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公公握着鳳傲天的手,因着藥效起了作用,他漸漸地睡了過去。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鳳傲天爲貓公公掖好被角,起身,擡眸,看到酒公公依舊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爺先走了。”鳳傲天說罷,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酒公公起身,送鳳傲天離開,便回了屋子,看着貓公公恬淡的睡顏,不由得嘆着氣。
鳳傲天接着回了帝寢殿,夜魅晞已經臥在軟榻上睡下,她緩步上前,坐在他的身側,擡起手,撫摸着他微醺的俊美容顏,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情形,那是她剛回王府的當天,他是第一個敢與她親近的人,雖然,當時的他不懷好意,可是,能夠在那樣的情形下,還敢與她親近,那是需要極大的勇氣。
夜魅晞身子微微向前傾着,接着挪進了她的懷中,吸允着熟悉的氣息,嬌聲道,“爺……”
鳳傲天聽着他酥麻入骨的聲音,嘴角的笑意淺淺,將他往懷中一帶,便離開了帝寢殿,飛身離開。
“不,不要……”一陣近乎於痛苦的低吼聲,讓鳳傲天折回,她將夜魅晞放回軟榻,擡步,入了內堂。
夜魅晞靠在軟榻上,微微蹙眉,顯然有些不悅。
鳳傲天緩步行至龍榻旁,便看到軒轅彧面色有些泛白,雙眸緊閉,眼角竟然有淚痕,她接着坐在,將絹帕抽出,擦拭着他眼角的淚痕,輕聲喚道,“軒轅彧……”
軒轅彧似是沉浸在睡夢中,並未聽到鳳傲天的聲音,依舊呢喃着,與往日那尊貴無雙的玄墨皇判若兩人,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尋求着救命稻草。
她自錦被內將他的手抽出,只看見他穿着的中衣已經被汗水浸溼,她把着脈,比起適才的紊亂,竟然頭着虛弱。
她眸光一沉,連忙將他身上的中衣褪去,“端盆熱水來。”
一直侯在殿外的四喜連忙應道,“是。”
接着便親自端了熱水走了進來,接着放在一側,“皇上,熱水。”
鳳傲天轉身,沾溼了棉布,擦拭着他身上的冷汗,四喜見狀,便退了出去。
夜魅晞喝了整整兩罈子的醋,雖然沒有像貓公公那般過敏,可是,腸胃也是極不舒服的,如今,睡得較沉,並未起身。
大殿外,依舊下着大雨,那血水已經被洗刷乾淨,空氣中散發着的是深秋的冷冽。
鳳傲天爲軒轅彧擦好身子,重新爲他換了一件中衣,而後,將錦被裹好,看着他比起適才,好了許多,她不禁啞然,這個不可一世的玄墨皇,退下了一身的光環,想不到竟是如此地脆弱。
軒轅彧朦朧中,似是感覺到有人在他的身旁,細心地照看着他,他微微地睜開雙眸,看着眼前模糊的容顏,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鳳傲天見他安穩了不少,徑自起身,離開了內堂,行至大殿,便看到夜魅晞依舊躺在軟榻上。
她上前,重新將他攬入懷中,夜魅晞乖順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她抱着他,轉身,離開了帝寢殿。
外面的雨極大,但對於鳳傲天來說,卻如毛毛細雨般,她將自己的周身籠罩上了一層白色的光芒,低頭,看着安然窩在自己懷中的夜魅晞,若是,他知曉自己乃是女子,還會不會如此溫順地靠在自己的懷中呢?
