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整個天空烏壓壓一片,而那箭雨直直向下,卻越過他們,向被冰封的樂啓國士兵將士射去。
流星見狀,眸光微蹙,這種趁人之危的做法,實在讓他不敢苟同,而且,那還箭頭還帶着火,這射上去,便被破冰,直接將人刺死。
如今,兩軍的將士都在,雖然,隔着有段距離,可是,箭射出去,也會隨着風向而動,難免不會傷及到鳳棲國的將士。
慕寒遙眸光冷沉,好一招一箭雙鵰之計。
千鈞一髮之際,便見一道小小的身影旋身而出,他張開雙手,一道金光劃過,似是帶着無窮的力量,那不計其數的箭雨,停止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凌霜雪大驚,盯着流星,不可置信,連帶站在城樓之上巫月國的將士亦是目瞪口呆。
在衆人驚詫時,流星雙臂震動,接着一個在半空中一個旋轉,那箭雨便隨着他所指的方向攝射去。
“轟”一聲,無數的箭雨齊齊地射下,慕寒遙便看到自個眼前火光一片,這個距離,正好是他的人馬與樂啓國的人馬中間的距離,而那些箭雨直直地插入了地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流星依舊懸於半空中,看着凌霜雪,“當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凌霜雪連忙收斂心神,盯着流星,冷哼一聲,“本相如此做,不過是想要儘快解決戰事,而城主公然幫助樂啓國,難保不讓本相懷疑城主的用意。”
流星雙手環胸,挑眉,接着又是擡起雙手,手臂一攬,站立在城樓上的弓箭手,如今拉着弓箭,上面的箭雨還冒着火,還未射出,眨眼間便離了弓,飄蕩在半空中。
而那箭頭此刻齊刷刷地調轉,直直地對準城樓之上,尤其是凌霜雪,流星挑眉,看着她,“若是我想動手,此刻,你已經被萬箭穿心,焚燒而亡。”
凌霜雪未料到一個小孩,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她身體一頓,保持着鎮定,盯着流星,“城主大可動手。”
流星揚聲一笑,那聲音雖然稚嫩,卻如同蒼穹之昴般,透着地獄的冷寒,他璀璨的雙眸更是射出冷冽的光芒,雙手一揮,那箭雨便調轉了箭頭,直直地射向火焰沖天的界限,眼看着眼前的火越發地濃烈,而對面樂啓國士兵身上的冰亦是在逐漸地融化着。
流星接着飛身落在了城樓之上,隨意地坐下,歪着腦袋,盯着凌霜雪,再看向那些弓箭手,如今嚇得連拿箭的手都在顫抖着。
凌霜雪直視着流星,背在身後的雙眸緊握成拳,聲音甚是清冷,“城主如此做,無疑是放虎歸山,若不急早平息這場戰事,怕是日後死的人會更多。”
流星歪着頭,看着凌霜雪,不緊不慢地說道,“反正,由鳳棲國的將士打頭陣,巫月國在後面看着便好,要說損傷,那損傷也是鳳棲國的將士,凌相說此話,難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吧。”
凌霜雪眸光一沉,側眸,看着那大火越燒越旺,樂啓國的將士亦是從冰封中融化,顯然,經過這冰火兩重天的煎熬,已經再無戰鬥力,適才發生的那一幕,讓他們不禁冷汗淋漓,若是,被那樣射死了,他們定然是心有不甘的。
洛雲單膝跪地,強撐着身體,擡眸,越過濃煙滾滾,與慕寒遙對視着,接着起身,挺直腰背,低聲說道,“慕將軍當真是真君子,此次,你我打成平手,來日再戰。”
慕寒遙拱手道,“洛將軍請!”
洛雲看着已經癱軟一片的手下,接着看了一眼城樓之上的凌霜雪與流星,帶着人馬轉身離開。
流星接着看向凌霜雪身側的將領,“還不去開城門。”
那將領看向凌霜雪,有些猶豫。
流星接着自懷中拿出一塊金牌,“見金牌,如見聖上,還不去。”
將領齊齊跪下,“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凌霜雪依舊站在原處不動,接着擡手,“開城門!”
