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要開口說什麼,忽然臉色一變,眉頭深深的蹙在一起。
蘇棠沒有發現墨沉淵臉色的變化,依舊在喋喋不休的勸說着他,“這位先生,你就拿着這張卡吧,以後如果你有事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我一定赴湯蹈火義不容辭的幫你。”
忽然,現場安靜了下來。
蘇棠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龐,感受着脣瓣上的柔軟,整個人瞬間炸毛。
“唔唔……你放開……唔……”
男人的動作強勢而霸道,他扣住她的後腦勺,極力汲取着對方脣上的芬芳,上一次他昏迷過去了,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沒想到,比他想象的還要甘甜。
蘇棠用盡全力推着對方,雙手憤怒地打在對方的胸膛上,這才發現男人只是看起來瘦弱,襯衫下的肌肉條理分明,一拳下去反而硬的她手疼。
察覺到女人的動作,墨沉淵另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嘴上依舊動作不停,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放開她。
蘇棠微喘着氣,一張小臉因爲過久的接吻而漲紅。她瞪向他,夕陽的最後一絲光線透過樹葉照在男人的臉上,給他全身上下鍍上一層金邊,面具下露出的皮膚白皙似雪,但嘴脣卻因爲接吻而泛着些微的紅。
蘇棠忍不住嚥了咽口水,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宛若一隻誘人的森林妖精。
低低的悶笑聲拉回女人的思緒,男人曖昧道,“還想要?”
“要你個大頭鬼!”蘇棠氣的爆粗口。
男人也沒有和她計較的意思,他站起身,略一用力就將蘇棠從地上拉起來,他鬆開她的手。
“你可以走了。”
“哦……啊?”蘇棠驚訝的看着對方,錢不要,也沒有對她做什麼,就可以走啦?這麼容易?
“怎麼?不想走?”男人湊近蘇棠,“看你的表情,似乎對於沒發什麼事情很惋惜啊。”
“沒有沒有,你想多了,我現在就走。”
話落,蘇棠頭也不回的朝着森林外跑去,好不容易狼口逃生,她怎麼可能會願意留下。
睨着蘇棠落跑的背影,男人大聲喊道,“我已經蓋章了,記住了,你從今以後就是我的女人!”
蘇棠聽見了他的聲音,但沒理會他,到了森林外火速坐上一輛出粗車逃離現場,他們以後估計再也見不到了,誰是他的女人啊。
幽暗的樹下,一道身影靜靜地站立在那,直到看到蘇棠坐上出租車才轉身,他將臉上的面具取下來,清冷的月光下,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赫然是墨沉淵!
可他此刻又好像和之前有所不同,眉眼之間少了幾分陰鬱之色,卻多了幾分凌厲之氣,一身黑衣讓他的氣質顯得生人勿近,看見他這副模樣,誰會想到那個人人可欺的墨家二少爺呢。
忽然,墨沉淵的手扶着樹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鮮紅的血漬灑在草地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一旁出現幾個黑衣人,看見墨沉淵吐血,連忙走上前將手中的藥物和水遞給他。
墨沉淵沒有接過水,拿着藥丸直接吃了下去,苦澀的味道在脣齒間蔓延,他舔了舔脣瓣,腦海裡回想着蘇棠嬌俏的模樣,莫名覺得今天的藥沒之前那麼苦了。
難怪之前怎麼找都找不到那個女人,原來那個女人是蘇棠。
原來她就在他的身邊。
黑衣人看着墨沉淵的臉色,心下驚異,往常少主吃完藥之後,總會大發雷霆,今天居然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真是奇怪,難道是因爲剛纔那個女人?
想到這裡,黑衣人道,“少主,之前你要我們查的那個女人……”
“不用查了,”墨沉淵打斷她,“我已經知道了。”
“是……”
墨沉淵睨着對方的臉,“自己找個藉口,回到我身邊來。”
該得到的信息早已得到,派人呆在墨黎那邊已經沒有了絲毫作用,他需要人在身邊做事。
漆黑的天幕遮下,每一個人都在這座城市裡做着自己的事情,看似平靜的表面,隨時隨地都在暗潮涌動。
後來,蘇棠才知道,林嘉書還沒有被惡犬多咬幾口,就被路過的陳婉救了,所以,除了小腿被咬了一口無法正常走路之外,林嘉書和白馨的婚禮依舊是照常舉行。
在他們結婚的當天,蘇棠化着精緻的妝容,她的身上穿着一件正紅色的抹胸長裙,金色的絲線在裙襬上描繪出複雜的圖案。
就連口紅都是正紅色的,彷彿她纔是今天要結婚的人一樣。
蘇棠打量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白馨看到她這副喧賓奪主的妝扮,會露出什麼樣的難看錶情。
火紅的身影坐上家用車出發,二樓陽臺,墨黎臉上敷着面膜,悠哉的看着樓下的風景,忽然,她猛地扯了臉上的面膜紙,狐疑的身邊的女傭。
“剛纔那個人是誰?”
