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八鏡臺炮窗被改大後幾天,6月的一天,贛州守軍發現前方贛江出現了異常:一隻巨大的船隊正朔江而上,桅帆似雪牆林立,直衝贛州而來,頓時城裡警報四起。
“就在此時。”贛州府衙的朱清正長身而起,抄起身邊的刀就朝門外走去。
翻身騎上馬,朱清正叫道:“立刻前往貢水水師!”
“將軍,您不在城裡督戰?”一個手下大惑不解。
“我在城裡幹什麼!這不是守城,這是進攻!”朱清正大吼一聲,領着親兵就朝水師疾奔而去。
1854年6月12日,湘、贛清兵合爲一處朝江西第二大城贛州襲來,其中陸路6000人,湘軍3000人,贛勇3000人,由湘軍陸軍先鋒旗人塔奇布率領,從西邊沿着章水攻來;水路6000人,由湘軍干將彭玉麟帥3000湘軍水師6個營,聯合江西清妖水軍3000人配合而來。
而不算臨時招募的當地士兵和勞役,大宋朱清正手下基幹軍8000人,5000人充當水師,其中原水師2000人,後3000日月士兵新增進入;跨過贛州的兩江,右邊寬大的貢水被用作大宋水師的營地,等着和湘軍水師一決雌雄;而左邊章水狹窄處已經被用鐵鏈鎖江,由李文茂帥2000日月士兵紮營守在對岸鐵鏈處,用小船連接的浮橋和城下連通,此外東南處扎有一處營寨。由1000大宋士兵協同2000新增江西兵守衛,作爲後備力量。
“點火!”大宋八鏡臺炮城裡指揮官的一聲怒吼,頓時炮城鐵炮齊射,贛江立刻戰火紛飛,宣佈贛州爭奪戰地開始。
曾國藩的湘軍以什麼爲根基?
水師!
它的水師在1854年2月成軍。講究炮火犀利。大小配合前進。
因爲那個時代滿清沒有什麼蒸汽機、發動機,所有船隻都靠着風力或者人力划槳行動,乃至於靠着縴夫拉船,長龍、快蟹等大型船隻在戰鬥時候行動不靈活,但是體積大,可以承載安裝大量火炮,對遠處目標威力驚人。
小舢板全靠上面士兵划槳,它火力不強。但在水戰中行動靈活,稍遠可以發射火箭、投擲火罐點燃敵船,近戰則可以跳上去搶船殺人。
曾國藩的水師就靠着這兩種船型配合,組成戰鬥方陣,而且他也很識趣的知道滿清自己造地火炮根本不能用,花了大價錢從福建上海等通商口岸購買了大量西洋炮武裝自己。
用這種水師對抗太平天國那種徵集民船以小舢板爲多地水軍,那叫一個犀利啊。
曾國藩就靠中西結合大小結合,打造了當時中國內河最強大的水師。
而現在,湘軍水師正逼近太平天國的附庸國大宋的地盤。
“點火!點火!”在贛州城下突出沙洲上八鏡臺炮城內,隨着長官的咆哮。炮城上已經升起了一朵硝煙形成的白雲,近3門火炮瘋狂的朝贛江口上的清兵船隊射擊。
一聲巨響之中,最前面地一艘託罟大船的桅杆,被八鏡臺的鏈彈射了個正中,雪牆般的大帆尖叫着翻到了水裡,後面的船隻頓時一片混亂。
接着一顆實心彈帶着尖銳的呼嘯把一隻快蟹打了個穿,上面的湘軍哀嚎着跳水逃亡。
其餘滿清戰船紛紛開炮還擊,頓時沙洲上尖嘯聲四起,炮彈橫飛,但命中率卻遠不如宋
因爲這片水域已經演習過了。而清軍恰恰走在了這裡,八鏡臺炮城的火力顯得愈發犀利不可擋。
“統領!前面炮城粵賊火炮犀利!請您指示!”座船(旗艦)上,一個傳令兵正單膝跪地朝水師統領彭玉麟彙報。
“章水已經被鐵索攔江,破開需要時間,至於那八鏡臺您看?”
