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和昨天一樣,謝無宴還沒進門。心急火燎的聲音便提前一步飛了進來:“今天早上,謝子琛突然帶着他的手下飛到德國去了!沒有一點兒徵兆,突然就飛過去了!我估計他是查到嫂子的下落了!”
德國?聽到這兩個字,秦慕澤的英氣的眉不由的向下壓了壓:文這希現在好像是在德國發展……
其實,昨天陌南秧上樓後。秦慕澤簡單的在心裡分析了一下,大概鎖定了杜嵐鳳能去的幾個地方。
這事兒既然是陌南秧一手安排的。而且陌南秧也胸有成竹的跟裴御表示過她能保證杜嵐鳳的安全,那想必陌南秧安排杜嵐鳳去的。肯定是有她親友的地方,否則的話,杜嵐鳳孤身出國,人生地不熟的。即便不被謝子琛找到,發生意外,遇到危險的概率也是很高的。
想通這點兒後。杜嵐鳳如今身在何處,便不難猜了——陌南秧國外的親朋好友屈指可數。搬家到德國的文這希,便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你坐下來慢慢說。”事發突然。秦慕澤的面色變得嚴肅了些,他招呼着謝無宴坐了下來,然後給謝無宴倒了杯水。
謝無宴顯然是馬不停蹄的跑過來的,額角佈滿汗水,來不及擦拭,染溼了額前零星的發。
“我查過了,謝家最近跟德國沒有商務往來。”謝無宴接過秦慕澤遞過來的水杯,一口氣把杯子裡的水喝了個乾乾淨淨:“就算有,也輪不到謝子琛去,謝子琛根本不會講德語,他去德國還不夠給謝三爺丟臉呢!”
說到這裡,謝無宴脣角勾起了一抹嗤笑,面帶鄙夷的補充道:“要去也該是謝雨螢去,人家謝小美女精通八國語言,德語說的那叫一個流利!之前謝三爺在國外的生意,都是些小美女談的,根本就沒謝子琛的事兒!”
謝雨螢是謝銘爵的手下,七剎之一,主管外交,是個相當能幹的女人,據說她是語言天才,這世上,沒有她不會說的語言,就算有,她也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它學會。
“行了,沒人問你謝雨螢的事兒!”見謝無宴一臉色相,秦慕澤沒好氣的白了謝無宴一眼,拆他臺道:“說得跟你會說德語一樣……你先把中國話給我說利索了行不行?”
說着,秦慕澤勾起食指,用食指的第二個關節用力的敲了敲桌子,強調道:“撿重點彙報!別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
聞言,謝無宴幅度很小的衝秦慕澤翻了個白眼兒,臉上雖浮現出幾分不服氣,可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秦慕澤所說的做了。
“謝子琛是今天早上八點半乘坐飛機飛往德國的。”平復了下呼吸,謝無宴擡起頭來,沉聲向秦慕澤彙報道:“去的很突兀,昨天我的人還跟我彙報,說他今天會去上東區參加一個什麼什麼走秀……總之,本來他的行程裡,是沒有出國這一項的,今兒早上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飛德國去了。”
說到這裡,謝無宴停了下,像是在思索什麼一般,他細長的眉突然擰成一團:“他去的是一個叫杜塞……杜塞……杜塞什麼什麼夫的城市!具體叫什麼我記不……”
“杜塞爾多夫?”秦慕澤挑了挑眉梢,試探性的問謝無宴道。
“對!對!就是這個!”謝無宴一拍大腿,顯出一副激動不已的模樣:“就是這個什麼什麼塞爾夫的!操,國外的這些名字實在是太難記了,又長又繞口的!一般人真是記不住!”
“是你太笨吧?”秦慕澤沒好氣的白了謝無宴一眼,毫不留情的數落他道:“還好意思嘲笑人謝子琛……杜塞爾多夫一共才五個字,你都記不住,你好意思嘲笑謝子琛嗎?”
“那不一樣!”謝無宴挺了挺身子,理直氣壯的爲自己辯解道:“我這是着急向你彙報,時間緊,任務重,一時心急沒聽清,這纔沒記住,換做平時,肯定不會這樣的!”
聞言,秦慕澤拿眼梢意味不明的掃了謝無宴一眼,雖不信他的狡辯,卻也沒再多說些什麼。
見秦慕澤沒有再理睬自己,謝無宴自然也不會上趕着找罵挨,於是,沉默片刻後,他很識相的轉移了話題:“我覺得吧,這個謝子琛跑杜塞什麼什麼夫去,肯定是抓二嫂去了!不然的話不能這麼突兀!”