流星挑眉,看着她,“凌相爲何不跪?”
凌霜雪看向流星,深吸一口氣,接着一撩衣襬,跪下,沉聲道,“武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身吧。”流星有模有樣地開口,儼然一副君王的模樣,完全跟以往那個不諳世事的小鬼頭判若兩人。
小白蛇如今窩在流星的衣袖中,連忙探出蛇頭,一臉好奇地看向流星,想着這個小鬼頭,纔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流星依舊晃着雙腿,坐在城牆上,城門大開,慕寒遙帶着人馬緩緩入了城。
凌霜雪亦是站在原地,待看到那大隊人馬入城,着實心有不甘,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可是,卻突然半路殺出個黑煞,將她的計劃徹底地打亂。
流星恢復了以往天真無邪的笑容,接着輕輕一躍,便從城牆上跳了下來,穩穩當當地落在地上,看着一衆的將士,接着說道,“好好守着,這兩日,樂啓國肯定不會來犯。”
“是。”領頭的將軍連忙應道,對於眼前的流星,他更多的是懼怕,連他自個都不清楚,爲何會對一個小孩心存恐懼呢?
流星擡步,下了城樓,凌霜雪始終盯着他小小的背影,消失在城樓上,她的雙眸迸射出冷寒之氣,不知站了多久,才收斂起情緒,隨即下了城樓。
流星下了城樓,便迎上了剛入城的慕寒遙,見他自馬上下來,也不顧慕寒遙的反對,一溜煙,順着他的腿,便鑽入了他的懷中。
慕寒遙看着這個懷中的小傢伙,有些不自然,不過,卻覺得他的能耐不容小覷。
流星笑吟吟地看着慕寒遙,“我餓了。”
慕寒遙這纔想起,他們也是一日未用膳,接着轉身,命令李肅帶着人馬前去行轅,而他則帶着流星去了當地最好的酒樓。
流星特意點了酒樓內的招牌菜,坐在慕寒遙的身側,摸着小白蛇的蛇頭,“你心情不好?”
小白蛇冷哼了一聲,看着流星,想起適才的事情,明明可以多凍凍那些個敢冒犯它的人,可被流星這麼一攪和,就這麼便宜了他們。
流星知曉小白蛇氣惱什麼,接着說道,“好了,你要是再生氣,待會,我會被你凍死的。”
小白蛇接着蹭了一下流星的手臂,無力地靠着,它容易嗎?剛纔都費了多少的心力,還沒有解氣。
慕寒遙看着這一人一蛇,不免有些好奇起來,“皇上如今可好?”
流星擡眸,看着他,“豈止好,好得很。”
慕寒遙給流星倒了茶,接着拿起自個的茶杯,若有所思起來,是啊,她如今是高興的,畢竟,身旁有夜魅晞陪着她。
流星拍着他厚實的肩膀,看着他身上並未沾染一絲的血跡,整個人身上散發着不怒而威的霸氣,流星不由得有些羨慕慕寒遙,想着自個兒何時能夠長得如此高大便好了。
慕寒遙側眸,看着流星一閃而過的憂傷,接着低聲道,“怎麼了?”
流星搖着頭,接着說道,“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慕寒遙冷峻的容顏,劍眉微挑,想起適才的驚險,無可厚非的點着頭,“嗯,是。”
流星接着說道,“這幾日,你可要招待好我。”
慕寒遙被流星稚嫩的語氣逗笑了,忍不住地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點着頭,“好。”
流星嘿嘿一笑,便看到飯菜端了上來,連忙迫不及待地拿起碗筷,看了一眼慕寒遙,“我先動手了,我有個習慣,用膳時不喜歡別人打擾。”
說着,便不停地夾着菜,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完全將一旁的慕寒遙晾在了一邊,連帶着小白蛇都被他直接無視了。
小白蛇側着頭,看着慕寒遙並沒有過多的情緒,而是安靜地用着膳,就連適才發現那麼驚險的一幕時,他都沒有動一下眉頭,這樣的人,讓它也心存了幾分的欽佩。
凌霜雪陰沉着臉,直接回到了府衙,擡步入了屋內,坐在桌前,緊握着手中的杯子,想着今兒個的事情,便覺得惱火。
一道黑影落下,凌霜雪一驚,連忙起身,俯身站在一側,“主上!”