“派出800弟兄強襲八鏡臺炮城!其餘戰船避開炮火,全隊駛入貢水,襲滅粵賊水師,讓他們看看我們湘贛男兒的厲害!”白面書生彭玉麟冷笑道。
“卒長您看!敵船來襲!”八鏡臺炮城內。正在站在彈藥箱子上解開褲襠撒尿給一尊滿清炮降溫的卒長。一邊撒着水,一邊手搭涼棚朝江面看去。只見大船隊開始變向靠岸行駛避開八鏡臺猛烈地轟擊,而這船隊裡面駛出幾十條舢板滿載辮子兵直朝沙洲划來。
“這是下面土城兄弟的事情,不幹咱們的事情!”這卒長大吼道:“舢板我打毛啊!打也打不準,浪費火藥!不要管!給我瞄準大船,發射!”
炮城下沙洲上已經圍着炮城背靠城牆築起了土牆,800日月軍團的士兵縮在這土牆後,注視着贛江好像被頭頂大炮打沸騰起的江面,而這上面幾十條舢板好像鬣狗羣一樣朝沙洲衝來。
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士兵抱着火槍捂着耳朵,看着旁邊的銅炮猛烈發射着,他大聲朝旁邊同袍叫道:“沒想到這幫湖南崽子不怕死,竟然敢逆襲咱們城下炮臺?”
“湖南佬….不知道他們想什麼。”他身邊的戰友臉上隱隱有了懼色。
“全員聽令,準備戰鬥!”眼見敵人打算強行登陸,他們的卒長大吼着,士兵們紛紛在土牆後扭過身來,一排排西洋火槍對準了灘頭,他們後面的兄弟正幫着他們裝填另一把前裝槍彈藥,他們火器多地是。
“轟!”土城銅炮不停發射着,但滿清的銅炮打得不遠,幾十炮也沒見能阻止人力划槳的小舢板,眼見着留着辮子面色黝黑的湖南湘軍越來越近,連他們地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清楚楚。
“湖南佬想跟我天地會哥們爭鋒?媽的。你信不信,要是在大街上,我一人劈他們三十個!上次在佛山,有個…..”三十歲的中年人槍搭在土牆上兀自喋喋不休。
“老龍,你媽的閉嘴!”旁邊兩個戰友異口同聲地吼道。這不是大街上。人家手裡有傢伙。
“降低炮口!轟灘頭!”幾個卒長得了命令,紛紛大吼着命令:“你他媽地!別打水了!降低炮口!”
眼見着湘軍這隻小分隊登陸,扔了舢板,揮舞着刀槍,就!八鏡臺你都守不住?下次再他媽地守不住就把你的頭割下來!”
說着羅驚鵬留給這手下一個憤怒的眼神,打馬匆匆回城。
鼻子被割開一半的卒長捂着臉愣在哪裡,然後粗暴的一腳踹倒要給他包紮的手下,他走在了土牆後,看着這些傷痕累累的部下咆哮着:“你們天地會是他媽的廢物嗎?!下次再守不住,老子死之前,也要先他媽地捅死你們這些窩囊廢!渣子!”
士兵們人人變色,尷尬地避開滿臉是血的長官,把目光看向哀嚎遍地地傷兵同袍們。
而毫髮無傷的老龍很興奮,懷抱長槍靠牆而坐的他閉着眼睛,鼻子喘着粗氣好一會,突然睜開眼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兄弟,笑道:“哥們,我剛纔…看見了嗎?….我剛纔….我剛纔殺了一個清兵!….媽的!第一次見血….我嚇死了…..你呢……”
“你瑪勒格碧的佛山老龍!”沒等那哥們回答,周圍響起了一片憤怒的吼聲:“你媽的不是說你入伍前就是殺人如麻的佛山老大嗎?!”
八鏡臺大宋守軍並不是精銳,彭玉麟也沒想能拿下背靠堅城的炮臺,他不過是想轉移炮城的火力,讓他的戰船更安全的駛入貢水而已,這次湘軍搶灘登陸被擊退在整個贛州大戰裡不過是甜點那種性質而已,真正的重頭戲在於湘軍和海宋兩隻內河水師的貢水激戰,彭玉麟和朱清正兩個最高指揮官都是親自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