也許,這便是與生俱來的強勢與霸道吧,讓她從來沒有想過對誰低頭,這是真正的鳳傲天從小便養成的習慣,而如今,她亦是不知不覺中接受了這樣的習性,對於她身邊的人,她向來占主導地位。
其實,說來也奇怪,夜魅晞比她要高,比她來要強壯,可是,他卻如此地靠在自己的懷中,反而沒有絲毫的違和感,這一切,不過是因爲,他一直認爲眼前的人是男子,是一代帝王,而非是個女子罷了。
歡宜宮內,鳳傲天抱着夜魅晞入了寢宮,行至內堂,將他輕柔地放在牀榻上,她褪去身上的外袍,躺在他的身側。
夜魅晞連忙靠在她的懷中,緊緊地抱着她,“爺……”
鳳傲天聽着他的低喚,淺笑道,“睡吧。”
“嗯。”夜魅晞輕聲應道,嘴角掛着笑意,安靜地睡去。
鳳傲天擡手,輕撫着他的青絲,卻在想着其他的事。
翌日清晨,雨停。
軒轅彧微微睜開了雙眸,擡眼,看着入眼的紅,接着轉眸,便看到身側竟然躺着一個小孩,看這樣像是在沉睡,他這纔想起,昨日因着氣憤,並未在意。
他擡手,依舊是軟綿無力,轉眸,朝着大殿外看去,卻不見有任何的響動,想起昨夜他好像做夢了,夢中都是過往之事,迷濛間,似是有人照料着他,猛然間,他明豔的雙眸閃過冷厲,昨夜,他竟然被鳳傲天看光了,不僅如此,她竟然將他的身上摸了個遍。
軒轅彧想及此,更加地惱火,復又將昨日之事想了一遍,嘴角微抿,鳳傲天,很好,竟敢利用他,除掉了他的人馬,我倒要看看還有一日,你能耍出什麼花招來。
夜魅晞幽幽轉醒,入眼的便是鳳傲天俊美的容顏,他紅脣輕輕地揚起,伸手,指尖描繪着鳳傲天的眉眼,低頭,在她的脣角落下一個淺淺地吻。
鳳傲天睜開雙眸,眼眸中閃爍着耀眼的華光,她接着一個翻身,欺身而上,擡手,抵着他的鼻尖,“越發地膽大了。”
夜魅晞低笑着,“爺,魅晞想要爺的疼愛。”
鳳傲天眸光微轉,嘴角勾起邪魅,“先下不行,爺要去上早朝了。”
夜魅晞嘟着嘴,不滿地看着鳳傲天,“爺……”
鳳傲天起身,看着他,“看來你這醋性還未消。”
“一輩子都消不了。”夜魅晞隨即也起身,擡眸,盯着她。
鳳傲天淺笑不語,下了牀榻,寢宮的門便被推開。
“主子,您醒了。”貓公公端着金盆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夜魅晞擡眸,看着貓公公的臉上塗着的白粉,想着昨夜那驚豔的容貌,嘴角微撇,隨即下了牀榻,站在鳳傲天的身側,“爺,魅晞伺候您洗漱。”
鳳傲天正欲點頭,便看到貓公公已經上前,將面巾遞給了她,“主子,淨面吧。”
鳳傲天轉眸,看着夜魅晞,“讓他做吧。”
“是。”夜魅晞垂眸,接着轉身,雲喜已經站在他的身側,連忙上前,伺候他洗漱。
貓公公笑逐顏開地看着鳳傲天,待穿戴妥當之後,他連忙將湯藥遞給了她,“主子,趁熱喝了。”
鳳傲天接過湯藥,一口喝下,擡眸,看着他,“當真是都消了。”
“有主子的關愛,奴才自然好得快。”貓公公一臉嬌羞地說道。
鳳傲天嘴角一抽,接着轉身,離開了內堂。
夜魅晞連忙上前,挽着鳳傲天的手臂,“爺,在何處用早膳?”
