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槍擊、臉面、利益與美色
1856年6月的海京更加的‘混’‘亂’,閃電般的制服一個滿清外的國家,獲得蘭芳的併入和大筆的安南賠款,帶來的是大宋報業的語無倫次----這本來是烙印他們血液裡興奮:統一封建王朝的讓四夷臣服的殊榮卻出現在一個專業造反者身上,這是正財還是偏財,但自己武力竟然如此強大的意外,讓他們語無倫次的引用各種‘亂’七八糟的典故在疑‘惑’中解釋這種莫名其妙的興奮;
勝利也帶來了更加‘混’‘亂’的繁榮,資本和賠款的輸入,讓整個海京成了一個大工地,以簡樸的皇宮爲中心,四面八方都在大興土木,地價在狂漲,多得讓百姓們不知這是洋人興建的公司工廠還是軍人、富豪、貴族們的別墅又或者是個教堂,但窮人們不在乎,當地居民高價賣出祖宗留下的地契,傻乎乎的張着嘴樂着,流民蹲在街角乞討或者去工廠‘門’口等着被僱傭,海人局‘門’口排成了長隊,走投無路的農民等着去蘭芳找口飯吃,人人都在爲肚皮忙着。
在炎熱的天氣裡,街上三個中西裝‘混’雜的朋友躲開旁邊三層樓工地上的塵土,彈着衣服上的灰塵,笑着走到路的右邊。
“有個笑話,”三個人中最左邊的是個穿着袍子包着紅頭巾的年輕人,他已經留了鬍鬚,現在那鬍鬚正笑得一顫一顫的:“陛下頒發道路通行法令,下令行人車輛一律靠左走,咸豐知道了,大怒道:長‘毛’無恥,那路右邊誰走?!”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旁邊兩人都是襯衣西‘褲’打扮中國年輕人,中間那人叼着個菸斗,笑道:“龔兄真是好口才,一路上講了多少笑話了。”
“那是,自歡可是《明洪報》的第一筆桿子,銷量是大宋最多的報紙。這傢伙看起來幽默可愛,但骨子裡是把槍,除了在澡堂子裡,他不管多熱都帶着那紅頭巾,狂熱份子啊!寫起東西來,真叫殺氣騰騰。恨不得食滿清皮寢滿清骨,陛下看的時候,都說看這份報紙的時候,渾身發冷,最適合天氣悶熱的時候解暑。”最右面面白無鬚的年輕人笑道。
龔自歡笑道:“德凌、達萌,不要折殺我了,德凌是朝廷丞相辦公室一等秘書,達萌更是‘蒙’皇帝召見的大人物,我不過是個耍筆桿子的無職諫臣罷了。比不得你們啊。”
“看看又來了,謙虛,別玩滿清那一套。海京報界的翹楚先生。”宋德凌哈哈笑了起來。
龔自歡停下腳步,在街邊水果攤上買了幾個水果,遞給旁邊地兩個朋友,一邊咬着一邊問道:“達萌兄,可要在朝廷爲官?你是廣東人,又是海外名校高才、美國浸禮教教徒,陛下見了你肯定如寶一樣。”
這話裡略略帶着點譏諷,但叼着菸斗的容達萌沒有聽出來,他笑道:“暫時還無此意。我一直在上海商界打滾,這次是德凌叫我來,我纔過來看看的。過兩天,我打算去南京看看太平天國是什麼樣的。”
“他們不行。”龔自歡不屑的一撇嘴:“幾個王爺天天修園子,老婆比咸豐都多,還動不動對大宋以天朝上國自居,他們算個屁,連步兵‘操’典都不懂,就知道拿着洋槍‘亂’放。他們配嗎?”
