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進文明也只有在強大力量保護下,才能同化落後文明,如果是前者小羣體進入落後文明之中,不是被同化就是被消滅。
十六世紀,西方已經進入發現新大陸時代。當時歐洲的海上強國西班牙一艘遠航船在南美洲遇到海難,18個倖存者(16個男性2個女性)在達尤卡坦海岸上岸,迎接他們的是野蠻的食人族。
兩個男人淪爲了當地酋長的奴隸,其他人全部被當做獻給神的祭祀品吃掉。
其中一個倖存者完全成了土著人,他帶着精巧的鼻塞以及他所皈依部落的耳環,拒絕了偶然發現他的西班牙殖民冒險家科爾特斯的建議,不離開這羣原始人。
《全球通史》400頁
咸豐元年,太平天國起義的時間,滿清竊取的東南半壁河山風雨飄搖的時間,無數野心家輩出的時代,而趙闊這個現代人穿越到了這裡,要是全球第一大原創網站讀者讀到這個情節,那還不熱血沸騰,好啊,利用歷史知識,統一天下趕走列強讓中華強大起來,真是走運。
但是趙闊本人恨不得一頭撞死。因爲絕望和痛苦。
他吃飽撐的想穿越啊?
以25歲如此年輕的青春就靠欺詐和殘忍坐上了老爸東城老大的交椅,這對於他這個黑道子弟已經是實現人生理想了,至於什麼愛國主義民族主義根本和他不沾邊。
他自己都承認自己是人渣,混黑道不是人渣是什麼?況且還是堂堂的黑道大哥!
而且他也不想改變什麼狗屁歷史,因爲他在未來那個時間已經過的很好了,他的財富位於社會的頂層,比爾蓋茲說過資產超過1億,財富就是個數字遊戲了。
這話說的正確無比,大部分東西你都可以享用到,錢足夠了,難道你還想要買阿拉斯加或者月球不成?
趙闊這種身份,雖然只有四分之一城市地盤,但這聚斂起的財富足夠他花三輩子的了,他覺的自己過的很好,何必改過去?
什麼人才想改變過去?過的慘的人!
就像算命一樣,走黴運的人才去算命,風光無比正在事業頂端的人誰會去算命?
好比你剛畢業幾年混的悽慘無比,你當然要天天發牢騷,爲啥畢業時候進了營銷業而沒去讓同學牛比兮兮的金融業,但過了10年後,你已經通過奮鬥成了某大公司的副總,而你曾經羨慕的同學卻因爲期貨對賭輸的傾家蕩產,你當然不會再說什麼狗屁因爲年輕入錯了行,你會志得意滿的抿一口XO,笑眯眯的說我命中註定要入這行的,就像那同學當年對你炫耀的一樣!
趙闊就是志得意滿的品嚐XO的傢伙,事實上,他還沒來得及回家開自己的酒櫃,就他媽的來到這個時代了!
另外畢竟差了一百多年,別說趙闊這種未來的成功人士,就算一個普通人,甚至就是一個倒黴的宅男也不會想來到這個時代的。
咸豐元年,連電都沒有啊!
別說了WOW了,紅警1代都沒有,連電視電燈都是天外飛仙!
在這裡你沒有職業裝,沒有皮鞋,沒有洗面奶,沒有肥皂,甚至連牙刷都還沒發明呢!
你過什麼生活?哪怕是滿清咸豐皇帝過的日子在現代人眼裡也不過是《魯賓遜漂流記》的奢華版!
現在趙闊和一羣聞訊趕來要投奔太平天國的農民蹲在地上,他們穿着21世紀乞丐都不屑於穿的襤褸衣服,赤着兩隻骯髒的腳丫着,還沒剪掉辮子,頭髮裡墜着一堆堆的泥丸子子,不少人一邊露着大黃牙聊天,一邊抓自己身上的蝨子,聞着身邊那羣傢伙致命的口臭,趙闊兩行眼淚流了下來。
滿腦子只有一句話:“我要回去!”
但在這句話之前,卻是:我得活着,只有活着纔能有機會回去未來!
然後趙闊卻不想加入太平天國,因爲以歷史讀物爲愛好的他知道太平天國是什麼東西:1.一羣愚昧的農民;2.一羣自相殘殺的流寇;3.一個邪教!
誰家他媽的上帝長將軍肚留黑鬍子帶着一羣家小寫打油詩啊!你洪秀全當是你家土財主嗎?
更關鍵的是太平天國失敗了,大部分參加的人都完蛋了。
趙闊什麼都考慮自己利益,他怎麼可能靠這種爛人生存,他寧可參加滿清綠營兵!這不是還得留着腦袋找機會回家呢嗎!
