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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宿管科這幾個夜間查房的學生幹部凶神惡煞的衝進來的時候,我和老趙查恍然大悟原來今天真的有人查房,老趙如同交了考試卷纔想起答案一樣,後悔不已。

原來老趙上次一個人在寢室裡面喝悶酒就被宿管科的抓過一次,老柯得到上頭的指令要是老趙再犯,就要把老趙趕回去。老趙也不是一個笨人,想方設法和老柯套近乎,好不容易纔發掘出老趙奶奶的表姐和老柯的老丈母解放前是一個村的。憑藉這層關係,再加上老趙平時三天兩頭給老柯買菸送酒,老柯也經常露點線報給老趙,這幾個月都相安無事。

沒想到今天我和老趙喝的太忘我了,終於還是難逃宿管科的魔掌。

“那個系的,那個系的,學生證拿出來……”一個學生幹部氣勢洶洶的說,活象當年審判共產黨員的國民黨特務。

我坐在牀邊沒有說話。老趙趕緊迎過去,拿出一包煙,“哥們,來來來,抽根菸好說好商量……”

“少來這一套,誰跟你是哥們……,學生證交出來,……學校三令五聲說不能在寢室裡面酗酒,……,你瞧瞧你們的樣子,那像學生,搞的烏煙瘴氣的……”這個學生幹部不依不饒。

“還又那邊那個坐牀邊的,趕緊把學生證拿出來,那個系的?”那個學生幹部盛氣凌人的對我說。

我沒有理他,繼續坐在牀邊保持沉默。

“說你呢?聽不到還是充傻裝愣呢?”

本來我今晚上就非常鬱悶,再加上酒精網上頂,聽了這句話我火就往上撞,我站起來把瓶子往地上一砸,“砰——”瓶子在地板上如天女散花般的崩裂了開了,把那人也下了一條,愣在那裡,那人後面另外幾個學生幹部圍上來,惡狠狠的說“幹嗎,幹嗎……,”

“我們在寢室喝酒關你們鳥事!”我衝着那幾人吼了一句。

那幾人沒想到今天還碰上我這麼倔的主,平時他們突擊檢查,被查到的學生都像孫子一樣給他們認錯道歉,從來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同學,那個系的,跟我到學生處走一趟……”帶頭的那個學生幹部緩過神來,故作平靜的對我說。

“計科系二零三班的,吳神,今天我要睡覺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一副大義凌然,站不改姓,坐不改名的樣子。

我從牀上撿起我的衣服,搭在肩膀上,然後對老趙說:“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讓他們找我去!”

我從那幾個人中間穿過去,頭也不回的走出寢室。

我隱約聽見身後,老趙還在和那幾個人軟磨硬泡。

一大早宿管科的老頭就打電話過來,說叫我趕緊去學生處一趟。我知道肯定事爲昨天晚上那事,這幫“狗腿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到衛生間衝了一個冷水澡,酒精也差不多都散去了,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就騎着單車直奔學生處。

一般學生都不喜歡去學生處,到了那兒都沒什麼好事。

我到學生處的時候,老趙已經坐在裡面了,垂頭喪氣的,傍邊是昨晚那幾個學生幹部。

我一進去,學生處的處長,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禿頂男人就說:“你是……?”

“我是吳神,計科系二零三班的”我說。

“哦,好的,你坐這邊把!”中年男人示意我在老趙旁邊坐下,接着說,“孫強,你把昨天的事情都說一遍把!”

那個叫孫強的學生幹部,義憤填膺的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不乏一些添油加醋,誇大其詞的成分,目的很明顯是想在中年男人面前強化我們的罪行深重。

孫強說完了,另外幾個昨天也在現場的學生幹部也紛紛發言,對孫同學幹才敘述的過程表示支持或進行補充,如果他們所說的屬實的話,我送到派出所治安拘留都綽綽有餘了。

等他們發言完,老趙還努力的進行辯駁。其實到學生處這種地方,就是一邊倒仍人宰割,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的。我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鍾處,對這種事情一定要嚴肅處理,否則的話,會嚴重影響我們的學風校紀的!”孫強等老趙聲辯完,對那個中年男人說。

原來這個男人真的是鍾國強的舅舅,學生處副處長,都說“外侄像母舅”,果然鍾國強跟他很像。我像這次可真的糟了,鍾國強要是知道我栽到他舅舅手上了,肯定會暗示他舅舅從重發落,至少把我從這次赴港交流學生的候選人名單中搞掉,他也少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想到這一茬,我心裡面暗暗叫苦。

“好的,情況我大概瞭解了,孫強你們先回去,這件事我會處理……”鍾處對孫強他們說。

“學校這段時間在狠抓校風校紀,你們還頂風作案,唉……,你們自己想想這後果有多嚴重。特別是趙凱,你現在已經是大四,要是搞個什麼處分出來,影響你畢業,你這四年……”鍾處嚴厲的說。

老趙被這幾句話嚇壞了,馬上捶胸頓足的說:“鍾老師,我真的下次不敢了,希望學校能給我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我……”,老趙如同失足青年在工讀學校一樣,又是懺悔又是認錯,老趙在我心目中的憤青形象全毀了。

“趙凱,你先回去寫一份檢查把,我看你反省的態度再說!”鍾處說。

“好,好,我一定閉門思過,什麼時候給您?”老趙彷彿看到了一點新的希望。

“明天把,你先回去!”

“好,鍾處再見!”老趙一個人先灰溜溜的跑了,留下我一個人。

我心裡想,完了,留下我一個人,肯定是要加大處理力度,老趙是畢業班的學生,就放他一馬,我是新生,有酗酒有砸瓶子,肯定是罪加三等。

鍾處大量了我一下,說:“你就是吳神,和國強一個班,聽說你還是班長!”

完了,這下徹底完蛋了,鍾國強肯定把我和他之間的交惡都告訴他老舅,現在正是公報私仇的好機會。

“嗯,”我點點頭說。

“你是班長,就應該帶頭遵守校規校紀,怎麼反而帶頭違反呢?你是大一新生,又是學生幹部,你知道後果很嚴重的!”我不知道鍾處是嚇我,還是他本來說話就是這個語氣。

我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

“唉,你上學期那事好不容易纔壓下來,你怎麼又……,唉,年輕人不要太沖動,有些事情你不能一而再,再二三的犯壓……”鍾處搖搖頭說。

我一聽,大吃一驚,難道上學期作弊的事情是他幫我壓下來的。我很想從鍾處這裡把這件事問個明白。上次張妍她老媽說我“假傳聖旨”,又說我“找省裡面的人”,我真的想不明白這些事情之間究竟又什麼聯繫。

“上學期怎麼了,我不是很明白!”我想從鍾處口中套出一些線索,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問。

“唉,你不知道就算了,也不用知道,反正你以後少惹點事情,否則以後我也不好辦!”鍾處嚴厲的對我說。

“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爲止,你出去也不要對別人說了,年輕人,以後做事多考慮考慮後果,你出去把!”鍾處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我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回想着今天的事情,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上學期作弊的事情,到底最後是怎麼回事,跟鍾處,跟張妍的老媽到底有什麼聯繫?還有那位省裡面的人到底是誰?一個個的問號,在我腦海裡浮現。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