“陛下確實太簡樸了。宦助國聯繫百官上奏很多次了。要拿這次賠款修個宮殿。理由很充足。法國英國皇帝都有宮殿。不能老住清妖葉名琛府裡啊。陛下說清妖未滅。何以家爲。”朝廷官員宋德凌嘻嘻笑着說着八卦。
“他是懶!我早聽說了!這陛下有地地方非常懶!製造局窩案據說他也是懶得管才‘交’給‘私’人了!”龔自歡咆哮起來:“一個皇帝。住那種地方。住了三年了。像話嗎!有失國體!”
“你和宦丞相‘私’下里一個調調。哈哈。”宋德凌大笑起來。
容達萌靜靜地聽着。笑道:“看來海京政治氣氛很輕鬆啊。這些話你們大街上都隨便說。過幾天。我去過天京和你們陛下地地方比比好了。”
“是輕鬆。除了幹活累死以外。朝廷裡地八卦閒話話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宋德凌一邊走。一邊忍着笑。說道:“我從寶順洋行跳槽進朝廷是走對了。達萌你也來吧。我們寶順老同事了。陛下說任你開價。官職任你挑。”
“什麼?”龔自歡驚叫道:“陛下真這麼說地?”
“那是,達萌大才。”宋德凌嘿嘿一笑。
“看來我也應該留洋了!”龔自歡鼻子裡哼了一聲:“陛下可沒親自接見過我,也沒找我朋友巴巴的把我找過去過。看來洋墨水就是比臭土墨香啊。”
“哈哈。別生氣。”宋德凌和容達萌一起笑了起來,宋德凌更是繞過容達萌,摟住了氣咻咻的龔自歡肩膀:“行了,老兄,別再罵陛下了,自從和平條約簽訂,你已經連罵了多少期了,再罵,陛下把你報紙扔廢紙簍了,陛下‘胸’襟寬廣,不要惹他了。”
“惹他?我們老闆給我談話了!讓我收斂點!肯定就是你們朝廷吹風了!今天我出來,一個目的就是問問你有沒有這事?!”龔自歡一‘挺’紅頭巾,勃然大怒道。
“有有有,你張獻誠都罵出來了,不給你吹風行嗎?”宋德凌陪笑道。
“洋奴!滿清那麼多百姓等着我們去救!爲什麼要和滿清和平?!洋奴!”龔自歡跺着腳在街上大吼,路人紛紛側目。“怕你了,不給你吵。我們是信神的朝廷,這你不信,那我們也沒轍!”宋德凌摁着蹦着的龔自歡肩膀哀求道:“我給你爆個料,反正長江以南,五年內肯定是我們地,10年內消滅滿清,我可不承認我說的啊。”
“什麼,真的?”龔自歡一驚。
“我什麼都沒說,反正陛下地厲害你親眼見證。他都被神喻過!”宋德凌半真半假的笑道:“不管你不要發啊,否則我去逮捕你啊。”
龔自歡愣了一會,突然嚴肅的叫道:“果然是陛下聖斷神機莫測,真是千古明君啊。我中華有救了!”
看着這‘激’進的民族主義者像小孩子一樣變着臉‘色’,容達萌‘抽’了一口菸頭,搖了搖頭,嘆道:“還是應該成立議會啊,有些事大家都知道不更好嗎?”
“議會?省省吧,滿大街幾百號人。誰像你一樣懂哪個?”宋德凌笑了起來:“陛下不告訴你了,現在根本不是時候嗎?”
“什麼議會?不就是諫官嗎?滿清竊國之前,我們大明多得是,洋人那時候還玩泥巴呢!”龔自歡狠狠的看了一眼這容達萌,不屑地叫道。
“呵呵。別理他。地頭蛇和過江龍什麼時候也不會看對眼。”宋德凌一邊鉗住一個,拉着兩人朝前走去。
半小時後,三人站在一個站着不少人的小樓下,龔自歡指着那窮濟樓的牌匾,對兩人道:“就是這。《海京紀聞》老闆李明昌天天在這,你們去找他聊聊吧。”
看龔自歡要走的架勢,宋德凌大吃一驚。拉住龔自歡道:“自歡,這次是達萌仰慕你們海京報人,想一起吃頓飯,你不能走啊,什麼意思啊你?”
