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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晞只是擡眸,眸光淡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他自幼便尊敬之人,即便,她曾經對待他是多麼地殘忍無情,甚至是惡毒,可是他依舊在心底愛着她,希望自個有朝一日,能夠讓她感受到他對於母親的一點愛,可是,他嬌豔的紅脣微微一勾,“母妃,孩兒剛回來,有些乏累,若是,母妃並無其他叮囑的話,那孩兒便先告退了。”
“你……”美豔的女子那一雙眼眸,迸射出無情的冷光,猛地自軟榻上起身,緩緩行至他的面前,揚手,“啪!”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落在夜魅晞的面頰上,白皙如玉的臉上,印上鮮紅的掌印。
夜魅晞站在原地,眸光中依舊淡淡,不似以往,流露出膽怯,亦或者是跪在地上討好求饒,而是高昂着頭,直視着她,沒有畏懼,也沒有哀嚎,竟然連一絲的疼痛都沒有,早在她那般無情地對待自己時,他已經徹底地將她從心底扼殺。
“母妃,僅此一次。”夜魅晞笑意深深,映襯着那臉上的紅印更加地鮮豔,他微微恭身,“母妃,孩兒告退。”
“你不是本宮的晞兒,你到底是誰?”那美豔的女子驚恐地注視着夜魅晞,擡起手指,指向他,那豔紅的丹寇更是奪目。
夜魅晞凜然轉眸,不再看她,“母妃,那個對你言聽計從的夜魅晞已被你親手殺死,如今的夜魅晞,乃是個冷血無情之人。”
“不……本宮的晞兒不會如此待本宮……不……不會的,你不是晞兒,本宮要殺了你。”女子揚聲尖叫着,眼眉間溢滿殺意,手中不知何時已然握着一條皮鞭,徑自向夜魅晞揮去。
夜魅晞輕盈旋身,躲過她的抽打,轉身,看向她猙獰的面孔,冷笑一聲,“母妃,太子皇兄他不過是利用你罷了,你真的以爲他會封你爲皇后嗎?你不過是這個深宮中微不足道的妃嬪而已。”
“不……你絕對不是晞兒……絕對不是。”一身雍容華貴的宮裝,豔麗無雙的妝容,卻勾着如蛇蠍般的陰狠,被夜魅晞倒出真相時,她變得更加的狠戾,素手一揮,“將這個冒充晞兒的冒牌貨拿下。”
頃刻間,便看到六名暗衛飛身落地,將夜魅晞圍住,齊齊出掌,向夜魅晞出招。
夜魅晞嬌脣微勾,媚眼依舊,卻透着冷寒,暗紅繡着大朵牡丹的袖袍輕揮,妖嬈的身姿猶如一朵綻放的妖冶花朵,旋身而出,接着翩然落地,那六名暗衛便紛紛倒地不起,口吐鮮血。
他美眸微凝,接着掌心一吸,將眼前美豔女子手中的長鞭吸入手掌,衣袍翻飛間,便見那皮鞭已經落在眼前六名暗衛身上,一聲一聲,甚是刺耳,那六名暗衛躺在地上已然無法動彈,夜魅晞眸光透着來自地獄般的陰冷,如今的他,已然脫胎換骨,不再是當年那個唯唯諾諾,謹小慎微的嬌弱五皇子,而是重獲新生,鳳凰涅槃的夜魅晞,他要爲她好好地活着,定要將巫月國握入自個手中。
香寒與初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殿下,心中升起的卻是心疼,想起曾經,宸妃娘娘對殿下的虐打,她們只能站在一旁無能爲力,如今,殿下重歸,她們定然不會讓殿下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半柱香的時辰已然過去,整個宸妃的寢宮上空,瀰漫着濃濃的血腥味,鞭子已經揮舞着,那六名暗衛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夜魅晞擡眸,冷視着眼前這個他愛了整整二十年的母親,“母妃,時候不早了,孩兒先行告退。”說罷,手中的鞭子亦是輕輕一揮,拋向半空中,他手掌一揮,那鞭子便在半空中發出一陣響聲,變成粉末。
他翩然轉身,徑自踏出了寢宮,頭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不……這不可能。”宸妃失魂落魄地盯着眼前那六具屍體,連連後退,直到跌坐在地上,“本宮的晞兒絕對不會如此對待本宮的。”
夜魅晞緩步向前走着,直到回至自己的寢宮,擡眼,看着眼前這偌大的宮殿,擡眸,看着眼前的琉璃宮燈,他上前輕輕地撫摸着,一切都是這般的熟悉,卻也是物是人非。
他終究還是回來了,輕撩衣襬,徑自坐下,香寒與初夏連忙跪在地上,“奴婢等一直在等殿下歸來。”
夜魅晞擡眸,看着殿外的月色,“夕月公主葬在何處?”