“帝寢殿。”鳳傲天淺笑道,側眸,看着貓公公跟在她的身側,又看向夜魅晞,這二人表面上看着無恙,實則是在暗中較着勁。
藍璟書已經在帝寢殿外等候着,遠遠便看到鳳傲天牽着夜魅晞的手走了過來,他斂去內心的苦澀,垂首等候着。
鳳傲天上前,“進去吧。”
“是。”藍璟書應道,便跟着入了寢宮。
鳳傲天踏入帝寢殿,側眸,透過內堂,便看到軒轅彧已經醒來,她轉眸,看着四喜,“去準備薑湯來。”
“是。”四喜應道,便轉身去吩咐。
鳳傲天看着夜魅晞與藍璟書,“先去用早膳吧。”
“是。”夜魅晞與藍璟書應道。
鳳傲天擡步,入了內堂,行至牀榻邊,看着軒轅彧的氣色,接着擡手,掌心覆上他的額頭,接着收了起來。
軒轅彧擡眸,注視着她,並未開口說話。
鳳傲天也不在意,片刻之後,四喜便端着薑湯走了進來。
貓公公自四喜的手中接過薑湯,看着鳳傲天,“主子,讓奴才伺候吧。”
鳳傲天看着他,“去用早膳吧。”
貓公公看着鳳傲天如此說,便知她定然有着其他的打算,隨即點頭,便轉身離開了內堂。
行至桌前,便看到夜魅晞與藍璟書正安靜地用膳。
藍璟書能感覺到夜魅晞對於他的敵意,他心中冷笑一聲,在皇上的心中,他的分量無法與夜魅晞相比,又何故如此?
貓公公亦是記得昨夜的事兒,隨即,也將目光落在了藍璟書身上,看着他溫溫吞吞的模樣,未料到,還有如此地手段。
不過,貓公公不過是有些不鬱而已,對於主子跟前的人,貓公公自然都很清楚,藍璟書上次的行爲,讓貓公公對他已經有了許多的改觀,故而,也不過是氣氣罷了。
夜魅晞則不同,對於他來說,自個如今陪在鳳傲天的時日不多,他不過想要與她多相處些時日罷了,免得日後牽腸掛肚的時候,沒有念想。
藍璟書自顧地用着早膳,如今,他多說無益,雖然不知,自個爲何招來這二人的不待見,可是,他的性子本就如此,做好自己該做的便好,至於皇上,能夠有如今這樣的溫存,他已經很滿足。
鳳傲天端着薑湯,低頭,看着軒轅彧,“你說,若是我將昨夜之事大肆宣揚的話,玄墨皇的一世英名可就蕩然無存了。”
軒轅彧擡眸,冷視着她,“即便如此,朕也是玄墨國的皇帝。”
鳳傲天揚聲一笑,“那也是,不過,日後,這天下,但凡有人提到玄墨皇,便會提起,他與鳳傲天有着如何的關係,若是,我再添油加醋一番,你說,到時候會如何?”
軒轅彧聽着鳳傲天的話,心中惱恨不已,他怎得就讓鳳傲天鑽了空子,擡眸道,“誰若敢說,我便滅了誰。”
“若是,我將你帶到城樓之上,當場將你強了,你說,會如何?”鳳傲天微微傾身,盯着他的雙眸,勾脣淺笑。
軒轅彧瞪視着她,“你敢?”
鳳傲天挑眉,“這世上沒有我鳳傲天不敢做的事,你雖然是強國的皇帝,可是,如今,你在我的地盤,就必須要聽我的,若是惹得我不高興,我可能會做出一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比如,當着你子民的面,吃了你。”
軒轅彧何時受過如此屈辱,可是,經過這兩日,他亦是知曉,她是個言出必行之人,他睜大雙眸,怒視着她。
鳳傲天緩緩湊近,“不相信嗎?”
“哼,你若是敢,我便親自帶兵,踏平鳳國。”軒轅彧沉聲道。
鳳傲天低笑一聲,在他毫無徵兆時,低頭,吻上了他的脣。
軒轅彧頓時睜大雙眸,有着片刻的怔然,她竟敢……
鳳傲天描繪着他的脣形,在他愣神之際,咬着他的下脣,直到鼻翼間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勾起舌尖,舔舐着,接着轉身離開,嘴角印着他的血。
軒轅彧感覺到脣瓣的疼痛,擡眸,冷視着鳳傲天,“你……”
“還要不要試試?”鳳傲天斷定了軒轅彧的心思,他可以忍受屈辱,但是,絕對不允許自己的醜態或者是不堪暴露在外人的眼中,這比起殺了他還要讓他難以接受。
她在軒轅彧張口大罵時,一口喝下碗中的薑湯,接着低頭,封住了他的脣,接着將薑湯渡入他的口中。
軒轅彧頓覺一股濃烈的薑湯味充斥着他的檀口,還夾雜着些許淡淡的氣息,他猛地睜大雙眸,那薑湯已經順着嚥了下去。
鳳傲天離開他的脣,歪着頭,看着他,“還要嗎?”
