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瑜伽課下課後,蘇臻愉悅的走向衣櫃準備換衣服,習慣性的先拿起手機看了看,居然有數十個未接來電,一看都是朱朗哲打的。她清除記錄然後放下手機開始換衣服,手機又猛然想起,一看還是朱朗哲,她按了無聲,不接。她不想看見他,也不想和他說話,不想聽見他的聲音,她真是討厭他的這種做法,簡直是胡攪蠻纏,對自己是一種騷擾。她不知道他找自己幹什麼,也不想知道,可是她知道今天是他們倆的分手紀念日,或許是他良心發現又要找她說一些後悔的話或者是想要複合的話。
她和瑜伽館老闆娘道別後,打了出租車回家,一路上手機在包裡猛響,她直接關機。朱朗哲的電話擾得她沒有一點心情,她只想回家安安靜靜的呆着。可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當她走到家門口時,發現朱朗哲正坐在自己家門口。她想要轉身逃,卻已經來不及,朱朗哲已經微笑的把她叫住。“丫頭。我等你好久了,打你電話怎麼不接?”他的語氣幾近謅媚。
“你來幹什麼?”她冷冷的問道。
“我來看看你。”他說着走向蘇臻,並一把拉住她的手,說,“我們好好談談好不,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我對我們還有信心。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你知道嗎,其實你一直都在我心裡。”
蘇臻厭惡的甩開他的手。“可笑。朱朗哲,我沒有辦法跟你溝通,我說了我心裡根本沒有你了,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好不好。”她狂躁的瞪眼望着他。
“我愛你,我不想再失去了,曾經我失去了你一次,可是現在開始,我想要對你好,不想再失去你。沒有你的日子,我的生活一片黑暗,你知道那種難受的感覺嗎?我知道你有想我對不對,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對不對?”
“你簡直是一條瘋狗,可是我不喜歡啊,朱朗哲,你怎麼不想想我的感受呢,難道你看我這樣因爲被你糾纏着心裡難受的樣子你很舒服嗎?你爲什麼這麼殘酷,爲什麼要出現在我的世界裡,我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你難道不知道我心裡多難受嗎,這樣的事怎麼會發生在我身上呢,你到底要怎麼樣呢。”蘇臻幾近絕望而厭惡的說。
“對不起,曾經是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我知道你現在一個人,知道你一個人的苦。我當初不該拋下你,我該死。可是現在我的心裡只有你,你要我怎麼辦?我不能沒有你,真的,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把。”朱朗哲不講道理的哀求着。
“不要,你去死——”蘇臻眉頭緊鎖,厭惡的大聲說道。
“怎麼又吵起來了,怎麼了?”鄰居老太太好奇的打開門問道,然後勸道,“怎麼了,什麼事情吵?你們年輕人就是年輕氣盛,談愛就好好談,不要弄的這麼不愉快。沒什麼好吵的,有什麼問題就提出來好好講,講清楚就好了,這樣吵弄的大家心情都不好,這樣談愛就沒有意思了。等你們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愛的時候吵架是一件浪費生命的事情。”
“奶奶,對不起,沒事,我們沒事,打擾到您了。”朱朗哲連忙賠笑,然後拉着蘇臻的手,就往電梯裡走,蘇臻不想在鄰居面前丟人,又急又氣的跟着他進了電梯。“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談談,好不好?一起去喝杯咖啡,然後請你吃晚飯,好麼。”朱朗哲厚臉皮的笑着。
“你的臉皮還真夠厚的。就在這裡講清楚吧,不必單獨找地方了。對你的咖啡和晚飯毫無胃口。”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一樓。蘇臻見了,又把電梯按到頂樓,“去上面說。”電梯在頂樓停下,蘇臻走出電梯來到天台上,朱朗哲跟在後面。
空曠的天台沒有一個人,蘇臻走到天台邊上,靠在欄杆上,聲色俱厲的說:“說吧,有什麼話都說出來。”儘管蘇臻心裡不想聽他多說一個字,可是爲了徹底擺脫他的糾纏,讓他死心,她只好用這樣的辦法了。她心裡覺得痛苦萬分,她想如果是鍾煜看見自己這個樣子會是何感想呢,她多想鍾煜能突然出現,然後帶她去任何地方。
“我不是故意要來糾纏你,我不是愛你愛的連自尊都沒有的人,可是我沒有辦法不來找你。因爲我真的太愛你了,我一直都在想這個問題,想要不要來找你,可是如果不來找你,我會不好受。是我不好,是我當初拋棄了你,你恨我是應該的,你即便是殺了我,我也不會怪你。”
“可是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我的日子好不容易平靜了,被你這一鬧,弄的我的生活一團糟,你知道我現在多難過嗎?請你走吧,我不想再說一句話了。”蘇臻急的說不出一句話。
“不,我不走。我要你原諒我,我,我再走。”
“你走吧,我已經原諒你了。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蘇臻捧着臉無聲的哽咽,她不明白已經死去的愛情,怎麼又跑回來了,可是她已經不再需要了。
“既然原諒我了,我們就和好吧,我們從新開始好麼?”朱朗哲發瘋的固執着。
“你何苦逼我呢,你爲什麼要逼我呢。當初說分手的是你,現在說要複合的也是你,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呢。你以爲我沒有你就活不下去嗎,你以爲我被你傷害的可憐兮兮而需要你的同情嗎?不需要,從那一天開始我的心裡就不再有你了。”蘇臻背過身去,眺望着遠方,不去看他。
“不,你說的都是假話,對不對。你說的都是騙我的是不是?我已經離婚了啊,我真的已經離婚了啊,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啊。我已經離婚了啊,我們又能在一起了啊。我們結婚,我們倆結婚,好不好?”