“因着公主是被……已不是清白之軀,故而並未葬入皇陵,如今皇上整日沉迷於女色,不理朝政,太子執政,依着法度,爲公主尋了一處安靜的偏僻之地葬了。”香寒想及此,便憤憤不平道。
“墨顏閣如今還剩多少人?”夜魅晞想着當時之事,太過於混亂,如今想起,依舊心痛如麻。
“除了大長老與二長老,奴婢與初夏,子青,菊墨,其他人都死了。”香寒垂首回道,忍不住地流下眼淚。
夜魅晞用力捏着把手,眸光閃過一抹冷厲,“讓他們好好養着,重新將墨顏閣建起來。”
“是。”香寒與初夏應道。
“我不在這些時日,將宮中所發生之事一一道來。”夜魅晞沉聲道。
“是。”香寒連忙上前,將這一年來宮中發生重大事情都事無鉅細地告知夜魅晞,說罷之後,“因着殿下本就不受寵,故而,這一年來,殿下失蹤,亦是無人問津。”
“無妨,越是如此,越好辦事。”夜魅晞嬌豔的紅脣勾起一抹邪魅,如今,他能與之抗衡的少之甚少,他要慢慢來,可是,爲何,現在心裡想着卻是要飛奔在她懷裡呢?
還未到四更天,鳳傲天便醒了,轉眸,便看到有一雙眼眸閃爍着明亮的光芒,在看着她。
她先是一愣,眼眸中閃過一抹驚喜,伸手,撫摸着那稚嫩的臉頰,“小傢伙,醒了?”
“嗯,王叔,侄兒還以爲是在做夢。”鳳胤麒擡起有些無力的雙臂,扯着她的衣衫,“王叔,抱!”
鳳傲天張開雙臂,將他攬入懷中,“這些日子便住在本王這處。”
“王叔,侄兒昨夜依稀看到父皇了。”鳳胤麒緊接着說道。
“嗯,有一個長相與你父皇一模一樣的男子,今兒個早朝,你可要去看看?”鳳傲天垂眸,看向他。
“既然是假的,侄兒不去。”鳳胤麒搖頭說道。
“麒兒不願看,便不看。”鳳傲天淺笑道,輕拍着他的背,這一刻,她決定,日後要好好疼愛他這個唯一的親人。
鳳胤麒靠在鳳傲天的懷中,“王叔,你是否要去上早朝了?”
“嗯,你好生養着,王叔下朝之後,便回來。”鳳傲天伸手,撫摸着他的頭,輕聲說道。
“好。”鳳胤麒點頭,接着乖乖闔上雙眸,復又睡去。
鳳傲天轉身,便看到慕寒瑾溫和地雙眸閃過一抹淺笑,“王爺,昨夜睡的可好?”
“你呢?”鳳傲天伸手,勾着他胸前的青絲,劃過他裸露在外的肌膚,柔聲問道。
“好。”慕寒瑾面色微紅,點頭道。
“爺也很好。”鳳傲天覺得這是她至今睡過的最踏實的一覺。
慕寒瑾緩緩起身,下了牀榻,將扯開的衣衫合起,馮公公已經派人將洗漱用具備好,他徑自上前,淨面之後,便看向她。
鳳傲天亦是下了牀榻,行至他的身旁,慕寒瑾將棉帕浸溼,擰乾,待她淨面之後,便將棉帕遞給她。
她淺笑着接過,二人行至梳妝檯,“臣親自爲王爺束髮可好?”