“失手了。”冷沉的聲音,夾雜着玄鐵般的寒意。
“是。”凌霜雪垂首應道。
“若是在退兵之前,未將慕寒遙除掉,你可知後果?”男子冷聲道。
“屬下明白。”凌霜雪連忙跪在地上,應道。
“不能讓他活着回去。”男子沉聲說罷,飛身離開。
凌霜雪依舊跪在地上,擡眸,看着早已經消失不見的黑影,眸光一暗,接着起身,擡步,入了內堂。
流星一番席捲殘雲之後,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漱了口,擦着嘴角,擡眸,看着慕寒遙已經用罷。
“好吃。”流星讚不絕口道。
“那天天來吃。”慕寒遙隨即回道。
“好。”流星連連點頭。
慕寒遙自懷中拿出碎銀,放在桌上,接着起身,流星連忙起身,想也不想地又鑽入了慕寒遙的懷中,勾着他的頸項,看着他,“呵呵,吃的太飽,動不了。”
慕寒遙見他如此,也不過是微微點頭,帶着他離開了酒樓,而後,向外走去。
待回到行轅之後,慕寒遙便入了屋內,流星已經趴在他的懷中沉睡過去,他看着懷中的流星,接着將他放在牀榻上,便轉身,前去洗漱。
小白蛇自流星的懷中,探着腦袋看着慕寒遙,接着無奈地嘆着氣,靠在流星的懷中,閉上了雙眼。
慕寒遙褪去身上的鎧甲,只穿着一件墨色的常服,走了過來,看着牀榻上吧唧着嘴角的流星,眸光一暖,接着擡步,上了牀榻,蓋着錦被,一手撐着頭,一手自懷中拿出玉佩仔細地看着,看了半晌,又放入懷中,接着合上雙眸,安心地睡去。
邢無雲睡了一整夜,翌日醒來時,已經是日曬三竿,他迷濛着雙眸,擡眼,便看到衛梓陌依舊是氣定神閒模樣,他隨即起身,接着靠在一側,“可有酒?”
衛梓陌冷豔的雙眸微閃,冷聲道,“沒有。”
邢無雲煩躁地撓着頭,“我走了。”
衛梓陌側眸,看着他隨即欲要離開的身影,“就這麼走了?”
邢無雲身形一頓,隨即坐下,看着他,“你說鳳傲天到底想如何?”
衛梓陌眸光淡淡,“她如今不是美人在側,又能想什麼?”
“哼,見一個愛一個。”邢無雲冷哼一聲,接着靠在一側,看着衛梓陌,“你當真要嫁給她?”
衛梓陌神色淡然,“此事,由不得我做主。”
“是啊。”邢無雲苦笑一聲,接着擡手,“那我便恭喜你。”
衛梓陌看着他,“你專程跑來就是爲了這個?”
邢無雲隨意一笑,“本來有些煩悶,不過,看到你一身喜氣,我便不掃興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衛梓陌眸光微沉,“你對鳳傲天動心了?”
邢無雲適才還幸災樂禍的笑意,此刻,連忙僵了下來,“胡說些什麼,我怎麼可能對一個男子動心?”
衛梓陌雙眸微轉,低頭,端起茶杯,自顧地品着,“是嗎?那你爲何看見冷千葉,便氣勢洶洶地跑我這處了?”
邢無雲又是一頓,接着不以爲然道,“這天下事還真是瞞不了你。”
“是嗎?”衛梓陌低聲道,“這世上,最難知的便是人心。”
邢無雲連忙笑道,“好了,我走了,這仗還是要打的。”
衛梓陌點頭道,“不送。”
“還真是無情。”邢無雲嘴角一撇,說道。
“反正,你我總歸是要再見面的。”衛梓陌不置可否地說道。
邢無雲又是挑眉,“那要看我的心情了。”
衛梓陌接着舉起茶杯,看着他,“我大婚之日,你不來?”
