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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做夢也沒想到,包頭路邊一個不起眼的照片沖印店的櫥窗裡,竟然貼着自己的照片,而這張照片是她送給神童的。除了神童,子墨從來沒有送過照片給別人,但這張照片怎麼又會貼在這裡,讓子墨百思不得其解。
子墨走進沖印店,店內的老闆正在分揀着沖印好的照片。見有客人進來了,老闆連忙起身,熱情的對子墨說:“小姐,請問是要衝照片還是取照片?”
子墨搖了搖頭,指了指店面的櫥窗問老闆:“櫥窗上貼那張照片是怎麼來的呢?”
老闆不明白子墨所說的是那張照片,連忙隨子墨出去看個究竟。
“哦,這張照片呀,”老闆扶了扶眼鏡,說,“上週,有個小夥子匆匆忙忙拿了一張撕成兩半的照片來找我,說叫我無論如何要把這張照片給粘好,多少錢他都願意出!”
“然後呢?”聽老闆一說,子墨立刻明白了,肯定是神童。
“照片都撕成兩半,就算粘好了,中間還有裂痕,我對那個小夥子說,我可以把照片掃描以後,用photoshop處理一下,重新沖印一張新的出來,保證跟原來的一模一樣!”老闆笑了笑說,“這小夥子固執的很,說什麼也不答應,硬要叫我幫他把這張照片修補好!”
老闆這麼說,子墨有點小小竊喜,但是一想到神童還躺在病牀上昏迷不醒,心中又是一陣難過。
“這小夥子和我軟磨硬纏了半天,我猜這照片肯定是他女朋友送的,意義重大,見他這麼誠懇於是就答應他了。這小夥子臨走前給我留了個手機號碼,叫我修補好了就給他電話。我整整忙活了幾個通宵,終於把照片重新粘好,然後再上色修補,幾乎跟原來的照片一模一樣……”老闆說到這兒,指了指照片有點得意的對子墨說。
子墨看了看照片,這個老闆的手藝的確不錯,即使仔細看,也很難察覺那條裂痕。
“照片修好了,我打電話去找那個小夥子,居然一直關機,我覺得奇怪,那個小夥子不像是在騙我的呀!”老闆自己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子墨搖了搖頭,黯然的說:“他沒有騙你,他讓我來取這張照片!”
“真的?”老闆眼前突然一亮,覺得前幾天通宵達旦的加班總算沒有白費,立刻對子墨說:“那就好,你把取照片的單據給我吧!”
“單據?”子墨一下子愣住了,她哪兒來的單據。
“我沒帶在身上!”子墨說。
“你沒帶在身上?這就比較麻煩了,沒有單據,我是不能把照片給你的!”老闆還比較誠信,不是唯利是圖的人。
子墨也不想給老闆解釋太多,指了指照片對老闆說,“照片上的人就是我!”
老闆大吃一驚,看了看子墨,又仔細看了看照片,恍然大悟,“哦,真的是你……,好吧,我就把照片給你,不過你要寫張收條給我!”