“嗯。”鳳傲天擡眸,看向他,“你會?”
“嗯。”慕寒瑾點頭,如玉的手指將她的墨發撩起,仔細地放入自己手中,熟練的手法,輕柔的舉動,看起來猶如三春暖陽,甚是舒適。
鳳傲天耐心地等着他束好,玉冠奪目,容貌俊美,她眉眼微彎,透着淡淡地暖意,擡眸,看向他,“不錯。”
起身,看着他已然將髮束好,二人穿戴妥當,她牽着他的手,行至廳堂,用罷早膳,踏出寢宮,坐與皇輦中,向皇宮出發。
寢宮內,鳳胤麒微微睜開雙眸,看着這空蕩蕩的寢宮,將身上的錦被攏了攏,便覺得甚是溫暖,復又闔上雙眸,安然睡去。
皇輦內,鳳傲天靠在慕寒瑾的懷中,隨意地翻閱着手中的奏摺,“這些時日,除了昨日那事,可還發生其他要事?”
“科舉在即,不過,並未有多少人報考。”慕寒瑾緊接着說道。
“都是何人報考了?”鳳傲天繼而問道,對於這種現象她已然料到。
“除了各官員府上的公子,還有一些便是各地徵收上來湊數的學子,資質平平。”慕寒瑾緊接着說道。
“嗯,爺府上如今還有多少人?”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臣不知。”慕寒瑾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淡淡的柔光,淺笑道。
“不知?”鳳傲天挑眉,勾起他的下顎,“若是你不知,那爺子今兒個開始,便自個去算算。”
慕寒瑾眸光微閃,“王爺若是喜歡,去便是了。”
鳳傲天低笑一聲,看着他這副模樣,“如今朝堂之上,可用之人還有多少?”
“在京任職的有三百六十一人,能用之人有一半。”慕寒瑾溫聲說道,“這其中,右相的門生佔了五成,左相的門生佔了三成,剩下的便兩成便是這些時日,王爺提拔上來的人。”
鳳傲天沉吟片刻,“嗯,如今那假冒鳳傲雲的人,不論是舉手投足之間,還是樣貌與皇兄可謂是如出一轍,他的出現,這些中足足有八成的人會擁護他。”
“正是。”慕寒瑾應道,“王爺,今日的早朝怕是要起一場大風波。”
鳳傲天看向他,“爺就怕他們掀不起風浪來。”
“王爺您有了主意。”慕寒瑾溫聲淺笑道,如玉的容顏透着陽春白雪般的暖意。
鳳傲天手臂一攬,將他攬入自個懷中,在他的臉頰輕輕一吻,“爺的能耐你還不知?”
“臣不知。”慕寒瑾微微搖頭道,接着身體微微向前傾着,低頭,注視着她的容顏,“王爺,你有何能耐?”
鳳傲天眨着雙眼,看着眼前的人,依舊是那雅緻的容顏,怎得就覺得沒有了以往的淡然,反而多了幾分的陰沉,她伸手,將他推開,沉聲道,“好好說話。”
慕寒瑾低聲一笑,接着將奏摺收起,“王爺,您此次並未與衛梓陌碰面,看來,他對王爺如此的行徑,並未放在眼裡。”
鳳傲天挑眉,想着邢無雲當真是靠不住,“嗯,那又如何,只要是爺看上的,即便是玉石俱焚,爺要將他給拿下。”
“王爺,此話嚴重了。”慕寒瑾看向鳳傲天,“昨日,剛剛接到輝縣的百里加急,那處發生了暴動,如今,朝堂之中可無用之人。”
“冷千葉今兒前去邊關,算着日子,正巧你大哥到達邊關,將人馬收攏,正好可以前去鎮壓。”鳳傲天一早便算好,看向慕寒瑾,“不過是暴動而已,大不了將輝縣夷爲平地。”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自然知曉她不是在開玩笑,可是,如此話,更會激起民怨,“王爺,此舉怕是不妥。”
“你是怕激起民憤?”鳳傲天看向慕寒瑾,“爺激起的民憤還少?不怕這一件兩件,百姓求的不過是安居樂業,如今,朝堂無法保證他們的溫飽,他們纔會起義,你大哥是知曉分寸的,不必爺發令,他亦是明白該如何處置。”
慕寒瑾還是有所憂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暴動若不及時鎮壓的話,到時,全國起義的話……”
“國內如何動盪,只要邊關固若金湯,爺便無後顧之憂,即便,到時整個鳳國發生叛亂,那也要可解的法子,更何況,如今,還未到那種地步。”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你這些時日不是已經將‘風’族的人手都分散出去了嗎?”