“我和李明昌不對眼!”龔自歡冷笑一聲:“就他?一個清妖秀才,一個湘軍傷兵,天天吹些‘亂’七八糟地屁事,靠‘色’情賣報、靠盯着貴族‘褲’襠出名,靠罵皇帝小事博利。以爲窮人說話爲幌子,我羞於和這種小人有什麼‘交’往!”
“你不也罵嗎?你不也自居爲百姓說話嗎?”容達萌笑了起來:“來來,一起去找李先生吧。”
“去!我是爲國爲民!我們打過架的。”龔自歡冷哼一聲:“要不是靠着他叔叔是大布商有爵位地面子,他這報館早被我們天地會砸了。”
“在海京,就是用筆桿子罵架也是你死我活的。”宋德凌哈哈大笑起來,不過他卻不放脫龔自歡,說道:“今天打也得喝酒,都是我朋友。”
龔自歡當然不會就範,死也不進窮濟樓。容達萌也上去拉他,三人正在窮濟樓前拉拉扯扯笑罵的時候,那邊街上猛然傳來一陣爆烈的馬蹄聲三人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年輕的海軍軍官穿着一身筆‘挺’的海藍將軍服,帶着船型的軍帽,瘋狂地朝這邊衝來,身後還跟着幾個打馬狂奔的士兵,單看他們頭上地草藤帽,就知道是海軍或者小刀士兵。
這將軍在窮濟樓前勒住馬。獨眼閃出寒光。他用馬鞭指着樓上的牌匾扭頭問後邊面‘色’驚慌的士兵道:“就是這裡?”
得到肯定地答覆後,這將軍翻身下馬。摁着腰上的槍套直直朝窮濟樓走去,走過目瞪口呆的三個朋友後,‘門’口僕役想問問情況,剛彎腰還沒說話就被一靴子踹飛,砸在收費的小桌子上,和一籮銅錢滾了滿地。
“那不是朝廷羅前捷男爵嗎?”“那不是海軍羅前捷大將嗎?”熟悉朝廷地龔自歡和宋德凌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叫道。
兩人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朝窮濟樓衝去,想看看出什麼事了。
窮濟先生李明昌正起勁地在臺上講着今天的故事,過道上猛然傳來一聲大吼:“你就是窮濟?”
李明昌在內地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大家一起往過道上看去,只見一個一身戎裝的年輕軍人正咬牙切齒的朝李明昌那裡走去。
“我就是。您是有何貴幹?”李明昌奇怪的問道。
羅前捷咬牙切齒的看着李明昌,一邊走,一邊打開槍套,手裡登時握了一把左輪手槍,他猛地把槍指向李明昌,大吼道:“就是你罵我‘淫’棍?”
話音未落,手指猛地扣動扳機,槍口一團火光噴‘射’,子彈直‘射’李明昌。
宋德凌三人剛衝入窮濟樓中,就聽得前邊一聲槍響,頓時聽衆們大喊着:“軍官殺人了。”哭爹喊孃的朝着‘門’口逃了過來。
宋德凌是朝廷官員,此刻也沒跑,他扭頭朝容達萌和龔自歡吼道:“找治安官!”自己推開人羣朝着前衝去。
跑了沒幾步,只見前面已經幾乎空無一人了,走道上羅前捷被自己幾個親兵團團抱住。哭天搶地的讓這大人別做傻事,羅前捷憤怒的扭動着身體,出人堆的左輪槍在空中不情願地擺動着,而臺上,李明昌正連滾帶爬的逃進後臺。
“男爵大人,您不要做傻事啊!有什麼事打官司啊!”宋德凌跑到那蠕動着的人堆前。煞白着臉躲着‘亂’晃的槍口,嘴裡叫着。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被推飛了出去,摔在凳子上,等他爬起來一看,他原來的位置已經被喘着粗氣地龔自歡搶了,他正滿臉興奮的吼着:“男爵大人,請講講您爲什麼要槍擊李明昌?!他是不是清妖探子?!”