邢無雲低笑一聲,“難道讓我去看堂堂的皇子下嫁給一個皇帝?男子嫁男子?”
衛梓陌被說到了痛楚,可依舊神色冷淡,“嫁了又何妨?”
邢無雲揚起一抹灑脫的笑意,“當心她將你的面紗摘了,若是那樣的話,你這輩子可都逃脫不了了。”
衛梓陌舉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頓,輕呷了一口,擡眸,看着他,“好。”
邢無雲知曉他有心事,也不便多言,“我走了。”
說着,也不等他回話,便鑽出了馬車,飛身離開。
衛梓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無力地斜靠在軟榻上,微合着雙眸,面紗蒙上了一層霧氣,讓他的容顏更是憑添了幾分美豔。
邢無雲一口氣,趕在晌午之後,回到了營帳。
“四殿下,您總算回來了。”焦急的將領見他回來,連忙迎上前去。
邢無雲隨即坐下,順手將身側的酒壺一提,仰頭喝了一口,接着隨意一拋,而後,行至梳妝檯前,侍從已經將洗漱用具準好,他淨面之後,便端坐在梳妝檯前,任由着侍從爲他束髮。
而身側的將軍見他如此鎮定,也便退了下去。
邢無雲用罷午膳,便又斜臥與軟榻上,接着便看到書案上多了一個木偶,正是他雕刻的那個木偶,眼眸中閃過驚訝,隨即,將那木偶拿起,仔細地看着,嘴角微揚,露出喜悅的心情。
而木偶下壓着個字條,乃是鳳傲天的筆跡,“見木偶,如見爺。”
邢無雲連忙將木偶往一側一丟,接着側着身,嘀咕道,“誰要見你,想得美。”
鳳傲天與夜魅晞起身之後,便行至城樓之上。
“爺,那南鈺,今兒應當不會來了。”夜魅晞擡眸,注視着她,看着遠處的軍營沒有任何的動靜。
鳳傲天嘴角一勾,牽着他的手,“那你想讓他來還是不來?”
夜魅晞靠在她的懷中,柔聲道,“自然是不要來。”
鳳傲天淺笑道,“你是不是巴不得他不來。”
夜魅晞點頭道,“爺……”
鳳傲天低笑一聲,看着遠處,“過不了兩日,他便會自動退兵。”
夜魅晞眸光一暗,“他走了,爺也要走了嗎?”
鳳傲天輕撫着他的容顏,“嗯。”
夜魅晞靠在她的懷中,柔聲道,“魅晞捨不得爺。”
鳳棲國皇宮內,貓公公端坐與軟榻上,一手撐在一側的几案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案面,魄站在他的身側。
“貓公公,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魄開口回道。
貓公公細長的雙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光,“幕後主使是何人?”
魄連忙上前低聲道回道,貓公公聽着,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膽子當真不小。”
魄點頭道,“他表現的太過於平靜,實在是看不出來。”
貓公公隨即起身,走出帝寢殿,看着遠處,“不着急,慢慢等着,灑家要一網打盡。”
“是。”魄沉聲應道。
藍璟書自都察院回來,便趕來了帝寢殿,正好看到貓公公與魄在商議着什麼,他微斂着雙眸,緩步上前。
貓公公看着藍璟書上前,接着說道,“藍侍妃前來所謂何事?”
藍璟書看向貓公公,溫聲說道,“過來看看安王。”
貓公公微微點頭,“藍侍妃請!”