聽謝無宴這麼一說,秦慕澤銳利的眉皺的更深了一些。
杜塞爾多夫市位於北萊茵-威斯特法倫州,是貿易和國際性的大都市,經常有各種專業博覽會在此舉行,在德國,還是挺有名的。
不過,據秦慕澤所知,文這希一家搬去的是柏林,他的勢力也大都集中在柏林……至於他在杜塞爾多夫有沒有勢力分佈,秦慕澤還真不清楚。
思忖中,秦慕澤擡起頭來,凝眉看向陌南秧,似乎想從陌南秧此刻的表情裡找到答案。
他看向陌南秧的時候,恰好陌南秧也在看他,四目相對,美人兒目若桃花,眼尾泛起的嫣紅,傾城嬌媚。
“看我幹什麼?”陌南秧輕笑了一聲,懶洋洋的靠到了海藍色的歐式沙發上,垂眸道:“又不是我讓謝子琛去的多塞爾多夫。”
竟陌南秧這麼一提醒,秦慕澤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如果說杜嵐鳳真的躲在杜塞爾多夫的話,謝子琛又是怎麼知道這一點兒的?
謝家勢力雖然四通八達,可這四通八達指的是在國內,杜嵐鳳都跑到德國去了,早該擺脫謝子琛的耳目了,又怎麼會突然被謝子琛查到行蹤呢?
要知道,杜嵐鳳行事,可是相當謹慎的。
沉思片刻後,秦慕澤扭頭看向謝無宴,低聲吩咐他道:“無宴,你先回去吧,這事兒我會詳細調查的,你不用擔心。”
聞言,謝無宴點了點頭,正要起身離去,突然間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般。猛的回過頭來,顰眉問秦慕澤道:“那……那這事兒要告訴裴御嗎?”
這個問題把秦慕澤給問住了,按理來說,有關杜嵐鳳的事兒,他應該第一時間告訴裴御纔是,畢竟,想把杜嵐鳳娶回家的是裴御,又不是他。
可考慮到昨晚裴御頹廢的態度,再加上因爲陌南秧臨時插了一腳進來,讓這件事兒變得有些複雜,所以在他沒有把事情徹底查清楚之前,秦慕澤並不是很想把這件事兒告訴裴御的。
“先別告訴他了。”良久的沉默後,秦慕澤終於給出了回覆:“事情還沒查清楚,我們誰也不能肯定謝子琛去杜塞爾多夫就是找杜嵐鳳去的……這麼冒失的通知裴御,只會讓裴御着急,從而亂了陣腳。”
對於秦慕澤的決定,謝無宴顯然不太認同,他鎖緊了眉,墨色的眸子裡寫滿了擔憂:“那萬一謝子琛真是去找嫂子的怎麼辦?我們現在不把這事兒告訴二哥,事後嫂子出了事兒,咱們可怎麼向二哥交代啊?”
“這個好辦。”謝無宴的憂慮對秦慕澤來說,實在是太好解決了,他從嗓子裡發出一聲輕笑,說話的語氣,也輕鬆了起來:“我會派人過去盯緊他的,就算他真找到了杜嵐鳳,我也絕不會讓他動杜嵐鳳一根寒毛的。”
聽到秦慕澤的保證,謝無宴這才放下心來,起身離開了。
謝無宴走後,一直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陌南秧突然哼笑了一聲,垂眸道:“其實你不派人過去,謝子琛也動不了杜嵐鳳。”
聞言,秦慕澤回過頭來,饒有興趣的看向陌南秧,岑黑的眸子,越發的幽深:“所以……杜嵐鳳真在杜塞爾多夫?”
“不然呢?”陌南秧向後傾了下身子,嫵媚的桃花眼,半開半合:“我總不讓把她安排到柏林去吧?這目標也太大了。”
陌南秧的父母,親友,基本都在柏林,如果她把杜嵐鳳也安排到柏林,這確實有點兒太顯眼了,知情的人稍微一猜,就能猜到了。
“這麼說來,杜嵐鳳在杜塞爾多夫的事兒,也是你暗中透露給謝子琛的?”秦慕澤接着問,問題越來越刁鑽。
這麼快就猜到了啊?陌南秧彎起了眼睛,白皙的小臉兒上,笑容逐漸擴大了:“是啊,我要是不去泄密,他八輩子也找不到杜塞爾多夫去!”
的確,秦慕澤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了:就連他,一開始猜的也是柏林,若不是陌南秧突然泄密,恐怕沒人能猜到陌南秧把杜嵐鳳安排到杜塞爾多夫去了。
“說說吧。”秦慕澤長吁了一口氣,傾身靠到了沙發上,深邃的眼眸,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陌南秧:“你這大費周折的把杜嵐鳳藏好了,又主動泄露她的行蹤,到底,是想幹什麼呀?”
“我啊——”陌南秧勾起了脣角,眼角和眉梢,都帶着濃濃的笑:“是來成全裴御和杜嵐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