“是。”慕寒瑾點頭,不過,畢竟人手有限,而且,“風”族最擅長的乃是探聽消息,夜觀天象。
鳳傲天擡眸,看向他,“你的本事如今還未顯出來,不是嗎?”
慕寒瑾斂眉,是啊,不過,如今,這樣的朝局,他的能力確實無施展開來。
“排兵佈陣,交由你大哥與冷千葉,朝堂之上,藍璟書的能耐,爺多少也有所瞭解,待這次科舉之後,是要將這幫老臣換掉,讓他們頤養天年去吧。”鳳傲天想着,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心中念懷的依舊是先皇,而不是她這個攝政王,即便日後登基,也會受到他們的彈劾與阻力,倒不如趁此機會,將他們都徹底的換掉。
“不過,如今能有之人甚少。”慕寒瑾開始思慮道。
“如今不過是個開始,爺知曉爺現在名聲。”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你不是還在爺身邊嗎?”
慕寒瑾溫柔淺笑,垂眸,看着她緊握着自己的手,心中溢滿甜蜜,可惜,他能夠在她身邊的時日不多。
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亦是覺得他似乎有事瞞着自己,如今,他所擔憂的亦是好幾年之後的事情,未雨綢繆是好,可是,如今,是要解決眼下當務之急之事。
二人談笑間,已然行至皇宮,她牽着他的手下了皇輦,卻未一前一後地步入皇宮,依舊是十指緊扣地並排走入宮中。
金鑾殿內,鳳傲天端坐與高臺之上,側眸,看着龍椅之上空無一人,但,龍椅的另一側卻端坐着一個人,那便是假冒的鳳傲雲。
鳳傲天目光和煦地看向眼前的鳳傲雲,“皇兄,昨兒個剛回宮,今日便如此辛苦。”
“皇弟,不過是想着皇上如今龍體微恙,朕亦是耐不住衆位卿家的哀求,故而前來。”鳳傲雲溫潤淺笑道。
鳳傲天挑眉,“既然如此,那便開始吧。”
“本王這些日子乃是去了兩淮,追查官鹽被劫一案,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着實給了本王一個莫大的驚喜。”鳳傲天見邢衍與藍楓難得一致地眼神,正欲齊齊出列稟報,她便先聲奪人道。
“藍御史這一路可謂是驚險重重,在前往兩淮時遭遇追殺,後行至兩淮,在查暗中,身中一箭,差點命喪,好在,有驚無險,如今,兩淮之事得以查明。”鳳傲天說着,便將自個手中的摺子丟了出去,“左相,右相,兩位卿家不妨瞧瞧,這名單之中的官員,乃是牽涉兩淮官鹽被劫一案的幫兇,”
藍楓與邢衍明顯一怔,藍楓只是知曉自個兒子在兩淮徹查了官鹽一案,立了大功,卻不知竟然遭遇追殺,想及此,不禁嚇得一身冷汗。
連忙彎腰,將摺子拿起,待看到裡面的名單,又是眸光一沉,這裡面可都是他得意的門生,未曾料到,他們竟然如此膽大包天。
“內外勾結便罷,本王竟不知,竟然拿着百姓的銀子,屯養兵馬,這其中多數乃是你二人的門生,此事,你二人也脫不了干係,難道,這兵馬乃是你二人所養?”鳳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寒,沉聲喝道。
