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M31,考斯軌道,馬庫拉格之耀號。
羅伯特·基裡曼在揮劍的空隙裡仍然會不斷地想起費爾·扎洛斯特的話。
他說有一羣惡魔要到來,這話應驗了。他還說鏈鋸劍和爆彈槍能夠傷害到它們,這句話同樣應驗了。這後半句話真切到幾乎讓基利曼微笑。
他握着劍,手臂高舉到頭頂,肌肉開始爲此積蓄力量,胸膛中涌動着的憤怒則爲它添磚加瓦。
羅伯特·基裡曼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好似一座鑄爐,他的心跳就是火焰燃燒的韻律,他的雙手就是鋼錘,敵人則是鐵氈。千分之一秒後,鋼錘重重落下。
有個東西尖叫了起來。
是的,它應該尖叫,因爲它那醜陋的形體被基裡曼用動力劍徹徹底底地一分爲二。
粘稠的血液與融化的骨骼或脂肪之類的東西在暴露的傷口兩端蠕動,試圖將軀體粘合回來,它們在不斷滴落,每一滴砸在馬庫拉格之耀的艦橋地面上就是一個小坑。
基裡曼旋轉手腕,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了萊昂·艾爾莊森的聲音:“你用劍時很注重對手的腿部移動,這是好事,羅伯特。但這銀河裡總有東西不需要雙腿。”
“是的。”基裡曼承認道。“但總需要腦袋吧?萊昂?”
“羅伯特·基裡曼——!”那個惡魔再次尖叫。
劍刃再次落下。
一顆頭顱隨後飛起,還未落地就已化作青煙消散。他解決完這個,便奔向了下一個。
此刻的艦橋上一片混亂,怒吼與尖叫充斥了每一個角落。舷窗被某種黑色的物質遮蔽了,粘稠的像是血液,基裡曼的眼睛卻能讓他看見更多。
雙眼中傳來的刺痛告訴他,那些黑色的血液同樣也是某種怪物,某種超越理性和自然的生物。
但他現在沒空管它們。
“死!”原體咆哮着遞出劍刃,一隻有着蝠翼和彎曲雙角的巨大惡魔被他刺穿了身體。
那東西發出了一聲古怪的咕噥聲,它擡起右爪,看上去是想要反抗,但羅伯特·基裡曼比它更快。動力劍率先落下,將那隻猙獰醜陋的爪子瞬間斬落。
惡魔不知是痛還是怒的吼叫了起來,它振動蝠翼,試圖上升,一陣狂風立即席捲而來,但基裡曼沒有給它逃跑的機會。
在這一刻,他的臉孔非人且無情,有某種遠勝太陽的光輝在瞳孔深處涌動。
下一秒,他抓住那隻惡魔的尾巴,硬生生將它從空中拽下。它還在掙扎,於是基裡曼擡起腳踩爛了它的頭。
鮮血飛濺,在藍金色的動力甲上製造出了多片污漬,他的臉卻仍然毫無表情,毫無波動,甚至擡起腳再踩了一次,加以無情的碾動。
“安皮恩!”做完這件事,他面無表情地開始怒吼。他呼喊的名字是他的第九戰團長。
數秒鐘後,克洛德·安皮恩從燃燒的艦橋另一側迴應了原體的呼喚,他手持一把爆彈槍,不斷地射擊着。瞄準已經沒有意義,因爲惡魔到處都是,且還在不斷地從全息投影臺扭曲的光線中涌出。
他身後的緊急通道已經被打開,還活着的船員們正在迅速從那邊離開。恐懼輕而易舉地攝取了他們的心智,但多年以來的訓練還是讓他們保持了一定程度的秩序。
有更多極限戰士從艦橋的另一端抵達,槍聲大作,屍骸滿地。
基裡曼開始朝安皮恩那邊靠攏,他救了四個船員,其中一個重傷,他沒看見他的艦長在哪——基裡曼希望他活着,但他沒有爲他祈禱。等他抵達克洛德·安皮恩身邊時,船員的數量已經增加到了十六個之多。
羅伯特·基裡曼伸出手爲他們指引離開的路,然後看向安皮恩:“澤多夫在哪?”
“他在輔助艦橋。”
安皮恩的回答讓羅伯特·基裡曼稍微鬆了一口氣——輔助艦橋是另一個指揮中心,它是後備方案中的後備方案,規模甚至只有主艦橋的三分之一大小。
但它擁有接管馬庫拉格之耀號的一切儀器。澤多夫還活着,並且身在輔助艦橋,這意味着馬庫拉格之耀號不會因爲這場突如其來的襲擊陷入凝滯,他們仍可移動,不會爲此變成活靶子。
“他身邊有多少人?”
“您沒發現我剛剛是一個人站在這兒的嗎?”安皮恩一邊開火一邊反問。
“再派一批人過去,我們沒有第二個輔助艦橋可用了.”