軒轅彧被薑湯嗆到,狠勁地咳嗽了幾聲,盯着鳳傲天,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鳳傲天又喝了一口,又低頭,印上他的脣,這次,軒轅彧反應了過來,連忙側着頭,可還是晚了一步,她的脣再次貼了上來。
軒轅彧絕美的容顏,透着難以掩飾的怒氣,即便是他的內心修煉的足夠強大,可是,還是忍不住地顫抖着。
鳳傲天將手中的空碗放在一側,看着他,“雨後空氣極好,想來,站在城樓上看風景也是不錯的,我帶你去瞧瞧?”
軒轅彧當然聽得出鳳傲天的話,嘴角抿着,因着適才鳳傲天的噬咬,如今變得紅腫,加上,他因着怒氣,臉上透着粉色,本就俊美絕倫的容顏,更是美豔動人。
鳳傲天看着軒轅彧,想着他這幅怒而不發的模樣,還真是有趣。
她接着伸手,便將他抱在了懷中,轉身,便要離開內堂。
“朕應了。”軒轅彧最終還是妥協了,他可不想自己如今這幅狼狽的模樣被旁人看了去。
鳳傲天挑眉,看着他,“好。”
接着便將他放在了龍榻上,而後,自懷中掏出已經準備好的契約,看着他,“玄墨皇且先看看,若是無異議,便籤了。”
軒轅彧看着她,“我如今無法動彈,又怎能執筆?”
“有我,你的印鑑在何處?”鳳傲天看着他,問道。
“朕先瞧瞧。”軒轅彧擡眸,看着鳳傲天,依舊陰沉着臉。
鳳傲天將準備好的契約攤開,放在他的面前,軒轅彧看罷,眸光冷沉,“哼,三年之內,不準攻打鳳國,更不能因任何緣由,對鳳國施行強壓政策。”
“自然是,玄墨皇可放心,這兩日你在鳳國發生之事,我絕對不會泄露半句。”鳳傲天看着他,“不過是三年而已。”
軒轅彧挑眉,“朕倒要瞧瞧,你三年之內,會玩出什麼花樣。”
“這個便不用玄墨皇掛心。”鳳傲天眉眼間透着淡淡地喜悅,三年之內,她足可以將十一小國徹底地收復。
軒轅彧冷哼了一聲,他覺得鳳傲天不過是想要保住鳳國而已,至於她的野心,他隱約也能覺察出來,可是,如今,他能做的便是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至於以後的事,他自然有了打算。
鳳傲天也不傻,自然知曉軒轅彧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如今,不易與強國發生戰爭,鳳國的實力不夠,故而,她只能用如此地手段,讓軒轅彧罷手,至於其他的兩國,再慢慢地周旋。
“如何?”鳳傲天看着他眼眸中的冷厲,心中已經瞭然。
軒轅彧點頭道,“朕如何籤?”
鳳傲天擡手,將御筆吸入掌心,接着將軒轅彧扶起坐着,而她坐在他的身後,將御筆放在他的手中,她則握着他的手,將些許的內力渡入他的手腕處。
軒轅彧從小到大,從未被人如此地親近過,如今,不禁被鳳傲天碰過,而且,還與她有着如此曖昧的姿勢,他着實的不快。
鳳傲天如今無暇顧及他的心思,只要簽了這份契約,也可了卻她的後顧之憂。
她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軒轅彧感覺到了手腕處的力度,接着簽下自己的名字,側眸,正好看到鳳傲天淺笑的俊美容顏,他心思一晃,連忙轉眸,接着道,“將我頭上的發冠拿下。”
“印鑑在發冠內?”鳳傲天接着擡手,摘下了他頭上的發冠,撫摸着,便看到發冠有一個機關,輕輕一點,便彈出一個精緻的印鑑。
鳳傲天拿出印鑑,接着便蓋了上去,她擡眸,看着他,接着將他的手擡起,拿出上次從邢無雲那處搶來的匕首,在他的指尖劃過,接着在契約書上按了一個手印。
軒轅彧看着鳳傲天揣入懷中的匕首,眸光一凝,“這匕首怎會在你手中?”