“是二小姐,她正代替老爺去參加蘇家乾女兒的婚禮。”女傭在一旁開口。
墨黎眼中的思索越發濃郁,她回到房間,良久,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自三年前,蘇世弘的妻子和女兒去世之後,蘇世弘便一心撲在了公司的事情之上,短短几年,其市值在A市翻了好幾倍,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作爲他唯一的乾女兒,蘇世弘爲白馨舉辦的婚禮格外的隆重,A市最大的公園被包了下來,場外佈置的花團錦簇,場內更是奢華,兩側都是純白色的桌椅,由花朵裝飾的拱門擺在最前端,到時候,新人會沿着紅地毯走到牧師的面前,許下他們一生的誓言。
這些,除了白馨和林嘉書的設計之外,蘇世弘也出了不少點子,怕是對待親生女兒也不過如此。
蘇棠站在公園外,聽着旁邊人的竊竊私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爸爸,當年的事情,你到底有沒有參與?如果沒有,你要是知道這兩個人是害死你女兒和妻子的兇手,你會不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爲……
蘇棠抹了抹眼角的溼潤,將手中的請柬遞給門口的侍者,侍者掃了一眼,還沒有來得及招待,就聽見另一道男聲傳來。
“在場內我就看見墨二小姐了,沒想到今天居然是你代替墨老爺子來參加我的婚禮,真是不勝榮幸啊。”
林嘉書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走向蘇棠,蘇棠前幾天才放狗咬他,他今天就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和她問好。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蘇棠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打量他,看見對方扎着繃帶的腿,忽然笑了出來,“沒想到林先生受傷了,都要按時舉行婚禮,看來是迫不及待地想娶女方進門啊。”
“白馨等了我很久,我也很愛她,當然是想早點娶她進門。”
蘇棠意味深長的看着對方,忽然,她的目光向着林嘉書身後看去。
一道敦厚的聲音響起,蘇世弘走到林嘉書的身側,笑看着蘇棠,“這位小姐是……”
“岳父,這就是我之前和你說過的,墨家二小姐。”林嘉書相互介紹着對方,“名字的話……”
他猶豫的看向蘇棠,認識這麼久了,他確實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蘇棠揚起一抹得體的微笑,她走近蘇世弘,緩緩道,“我姓蘇,單名一個棠字,叫我蘇棠就好。”
“……什麼?”
林嘉書驚恐的看着蘇棠,“你、你不是墨家二小姐嗎?怎麼會姓蘇?”
這個世界上他只認識一個蘇棠,那個三年前早就葬身火海的蘇棠,是她……是她回來報仇了!
蘇棠的眼神從蘇世弘的身上移開,她看着林嘉書驚恐的表情,心裡不斷的冒着冷意,“我和我母親姓。”
“怎麼可能會和母親姓!這世界上哪裡來這麼多巧合的事情,你說你到底是不是……”
“嘉書!”渾厚的男聲嚴厲的打斷林嘉書即將要說出口的話,“蘇小姐是墨家二小姐,我很早之前就知道墨家有位最受寵的小姐姓蘇,說話之前,先動動腦子!”
蘇世弘的教訓不可謂不嚴厲,林嘉書只一瞬便反應過來,趕緊低頭認錯,“我知道了,岳父。”
應該確實是他想多了,且不論外貌年齡和之前的蘇棠就對不上,這個墨家小姐也不是一日就冒出來的。
這個名字,應該只是巧合。
蘇棠將兩個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她主動說道,“據我所知,伯父早亡的親生女兒和我同名同姓,卻在三年前死於一場大火,他曾經也是林先生的前女友。”
“你們剛纔是不是將我認爲是她了?”
“是啊,”林嘉書尷尬的承認,倒是蘇世弘搖搖頭,“我沒有認錯,只是耳邊忽然出現我女兒的名字,有點懷念而已,畢竟已經很久沒有人在我身邊提起我的女兒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世弘的眼中浮現出追憶的色彩,看起來真的很懷念他的女兒。
林嘉書也忙不迭的點頭道,“是啊是啊,其實我剛纔也是太過驚訝了,如果她真的還活着,我們自然是比誰都高興。”
蘇棠將眼神從蘇世弘的身上收回,瞥了一眼林嘉書,嗓音透着淡淡的嘲諷,“原來是這樣啊,看林先生剛纔的表現,我還以爲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