藍璟書頷首,接着便入了帝寢殿,行至內堂,便看到龍榻上躺着的鳳胤麒,他隨即坐在一側,看了他半晌,按照素日鳳傲天囑咐他的,用藥熬製的浴湯,爲他沐浴,餵了丹藥,見鳳胤麒無恙,隨即起身,走出了帝寢殿。
貓公公看着藍璟書,低笑一聲,“藍侍妃對安王倒是挺關心的。”
藍璟書擡眸,迎上貓公公的目光,語氣依舊溫潤,“早先皇上便囑咐我好好照看安王,我不過是盡一份心意。”
貓公公打量着藍璟書,眼前的人雖然平凡,可是,越平凡的人,卻容易讓人忽視,可是,偏偏他有着自個處事的方式,恰恰是主子最重視的東西。
他眉眼微彎,笑着說道,“藍侍妃有心了。”
“時候不早了,我先去忙了。”藍璟書淡淡地說道,轉身離開。
貓公公目送着藍璟書離開,看着身側的魄,嘀咕道,“還真是個懂得進退的人。”
魄站在一側,沒有吭聲,不過,主子看上的人,必定是有着某些優點的。
貓公公隨即轉身,步入了帝寢殿,看了一眼龍榻上躺着鳳胤麒,隨即,坐與軟榻上,不再說話。
藍璟書回到津軒宮,便見易沐與顧葉峰已經開始批閱奏摺,此乃後宮,故而,冷沛涵這幾日是不能進來的,她只能在都察院待着。
“可用膳了?”藍璟書步入書房,看着二人,問道。
“在等你。”易沐擡眸,看着他說道。
“備膳。”藍璟書看着身後的靜喜,低聲道。
“是。”靜喜應道,隨即便前去準備。
藍璟書一身淺藍色錦袍,俊朗溫潤的臉龐,透着淺淺的柔和,看着二人,“皇上怕是還有些日子才能回來。”
顧葉峰看着他,“巫月國的事還未解決?”
“嗯。”藍璟書點頭道,“別忘了,玉羅國三皇子如今已經在路上了。”
顧葉峰隨即將御筆放下,看着藍璟書,“你可見過那三皇子?”
“不曾見過,聽說是絕世美人。”藍璟書並未上軟榻,而是看着靜喜已經擺膳,隨即,便行至桌前坐下。
顧葉峰與易沐下了軟榻,隨即坐在一側。
顧葉峰沉默了片刻,“堂堂的一國皇子,姿色又不錯,這玉羅皇到底打得什麼主意,甘願讓自個的親弟弟嫁過來?這還是史無前例之事。”
藍璟書夾着菜,看着他,“此事,怕是不簡單。”
顧葉峰搖着頭,“還真是一波接着一波啊。”
易沐看着顧葉峰,“你如今關心的倒是比往日多了。”
顧葉峰側眸,看着易沐,“我一向都很關心。”
藍璟書與易沐相視而笑,隨即,不再說話。
顧葉峰看着二人,隨即,夾了一口菜,放入嘴中,咀嚼着,心中卻在想着鳳傲天,也不知她如今可好?不過,想着她身旁定然是有美人相陪,必定賞心悅目,也不再多想,低頭,看着眼前菜,一聲不響地用着。
藍璟書側眸,看着顧葉峰這突然轉變的情緒,無奈地嘆着氣。
風族,風清與風雲二人,看着端坐與溫泉池內的慕寒瑾,只見他的手指微微一動,雙眸亦是緩緩睜開,二人對看一眼,齊聲道,“尊主!”
慕寒瑾微微擡眸,循着聲音望去,待看到是風清與風雲二人,想要扯起一絲笑意,卻使不上力氣,隨即,便緩緩地閉上了雙眸,他依稀記得,自個在睡夢中時,皇上來過,那幾日,她都會擁着他,那樣的感覺,讓他倍感舒心,可是,這幾日,爲何感覺渾身都是冰冷的呢?