鳳傲天看着他,“這是我的。”
軒轅彧斂去一抹幽暗,接着看着她,“日後,不許將這匕首拿出來。”
鳳傲天看着他,“爲何?”
軒轅彧低聲道,“朕說不許就是不許。”
鳳傲天看着他,“這匕首是我的,我想怎樣就怎樣,與你何干?”
“你……”軒轅彧咬牙切齒地盯着她,隨即閉上雙眸,“你何時放了朕?”
“你所中的乃是特製的軟筋散,無人能解,不過,三日之後便會自動解除,你便可以行動自如,如今,我便派人送你回去,明日,你便可以回國了。”鳳傲天看着軒轅彧說道。
軒轅彧盯着她,“嗯。”
鳳傲天徑自轉身,離開了內堂,心情極好地坐下,接着對貓公公說道,“待會親自送玄墨皇回去。”
“是。”貓公公知曉,事情已經辦妥,坐在一側,爲鳳傲天佈菜。
鳳傲天用罷早膳之後,接着擡步,與藍璟書一同去上早朝。
夜魅晞徑自起身,如今,他的身份不易暴露,若是,被軒轅彧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便會給鳳傲天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故而,他擡步,離開了帝寢殿,前往歡宜宮。
香寒與初夏因着雪珂離開,她們二人便一直呆在歡宜宮,見夜魅晞回來,連忙迎上前去。
“皇上,國內一切照舊。”初夏在一旁稟報道。
“嗯。”夜魅晞斂去了在鳳傲天面前的嬌媚,恢復了身爲帝王的冷沉,隨即端坐與軟榻上,“凌霜雪在做什麼?”
“她並未有何異常,依舊是按部就班地忙碌着。”香寒隨即回道。
夜魅晞嘴角一勾,“三日之後,朕便回國。”
“是。”初夏與香寒連忙應道。
夜魅晞慢悠悠地道,“這幾日,盯着凌霜雪,她的一舉一動都要及時來報。”
“是。”初夏應聲道,“皇上,您不相信她,爲何要重用她?”
“她的出現太過於蹊蹺,尤其是母妃之事,她的來意不簡單。”夜魅晞語氣淡淡道。
“奴婢也覺得她太過於與衆不同。”初夏點頭應道。
香寒看着夜魅晞,“皇上,您回國之事需要告知她嗎?”
“嗯。”夜魅晞低聲應道。
“是,奴婢這便去通傳。”香寒連忙應道,心中卻有些不安,總覺得此次回國要發生何事。
鳳傲天上罷早朝之後,踏出金鑾殿,正欲深吸一口氣,卻覺得心口一陣刺痛,她眸光一暗,難道寒瑾出事了?
藍璟書站在她的身側,見她面露異常,“皇上……”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你去忙吧。”
“是。”藍璟書應道,轉眼,便看到鳳傲天飛身離開。
他看着她離開的身影,垂眸,不再說話,擡步,向外走去。
當鳳傲天趕到風族時,便看到整個風族似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遮雲蔽日,沒有一絲的光亮。
她沿着燈火向前走去,行至溫泉池旁,便看到風清等人端坐於池邊,像是在沉睡。
她遠遠便看到慕寒瑾毫無血色的容顏,這些時日,他消瘦不已,沒有了半分的氣息,她足尖輕點,接着落在了他的面前。
“寒瑾……”鳳傲天擡手,撫摸着面前的慕寒瑾的臉頰,卻覺得冰涼刺骨,即便這溫泉已經燙的滲人,可是,依舊溫暖不了他的身體。
鳳傲天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臨近的恐懼,她連忙伸手,將他攬入懷中,低聲吼道,“慕寒瑾,你給爺撐着!”