邢衍看着眼前的名單,亦是驚出一身冷汗,此事雖然他並未直接參與,但也與他有牽連,如今這般,頓時嚇得他連忙跪下,“王爺,此事與臣無關啊。”
藍楓亦是跪在地上,“此事亦與臣無關。”
鳳傲天掃過眼下衆臣的神色,接着厲喝道,“無關?那這些官員是何人提拔的?本王不過只是去了兩淮,便查出如此驚天之事,若是在前去其他地方呢?你二人乃是三朝元老,位高權重,難保不會內外勾結,包藏禍心。”
“臣即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藍楓激動地大呼道。
邢衍更是心神膽顫,昨夜,他還興奮地想着今日與衆老臣一同請求先皇重新登基,重掌之權,如今,卻被查出此檔子事。
“兩淮時,邢無雲協同本王辦案,着實立了大功,本王如今,特破格提升他爲禁衛軍頭領,衆位愛卿可有意見?”鳳傲天沉聲說道。
衆臣聽着,連忙跪下,如今,聽着攝政王的口氣,亦是大禍臨頭的徵兆,若是此刻,他們提及先皇一事,無疑是找死,故而,連忙應道,“王爺英明!”
邢衍又是一怔,想着那個臭小子何時去了兩淮,而且,看樣子真的被攝政王給看上了,頓時,氣血攻心,當場暈了過去。
鳳傲天冷視着邢衍當即暈倒,“看來右相年事已高,着實需要休養,若是再如此辛勞下去,豈不是本王太過於無情了。”
百官聽聞,連忙擡眸,看向昏倒在大殿中央的右相邢衍,頓時知曉攝政王如今是要罷官了。
果不其然,鳳傲天的聲音再度響起,“本王特准右相告老還鄉,但,念其有功與社稷,本王便將如今相府府邸賜予右相,讓他頤養天年。”
此言一出,衆臣更是膽顫心驚,如此,便輕而易舉地將右相的官職罷了,那麼,由誰來頂替這右相之位呢?
“左相,此案,你亦是罪責難逃,本王念在藍御史兩淮有功,念其多年辛苦,便準其辭去官職,亦是與右相一同的賞賜,待藍御史回京,立刻接任右相一職。”鳳傲天緊接着說道。
藍楓被眼前接二連三地打擊,嚇得冷汗淋漓,如今,他爲官幾十載,卻落得如此田地,好在,老懷欣慰,至少,他的兒子襲成了他的位子,這亦是難得之事。
“臣多謝王爺。”藍楓連忙叩首,回道。
如今,他擡眸,看向一側端坐的先皇,突然覺得,這朝局不會因着他們有所改變,該死他們這些老人放手的時候了。
鳳傲天一一掃過衆臣的臉色,接着問道,“科舉在即,可有多少人前來應考?”
“回稟王爺,不足二十人。”慕寒瑾上前一步,恭身說道。
“鳳國人才輩出,竟然無人前來應考,看來,鳳國的男兒當真無用。”鳳傲天沉聲道,“既然無男子前來應考,那便另開女子科考,本王也便打開這女子爲官的第一例。”
此言一出,頓時震驚朝堂,衆臣本欲反駁,但,擡眸,對上鳳傲天冷冽的殺氣,頓時噤聲不語,女子豈能入朝?
“還有一月便是科考,若達不到科考人數,本王便另開女子科考,如此,也好讓鳳國百姓瞧瞧,鳳國的這些自詡才子的青年才俊有多無用。”鳳傲天冷聲說道。
如此一來,百官哪有心情再去想着如此說服先皇掌權,如今,連他們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未可知,更何況,要讓女子爲官,他們這些朝臣豈不是被貽笑大方?