風清與風雲二人算着幾日,如今離九九八十一日,已經不遠了,只要慕寒瑾能夠撐得過第一死,那便是又從鬼門關走了一回。
流星醒來時,慕寒遙已經起身,洗漱穿戴妥當,出了屋子,前去整頓人馬。
小白蛇軟趴趴地靠在流星的胸脯上,擡着蛇頭,盯着他看,低頭,看着瓷枕上吧嗒的口水,它真的是一臉的嫌棄。
流星一手抹着口水,一手揉着雙眼,坐起身來,環顧着四周,低頭,看着小白蛇,這纔想起,自個在何處,聽到屋外響起震天的響聲,他連忙下了牀榻,推門,走了出去。
小白蛇見他蓬頭垢面地走了出去,連忙用蛇尾勾着他的手臂。
流星剛推開門,低頭,看着小白蛇,“幹嘛?”
“你瞧瞧你現在這樣子,能出去見人嗎?”小白蛇翻着白眼。
流星連忙轉身,看着銅鏡內自個的模樣,連忙傻傻一笑,“忘了。”
小白蛇一副被他打敗的無力模樣,靠在他的懷裡,一動不動。
流星連忙前去淨面,洗漱之後,看着自個亂糟糟的頭髮,將錦帶扯開,自個拾掇着。
待弄好之後,看着小白蛇,“這樣可以了吧?”
小白蛇點頭道,流星又是呵呵一笑,便帶着小白蛇踏出了屋子,便看到外面整齊劃一的鳳棲國的士兵正在操練,他頓時兩眼放光,一眼便看到高臺上站着的慕寒遙,威風凜凜地看着前方,那架勢,當真是威武。
流星一溜煙,自士兵的間隙穿過,直接奔向高臺,站在慕寒遙的身側,“昨兒個折損了多少人?”
慕寒遙還未回話,便看見流星又不管不顧地爬在了他的懷中,“一千。”
流星微微點頭,“嗯,還好,不多。”
慕寒遙點頭,對於他來說,折損一個,都算多。
流星怎能不明白慕寒遙的心思,如此說,也不過是寬慰他,接着看着遠方正在操練的士兵,說道,“那個凌霜雪,不懷好意,你可要當心點。”
慕寒遙微微點頭,看着流星,“你很厲害。”
流星連忙低着頭,謙虛地擺手道,“沒有聖主厲害。”
慕寒遙看着他,“聖主?”
“就是你家那位。”流星眨着雙眼說道。
慕寒遙聽着流星說這句話的時候,顯然有種頗有榮焉的感覺,接着點頭道,“皇上是很厲害。”
流星依舊勾着慕寒遙的脖子,看着遠處,還不忘拍手叫好,此時,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流星幽幽地說道,“女人真麻煩。”
慕寒遙看着流星,“你還小,怎知麻煩。”
流星搖頭道,“我不小了。”
慕寒遙被流星的話逗笑,眼眸中也多了幾分的暖色,隨即,便看到凌霜雪帶着人馬走了過來,他眸光冷沉,這才明白流星所言,他指的乃是凌霜雪。
凌霜雪接着上前,看着慕寒遙,“慕將軍。”
“不知凌相今日前來所謂何事?”慕寒遙看向凌霜雪,沉聲問道。
凌霜雪露出一抹笑意,“本相前來,乃是特意爲昨日之事嚮慕將軍請罪。”
慕寒遙打量着她,“請罪?不知從何說起。”
“昨日,本相不過是好勝心強,對慕將軍多有得罪,昨夜想了一日,便覺得此事乃是本相做的不妥,故而,前來請罪。”凌霜雪低聲說道。
慕寒遙眸光微沉,“凌相無須客氣。”
“本相特意備了薄酒菜餚,還望慕將軍能夠賞臉。”凌霜雪接着說道。
流星盯着凌霜雪,一臉的不懷好意,連忙張開雙手,擋在慕寒遙的面前,接着說道,“我家主子說了,他不能跟其他女人同桌用膳。”
慕寒遙聽着流星的話,卻覺得很高興,雖然,當着將士的面,一個威風八面的將軍,卻能夠如此地坦然,一時間,整個校場沒有了一絲的聲響,寂靜無聲。
衆人將目光落在了凌霜雪的身上,昨日一事,對於鳳棲國的將士來說,自然是看清楚了這個女子的真面目,她分明是要置他們與死地,如今,前來示好,定然有詐。
凌霜雪早已經料到,不過,這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否則,計劃怎能繼續往下實施。
