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們今天又往哪去?”芳甸跟着我身後,好奇地問。
“逛酒樓,看熱鬧,吃酒。”姿姿一字一字清晰,笑眯眯道。
“逛酒樓?”芳甸面似有疑慮,眼睛裡卻有躍躍欲試的光彩閃動。
“就知道你這丫頭不是安分的主。”姿姿拿扇子敲了她一下,滿臉笑容。
“小姐就知道欺負我。”芳甸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地方,小聲嘟囔。
“別裝委屈了,走囉,去前幾天秦楚說的紅袖館。”姿姿一搖摺扇,興致勃勃地問路去了。
紅袖館不愧是權貴之後捧場的地兒,大白天也一派燈紅酒綠的繁華,夜光酒盞、青花瓷盤相互映襯,錦衣華服的公子,紅顏綠彩的千金,或高談闊論或低聲細語。綵衣如花的丫鬟行走其間,衣香鬢影飄動。
看來今日的節目還沒有開始。
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笑顏如花地迎了過來,“妾身雲娘,這位公子看着眼生啊,第一次來?”
姿姿豪氣地拋出一錠銀子,“聽說這裡好玩,便來瞧瞧,勞煩給一方雅間。”
雲娘利落地接住銀子,看了看,對姿姿笑道,“公子既是第一次來,雲娘可要說清楚了,這裡的雅間百兩一日,童叟無欺。”
一百兩銀子一天,姿姿頓了一下,扭頭問,“芳甸,外面的青菜包子多少錢一個?”
芳甸想了想,答,“一文錢兩個。”
姿姿初步算了一下,嗯,現代兩個青菜包一塊錢,那麼,就算一文錢相當於人民幣一元吧,據說,一兩銀子大約可換一千個文錢,也就是說一兩銀子差不多相當於一千塊錢,一百兩銀子就是十萬塊錢。
包間十萬塊錢一天!要不要人活了?姿姿腿開始發軟了,果然是帝都呀,這奢侈的作風!
姿姿捏了捏自己的錢袋,雖說她算是嫁入權貴之門,但每月的銀錢都是大夫人按一定的量發的,而且分到他們這一房的錢中的一大部分還上交給了南映庭,唉,窮人……
雲娘依舊笑眯眯地看着姿姿,姿姿故作鎮定地笑了笑,“嘿,美人姐姐,帝都三公子可有在這的?”
大不了找個熟人去湊一桌。
“公子和那三位公子相熟?”雲娘上上下下打量她。
“熟,熟得很。”熟的就差打一架了,想起南映庭,姿姿答得咬牙切齒。
“公子貴姓?容妾身去問問。”雲娘倒是個謹慎的人。
“敝姓蔣。”姿姿笑,看來是有人在這裡了。
懶懶地站在那裡等
着,姿姿無聊地玩着扇子,聽那近旁的桌子上的公子聊天,“李兄,今日樓姑娘應該會登臺吧?”
“是啊,我就是爲了一睹伊人風采來的,這位樓姑娘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才情也頗爲了得,怕是一般男子也難相比。”
“可不是麼……”
這個樓姑娘,應該就是那天秦楚口中的樓姑娘吧?看來真是吃香啊。
“公子請隨我來。”雲娘又回來了,笑着給姿姿領路。
一走進雅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謝明燕那一張寫滿不歡迎的臉。姿姿笑了笑,走進去,只看見雲淡風輕地站在那裡的謝子裴,並沒有其他人。
“謝公子。”這個人氣質高華,姿姿不好放肆,乖乖地行了一禮。
“嫂夫人客氣了,請坐。”謝子裴淡淡一笑,待姿姿坐下了,自己才坐了。
“只有你嗎?秦楚他們不來?”姿姿有點奇怪地問。
“他們隨後纔到。”謝子裴淡淡道。
“哦。”這個人似乎喜靜,沒有秦楚開朗,姿姿一時不知道和他說什麼,倒是一邊的謝明燕滿臉嫌棄的開了口,“厚臉皮,老跟着我們。”
想着這次的確是被收留,姿姿便只是看了她一眼,息事寧人地笑了笑,“多謝你們了。這裡有些什麼好玩的?”