他沒能把話說完,他的聲音被一陣劇烈的顛簸打斷了。原體仰起頭看向了頭頂,那裡有一塊巨大的顯示屏,它還很幸運地沒有被鮮血遮蔽。
基裡曼看向某塊區域,此刻,那塊區域原本平靜的淡藍色已經變成了急躁的赤紅,劇烈的警報聲響徹整個艦橋。
羅伯特·基裡曼聽見他的第九戰團長正在咒罵,他知道原因,實際上,如有可能,他也想要開口咒罵。
顏色的轉變和警告聲的響起都意味着馬庫拉格之耀號的引擎出現了問題,要麼是過載了,要麼就是被癱瘓了——無論哪種都不是好消息。
原體陰沉着臉,那塊顯示屏則在下一秒驟然變化,一張獰笑着的臉從裡衝出,朝他撲來,仍在尖叫。
“羅伯特·基裡曼——!”它吼道。
“來啊,畜生。”基裡曼陰沉地回答,他終於怒罵出聲。
——
004.M31,考斯地面,汝德省東部城區。
瑞瑪斯·文坦努斯深陷地獄之中。
他揮劍,開槍,斬斷某人的手臂,捅穿某人的腦袋,用爆彈將一羣朝他撲來的邪教徒變成揚起的血霧。他戰鬥,戰鬥,戰鬥一刻不停,除非死了,否則他絕對不停。
他身邊僅有兩百人不到的部隊和簡易的防禦工事,這代表極低的獲勝可能性與極低的生還概率,但他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兩件事,他只是戰鬥。
他的兄弟們也是,護教軍們也是,帝國陸軍們也是。不遠處有屬於奇美拉步兵戰車的聲音正在轟鳴,那是考斯新軍第十一裝甲師的艾爾肯中士和他的車組製造出的動靜。
他們浴血奮戰,就和他一樣,絕不後撤,絕不退縮。
哪還有什麼後退的餘地?
考斯正在燃燒,整個世界都是如此,不存在所謂的‘安全之處’,就連天空也是。雲層背後的龐大陰影與火光昭示了不詳,地面震顫,城市崩壞,血流成河。
他曾登高遠眺,城外的平原和另一座城市正在被轟炸——懷言者們的艦隊乾的,軌道轟炸,安全又便利的殺戮方式。
卑劣小人,無恥,背信棄義。
文坦努斯任由這些咒罵充斥自己的胸膛,他不願去思考懷言者的艦隊能直接靠近考斯近地軌道開始進行轟炸這件事到底意味着什麼,他現在只想殺戮。
所以他離開他剛剛製造出的遍地屍骸,衝向了另一羣猩紅色的身影。他們因他的到來開始誦歌,深綠色的目鏡中倒映出了文坦努斯焦黑的臉。
他舉劍殺死第一個,翻滾躲避第二個和第三個的子彈,在此期間提前瞄準好了目標。翻滾結束,他靠在一處斷裂的石柱背後舉起爆彈槍扣動了四下扳機。
半自動模式下帶來的絕對精準讓那四顆爆彈精準地命中了第二個懷言者與第三個懷言者的頭顱和胸膛。他們倒在地上,就此死去。第四人則還在誦歌。
文坦努斯在燃燒的城市裡朝他發出了不似人類的吼叫。
他衝過去把那混蛋撞翻在地,用劍柄硬生生敲碎了他的頭盔和腦袋。
做完這一切,他回到戰壕後方開始清點人數。
他冷靜且麻木地像是個怪物。
“彙報。”他告訴他的副官——臨時副官,一個軍士,多米提安,來自第六連。
後者少了一隻手,半邊臉的血肉都已消失不見。他張開嘴,開始用口齒不清的聲音彙報:“我們一共還剩九十三人。”
“看樣子我們沒機會打回通訊中心裡去了。”文坦努斯說。“不過這不要緊,我在襲擊之前把地圖、身份識別代碼和一切他們需要的東西都送過去了。”
“你認爲他們趕得到嗎,長官?”
“我對此不抱期望,城外正在被轟炸,我們從工會主樓路過的時候還看見他們正在往城外走。夜刃們勢必會和他們撞上。”
“我們現在該做什麼,長官?”
