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岑兮當然仍然深愛着靳珩深,但成爲朋友也無妨不可,她願意成爲能讓靳珩深敞開心扉的朋友。
爲他擔憂,爲他分憂,爲他解憂。
事情總歸不會是一帆風順的,秦荺打來了電話。
“岑兮...明天有時間的話我們見一面,今天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她沒法去質問靳珩深,因爲沒法從他那裡得到任何信息,所以自然找到了夏岑兮。
秦筠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燈火通明的滬城,目光裡滿是猶疑。
“最近一個季度環納影娛的業績的確斷崖式下降...”
“小靳總不常來公司,即使來的話也是待在辦公室閉門不出...”
“小靳總和夫人的關係有所緩和,之前還有不少人私下謠傳些事情...”
......
這些情報真真假假秦荺不得而知,只是靳珩深突然發生這樣的轉變顯然在她意料之外。
一步錯,步步錯。
環納影娛業績斷崖式下降的背後,是靳珩深暗地做出的假象。
不常來公司,是因爲他要讓那些人親眼目睹自己看似的放蕩生活。
和夏家小姐關係緩和...
這一點倒是真的。
只不過……和她成爲朋友的起步,也是靳珩深佈局中至關重要的環節。
環納和父親都容不得他出現任何的失誤。
“晚清姐,就是這樣的情況,這是公關部的人拍的照片。”
聶晚清不愧是能夠在環納集團一步步爬上去的女人,此刻的她即使是剛到財務部不久,也已經埋下了無數人脈。
她要知道靳珩深和夏岑兮的一切動態。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忙去吧,這一個月的考覈好好做,我會給你不錯的成績。”
走到哪裡都還是利益驅使的世界。
聶晚清看到照片上,秦荺正襟危坐的在辦公位上審閱文件,而靳珩深和夏岑兮親密無間。
一股怒火又在心間展開,她將照片用力揉捏在手心。
MK咖啡廳。
秦荺戴着墨鏡出現在這裡,一身白色絨裝長裙,古典氣質猶存。
夏岑兮坐在她的對面,捧着咖啡暖了一會兒手才略微感到了溫暖。
“岑兮,爲什麼?這幾個月珩深到底是怎麼管理公司的,還有你們...媽知道你可能不願意告訴我實話,但是你也不想看着珩深他繼續沉淪不是嗎?”
多了幾十年的閱歷,就連說話之道也是夏岑兮要學習的功課。
不過這些問題她早就提前在心中試演了多遍,早就想好了藉口。
“媽,不瞞您說,這幾個月以來...珩深的狀態的確不好。”
一本正經的說出口,夏岑兮已經在心底感嘆起自己的演技,不去當編劇和演員真是有點可惜。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曾勸過他不要只是放眼於環納影娛自身的發展,畢竟對於這個行業來說,只有合作纔是門道。但是他卻依然不考慮幾個股東提出的想法,執意要這樣執行決策。”
夏岑兮用喝咖啡來緩解侷促,畢竟面對秦荺這樣深諳世事的成功女性來說,自己的藉口當然要有理有據才行。
“那生活呢?珩深他到底是怎麼考慮的?”
秦荺微微蹙眉。
“生活上...我不知道是什麼改變了他,但是這幾個月以來他都不太會經常去到公司,一些瑣碎的事情也都是副總在處理。大概是過度沉迷其他的事情了吧...”
不做演員真的成爲娛樂界的一大損失。
秦荺長嘆一口氣,靳珩深之前也都是些花天酒地的負面新聞,但是在事業上也還是兢兢業業,她現在也不得不開始思考靳珩深現在的狀態。
“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回事?”
夏岑兮頷首,杯中的咖啡已經見底。
“我們...”
“媽,我很開心,珩深現在願意迴歸家庭,也願意接受原原本本的我。”
演技爆發時刻襲來,事後夏岑兮在回想起自己這段話都覺着有些好笑。
秦荺沒有說話,不知是該喜悅還是擔憂,對於夏岑兮,她和靳珩深一樣,自然不可能完全的信任她。
當年秦筠願意,甚至使了手段讓靳珩深和夏岑兮在一起,不僅僅是因爲夏岑兮的乾淨單純沒那些魑魅魍魎的手段,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足夠愛靳珩深。
但這是把雙刃劍,她愛就可以幫自己護着靳珩深,但也可以幫着靳珩深瞞着自己。
“岑兮,你們能好好的我也很開心。但是你還是要勸着珩深要有節制。這幾年有我在公司替他把關,等再過幾年公司徹底交到他手裡,這讓我怎麼放心的下?”
秦荺不介意和夏岑兮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她年齡有些大了,很多事情心有餘而力不足。
這言下之意是會將環納集團交還給靳珩深手中?
可能是受靳珩深影響,可能是見慣了母子之間的不對付,夏岑兮有些狐疑。
夏岑兮點點頭,又叫來服務生蓄滿咖啡,和秦荺寒暄着。
最後看着秦荺離開的身影,夏岑兮纔有了深呼吸的機會。
她不知道秦荺會不會相信這場談話,但是隻要想到靳珩深,夏岑兮便願意孤勇向前。
世俗喧囂,她會永遠選擇站在靳珩深這一方,哪怕面對的是無數的深淵巨口。
秦荺坐上車的一瞬間摘下墨鏡,帶着疲憊的、琢磨不透的神色望着那扇咖啡廳的玻璃窗。
“秦總,現在走嗎?”
司機說話的聲音很輕。
“走吧,去老房子。”
夏岑兮回去的時候,在公司樓下遇上了聶晚清。雖然不知道這是有意的相逢還是無意的碰撞。
“夏小姐還真是閒適,上班時間在做什麼?”
自從上一次徹底說開以後,聶晚清對她也不用再佯裝盛世純潔的樣子,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何必要辛苦佯裝呢?
懶理她的無聊舉動,夏岑兮甩過去一個白眼,準備側身離開。
“站住。”
她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直接站在了夏岑兮的面前,擋住了她要走上電梯的路。
“聶小姐,你很無聊是嗎?”
“夏岑兮,珩深是永遠不可能愛上你的,珩深的過去沒有你,將來你也沒有權利參加。”
每每這個時候,夏岑兮就覺着困惑,這個女人哪來的資格肆意插手別人的生活?
她看神經似的的瞪了聶晚清一眼,電梯到達一樓,夏岑兮繞過她走上去。
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她看到聶晚清掛在嘴邊的笑。
“夏岑兮,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七年前對於珩深來說意味着什麼,我們...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