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搬來一張小方桌,又沏上一壺茶端上來,說:你們好好談談,我去做飯。凡可望着他的背影,略帶幾分誇獎地說:這院子和這個家平時主要都靠老張打理呢。
聽她當着我面誇老張,我心裡泛起一絲絲酸味,小聲說:這些我也會弄啊。
凡可聽得出我話中的不平,又瞟了我一眼:語氣溫和而小聲地說:不要這樣,我什麼時候說過你不好啊。
可我心中仍有不平,說:可你也沒說過我好呀。告訴我,你爲什麼不辭而別,連我都不說一聲,要不是這次偶然……
不要說了……凡可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們說些別的好麼。
偏不。我任性地說。我到處找你,可是找不到……
她的眼眶似乎也溼潤了:找我幹嘛,我也是身不由已……
到底發了什麼,你就不能告訴我。
算了,一時說不清楚,總有一天我會說的,會對對你說,只是請你現別問那麼多……她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的樣子
好吧。我依你。我說。噢,凡可,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你大概也聽說了吧。
是的,我都聽說了,凡可說。我只想讓你代我謝謝朱總,謝謝她對我的信任,可是我又覺得可能不大合適由我來做這項工作。
爲什麼……
也不爲什麼,就是……
正說着,朱總的車回了,一直開到了凡可家的門口,
朱總走進大門,後面跟着拿奇和司機。我和凡可站起來迎上去,還沒等我說話,朱總已抓住凡的手。眼圈也紅了,說:你看看你看看,我們的美女現在成什麼樣子了,怪不得阿杰一直掛記得睡不着覺呢,原來你是……
朱總……我連忙給她使了個眼色,又朝屋內呶了呶嘴。朱總馬上改口道:哎呀,我今天就想問凡可一個問題,凡可,我什麼地方對不住你了,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走掉了。
凡可紅着臉說:朱總您誤會了,我跟老張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你的恩情。您爲老張負擔了高昂的手術費,我們已經感激不盡,所以老張的病稍稍好了一些之後我們就開始想怎樣才能報答您的恩情。可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來,最後決定用我們能夠做到的方式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們。以這種方式來報答您的恩情,就這樣,我們就落戶到了這個地方。
朱總這回動了真感情,說:凡可你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可你知道麼,真正做好事都是不需要回報的。我們開辦企業,社會讓我們賺了錢,所以我們一定要回報社會,這樣纔是公平的。只是你的不辭而別卻讓我很傷心,因爲我本來是準備給你們……瞧,我又說漏了,不說了,你們過得還好吧,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是吧。
凡可說:也不是,我倒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充實,沒有外界的干擾與誘惑,心底下是乾淨的,能夠整天都把心思撲在孩子們身上。老張也是,由於這裡的空氣好,他的哮喘也基本上痊癒了。現在每月去縣裡給他複查一遍,情況很樂觀,教育局也撥給一些補助,這樣我們也就知足了。朱總您坐着喝茶,我去把他叫出來。
凡可把老張叫出來,老張兩手都是面,他正在做當地的特色拉麪。一見面除了說謝謝,剩下的就只是傻笑。朱總說:老張啊,你恢復得不錯,要是再給你包裝一下,絕對不減當年的風采呢。老張謙遜地說:朱總過獎了。
凡可接着說:是啊,我早就說過要給他買一套像樣的西裝,打扮一下,可他就是不肯。這下倒好,在他影響下,我也像個村姑了。
吃了老張做的拉麪之後,就進入了正題,這回凡可沒什麼好說的了,朱總一句話就把她的嘴給堵上了。朱總說:凡可,這建希望小學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能不幫我的忙啊。凡可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朱總又對拿奇說,你在項目方案上增加一套三室一廳住房,產權放在凡可名下就行了。
凡可:……
是這樣的,凡可。朱總解釋道:我想啊,等有空閒的時候我好來這裡住上幾天,等於旅遊度假,可是總得有人幫我看着房子吧。要不時間一久,怕都成了蛇蟲的老窩了呢,你說是不是凡可。好了,別多說了,這事就這樣定了。凡可老張,我們準備明天就回去了,你們還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現在就說出來。
凡可說:沒有了,已經感謝不盡了,至於您交給我的任務,我保證完成。
老張說:等學校建成後,請朱總一定要親自來一趟,我會提前把這裡的山野土特產都準備充足了,到時讓大夥好好品償品償。
朱總笑着說:好啊,我一定來,是不是到那時兩口之家變成了三口之家了,那就更熱鬧了,
告辭凡可和老張之後,走出小院後朱總臨走時悄悄問我:她們結婚了麼?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這麼大的事你難道也不問一下。朱總感到不可思議。
我不無醋意地說:那還用問麼,一對孤男寡女,都住在一起這麼久了,還能有什麼好問的,結沒結婚還重要麼。
這倒也是,肯定這當中有什麼原因,要不,等一陣子我再派你過來,到時你們再談談。
我嘆了一口氣:算了,我累了,不想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