一個小時後,捂住腰一瘸一拐回到朝廷的宋德凌一到丞相辦公室。就看到走廊上滿滿的官員,都擺着詭異地臉‘色’扶着牆排成排一動不動,好像被定住一樣。耳朵支楞着,走廊上充滿了皇帝辦公室裡東西碎裂地聲音和皇帝聲嘶力竭地咆哮: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鬧市開槍殺人!你這個不要臉地!”
“你他媽的要娶賽金‘花’!老子婚禮都給你準備好了!請帖都發給八國公使了!你他媽的又要娶安南那什麼大臣千金了!”
“愛情?我看你只有‘雞’巴!你這個‘色’狼!”
“你把我的臉往哪裡擱!”
“他媽的,爲了你和我老婆,我把賽金‘花’接進了宮,結果她在我臥室裡上吊!你知道不知道?你老婆跑我臥室裡上吊幹嘛!”
“什麼?賽金‘花’上吊了?她沒死啊,不是好好的嗎?”宋德凌小心的捅捅旁邊的一個同事,滿臉疑‘惑’。
對方還沒說話,滿走廊地官員一起對着這一等秘書扭頭,不約而同的豎起食指在嘴邊發出噓的聲音。
就在這時。這羣聽房地人後傳來一聲暴怒的喝聲:“你們吃飽了撐得嗎?都在走廊上幹嘛?活都幹完了?”
正專心致志聽房的宋德凌嚇了個哆嗦,扭頭一看丞相宦助國來了,正叉着腰在走廊口上大吼,不僅是他,旁邊還有外‘交’大臣蕭祖業、秦麻子和見過面的安南大使潘‘精’簡。宦助國進去的時候,趙闊在辦公室裡摔開了東西,一邊砸一邊瞪着躬身不敢擡頭的羅前捷破口大罵。而羅前捷弓着腰站着汗如雨下,一言不敢發。
“陛下,安南大使潘先生來了。”宦助國看着對他怒目而視的趙闊。陪笑道。
趙闊愣了愣,一腳踹在羅前捷屁股上,吼道:“滾,出去等着去,一會再修理你!不要臉的東西!”
狠狠的瞪了瞪羅前捷灰溜溜地背影,趙闊換了一口氣,瞬間堆上了滿臉的笑容,迎着和羅前捷錯身而入的潘‘精’簡,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死命的搖着:“潘大使。見到您真是高興啊,哈哈。”
“我看您對羅公使非常生氣?”潘‘精’簡問道。秦麻子趕緊上前翻譯。
“哪有?他是我乾兒子,我訓訓他,好像父親對兒子那樣。”趙闊想了想笑道。
“那我就放心了,其實我來就想談羅公使和阮親王公主殿下的婚事的。”潘‘精’簡笑道。
“好好,那是我兒子的榮幸,哦,也是我大宋的榮幸。”趙闊哈哈大笑道。
事實上,現在羅前捷已經成爲控制安南朝廷地大籌碼了。
當羅前捷揮師閃電般攻到安南順化王都下,安南朝廷被迫談判的時候,趙闊驚喜‘交’加,慶幸這場對安南的戰爭沒有把他拖入泥潭。
畢竟安南這個國家雖然不像英法實力這麼強勁,但就是個大國泥潭,法國人、日本人、美國人都在這泥潭裡摔過大跟頭,這種泥潭不是大宋這種國力能玩得起的,而且玩得起也沒有利益,所以從一開始,趙闊確定的戰略就是對安南朝廷抱有非常和善的態度。
誰腐敗誰就是大宋好朋友,一定要贏取安南朝廷的好感,安南朝廷制安南百姓,只要控制和影響安南朝廷,想要點安南百姓的油水那簡直太容易了,而且還不用自己手髒。
所以羅前捷和秦麻子等特使。都不厭其煩的傳達一個信息:我們大宋皇帝只是保護傳教士和本國臣民而已,我們不想和安南朝廷做敵人,我們可以保證讓你們阮氏王朝萬世爲安南皇族。