“什麼都不知道還跑來玩?”謝明燕毫不掩飾地挖苦。
“明燕!”謝子裴輕輕皺眉。
“算了。”姿姿反過來勸謝子裴,“我沒關係。”她出門又不是爲了吵架的,更何況她現在心情頗好,就不跟她計較了。
“是啊,我們小姐大人不記小人過。”哪知芳甸卻不忿地開了口。
“拍”的一下,謝敏燕站起來了,瞪着芳甸,“誰是小人?”
“這裡誰長得一臉兇相就是誰咯。”芳甸翻眼睛看天。
“蔣微雨,管好你的狗,不要亂咬人!”謝明燕眉目噴火,瞪着這主僕二人。
這話就說得過分了,罵的還是芳甸。
“你眼睛沒長好,芳甸可不是我的狗,而是我的姐妹。”姿姿笑着回敬,“也請你不要冤枉狗,狗可不會亂咬人,它們可愛又忠誠,只咬賊眉鼠眼的小人。”
“我賊眉鼠眼?”謝明燕都快氣炸了,“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自己的模樣,尖嘴猴腮,貌似無鹽,長得難看也就算了,又沒氣質又沒才情……”
“我去看看映庭他們來了沒。”謝子裴瞅了個空出去了。
“是呀,我貌似無鹽,又無德無才,可我偏偏嫁給了文
武雙全英俊瀟灑的南映庭,還是正妻,你能嗎?”姿姿撐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這一下子戳到了謝明燕的痛處,她一時說不出話,卻狠狠地抽出了一鞭子,“你得意什麼!”
這一鞭子來得意外,又快又猛,姿姿一時沒躲開,生生地捱了一下,頓時覺得從手臂到肩頭都一片火辣。
謝明燕似乎也沒有料到居然真的打到了對方,愣住了,就是這一愣的瞬間,芳甸大叫着撲了上去,“你個惡女人,你打我們小姐,我和你拼了!”
謝明燕被扯住了頭髮,一聲尖叫,反手去推芳甸。
身上一陣發疼,姿姿一時拿不定主意是要勸架還是讓芳甸幫自己出出氣。
謝明燕猛地推開芳甸,用力太大,把芳甸推到牆上狠狠撞了一下,芳甸怒火更盛,擡手從桌上端起一杯茶就潑在了謝明燕臉上。
眼睛頓時一陣刺痛,睜也睜不開,謝明燕哪經歷過這樣的事,直痛得連聲驚叫,“啊,你這個狗膽包天的東西,你用了什麼東西來害我?本小姐要是瞎了絕對不放過你!”她越想越慌,越想越怕,閉着眼不分東南西北地揮着鞭子,想要爲自己報仇。
“喂,你冷靜點!”姿姿和芳甸四處躲着她的鞭子,被她越逼越緊。眼看一鞭子狠狠抽在了手背上,姿姿往後一退,腰撞到了窗臺,身子搖搖晃晃,腳下卻一滑,整個人便仰面翻出了窗外。
慘了,這裡是二樓。姿姿聽到芳甸驚恐的聲音,任命地閉上了眼。
很快背部便接觸到地面,接着後腦也重重地在地上撞了一下,雖然有一層厚厚的青草緩衝,但姿姿仍是狠狠地暈了幾秒才緩過神來,耳邊有人在喚,聲音清雅如初春的煙雨杏花,“姑娘,姑娘,你沒事吧?”
姿姿緩緩睜開眼,以爲自己看見了一株美麗的丁香。
“姑娘,你沒事吧?”丁香姑娘花瓣一般的脣輕輕開闔,又轉頭吩咐,“扇兒,快去請大夫過來看看。”
姿姿緩緩擡手,摸了摸頭,還是有些疼,但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應該不嚴重吧。“我還好。”
丁香姑娘扶姿姿緩緩地起來。
姿姿看着眼前美麗的姑娘,真誠地笑了笑,“謝謝你。”
“不客氣,”丁香姑娘輕輕一笑,就像一株嬌豔的丁香在春風裡綻放,寧靜又美麗,“能走嗎?去我房裡坐一坐,待會大夫就來了。”
“嗯。”姿姿往上一看,沒有看到芳甸,但轉念一想,左右這裡這麼小,他們應該找得到自己,便微笑着答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