但是他摸了摸自己的小平頭,眼淚再次流了出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現在這邊太平天國剛起來,清兵雲集,雖然這種豬見了成羣的太平天國士兵只有跑的份,但是遇見落單又沒有戶籍的自己,還不把自己撕了?
要知道別說他沒有辮子,就是有辮子,清兵也經常屠殺無辜百姓冒功!要是發現自己這不折不扣的短毛賊,單身一人在路上晃悠,肯定把自己幹了,不是直接砍頭就是押到府裡凌遲了!
再說自己現在廣西和湖南的交界處,據他觀察,周圍那羣農夫對於文明的知識水平絕對趕不上未來幼兒園小朋友,整一羣可怕的野蠻人!
自己如果離開滾雪球般的太平軍怎麼生存啊?
做佃戶?趙闊會犁地嗎?
做生意?做個鳥啊,他寧可直接搶!
搞點私塾、寫對聯啥的那時代白領工作?天啊,他連繁體字都不會寫,只是認識,按這個時代的儒生水平,只能說粗通文墨,會英文?這年代大部分人認爲洋人是野蠻人,不吃中國茶葉就不能大便,下船登陸腿就不能打彎,你會說洋文算個屁!
他能幹什麼?
“讓我死了吧!”趙闊揪着自己的短髮吼叫起來。
但這句話只是發泄而已。
趙闊苦笑了一聲,他此刻面對的問題還是如何生存在這個時代,對於他而言全是野蠻人的時代,就像那個西班牙倖存者到了原始部落一樣。
離開太平軍必死!
趙闊幾乎又要哭了,得吃飯啊,現在在頭髮長起來之前只能先當長毛了。
但是他也想到了自己歷史知識還算可以,起碼知道太平天國一些常識,雖然不是基督徒,但21世紀的人誰也懂一點聖經知識,是不是可以裝什麼天父、天嫂子、天小舅子下凡,混個職位?
然而他很快否定了這種思路,太平天國那幾個天王雖然知識不如他多,但也不是純潔的哈利路亞,根本就是勾心鬥角的又一典範,現代人搞人的知識和滿清那時候也高明不了多少,相反,那些人際關係的極品玩家本事,比如官場什麼的,都是從滿清繼承下來的。
趙闊認爲自己和那些農民出身的太平天國王爺們搞勾心鬥角還是省了吧,沒有必勝的把握,農民怎麼了?農民玩這套一樣是出類拔萃的,那些倒臺的官員哪個不痛哭流涕的說自己是苦出身,苦出身還能混這麼好?各個階層都有天才,不要小看苦出身的本事,玩起人來更他媽的狠!
趙闊不是理想主義者,他是個實用主義者,所以趙闊的計劃是先當小卒子,然後生存下來,最好的結果是藉着太平天國信奉什麼狗屁基督教的藉口,逃到西洋列強那裡去,最好是移民美國。
什麼賣國那是趙闊不考慮,他異常心安理得,老子賣也是賣的滿清,這個韃虜政權註定完蛋,我這種小人物,再賣能賣的過慈禧和李鴻章那種權貴?
次好的結果是投降清朝,當個什麼滿清官員啥的,不過這個之所以是次好,是因爲這條路風險太大,在趙闊眼裡,滿清和太平天國都是野蠻人,烏鴉別嫌豬黑,滿清有名的背信棄義,殺降那是人家的家常便飯:
石達開投降要滿清放了手下的將士,結果先同意然後屠殺一空;
“蘇州殺降”,1863年10月,常勝軍和淮軍開始圍攻蘇州。常勝軍火炮犀利,蘇州外圍石壘、長城相繼被破,太平軍守將郜雲官等人失去抵抗意志,通過淮軍營官鄭國魁聯繫,和程學啓、戈登在洋澄湖密會。郜雲官同程學啓定下降約,戈登居間做保,因爲雙方都認爲戈登最講信用。11月29日,蘇州守軍投降。四天以後,郜雲官等降將被殺,這就是“蘇州殺降”事件,氣得戈登提着手槍要和李鴻章決鬥。
但是也有投降成功的幸運兒比如上面“殺降”的程學啓,和後世鼎鼎大名的北洋水師提督丁汝昌,後者在太平天國裡混了七八年,然後最後混到這麼牛叉的肥差,要不是北洋水師太操蛋,被日本人抄了,估計這個小太平軍弄不好會成爲滿清的股肱大臣。
所以投降滿清的生存機率是五五開,但是要搞點情報再叛變“革命”更保險,趙闊暗暗的點頭,隨後又惱羞成怒的搖頭:怎麼混上去,還不得打仗啊?和這羣野蠻人拼刀?我靠他大爺!老子什麼時候要衝到最前面過了?