一開始安南朝廷還不信任大宋,但趙闊二話沒說,把佔領地河內還給了去接收地特使潘‘精’簡,不要安南的任何領土。安南朝廷這才明白這次戰爭不是儒家文明下地你死我活的,而是完全基於利益的強制‘交’易。
隨後安南朝廷想玩各個擊破,非要和法國大宋分別談判,這反而墜入大宋的意圖之中,沒有法國人在場,羅前捷反而可以肆無忌憚轉達大宋對安南的同情----俺們大宋和你阮氏王朝一樣啊,都是抱着法國人的大‘腿’,同命相連----甚至想簽約保證安南阮氏王朝在受到造反起義威脅地時候,大宋給安南提供軍火和軍隊。替他們鎮壓起義者。
這些活動讓安南對大宋好感日盛,基於地緣和共同的部分文明,以及對自己統治權的支持。安南阮氏王朝確認大宋是個好朋友,當然那些愛國百姓未必這麼想。
但這個時候發生一個讓趙闊朝廷眼珠子滾了一地的問題。
爲了嘉獎大宋皇家海軍在此戰中變現出的卓越貢獻,除了人人封官加爵之外,趙闊興高采烈的準了大將羅前捷的愛情,跑前跑後的替他張羅和賽金‘花’的婚事。
因爲皇后曾經是賽金‘花’地‘侍’‘女’,兩人情同姐妹,趙闊甚至在婚禮前把賽金‘花’接到了皇宮。
等賽金‘花’爲了那小夫君,皈依了基督教,婉兒訂購了豪華禮服。趙闊發出八國公使的請柬,這個時候傳來噩耗----羅前捷扭扭捏捏的說自己又愛上地阮江的‘女’兒!
阮江本來是香江大敗的當事人,時刻受到嗣德皇帝懲處他的危險,只是現在阮氏王朝一團‘亂’,沒人追究他的大責任,這個親王有了時間和機會自保,竟然被他想出了用‘女’兒和侵略者聯姻換取自己全家安全的毒計!
大宋並不像當年安南臣服的滿清那樣安如磐石,但對阮江一家來講,現在不冒險。等皇帝忙完,說不定就是個家破人亡,現在冒險,一旦成功,起碼大宋沒滅亡前全家飛黃騰達,而且就大宋這麼狠的國家,怎麼可能沒幾年就亡?
結果阮江的千金被派出和羅前捷眉來眼去,結果後者很快就移情別戀,又愛上這個中國話都說不利落地美‘女’了。
“他愛情個屁!我總算知道了。他就是個‘色’狼!”趙闊接到羅前捷要取消婚禮。並要贏取安南新娘的信箋,一拳砸到桌子上。
但趙闊也沒轍。他也不是很清楚阮江在阮氏王朝裡的地位,但畢竟是個親王,如果能聯姻,那就是和安南一夜之間就成友鄰了,很快他把賽金‘花’踹了,宣佈婚禮取消。
賽金‘花’接到噩耗,竟然瞅着婉兒不注意上吊了,還是在趙闊臥室裡,幸虧發現的早被救活了,要不然趙闊真要重新修建個宮殿了。
現在羅前捷回國了,還帶着安南阮氏王朝的聯姻使節,誰想到這傢伙看《海京紀聞》說他始‘亂’終棄,是個超級大‘淫’棍後,勃然大怒,竟然直接去槍擊李明昌了。
幸好李明昌也是個刀山上上下下卻金身不死的超級人物,在近距離內捱了這海軍華人頭號男爵的一槍,子彈竟然打飛了,他趴在地上毫髮未傷的逃了出去。
現在在辦公室裡,面對着安南特使潘‘精’簡,趙闊侃侃而談:“我們這次聯姻將成爲我大宋和安南兄弟之邦的鐵證,不是你們和滿清那種附庸國,而是平等地兄弟。我堅決的站在貴國嗣德皇帝一邊,我國堅定的支持阮氏王朝,並將會在外‘交’事務中或者鎮壓貴國逆賊事業中,爲貴國盡最大的幫助!”