這一聲,似是有着開天闢地的效用,寂靜的風族,在這一刻,在她的聲音中恢復了生機,藝術陽光透過黑霧,射在了慕寒瑾和她的身上。
不遠處的風清等人依舊沉睡着,鳳傲天低頭,看着慕寒瑾,將內力渡入他的體內,可是,卻於事無補。
她怒吼一聲,將周遭的泉水激起水花,搖晃着她懷中的慕寒瑾,“慕寒瑾……爺命令你,給爺撐着。”
慕寒瑾如今已經氣若游絲,他一直在撐着一口氣,每當他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聲音呼喚着他,如今,這聲音越發地清晰,他突然感覺到了自己的心在緩慢地跳動着,他費力地睜開雙眸,想要看到那個住進自己心裡的人,可是,無論他如何用力,卻睜不開眼。
鳳傲天將他緊緊地抱在懷中,她一直堅信着,慕寒瑾能夠撐下去,這個人,是她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想要與他一起走下去的人,前世的她,從來不懂得失去是什麼?因爲,那個世上,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關心過她,在意過她,現在,她看着這個人便這樣無力地靠在自己的懷中,沒有一絲的反應,她感到了害怕,害怕他會一睡不醒,害怕他就這樣撐不下去,離開自己,那麼,她該如何?
她輕撫着他黏在胸前的青絲,“慕寒瑾,你真的要走嗎?”
慕寒瑾聽着耳邊的呼喚,他的心在叫囂着,不,他不能走,他捨不得走,他怎麼能走?他若是這樣走了,那麼,這一世便不會陪着他最愛的人,因爲,他不敢保證,來生,他們還會不會相遇。
他拼勁全力想要睜開雙眸,不,他要告訴她,他會撐下去,他會陪着她到永遠。
“慕寒瑾……”直到現在,她才發現,自己原來是有心的,她可以冷血地殺死一個又一個的人,可是,獨獨卻不願看到自己在意的人離開她的身邊。
她鳳眸透着冷厲,更多的卻是恐懼,這是第一次,她感覺到了失去是什麼樣的感覺,她緊緊地抱着慕寒瑾,感覺着他幾近冰涼的身體,“慕寒瑾,爺不想讓你走。”
慕寒瑾拼命地掙扎着,終於,他睜開了雙眸,入眼的容顏,是他支撐下去的唯一的支柱,他想要擡手,輕撫着她的容顏。
他艱難地發出聲音,“皇上……”
鳳傲天心神一震,看着他睜開了雙眼,嘴角揚起笑意,在他的額前落下一個親吻,“給爺撐住。”
“嗯。”慕寒瑾點頭,接着昏倒在她的懷中。
鳳傲天抱着他,感受到他的身體逐漸恢復的溫度,笑意更深,她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端坐着,將內力渡入他的體內。
空中照射的陽光越來越大,越發地明亮,終於,在兩個時辰之後,烏雲散去,一切恢復如初。
清風睜開雙眸,待看到鳳傲天時,眼角露出了喜悅,他適才還以爲,風族便要滅亡了,如今,終於是雨過天晴。
鳳傲天收起掌,看着慕寒瑾安然地容顏,緩緩起身,看着眼前風族的族人,她並未說話,而是飛身離開。
“尊主這第一死應當能過了。”風清不由得感嘆道。
鳳傲天穿着溼漉漉地龍袍,回了宮中。
貓公公早早便在帝寢殿守着,待看到鳳傲天如此的模樣,連忙上前,扶着她,“主子,您這是怎麼了?”
鳳傲天看着他,“無妨,不過是耗損了些內力,軒轅彧可送到?”