而且現在加入太平天國還有一個天大好處:太平軍的敵人滿清八旗、綠營不堪一擊,趙闊親眼看着三個全副武裝的清兵,寧可淹死,也不敢和拿着石頭的他交鋒。
當然遇到曾國藩的湘軍成軍後,可能有點懸了。
但是在這精通曆史的黑道老大眼裡:綠營、太平軍、湘軍根本就是一路貨!
不過是他領着小弟和另一幫派羣毆的放大版,先放火器鳥槍火炮,然後一羣人上去拼刀子。
唯一的區別就是太平軍因爲有信仰——變異的基督教,組織度比只會禍害百姓的清兵高得多,而湘軍的信仰就是宗族和儒家,歷史上,湘軍都是統領招募自己的親戚、鄰居、同鄉什麼的,根本就是個靠個人裙帶關係維持的軍隊。
以致於某個湘軍統領外放某大臣後,朝廷派下的欽差根本管不了軍隊,後來找到這人的弟弟,一個農夫,全軍立刻下跪效忠!因此湘軍不能撤換將領,如果撤換,他手下的軍團也要立刻被遣散!
湘軍除了組織度和太平軍差不多外,還吸收西洋武器,但只是吸收武器,其他什麼軍事組織根本不屑一顧。曾國藩和李鴻章都請外國教官訓練士兵使用火器,但僅僅是士兵,人家軍官根本對洋人不屑一顧。
這是什麼玩意?
趙闊哀嘆一聲,這年頭,滿清最應該感謝的就是列強!沒有列強帶來的相對於滿清跨時代的武器,滿清早就被太平天國、捻軍和天地會起義撕成粉碎了。
在太平天國死對頭湘軍起來之前,除了投靠洋人當滿奸和投降清朝當漢奸外,黑道少教父趙闊實在找不到第三條路。
“老子認了,先活下去,我加入太平天國了。”趙闊咬牙切齒道,隨後爲了兄弟友誼伸手拍了拍旁邊那大哥的肩膀,頓時那人肩膀上升騰起一片土霧,連他N年不洗澡的體臭都飄了出來,強忍着噁心,趙闊似哭似笑的咧開嘴表示了一下“基督兄弟”的友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當領到一頓飯的時候,趙闊突然想把這些東西砸到那個包着太平軍頭巾的傻逼廚師頭上,又或者把這東西砸到自己腦門上了。
這飯是什麼?
一塊木板上放着:一陀帶着殼的糙米飯,灑上一撮鹽,再澆上一酒盅顏色怪異的油!
凝視這些怪異的玩意,看着旁邊那些留着辮子的乞丐把這些垃圾混在一起,用煤一樣黑的手扒着吃得好像吃鮑魚一樣瘋狂,趙闊石化:看守所的方便麪也比這強吧!
“讓我吃這樣的東西不如讓我死算了!這他媽的是無期徒刑嗎?無期徒刑最多也不過20年,吃這玩意吃20年?!吃20天就讓我去死吧!”趙闊哀嚎一聲坐到了樹根上,好像看一陀屎一樣看了那東西片刻,然後閉眼把頭扭了過去。
此刻發作的絕對不是黑道老大的沉着,而是一個錦衣玉食少爺的脾氣!或者說一個現代人流落到荒島上第一天的表現。
“兄弟,怎麼了?”剛剛殺了溺水清兵的那個矮個又過來問趙闊了,看來很注意他,這也不怪這個太平軍,畢竟趙闊和來投軍的那些窮得只剩一身破衣爛衫的窮人相比,一身怪異的西洋裝太扎眼了,而且人家已經剪掉了辮子,膚色白皙乾淨一看就不是一路人:“要加入太平軍,要把你的所有財產都獻給聖庫的。”
趙闊看了看那木板上好像聖代冰淇淋一樣的米飯又看了看穿着打補丁服裝的矮個,咬了咬牙說道:“你們頭是誰,我有要事稟告!”
憑藉那在這時代根本是天外來物的手機,趙闊順利見到了這隻軍隊的指揮官西王蕭朝貴,然後又晉見了天王。
他爲了吃上點好的,編造了無恥的謊言:“我是自幼就隨父母去了西洋的一個普通人,當我那天在街道上行走的時候,一個黑鬍子到肚子的老頭叫住了我,說東方要出聖人了,給了我這塊會唱歌發聲的‘石頭’讓我去找東方的上帝之子……….”