“慕將軍,難道不肯賞臉?”凌霜雪擡眸,看着他說道。
“凌相的好意,本將軍收下,至於這宴席,便罷了,如今,大敵當前,還是不要鋪張浪費。”慕寒遙委婉地拒絕道。
凌霜雪低笑一聲,似是瞭然,而後說道,“既然慕將軍如此說了,那本相也不勉強,本相還有事務要忙,便先行告辭。”
凌霜雪說着,便轉身離開。
流星看着凌霜雪離開,側眸,看着慕寒遙,雙手叉腰,“我告訴你,以後少跟這女人說話,我會在一旁看着的。”
慕寒遙看着流星,微微點頭,“你說得對,女人真麻煩。”
流星點頭,小白蛇卻不認同,擡頭,盯着流星,說道,“王尊可是女子,你這話,若是讓王尊聽到,你便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流星低頭,看着小白蛇,挑眉說道,“不怕,反正,有人陪我頂着。”
小白蛇擡頭,看了一眼慕寒遙,無奈地嘆着氣,他啊,絕對是被流星拉着掉進溝裡了。
洛雲經過昨夜的休整,恢復了不少的元氣,而其他的將領則是灰頭土臉地垂首立在議事廳內,等待着洛雲發話。
洛雲一一掃過衆人的臉色,語氣冷沉,“爾等難道沒有其他的對策?”
一名副將開口道,“將軍,如今,軍中士氣大減,昨日出現的那真的是神龍嗎?”
“我看像,否則,怎會如此厲害,竟然能噴火噴水呢?”另一名副將附和道。
“還有那個小娃娃,當真是厲害,莫不是他,如今,我等已經被凍死了。”有人隨即插話道。
衆人開始七嘴八舌起來,始終圍繞着小白蛇與流星說着。
洛雲的臉色更加地黑沉,盯着眼前的人,拍案而起,“難道這仗就不打了?難道就這樣灰頭土臉的回去?”
衆人隨即噤聲,是啊,他們可是三大強國之一的將領,難道就因爲這個莫名出現的傳說中的神龍,還有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就放棄了?
隨即,衆人擡頭,目露堅定,“請將軍發話。”
洛雲復又坐下,“若是這一仗打不贏,你我還有顏面回去?”
衆人又是一陣沉默,皇上到時候定然會軍法處置,他們難逃一死,索性是一死,何不死得轟轟烈烈,寧可戰死沙場,也不能做逃兵。
衆人連忙跪下,“若不拿下巫月國,末將等絕不回去。”
“好,既然如此,那便聽本將軍號令,開始部署。”洛雲眸光一沉,微微點頭,說道。
“是。”衆將領連忙應道,隨即起身,圍在地圖前,開始商討起來。
鳳傲天回到芙蓉閣,便看到鳳千凝已經等候着。
夜魅晞見二人似是有話要說,便退了出去。
鳳傲天看着鳳千凝,“可拿來了。”
鳳千凝將她雕刻的木偶遞給了她,“主子,您爲何要讓屬下去戲弄他?”
鳳傲天淺笑道,“他是何反應?”
“氣得不輕。”鳳千凝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邢無雲當時的神情。
鳳傲天又是一陣輕笑,“爺就是要氣他。”
鳳千凝嘴角一抽,看着鳳傲天,不禁想着,主子的趣味還真是獨特。
鳳傲天擡眸,看着鳳千凝,“棲城如何了?”
“有錦堯看着,一切妥當。”鳳千凝隨即坐下,看着鳳傲天,“主子,屬下好不容易盼着您回來,本想着能做些事兒,如今,您卻將屬下當成跑腿的了。”
鳳傲天把玩着手中的木偶,“怎麼,不願意?”
鳳千凝連忙點頭,“是啊,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鳳傲天眸光流轉,看着她,“爺將你嫁出去如何?”
鳳千凝一驚,哭喪着臉,看着她,“主子,您忍心?”