“殺戮。”文坦努斯告訴他。他本想說更多,卻被一陣爆炸聲打斷了,他回頭看去,看見一輛被炸燬了履帶的奇美拉。
有幾個懷言者站在那附近滿意地大笑,邪教徒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將艾爾肯中士和他的車組從車裡拖了出來。艾爾肯中士拔槍試圖還擊,但被砍斷了手,然後他們開始剝他的皮。
艾爾肯中士尖叫,怒罵,崩潰,死去。
文坦努斯開始低頭給自己的爆彈槍更換彈匣。
十一秒鐘後,在剩餘的二十三名護教軍與三十三名陸軍的火力掩護下,文坦努斯和他的兄弟們衝向了敵人。
他們有三十二人,衝鋒被發現的第十秒後,這個數字減少到二十一,然後是十五,白刃戰開始後,這個數字變成了十。文坦努斯的副官死了,他被一個手持動力錘的懷言者砸成了兩塊,於是文坦努斯衝向了他。
那個軍士錯誤地估計了文坦努斯的速度,他在準備揮錘的瞬間便被鏈鋸劍斬斷了手臂,文坦努斯有意讓他和艾爾肯中士感受同樣的痛苦,卻不料後者後撤一步,居然開始低聲哼笑。
“可憐的極限戰士”那人開始拔槍,笑聲逐漸轉變爲大笑。
“愚蠢的理想主義者,你們引以爲豪的理論體系怎麼不起作用了,嗯?伱本該冷靜地組織起有效的攻勢纔對啊,爲什麼要這樣衝鋒過來送死呢?看看你的兄弟,他們死的毫無價值。”
文坦努斯閉口不答,只是繼續朝他衝鋒。一發爆彈打斷了他的前衝之勢,它穿過他的左肩甲,打在了地面之上。文坦努斯舉槍還擊,後者閃身躲過,開始繼續大笑。
“你的世界正在燃燒,表親!”
“所以呢?你爲此感到自豪?”
“不,或許有點吧。”那人搖搖頭。“但我只是想告訴你,你的反抗沒有意義。”
“你的死亡就是意義。”文坦努斯說。“等我扯爛你的喉嚨,把你的舌頭從你的嘴裡拽出來,你就會知道什麼叫意義。”
他再次開始衝鋒,他的兄弟則開始不斷死去。他衝到那人面前,然後成了最後一個還站着的極限戰士。懷言者們收起手,開始觀看這場決鬥。
那軍士從另外一個懷言者手中得到了一把鏈鋸劍,他每次揮劍都伴隨着大笑,文坦努斯則始終閉口不言。
他知道自己會死,但這無關緊要,已經沒什麼事能傷害到他了。他在今天目睹了太多事,他原本以爲自己是超人,是保護者,沒有東西可以動搖他的意志,然後他發現自己錯了。
但這不要緊。
文坦努斯告訴自己——再殺一個,一個就好,爲了考斯,爲了馬庫拉格,爲了羅伯特·基裡曼。
爲了今天死去的所有人。
他揮劍,軍士大笑着把他撞倒在地。他只有一隻手,但他比現在的文坦努斯要冷靜得多,文坦努斯開始翻滾,狼狽地躲避襲擊。那個軍士有很多次機會可以終結這場戰鬥,但他沒有。
他大笑着,懷言者們也大笑着,邪教徒們也大笑着。
然後待在戰壕裡的護教軍和陸軍們開始衝鋒。
文坦努斯看着他們死去,但還看見一些影子。
“你看見了?這就是結局,你們的結局,每個人都會死。”
那軍士走到他附近,用腳踩住他的脊背,已經不再笑了,聲音裡甚至還有點憐憫。
“你們喜歡理論,那我就用理論的方式來告訴你吧,表親。你們措手不及,一敗塗地,這些都是正常的,因爲你們沒理解這是一場什麼樣的戰爭。”
“你們爲襲擊憤怒,爲死去的平民悲傷,且錯誤地估計了我們的目的。我們來此不是爲了完美之城,不是爲了向你們尋仇。這種目標太低級,我們是爲了毀滅而來。你明白嗎?滅絕,這就是我們的目的。”
“今日之後,考斯將不復存在,所有人都會死,你們的靈魂將成爲一位神祇重登寶座的禮物。”
文坦努斯的臉傳來一陣刺痛,脊背上的重量讓他幾乎擡不起頭,這也好,免得他此刻的笑容被看見。他低着頭,告訴那軍士。
“你除了死亡以外什麼都得不到。我們並非孤軍奮戰。”
“是嗎?你們還有幫手?”軍士彎腰靠近他,追問起來。“這還真是出乎意料,可惜聽上去更像是一句虛張聲勢的謊言。”
“他沒有說謊。”一個聲音在上方說道,嘶嘶作響,有如鬼魂。
軍士擡起頭,懷言者們舉起槍,但已經來不及了,因爲死亡已經來臨。軍士被一把劍斬成了兩半,鮮血與內臟灑落在地,落在文坦努斯身上。他爬起身,一把劍被人遞來。
一個穿着午夜色動力甲的阿斯塔特朝他點了點頭,目鏡猩紅,反射出一張焦黑的臉。
文坦努斯伸手接過劍,這是把精工動力劍,重心完美,劍柄一片猩紅。
“你們在城外遇到了什麼?”他問,沒有詢問夜刃們爲何來的這麼晚。他沒有理由問這種事,他也並不責怪他們。遠處仍有轟炸繼續,天空亮如白晝,代表着爆炸的閃光好似永不間斷。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表親”那人說。“懷言者們有泰坦,我們被迫繞了段路。”
“什麼?”