鳳傲天見衆人不語,沉聲道,“可還有事,若無事便退朝。”
“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衆臣連忙叩謝道,若還有事,指定不他們其中有誰不幸今兒便腦袋搬家,還是早些散了好,連不可一世的左右丞相都被罷官,他們這些,還是安分守己的好,更重要的是,要想方設法尋出應考的考生纔是。
鳳傲天起身,看向另一側端坐,自始至終都未開口的鳳傲雲,連忙淺笑道,“皇兄,今兒早朝,您看如何?”
“皇弟辦的甚好。”鳳傲雲起身,眼角含笑說道。
鳳傲天連忙謙虛道,一改適才朝堂上的冷冽之氣,“皇兄莫要取笑臣弟。”
百官在退朝時,纔想起那端坐在一側的先皇,不過,對看了一眼,便默默地散去,無人敢提。
藍楓踏出金鑾殿,看着眼前巍峨的宮殿,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以往簇擁着他的朝臣,如今前來,便是連連道賀,一來則是祝賀他功成身退,二來便是慶賀公子襲成丞相一職,因着,鳳國百年來,便有着不成文的定律,每一代的丞相都會出自同一族姓,故而,這百年來,從未有過兩代同朝爲丞相之事,如今,卻被藍楓打破。
藍楓雖然有些欣慰,卻也透着愁緒,這攝政王性子冷沉,更是陰晴不定,手段殘忍,不知,璟書上任之後,是福是禍。
右相邢衍被禁衛軍擡出,直至回府之後,猛然驚醒,才知自個已被撤了官職,又是一口老血吐出,隨即昏了過去。
金鑾殿內,只剩下鳳傲天與假冒的鳳傲雲,“皇兄,昨夜在宮中住的可還習慣?”
“甚好。”鳳傲雲淺笑道,“皇弟隨皇兄走走如何?”
“好。”鳳傲天點頭,接着二人便踏出金鑾殿,入眼便看到慕寒瑾在等着她。
“臣參見太上皇。”慕寒瑾轉身,恭身道。
“原來是慕卿家。”鳳傲雲和善地看向慕寒瑾,說道。
慕寒瑾面容淡然,“王爺,臣且先回督察院。”
“嗯,去吧。”鳳傲天看向慕寒瑾,勾脣淺笑。
慕寒瑾亦是眉眼淡淡,透過淺淺地柔光,接着行禮之後,便轉身離開。
鳳傲天注視着慕寒瑾離開的身影,似乎,在她重生之後,素來都是旁人看着她的身影離開,卻從未有人如此讓她注視着離開。
比起前世,永遠看着那個冷漠的背影,如今,看着慕寒瑾如玉的身影,便覺得心中亦是透着暖意。
她擡眸,看向鳳傲雲正微笑着注視着她,她淺笑道,“皇兄,這兩年來過得可好?”
“這兩年來,皇兄無時無刻不在想着皇弟。”鳳傲雲一面走着,一面溫聲說道。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皇兄,若是你念着皇弟,又爲何對我隱瞞你假死一事?”
“皇兄亦是迫不得已。”鳳傲雲看向鳳傲天,“這兩年來,你可有想過皇兄?”
鳳傲天擡眸,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皇兄,你明白又何故問臣弟。”
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幽暗,上前一步,將她的手牽起,深情地看着她,“皇弟,你的心中可還有我?”
鳳傲天心思一動,看向他,卻不知他入宮到底是爲何?他不是真的鳳傲雲,卻又流露着與鳳傲雲同樣的眼神,“皇兄,臣弟不明,你爲何會回京?”
“若是我說,是爲了你呢?”鳳傲雲的眼眸溢滿着化不開的柔情。
鳳傲天想着,若是,這具身體的前身,看到如此的深情和話語,定然會陷入他柔情蜜意中,可是,她卻不是。
她身形一顫,接着從他手中抽出手,“皇兄,即便我心裡有你,可是,你我終究是不可能的,我們乃是親兄弟。”
鳳傲雲看着她轉眸的側臉,上前一步,復又將她的手牽起,凝視着她,“我知道,故而,我才隱瞞着你,這兩年來,我日夜思念着你,你可知我內心的煎熬?”