“你不是不願意跑腿嗎?”鳳傲天漫不經心地說道。
鳳千凝咬着脣,看着鳳傲天,“那屬下還是跑腿吧。”
鳳傲天挑眉,看着她,“你可是爺的寶,不能輕易暴露的,日後,可是有大用處。”
鳳千凝悻悻然地點着頭,“是啊,不過,主子,那邢無雲您打算如何?”
鳳傲天看着鳳千凝,“怎麼,你看上他了?”
鳳千凝搖着頭,“主子看上的人,屬下可不敢。”
鳳傲天勾脣淺笑,將手中的木偶放下,身體微微前傾,“那若是爺沒看上呢?”
“那屬下也不要。”鳳千凝搖着頭,“屬下的命是主子的,即便日後,您當真讓屬下嫁出去,那屬下也會遵從。”
鳳傲天擡手,握着她的手,“你我乃是血親,日後,若是看上誰了,告訴爺。”
鳳千凝一臉感動地看着她,“主子真好。”
鳳傲天擡手,敲着她的頭,“你可見過玉羅皇的樣貌?”
“沒有。”鳳千凝連忙收斂起笑容,一本正經地回道。
“去給爺弄張他的畫像。”鳳傲天接着說道。
鳳千凝看着鳳傲天,“聽聞他的武功甚高,屬下曾經派人潛入玉羅皇宮,卻被他識破,當場便殺了,其他國派去的人也相繼被殺,而無人知曉他的真容,即便是上朝,他也是隔着珠簾的。”
鳳傲天點頭道,“這玉羅國的皇室都有這個毛病,都不喜歡見人。”
鳳千凝知曉鳳傲天說的是誰,接着說道,“主子,屬下不明白,玉羅皇爲何會答應讓三皇子前來和親呢?難道他不知曉,衛梓陌手中的財富一旦落入主子的手中,那他的損失豈不是很大?”
鳳傲天微眯着雙眸,看向鳳千凝,“若你是衛梓陌,你會心甘情願地受人擺佈?至於玉羅皇爲何會答應,怕是隻有他知曉,在他的眼中,衛梓陌從來都只是一個棋子。”
鳳千凝不禁搖着頭,“這三國之中,也只有玉羅皇是讓人最難以猜透的。”
鳳傲天看向鳳千凝,“樂陵與軒轅彧難道都很容易?”
“主子難道沒有搞定軒轅彧?”鳳千凝笑嘻嘻地看着鳳傲天。
鳳傲天擡手,拿起木偶繼續把玩着,“軒轅彧不是那麼容易掌控的,爺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個特殊存在罷了,如今,他回國,自然而然會想通,未來的三年,雖然他不會有所動作,可是,也不會讓爺得逞。”
鳳千凝看向鳳傲天,接着說道,“那樂陵呢?”
“如今,你不是看到了,他啊,野心更大,他想借着爺的手,將這個天下徹底地大亂,他好趁機掌控。”鳳傲天邪魅一笑,看着手中的木偶,“過幾日,爺去瞧瞧,他雕刻的手藝。”
鳳千凝聽着鳳傲天的話,沉吟了半晌,不禁覺得,如今天下的局勢依舊是撲朔迷離,瞬息萬變,若不是都心存着野心,這三大強國又怎麼會任由着一個鳳國演變成如今的鳳棲國呢?
“看來,各個都不是簡單的主。”鳳千凝幽幽地說道,“爺,您接下來對付的哪一國?”
鳳傲天勾脣一笑,“不用爺動手,有人便會自動送上門來。”
鳳千凝有些不解,不過,卻不多問,畢竟,這其中的籌謀與算計,不是她能一時明白的,在這些盤根錯節的枝丫中,她的存在,也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主子,那屬下便告退了。”鳳千凝起身,行禮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鳳傲天徑自從軟榻上起身,行至窗前,負手而立,看着遠處,若有所思。
夜魅晞推門走了進來,行至她的身後,環上她的腰際,擁着她,柔聲道,“爺,若是累了,便靠在魅晞的懷中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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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流星素不素也很厲害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