“多謝陛下了!吾皇也是一樣的心願!”潘‘精’簡大喜,畢竟大宋強於安南,安南百姓是倒血黴了,那些賠款全會出自他們未來的新稅收,但阮氏王朝卻在被打後認識了一個新江湖朋友,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送走安南特使後,宦助國留了下來,請示道:“陛下,這個羅男爵事情怎麼辦?”
“他剛剛說就是嚇唬嚇唬李明昌,反正那個李明昌居然毫髮沒傷,你把那個‘色’狼從這個事情裡摘出來。”送走了安南特使,趙闊收了笑臉,冷冷的說道。
宦助國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讓羅男爵去告李明昌誹謗名譽,然後這就是成了怒極攻心的恐嚇了,和他槍擊對摺一下,賠李明昌一點錢壓驚。”
“作爲朝廷懲罰,羅前捷削爵一級。”趙闊說道。
“什麼?那不就是平民了嗎?太重了吧,陛下,李明昌就一平民。”宦助國笑道。
“沒關係,羅前捷戰功多的是,有地是機會再上來,而且讓他岳父朝廷賞他一個爵位,以後用安南爵位稱呼他,一樣。反正最近小心點,流民和農民在城市裡越來越多,而有錢有功地軍人也越來越多,我不想因爲一個傻‘色’狼槍擊另一個傻大嘴,導致百姓認爲我們和滿清一樣,我們有過必罰,貴族也一樣,你去吹吹。”
從皇帝辦公室出來後,宦助國直接叫過宋德凌說道:“德凌,你和報界關係不錯,去,讓他們壓下這次事件。”
幾日後,在海京法國人開的賓館豪華套房地陽臺上,容達萌看着幾份報紙,上面並沒有這次槍擊案的報道,只有類似《明洪報》之流鼓吹這次是安南和親、海宋威武的報道。
“那大將槍擊公民,賠點錢就完了?”容達萌放下咖啡杯,問道。
“那你想怎麼樣?他已經被削爵了。”宋德凌笑着說道:“我們大宋比滿清清明萬倍!”
“我不這麼認爲,根本就是徇‘私’枉法,中國人也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容達萌搖了頭。
“中國人都知道,但上下五千年卻根本沒有過一次。”宋德凌喝着咖啡,輕鬆的說道。
“畢竟你們所有權力還是在陛下手裡啊,商人和百姓沒有一絲權力,這和滿清沒有分別。”容達萌嚴肅的說道。
但是這嚴肅被他朋友很不耐煩的揮手示意打斷了,宋德凌笑道:“別給我推銷你那些美國學來的東西,你知道我15歲‘混’江湖,沒去過洋人國家,反正陛下不同意,那就是不好。”
正說着,宋德凌放下咖啡杯,看着腳下陽臺空隙裡叫道:“看!下面院子裡那輛進來的黃金馬車,那是鍾家良到了!這傢伙太有錢了。”
“鍾家良?他是來找我的。”容達萌起身看了看陽臺下,轉身進了屋子,扯下領結對着鏡子開始打了起來。
“找你?你什麼時候和這鴉片販子有‘交’情了?”宋德凌驚道。
“老鄉,前幾天怡和洋行酒會上認識的,很有趣的鴉片商人。”
宋德凌站了起來:“那你們聊,我告辭!”
“不用走,就是小事,一塊聊好了。”容達萌笑道。
穿着全海京最奢華最昂貴晚禮服的鐘家良,走下馬車,拄着鍍銀的文明棍,擡頭看了看這法國式的賓館,這全大宋最有錢的商人卻是一臉不開心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