的耳畔。
“怎麼?”
男人稍微有些不自在。
夏岑兮搖搖頭準備出去的時候,不知道哪裡來的莫名勇氣,突然回身。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會做...”
“?”
靳珩深盯着門前的女人,對於她每每拋出的問題顯得都有些詫異。
“我會做...吐司。”
這邊在努力改變,而卓沁那邊卻是……
從上一次的走廊事件以後,沈亦驍便再也沒有來過片場。
卓沁倒也不覺着枯燥,倒是和自己搭戲的年輕演員程瀟寒天賦不錯。
她坐在休息間百無聊賴的刷着手機,除了看到一些媒體對自己好笑的杜撰以外,也看一些財經方面的新聞。
主要還是雲夢集團。
“卓沁老師,要上戲了...”
場務在旁邊催促着。
她連忙放下手機,卻錯過了一條剛剛發進來的短信,發件人是一個人沒有備註卻絕對記憶深刻的號碼。
沈亦驍的短信發出以後就後悔了,但是很可惜的是短信沒有撤回的功能。
他獨自站在諾大的辦公室裡,沒人注意到他的桌面上是青澀的合影。
照片上的少男少女在陽光下露出的笑容清新純淨。
“那天的問題,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握着發亮的手機,也不清楚自己爲何對於一個已經過去七年之久的問題有如此的執念。
爲什麼可以那麼簡單的離開?離開我們的世界。這對於沈亦驍來說很重要,雖然每每想起來的時候他依舊會滋生恨意。
他知道她有很多不得已,可是在……自己就是那麼容易被拋棄的嗎?
現在又回來是做什麼、自己就像一條哈巴狗,日日期盼。
分別只是在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仲夏夜,在女孩臉上落下一個淺吻,以爲是甜蜜的開端,有着無限暢想,卻成了離別前的最後親近。
自己就是可以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嗎?是不是,厭倦了,不是自己也可以?
沈亦驍不願意回想那些年他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沒有絲毫卓沁的消息。
他那時候覺着,人是真的渺小,世界是真的打,自己是真的無能。
後來的人生,按部就班的考取名校,獨自創業,再到一步一步走到更高的位置。
包括創辦雲夢......這些人生軌跡裡都沒有卓沁的參與,卻都存在着她的身影。
選擇創辦文娛公司,是因爲知道她走上演員這條路;
功成名就後回到滬城,也是因爲想再與她再度相逢,每一步腳印都帶着她的那一份。
沈亦驍清楚的知道自己對卓沁還愛着,但也恨着。
叫來門外的助理,沈亦驍下定決心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
“沈總...真的要這樣做嗎?”
助理不僅僅是跟了他很多年的親信,也是知道他那些不堪過往的同學。
在拿着沈亦驍交給自己的東西以後,還是有些越矩的對着那個轉過去的座椅詢問。
沈亦驍擺了擺手,決絕。
他恨的人不止卓沁一個,還有那些親手拆散他們的人。
彼時的城東別墅正在上演着溫情戲碼...
靳珩深難得的很早回家,沒見到夏岑兮的身影,有着自己都難以察覺的失意,看着安姨正要準備晚餐。
“安姨,今天不用準備晚餐了,您要吃的話只做自己的就好了。”
安姨不懂他的意思,但也只好照做。
“對了,家裡還有吐司嗎?”
以往的時候,夏岑兮每走到門前的時候都會因爲別墅傳出的飯菜香氣沉迷,但是今天卻沒有。
疑惑間推開門的,卻撞見了意料之外的人。
“珩深,你怎麼會回來?”
靳珩深看了她一眼,裝作無事的坐在了客廳的椅子上。
“你不是說你會做吐司嗎?現在方便嗎?”
夏岑兮手中的挎包差點掉在地上。
她時常想自己究竟是喜歡靳珩深什麼。
大概是……反差萌?
只是震驚片刻之後,她便帶着笑意的應是,馬上換好了衣物走到廚房。
吐司不難做,難做的是爲靳珩深呈上的吐司。
看着一身褐色棉麻睡衣的男人正站在櫥櫃前,儼然是一個等待着食物的孩童,夏岑兮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培根土司卷是夏岑兮在英國留學時候經常品嚐到的美味。
蛋皮中和了培根的香氣,在吐司上鋪開,加上生菜和番茄醬,雖然不是什麼費神的美食,但是也足夠具有色香味。
夏岑兮把食盤擺在靳珩深面前,看到他直直的盯着。
“嚐嚐看...雖然不知道味道你喜歡嗎?但也算是我的拿手美食了。”
靳珩深用叉子叉起一小塊,在她的注視中放進嘴中。
甜鹹交織的味道在舌尖瀰漫,他品嚐出爲了減少油膩而特地添加的薄荷,意外的好吃。
“嗯...不錯。”
其實他想說的是“真好吃”,卻在到達嘴邊之後變成了“不錯”這樣的評價。
爲了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這句話看來能夠成爲亙古不變的傳言也是有理由的。
夏岑兮擦擦手上的油漬,望着他不斷送進嘴中的動作心生甜蜜。
靳珩深低頭沉默的咀嚼着,突然發聲。
“小的時候,爸媽不在身邊,傭人不在的時候就只能吃吐司。這麼多年倒也真習慣了,愛上了。”
夏岑兮沒想到靳珩深會說這些,有些驚訝更多甜蜜也有些心疼,柔情的看着靳珩深。
“這些我以後都會做,只要是你喜歡的。”
四目相對的氛圍卻是被一個電話破壞了情境。
“不好了靳總,您快看新聞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