“嗯。”貓公公點頭,連忙扶着她入了內堂,“主子,奴才給您運功調息。”
“好。”鳳傲天點頭,隨即,端坐與龍榻上,貓公公坐與她的對面,爲她運功。
京城五里之外,營帳內,白楓站在一側。
軒轅彧看着他,“準備一下,明日啓程回國。”
“是。”白楓不問緣由,只是淡淡地應道,接着便退出了營帳。
一直跟隨着軒轅彧的侍從連忙跪在地上,“老奴該死,沒有保護好皇上!”
軒轅彧並未看眼前的侍從,語氣透着冷沉,“退下吧,朕乏了。”
“是。”侍從應道,隨即,便帶人退出了營帳。
楚凌天自昨夜便未看到雪珂的身影,今日一早,便看到皇上被送了回來,穿戴完好,看着白楓走出營帳,連忙上前問道,“情況如何了?”
“傳令下去,明日啓程回國。”白楓沉聲道。
“什麼?”楚凌天面露驚訝。
“去吧。”白楓也不多做解釋,便轉身離開。
楚凌天有些鬱結,難道就這樣灰溜溜地走了?堂堂玄墨國,竟然連一個區區鳳國都滅不了,這簡直太……
邊關,冷千葉與慕寒遙已經越過了棲國的邊境,短短兩日,已經拿下了三個城池,若是按照如此地進度,十日之後,便會攻下棲國的國都。
慕寒遙命李肅前去整理戰場,他銀色的鎧甲上沾染着血跡,大步流星地進入營帳,拿過桌上放着的大碗,倒了一碗水,大口喝下,轉眸,看着冷千葉,面色冷凝,接着上前,“你怎得這幅表情?”
冷千葉看着慕寒遙,“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慕寒遙看着他,“有何不妥?”
“你不覺得這城池太容易拿下了嗎?”冷千葉想着,棲國的佈防,尤其是臨近邊關的城池是何等的嚴密,怎會如此輕易地便拿下,着實有些不對勁。
慕寒遙當然不傻,心中也有着疑慮,可是,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如今,看着冷千葉也有如此的感覺,接着說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
“此事,需要從長計議。”冷千葉看着慕寒遙,“全軍修整吧。”
“好。”慕寒遙點頭道,在戰場上,他與冷千葉的默契向來是一致的。
“京城內可有消息?”冷千葉看着慕寒遙,問道。
“還未來得及看。”慕寒遙看着冷千葉,“付寒醒了。”
“嗯。”冷千葉點頭,“如今在邊關,我覺得將他遣回京城比較妥當。”
“如今這個情況,還是請示皇上吧。”慕寒遙有着顧慮。
“嗯,你寫密函給皇上。”冷千葉接着說道。
慕寒遙擡步上前,便看到書案上的密函,打開之後,看罷,看着冷千葉,“皇上的意思,讓付寒跟着我們。”
“可還有其他的?”冷千葉看着慕寒遙問道。
“皇上說,獨孤星夜如今下落不明,棲國內國都甚是安靜,似乎有些不正常,讓你我小心行事,若是,覺得不妥,且莫操之過急。”慕寒遙看着冷千葉,“皇上比你我想得更長遠。”
“嗯。”冷千葉自然知曉鳳傲天的能耐,看着他,“京城的情況呢?”
“皇上說京城一切安好,讓你我勿念。”慕寒遙看着他,說道。
冷千葉站在書案旁,看着眼前的地形圖,看着慕寒遙,“如今收攏的棲國的人馬,還是不要用的好,都是些老幼傷殘,棲國的兵力不至於弱成如此,如今,我們攻下了三座城池,棲國皇帝竟然無任何的反應,這未免太過於不正常,我覺得,我們應當返回邊關,再從長計議。”
慕寒遙看着冷千葉,接着上前,觀察着地形圖,“前面的這座城池,乃是重中之重,如若能將這座城池打開,棲國便徹底地攻破了。”
“是啊,所以,我們不能操之過急,還是先退吧,我擔心,這三座城池會有埋伏。”冷千葉看着慕寒遙說道。
“如此也好。”慕寒遙點頭道。
樂啓國,這幾日,正值太后壽宴,整個京城的官員,都在忙活着討太后歡心,閨中待字的女子更是準備着能夠在壽宴上嶄露頭角,尋到一個好的姻緣,或者是被皇上看中。
衛梓陌剛剛得到了鳳國的消息,看着上面的內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邢無雲,“軒轅彧當真是栽到鳳傲天的手中了。”
邢無雲看着衛梓陌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接着道,“我早就猜到會是如此的結果,誰讓,軒轅彧有弱點被鳳傲天抓住了呢。”
衛梓陌擡眸,看着他,“你可知,夜魅晞回鳳國了。”
邢無雲微微一頓,看着他,“你何時關心起鳳傲天身邊的人了?”