“天王萬歲,這不是聖經裡說的那個賢者嗎?天兄耶穌誕生的時候,有東方的賢者去找他,奉以爲天下之王……”蕭朝貴很得意遇到這個奉獻寶物(手機)、穿着怪異的賢者,加上是他上報的,不由的保起趙闊來了。
“西王,聖經裡說那是來自東方的賢者,這個人來自西洋,哪裡有西方的賢者?而且身份不明。”東王楊秀清冷笑一聲。
這冷笑把跪在地上的趙闊嚇出一身冷汗,暗道:“這他媽的是歷史書寫的不一樣啊,楊秀清明顯不鳥蕭朝貴啊!”
“那你看看這會發光的石頭!”蕭朝貴一聲怒吼:“非石非玉非紙,上面寫着太平天國當有天下!”
這句話其實就是手機屏保,是趙闊自己設定的。
洪秀全盯着那手機好久,看了看鬥雞一樣的楊秀清和蕭朝貴,對跪在地上的趙闊一揮手道:“你先下去,等我號令。”
隨後幾天,趙闊連出恭都在哆嗦,他想到了一個問題:洪秀全好說,馮雲山是有名的中和派好說,韋昌輝和石達開都是富豪子弟出身性格開朗也好說,但是蕭朝貴和楊秀清這兩個傢伙不僅長相猥瑣,更是最貧賤的礦工出身,是他媽的無產階級啊。而且就是這兩個傢伙敢於挑戰洪秀全的權威,一個說自己是天兄(耶穌)附身,一個隨後被附身的更他媽的牛比,說自己是天父(上帝)!
這哪門子基督教啊,完全是“鬥地主”時候四條對同花順比大小啊!
而且有現代文明知識的趙闊肯定洪秀全不是瘋子就是裝瘋,鬼相信他是耶穌兄弟啊,所以如果他的信徒敢稱自己上帝或者耶穌附體,那肯定也是胡謅。
這隻能說明楊秀清和蕭朝貴根本就試探出來洪秀全只是個騙子而已,真是神的話,怎麼不知道他們附體的神是裝的?
在歷史上,楊秀清還好點,附身時候還談點正事,蕭朝貴就太離譜,什麼點屁事都裝神弄鬼:他哥哥看不起他,經常揍他,他居然在裝耶穌附體的時候讓洪秀全去抽他哥哥!
這有點太扯淡了。
最讓趙闊擔憂的是蕭朝貴居然和楊秀清有點不對眼,說話竟然對着頂,這雖然在歷史上沒人研究,但趙闊心裡卻透亮:一個耶穌附體一個上帝附體,不打起來那就怪了!
擺明是搶權。
趙闊投的可是蕭朝貴旗下,這個小子死的早,趙闊不由大罵自己倒黴,早知道向楊秀清獻寶得了。
不過隨後進展還好,趙闊獻了個人人沒見過的有字體有天堂之音的寶貝(手機),而且他穿着怪異,來路詭異——西洋來的,因爲養尊處優長得又白皙,而且“粗通文墨”,還會英文,瞭解聖經,在一羣兩廣農民羣裡有鶴立雞羣之感,加上他自稱有賢者讓他來的,暗合了聖經裡耶穌誕生時候東方三賢者來賀喜的橋段。
幾個王爺計議了幾天,認爲趙闊不同於常人,是老天對太平天國的禮物:耶穌生在西方,東方賢者去道賀送禮,現在洪秀全生在東方,不正要西方賢者來賀喜送彩禮嗎?
不過趙闊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賢者,死死咬住自己是受賢者所託來賀喜的。
不是他不想,而是怕楊秀清搞死自己:楊秀清自己是上帝附身,那肯定知道洪秀全根本是裝神弄鬼,因爲受楊秀清和蕭朝貴兩大巨頭的號召,太平軍經常有人被附體,不是上帝就是耶穌,連耶穌他媳婦都出來過,太平天國曆史上也打擊過這種裝神弄鬼的行爲。要是在後來的巨頭太平天國的戰略家和權王楊秀清面前裝神弄鬼那不是找死嗎?
所以他只承認自己是傳話的,爲的只是不用吃什麼鳥鹽米飯。
趙闊自稱字子微,還巴結洪秀全道:在您天王面前,我這子微的字正好襯托您的神蹟。
他得逞了。
洪秀全封他趙闊子微號西賢先生爲西賢將軍,可以統帥2000人。
趙闊甚至打入了太平天國上層,但帶給他的只是更失望:一羣鳥人!