“可笑,你這樣真是連一隻哈巴狗都不如,我是不會再動心了。你傷害的不僅僅是我,你也傷害了你老婆,她離婚的感受你想過嗎,你太自私了,太不負責任了。我爲我曾經愛過你而感到可恥。”
“不,蘇臻,你聽我解釋,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當初我和她結婚完全是被她騙了,她說她懷孕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我的孩子……當我結婚的那一天,我還期盼着你能來看我一眼,如果你來看我一眼,如果你來,我就不和她結婚,可是那天你沒有來,我想你不愛我了,我想我也沒有資格再愛你了……”
“你不爲你說的話,感到可笑嗎?真是諷刺,當初和你分手安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沒有想到現在我們卻爲了這事大吵大鬧,真是可笑。”蘇臻氣的直歪嘴角。
“你就原諒我吧,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沒有機會了,你的解釋也太荒謬了,我真的爲你感到可悲。你這樣子真是令人噁心,我不想說這些話,可是你逼我說。”蘇臻知道自己已經被他纏上了。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一定會讓你回到我身邊的。”他斬釘截鐵的說。
“不要,請不要逼我。你這樣逼我,我只會想死。如果你真愛我,就請放過我吧。我已經愛上別人了,請你給我愛別人的機會把,請你放手吧,我求你了。”
“不,我不想聽這些,你只能是我的。你告訴我他是誰,我去找他理論去。”朱朗哲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咬牙切齒的說。
“朱朗哲,你到底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你這樣真的好可怕……”蘇臻本身就沒有安全感,看到他這樣癲狂,害怕的瑟瑟發抖。
“不要怕,有我在。”朱朗哲一把從背後抱着她。
任憑蘇臻怎麼用力掰他的手,怎麼掙扎着,他都不鬆手。蘇臻無助的哭着,她不明白到底怎麼了,朱朗哲爲什麼變做了魔鬼一般了,難道真的是孽緣嗎,難道自己真的還要和他在一起嗎?不,堅決不。可是她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擺脫朱朗哲,因爲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天空陰霾着,天台上的風冷的人的思緒都停止了。蘇臻被他靜靜抱着,他閉着眼睛不鬆手。蘇臻閉着眼睛,她真恨自己沒有勇氣從天台上跳下去,以死求解脫,可是這個男人不值得她去死。她想着和朱朗哲的種種過往,那麼幸福那麼快樂的過往,此時此刻卻並不能溫暖她的心了,她的心已經死了,因爲她的心已經交給另一個人了,所以她的心裡連擱朱朗哲的小角落都沒有了。
她用力的掰開他的手,背對着他說:“放手吧,好了,以後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這樣的糾纏和爭吵太幼稚和可笑了。我想你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不值得你愛了,你還是去尋找你的幸福吧,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愛你的蘇臻了,我心裡真的早就把你忘記了。即使你用最好的禮物賄賂我,也不可能得到我一絲同情。還是冷靜點吧,我知道你是在賭注,可是結果你知道的,你輸了。”
朱朗哲佇在那裡,絕望的望着蘇臻,說:“那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嗎,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不必了,永遠都不要見面了。”蘇臻說完轉身走下天台,沒有多看他一眼,她根本沒有心情去多看他一眼,她只覺得這個人可笑可憐到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