“你別忘記,夜魅晞如今可是巫月國的皇帝。”衛梓陌看着他,“而巫月國乃是樂啓國的附屬國,如今,卻暗中與鳳國來往,你那皇兄會容得下?”
“這與我何干?”邢無雲聳肩說道。
“你真將自個當成了鳳國的子民?”衛梓陌看着他,“你別忘記自己真實的身份。”
邢無雲無所謂地翹着二郎腿,看着衛梓陌,“那又如何?即便打起來,也不關我的事。”
衛梓陌冷笑一聲,“這次太后壽宴,聽聞是要給還未婚配的皇子選妃的,你別忘了,你也是其中之一。”
邢無雲聽着衛梓陌的話,“你何時學會幸災樂禍了?”
“與你學的。”衛梓陌挑眉,看着邢無雲,“若是讓鳳傲天知曉你的真實身份,你猜猜她會如何對你?”
“我如今才發現,你還真是小肚雞腸。”邢無雲撇嘴道,將手中的茶杯丟在一旁,“你何時回羅玉國?”
“不回去。”衛梓陌美豔的雙眸一挑,“我等着看好戲。”
邢無雲看着他,“我若是將你的秘密告訴鳳傲天,你猜她會如何對你呢?”
“我的秘密你不都告訴她了嗎?”衛梓陌眉眼微勾,冷冷地說道。
“還有一個,可以逼你就範的,若是,這個法子,可以讓你乖乖地揭開面紗,若是如此的話,你一半的產業可都歸她了,她可是個貪得無厭的人,你猜猜她怎麼可能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呢?”邢無雲挑眉,看着他說道。
“好,你不說,我也不說。”衛梓陌咬牙,看着邢無雲,“你還真是個十足的無賴。”
“好說好說。”邢無雲捏起一顆葡萄放在嘴邊,側眸,看着他,“不過,我可告訴你,她如今是無暇顧及,遲早有一天,她會尋你的,到時候,我就怕你不但將一半的產業給了她,恐怕連自個都搭進去,所以,未免你真的被她給拿下,我勸你還是乖乖回到羅玉國,你皇兄身邊吧。”
衛梓陌冷哼一聲,眸光透着冷然,“你說,若是有朝一日,天下大亂,這三國,會是誰坐擁天下?”
“我那皇兄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城府極深,但是,比起軒轅彧的狠辣遜色了一些,你那皇兄,我可未見過,但是,眼見着如今羅玉國的光景,便知他也的手段定然是略高一籌的。”邢無雲看着他說道。
“他是惡魔。”衛梓陌冷笑一聲道。
“看來你對他有成見。”邢無雲聽着衛梓陌低沉的語氣,淡淡道。
“若是他想要一統天下,不過是轉瞬之事。”衛梓陌毫不誇張地說道。
邢無雲撇嘴道,“這天下,誰主沉浮,與我何干?”
“你的身份,你說與你能脫得了干係?”衛梓陌看着邢無雲,“這些年來,你努力隱藏着你的本性,難道還不能說明你的無奈?”
“如此說來,你我不過是這棋局中的棋子罷了。”邢無雲翻了一個身,將身側的酒壺提起,仰頭喝了一口,“不過,這執棋之人,不一定是你的皇兄。”
“這世上,還能有誰強得過他?”衛梓陌看着邢無雲如此灑脫的模樣,他想起初見他時的情形,不由得唏噓,他們不過是遊走在這權利漩渦之中的孤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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