“他們有泰坦,你沒聽錯。”那人轉過頭,看向城市另一端的刺目閃光。“我們有什麼?”
文坦努斯低下頭,揚了揚手裡的劍。
——
004.M31,考斯地面,汝德省陸軍集結點地堡。
亞戈·賽維塔里昂不喜歡他現在正在經歷的這個時刻,他本該喜歡的,因爲他們剛剛清理了地面,收攏了倖存者,並且成功地進入了地堡,清理了這裡。
這本該是個值得小小慶祝一下的時刻,可惜,奧瑞利安之子們正在發瘋。
八百二十四人沉默不語地看着他,安格爾·泰是他們唯一的指揮官,而他也並不冷靜,他也凝視着亞戈·賽維塔里昂。一言不發,站得離他非常近,身體正在輕微地顫抖。
“你想幹嘛?”賽維塔斜瞟着他問。
“你知道的,賽維塔里昂隊長.”安格爾·泰低聲答道。
“我不喜歡你和我說話的語氣,你聽上去像是顆快要爆炸的手雷。我今天已經對爆炸之類的東西過敏了,安格爾·泰。所以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冷靜下來,然後我們再來談?”
安格爾·泰搖了搖頭。
賽維塔嘆了口氣,接下來,他們之間進入了一場相當尷尬的沉默裡。好在一個將死未死的懷言者幫了大忙,他吐着血從屍體堆裡爬了起來,嘴裡咕噥着什麼,打斷了沉默。
賽維塔爲此真心感謝——他搶在安格爾·泰前面擡起手,看也不看地朝那邊開了三槍,以表謝意。
槍聲過後,他再次開口。
“我理解你們在想什麼,但我的任務是收復陸軍集結點並重啓通訊設備,這些任務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我們會駐紮在這裡併發出通訊,召集人手,然後再反推城市。你看,我有好多任務,而且暫時沒有一條包括進城。”
“他們都在城裡。”安格爾·泰輕言細語道。“屠殺、獻祭、以此取樂,用懷言者的名號。我們需要進城,賽維塔里昂隊長。”
“之後可以,現在不行。”賽維塔說,他頭盔下的臉已經變得嚴肅了起來。“我要向你再次重申一遍,安格爾·泰連長,你必須冷靜下來。”
“恐怕我做不到這件事。”安格爾·泰對他說。“我們會自己進城,每一個懷言者都會——”
“——他們屁事都不會有,你們倒是會全死光。”賽維塔冷笑起來,同時也慶幸自己沒延續老習慣摘頭盔。他很清楚,若安格爾·泰看見這個笑容,他的臉一定會挨一拳。
“我們不會。”安格爾·泰說。“我們會把他們殺光。”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表親?難道你看不清現在的局勢嗎?”賽維塔上前一步,抓住安格爾·泰的肩膀開始朝他低吼。
“考斯正在被軌道轟炸,那羣天殺的王八蛋其實完全可以直接清洗地表,因爲我們根本沒有任何反制手段。結果他們突然決定要用另一種方式來讓我們死光光。”
“他們選擇的方式是派遣大部隊登陸,我們已經遇見過他們的裝甲部隊了,接下來會有什麼?泰坦?那天殺的城裡最起碼有幾萬懷言者正在等着你們,奧瑞利安之子,是吧?你猜他們會不會把你們也當成洛珈·奧瑞利安的兒子?”
安格爾·泰看了他一會,轉過身:“我們待會再談。”
是啊,待會再談,你這個可憐的傢伙。賽維塔搖搖頭,走到了地堡的另一邊。一個機械教的技師找上了他:“大人,我有事情要彙報。”
“真巧,我也有首詩要寫給你。”
技師困惑地看着他。
“我開玩笑的。”賽維塔說。“什麼事?”
“我們收到了一個通訊信號,來自萊普提斯努米納斯,對方自稱馬裡烏斯·蓋奇,第一戰團長,我認爲此消息有必要彙報給您。”那技師說。
她從前在汝德省的瞭望塔內工作。災難來臨時,她不在崗位上,幸運地避過了那場殺死整個考斯百分之八十機械教技師的數據崩潰。
戰爭開始後,她迅速地跟着護教軍進行了轉移,他們一路奮戰,併成功在懷言者的大部隊進入城市以前轉移到了城外的集結點,算是打了個時間差。
不過他們還是得應付小批的懷言者部隊,這不是一件易事,好在賽維塔和他的分隊來了,他們就此免於一死。
賽維塔朝她點點頭:“現在我真的想給你寫首詩了,女士。麻煩你把通訊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