回到賓館,子墨躺在牀上,拿着那張照片仔細的端詳,想像着當天神童找老闆修補照片的情景。
子墨對着照片,小聲的說:“真是個小傻瓜!”,可轉念一想,神童出來這麼遠,把她的照片和她送的表都帶在身上,心裡面還是有點暗自的高興。
“哎,只是不知道這個傻瓜怎麼樣,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子墨自言自語的說,心裡面又是一陣心痛。
神童,你千萬不能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望着窗外的一彎明月,子墨默默的爲神童祈禱着。
火車飛快的在沙漠戈壁穿行着,很多旅客是第一次來內蒙,看到這麼荒涼的塞外風光,都興奮的拿出相機,好不吝嗇的按着快門。
子墨根本沒有心思欣賞着窗外的風景,心裡面只想早點到阿拉善左旗,早點看見神童。
上午和老趙通了一次電話,老趙說雖然神童的脈搏,呼吸都很正常,但是腦部的淤血至今還沒有被吸收的跡象,現在依然處於昏迷狀態。
老趙他們和醫生商量了一下,如果明天情況還是沒有好轉,就要想辦法把神童轉移到銀川的大醫院,進行腦部開孔手術,把淤血釋放出來,不過這樣風險很大。
火車一聲長鳴,穩穩停下來。子墨奮不顧身的擠下車,急急忙忙的出了火車站。
老趙在出站口,老遠就看見子墨了,拼命的朝她揮手。找了一輛的士,老趙幫子墨把行李放進後備箱,叫司機直接去醫院。
“帶會兒看見神童,你不要太激動,他狀態也不穩定,醫生讓我們不要打擾他!”老趙在車上提醒子墨說。
子墨點了點頭,淚珠不自覺的叭嗒叭嗒從眼睛裡面往下滾。
神童躺在病牀上,一臉憔悴,雙眼緊閉,頭上纏着一圈一圈的綁帶。臉上還有幾處從懸崖上摔下來時被樹枝劃破的傷痕。
子墨小心翼翼走到神童面前,不敢相信一直聰明好動的神童,現在竟睡的如此安靜而毫無知覺。子墨非常難受,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哭出來。
“別激動,冷靜,冷靜!”老趙趕緊過來小聲對子墨說,擔心子墨按捺不住放聲痛哭。
子墨想輕輕的握着神童的手,忽然發現神童的手還緊緊的握着那塊手錶。
“哎,這小子現在昏迷不醒,還緊緊的抓住這塊表!他從上面摔下來的時候,要是把手空出來抓點樹枝啥的,還不至於傷的這麼嚴重,不知道這小子怎麼想的,這塊表就這麼重要?比命都重要?”老趙覺得對神童這種反常的舉動,實在有點不可理喻。
或許所有的人裡面,只有子墨明白神童的想法。
子墨沒有說話,雙手緊緊捧着神童緊握的手,心裡面默默的祈禱神童能夠早點醒過來。
老趙滿臉疲倦,哈氣連篇,這幾天晚上,他天天通宵達旦的守着神童,只是早上才由老肖過來換班,所以休息的不好。
“老趙,你今晚回去休息吧,我來看着神童!”子墨對老趙說。
“沒事,看了他幾天我都習慣了,我先回去睡一兒,十一點鐘我來接班!”老趙揉了揉眼鏡,強打起精神說。
神童睡的很安穩,護士剛進來換了一瓶葡萄糖,估計又要滴兩個小時,子墨看護的唯一任務就是等這瓶葡萄糖滴完了,叫護士再來換一拼。
秦霈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會發一條短信給子墨問神童的情況,雖然每次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都是秦霈還是不厭其煩的發着,子墨也不厭其煩的回覆着,慢慢兩人竟熟絡起來。
子墨很敏感的察覺到,秦霈肯定是喜歡上神童了,只是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麼緊張神童,不禁也有點感動,又覺得這小姑挺可愛的,忍不住想看看她長什麼樣。
沒想到,秦霈卻主動發信息過來,“子墨姐姐,聽神童說你長的很漂亮,能看一下你長啥樣子嗎?”
子墨笑了笑,回了一條短信:“讓我先看看你長啥樣!”
過了好半天,秦霈纔回信過來。
子墨打開一看,彩信裡面是一個精靈調皮的小姑娘,下面還有一句話,“拍了好幾張都不太滿意,就這張稍微好點!子墨姐,見笑了!”
子墨也信守承諾,用手機拍了一張大頭貼發給秦霈。
沒想到秦霈收到了彩信,竟然打電話過來。
“子墨姐,你真的好漂亮,難怪神童說他心裡面只會惦記你一個人!”秦霈在電話裡面有點黯然的說。
“你也喜歡神童!”子墨直接的讓秦霈有點吃驚。
“嗯!”秦霈覺得在子墨面前沒必要掩飾什麼,坦然的承認。
“那你爲什麼還要幫他到處找我呢?”子墨問。
“因爲我覺得只有你在他身邊,他纔會儘快的醒過來,我想他醒過來,一睜開眼就能看見他朝思暮想的人,……”秦霈聲音語噎着說,“子墨姐,你說神童他能醒過來吧,能醒過來吧!?”
秦霈終於忍不住,在電話裡面大聲的哭起來了。
沒想到爲了神童,這小姑娘通宵不睡覺等電話,可以委屈自己成全別人。子墨也有點動容,眼眶微微有點溼潤,趕緊安慰秦霈說:“不哭,不哭,有你這麼關心他,神童他能醒過來,肯定能醒過來!”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