那兩個傻鳥動不動就附身跳大神了,不是上帝就是耶穌,趙闊和石達開、羅大綱等人只能立刻汗流滿面的跪下聽旨意,否則一不小心得罪這兩位,腦袋怎麼掉的都不知道。
洪秀全更搞笑,在永興死戰的時候,人家就開始找後宮妃子,還下天王詔,讓其他人不得妒忌,要知道太平軍是根本男女分營的啊,就算原來是夫妻,也得離着幾十丈大聲招呼談私房話,他倒是妻妾滿堂了!男性士兵不得不自己縫補洗衣服,找當地農婦代勞,天王又他媽的眼尖的發佈天王詔嚴禁如此!
簡直是狒狒羣裡的老大!
一句話,一羣野蠻人!這就是趙闊對這羣人的看法。
但孤身一人進了狒狒羣,稍不留意,狒狒就撕碎了你。
趙闊只能眼淚汪汪的繼續他前世的戰略韜光養晦。
在以攻擊見長的蕭朝貴手下,他攻堅!他死戰!他領着一羣礦工挖地道埋炸藥!他領着人裝扮成潰散清兵賺滿清官員開城門!
爲的只是每頓可以有醬油醋的白斬雞吃。這是他唯一和前世有聯繫的事情的了,每次吃,往往流眼淚,安慰自己:這起碼是全綠色食品,沒有地溝油和三氯氰氨。
但他跟錯了老大,蕭朝貴引薦了他,這可是死得早的王爺啊!
在蓑衣渡,趙闊證明了自己賢者的名頭,他稟告天王:他覺的這個渡口可能有危險。
沒敢說夜觀天相,將星墜於此處,雖然他很想這麼忽悠。
因爲神性的歸天王和東西兩王,他只能裝孫子。
他的警告起了作用,在船隊的全軍中,輜重和女眷被滯後,少數部隊前往試探,結果遭到江忠源的鐵鏈攔江伏擊。
這次趙闊估計自己起碼替太平天國多留了10000人,但馮雲山還是詭異的死掉了,蕭朝貴也受了傷。
親自坐在前衛戰隊船上的趙闊,親眼看着射向蕭朝貴的火槍是從他背後閃亮的。
“內部鬥爭!”趙闊無語。
然後蕭朝貴就被送到某個隱蔽的地方養傷,包括他在內沒人再看見過他。
就歷史而言,這段時間,連抽打親哥哥讓他對小弟好點這種耶穌附體下瑣碎事都說的蕭朝貴卻突然閉嘴了。
好像一隻嗡嗡叫的蒼蠅突然在太平天國史料中銷聲匿跡,直到長沙攻城戰中莫名其妙的死掉。
對此,手按船舷的趙闊只能冷笑:“看來洪秀全和楊秀清聯手,不想讓這個耶穌哥哥活下去了。”
但蕭朝貴禁聲後,在蓑衣渡立了大功的趙闊的日子卻越發難過:他本來就是蕭朝貴推薦來的人。很明顯的,趙闊感到有些難啃的骨頭,楊秀清總忘不了自己!幾次都差點死翹翹,比如這次的桂陽城阻擊戰,楊秀清早出動一會預備隊會死啊!一直拖延到自己不得不發動白刃反衝鋒!自己玩命上去巴結,恨不得喊爺爺,這個身材矮小的礦徒根本不爲所動!而洪秀全早被東王哥們獻上來的那些“美女”迷得不知道此外是何年了!
“再不想法離開太平天國,看來老子就要跟着蕭朝貴完蛋了。但老子根本和他不熟啊!”太平軍剛佔據的郴州城裡,在一個豪華的府第裡,趙闊狠狠的咬着雞骨頭,一臉的苦相。
但他不得不考慮一個可怕的事實:這些他們從廣西帶出來的老哥們,無一不堅信洪秀全就是耶穌他兄弟下凡!甚至於後來背叛太平天國幫助清軍屠殺太平天國的程學啓之流降將在洪秀全死掉後都如此堅信!
在這個1852年,想現在帶手下背叛楊秀清和洪秀全完全是找死!
“他媽的,一羣愚昧的混蛋!”趙闊一邊暗罵,一邊咬牙切齒的把雞骨頭吐到碟子裡。
身後服侍他的小丁子立刻眼疾手快的把碟子換了一個新的,斜眼瞥了下這個才12歲的小孩,黑道大哥趙闊眼裡閃過的不是同情卻是寒光:“這個楊秀清派來的小孩是不是他的間諜?這可是他的得意把戲,楊秀清個混蛋是不是剋剋勃穿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