鳳傲天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皇兄,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鳳傲雲牽着他的手,“我們離開這裡,我帶你回仙雲山。”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欣喜與不可置信,“真的?”
“嗯。”鳳傲雲點頭,“那裡只有你我,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鳳傲天面帶猶豫,“讓我好好想想。”
“好,我等你。”鳳傲雲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我會一直等到你回心轉意。”
“可是,你身邊已經有了太后。”鳳傲天擡眸,看向他。
“我心中只有你。”鳳傲雲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以爲你能明白。”
鳳傲天連忙靠在他的懷中,“我明白,我都明白。”
慕寒瑾獨自靠在馬車內,心中卻擔憂着她,心神難安。
當冷千葉踏出攝政王府時,他看着外面的風景,嘴角微抿,這個牢籠,他終於出來了,他擡步,頭也不回地離開,足尖輕點,飛向冷府。
鳳傲天與鳳傲雲告別之後,踏出皇宮,坐與皇輦時,卸下適才的柔情,恢復了以往的冷然,端坐於內,閉目養神。
回至王府,徑自回了寢宮,便見鳳胤麒已經下了牀榻,正在用膳,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燦爛地笑容,“王叔。”
“嗯。”鳳傲天上前,伸手摸着他的容顏,他的模樣像極了皇兄,可是,她爲何隱約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什麼不對。
鳳胤麒看得出鳳傲天有心事,接着說道,“王叔,待這幾日侄兒病好之後,便下詔書,將皇位禪讓給王叔可好?”
“如今不是時候。”鳳傲天看向他,“這皇位你且先坐着,如今,宮中的情勢甚不明朗,在本王還未查出,那人前來的目的前,你便安心在本王這處養着。”
“好。”鳳胤麒當然願意,對於那個冰冷的皇位,他更喜歡如此待在王叔身邊。
鳳傲天隨即坐下,與他一同用膳。
太后寢宮,鳳傲雲眸光閃過一抹冷厲,“她還當真不容易對付。”
“主上,接下來該怎麼辦?”邢芷煙本想着今兒個早朝之後,他便能成功登基,卻不知,竟是如此結果。
“我如今乃是順理成章地入宮,便是第一步,這第二步嘛……”鳳傲雲眸光碎出一抹肅殺之氣,“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便是。”
“是。”邢芷煙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自督察院回至攝政王府,剛步入寢宮,便看到鳳傲天與鳳胤麒正在說笑,他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步入寢宮。
鳳傲天轉眸,便看到他入內,“事情辦得如何?”
“王爺,您當真要用女子?”慕寒瑾隨即坐下,低聲問道。
“既然無人可用,自當要用女子。”鳳傲天伸手,將他拽入自己的懷中,“論謀略,女子並不比男子差。”
“如今,怕是那些還在暗處幸災樂禍之人,怕是已經想着辦法,增加科考的考生,否則,當真有女子入朝爲官的話,他們定然會大受刺激。”慕寒瑾覺得自古便沒有女子入朝爲官的先例,如今要是破例的話,定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鳳傲天挑眉,“爺如此做,便是要刺激他們。”
慕寒瑾自她的懷中離開,接着步入書房,“王爺,既然您已回京,這奏摺……”
鳳傲天揚聲一笑,伸手將一旁的鳳胤麒拽入懷中,“走吧,別以爲你能逃得過。”
鳳胤麒面露苦色,“王叔,侄兒如今可是病人。”
“那又如何?”鳳傲天說着,已經拎着他向書房走去。
慕寒瑾已經備好筆墨,端坐於軟榻上,開始批閱奏摺,而鳳傲天則端坐於對面,鳳胤麒一副慵懶地模樣,興致缺缺,比起一月前那興奮的模樣,如今,可謂是天壤之別。
鳳傲天看向他,“你這兩年對本王咬牙切齒的勁跑哪裡去了?”
