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姿避過冰冷且危險的話鋒,繼續後退,“皇上,昭儀娘娘還等着您呢。”
“她麼,”承澤冷笑,步步緊逼,“明天還來得及,現下,是你比較重要。”
後背已經觸到冰冷的柱子,退無可退,姿姿正想轉向一邊,承澤已經搶先一步,雙手一叉,將她限制在了狹小的空間裡。
“皇上!”姿姿擡臉,有些隱忍不發的怒意。
“朕可是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見你。”承澤靠近,將聲音放得無比曖昧溫柔,貼着她的發微笑,手放上她的腰際,“朕給你獨一無二的溫柔縱容,你不感動一下嗎?”
“皇上,”姿姿儘量偏着臉,手撐着推拒他靠過來的胸膛,“皇上的厚愛臣婦銘感五內,只是臣婦的夫君還等着臣婦一道回家,請皇上放行。”
“朕若不放呢?”承澤低低緩緩地笑,笑容深處一抹一觸即發的冷意。他伸手一指繞起她的一縷秀髮,放到脣間輕吻。
姿姿閉了閉眼,鎮定心神,“若皇上執意如此,臣婦便再無顏面活在世上。”
面前氣息一熾,姿姿感覺到了承澤洶涌的怒氣。下巴被粗暴地捏住,承澤冷冷開口,逼視着她,“你,威脅朕?”
“臣婦既嫁予南家爲婦,世上能碰臣婦的便只有夫君一人。”姿姿別開眼,避開承澤咄咄逼人的目光。
“好,”承澤大怒冷笑,“好一個貞潔烈婦,那朕就要試試看了!”言罷,他狠狠掰回了姿姿的臉,冰冷的脣壓了下來。
樓心月在婢女的跟隨下,不急不緩地回去那披紅掛綵喜氣洋洋富麗堂皇的宮殿,一擡眼,看到迎面,站在皎潔月光下,一身玄鐵勁裝,卻也不失安寧溫華的男子。
“娘娘。”謝子裴從容地行禮。
“謝大人。”樓心月微微點頭。現在,身份轉換,衆目睽睽之下,他們也許再也不是朋友了。
“娘娘一路行來,風景可好?”謝子裴淡然微笑,卻又恭謹如常。
“奇花異草,雕樑畫棟,華燈璀璨,暗香沉浮,自然是十分美
妙。”樓心月也淡笑回答。
“一路過去既然美妙,娘娘可願留戀回頭?”謝子裴緩緩地說出一語雙關的話語。
如果一切還來得及,心月你可願回頭,再與映庭重溫舊好?
樓心月何等聰慧,明白了謝子裴的意思,輕輕一笑,有些恍惚,“過去即已過去,回頭沒有意義,不如堅定地往前走,也許會看到美麗的柳暗花明。”
“娘娘如此堅信麼?”
“是的。”
還是選擇了不願意麼?南映庭沉默了一下,微微一笑,“微臣明白了。”
從容地從恭敬的謝子裴身邊走過,樓心月堅強地咬住了脣角。
謝子裴直起身子,看了看不遠處筵席之畔的燈火,嘆了口氣,到了換班的時候了,也許他該去告知好友這個叫人沮喪的結果?
只是要如何開口呢?
映庭有映庭的憂慮,秦楚最近也有些反常,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唯獨他,好像格外地袖風不染塵哪!
袖風不染的謝子裴走走停停,正漫無邊際地走着想着,迎面走來一位宮女打扮的人,謝子裴本不在意,只是那女子走路冒冒失失,竟自己把自己絆到,眼看就要摔跤,謝子裴身形一動,走上前去,好心地扶了她一把。
“謝謝大人。”女子似乎十分不好意思,紅着臉說着,暗地裡卻藉着寬大袖子的掩蓋,迅速地塞了一個紙條在謝子裴手裡。
“以後小心點。”謝子裴不動聲色地微笑,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待一個隱蔽的地方,便迅速展開紙條。
請少將軍速去救助少夫人。
謝子裴神情一凜,短短十一個字,意思明瞭,只是,這是怎麼回事呢?
他略一思索,快步朝南映庭的所在走去。
“映庭,”秦楚看着端着一杯濃香美酒卻遲遲不動的人,終於忍不住出聲,“你在想什麼?”
南映庭回神,放下酒杯,“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腦海浮現蔣微雨的如花笑顏,不知爲何他總放心不下。
“哈,”秦楚忍不住笑,“男少將軍要是是靠預感做事的人,只怕已經在敵人刀口死了好幾次了。”
“映庭!”耳畔響起謝子裴的聲音,略微與平日的輕聲曼語不同,兩人擡頭。
謝子裴快步走了過來,略一環視,沒看到蔣微雨,便沉聲問道,“嫂夫人呢?”
“被蘭雅夫人叫去了,怎麼了?”南映庭聽他語氣,神色凝重下來。
“方纔,”謝子裴壓低了聲音,靠近南映庭,“有人叫我通知你去救助嫂夫人。”
南映庭眉頭一凜,迅速站起,大步流星走去。
“怎麼了?”秦楚跟着站起,狐疑地看向謝子裴。
“方纔有人叫我通知映庭去救助嫂夫人。”謝子裴於是把話又轉述了一篇,話音剛落,眼前已經沒了秦楚的人影。
“真是衝動……關心則亂麼?”謝子裴搖了搖頭,從容坐下,倒了一杯酒,緩緩品着。
深深皇宮,危機四伏,這兩個人橫衝直撞,總要有一個人冷靜沉着是不是?萬一他們惹了什麼禍,還好有一個人可以想辦法搬救兵。
樓心月在大紅的婚牀上等了半晌,皇上還沒有過來。
她沉沉地想着心事。雖然決定在宮裡好好過下去,只是她本來出身不光彩,雖然改了身份認了養父,畢竟隔了一層,而宮裡的后妃大多出身世家大族,氣焰囂張如麗妃娘娘,恃寵生嬌如宋婕妤,榮寵多年如蘭雅夫人,權勢逼人如皇后娘娘,隨便一個就可以爲難她,看來她以後的日子並不容易好過。
“娘娘,”剛從外邊進來的宮女囁嚅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我看見皇上……去了蘭雅夫人那邊。”
手指驀然一緊,指尖幾乎劃破肌膚。
雖然只是昭儀,但新婚之夜,夫君居然去了其他女人那裡,這事傳出去,她這個新進宮的女子還有什麼顏面可言?以後還怎麼在那麼些女人中立足呢?只怕以後她就成了笑話,要受盡鄙夷和嘲諷了。
“走,我們也去看看。”樓心月站起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