鳳胤麒把玩着硃筆,“吃了。”
鳳傲天伸手,拍在他的頭上,“要是不看,便滾出去。”
鳳胤麒聽罷,也顧不得頭疼,連忙挺直腰背,笑吟吟地看向她,“有王叔,萬事皆足,侄兒有些頭暈,便不湊熱鬧了。”
“頭暈?”鳳傲天挑眉,接着伸手,將他的腰帶扯下,一頭綁在他的發上,一頭便掛在了房樑上,“如此便不頭暈了。”
鳳胤麒正欲低頭,便是一陣頭皮被撕扯的疼痛,他皺着眉,轉眸,看向鳳傲天,“王叔,您就忍心如此對待侄兒?”
“嗯。”鳳傲天點頭,接着不再理會他,接過慕寒瑾遞過來的奏摺,翻閱着。
“主子,冷千葉已經出發。”魂的聲音響起。
“嗯。”鳳傲天點頭,“邢無雲到何處了?”
“明日便會到。”魂復又回道。
“民意銀號如何了?”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魂連忙回道,“一切正常。”
鳳傲天擡眸,看向慕寒瑾,“將如今急需救災的地方找出來。”
“是。”慕寒瑾應道,接着提筆寫下。
鳳傲天看了一眼,“這些地方可有何優勢,也都寫下來。”
“是。”慕寒瑾繼續寫着,索性將周邊的其他地方也備註了下來。
鳳傲天看罷之後,“如今,可有轉移錢財的商賈?”
“有。”慕寒瑾接着將一本密摺遞給她。
鳳傲天將密摺打開,看罷之後,“何故如此麻煩。”
一面說着,一面提筆,將那幾處救災的地方,填上那些轉移錢財的商賈,接着丟了出去,“兩日之內,將他們所有錢財都搬到這些地方。”
“是。”魂沉聲應道。
慕寒瑾看向鳳傲天,想着如此纔是最簡單的辦法,那些商賈到了那貧瘠之地,自然會想着致富的辦法,如若不然,定然會被當地的百姓搶劫一空。
“很直接。”慕寒瑾淺笑道,“臣怎得就沒有想到如此的辦法。”
“爺知曉你有你的辦法。”鳳傲天看向他,“那些個商賈的一舉一動你可是比爺清楚。”
慕寒瑾笑而不語,鳳胤麒打着哈欠,看着眼前的奏摺,頓時睏意襲來,不時地點頭,奈何,每一次,都會連着頭疼,他無奈只能轉眸,可憐兮兮地看着鳳傲天。
鳳傲天側眸看向他,便覺得這個小傢伙重活了一回,是越發地不思進取,竟然如此懶怠,以往坐在這處,也不會如此。
慕寒瑾將手中的奏摺批閱好,便放在鳳傲天的面前,“王爺,皇上定然是還未痊癒。”
“嗯。”鳳傲天點頭,也不再理他,而是提筆,看着眼前的摺子,“此事,與本王何干?”
“玉羅國、玄墨國、樂啓國,三國鼎立,正值樂啓國新皇登基,各小國必定是要派人前去祝賀的。”慕寒瑾看向鳳傲天說道,“如今,鳳國除了王爺,誰還有資格?”
“爺不去。”鳳傲天將摺子一甩,“沒空。”
慕寒瑾看向她,“若是不去,引起樂啓國的不滿,要是他舉兵討伐的話,鳳國只能是束手就擒。”
“未必。”鳳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鳳國雖小,但是,低聲偏南,樂啓國偏東,即便他派兵,也需要時間,難道這段時間,爺就不會早作防範?”
“王爺,如今鳳國內憂外患,萬不能雪上加霜。”慕寒瑾溫聲說道,“小不忍則亂大謀。”
“爺說不去便不去。”鳳傲天擺手道,“你再敢多言,爺便在這辦了你。”
慕寒瑾正欲反駁,見鳳傲天擡眸冷視着他,隨即便噤聲不語。
此刻,坐在一旁的鳳胤麒突然向她身旁靠去,鳳傲天轉眸,伸手,便要拍他。
“噗”鳳胤麒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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