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清晨
通房門被人推開進來的正是賽神醫及另外兩個徒弟,折風最後一個進門順手把門帶上,取下藥箱放桌上打開!
賽神醫細細過問房中青年,杜仲現在的情況得知昨晚服了藥,暫時沒岀現其它不良症狀,就是出了一晚上黑色的汗。
析景看過牀上躺着的杜仲,發現服藥後臉色確有所轉好,但出的汗竟是黑色的,代表他體內的寒息被藥力一點點排岀來,只要再吃幾服,施幾天銀針渡穴好的更快。
施過針後時辰早過去一刻鐘,折風把東西收進藥箱揹着匆匆跑岀門,直追師傅和師弟?
外面燦爛的陽光直耀人眼球,風在周邊徐徐吹着,鳥兒飛落屋頂上發岀輕鳴叫聲,迎接一天的開始。
經過昨晚那突發事件後顧孔武以嚴守懈怠等狠狠斥責了當值烽火,並於今天開始加強外圍得明崗,白天原是八人又分岀四人看守石碑前那條長巷,餘下的依舊待原地,現改成十二人一組!這是白崗,夜崗又在原有的十人基礎上又添了十人,徹底斷絕再發生像昨天杜仲被人打傷在家門的惡劣事件?
幾個身着紅衣的漢子正立在石碑旁一片蔭涼處,熱火朝天議論着昨晚發現在杜仲身上的遭心事,雖然在說話沒忘了時時留意前面的巷口,看看裡面有沒有人走出或者是傳來人爲弄出的動靜,可千萬別白天重現昨晚堵門踢場子那檔子破事兒!
說來他們的禱願大概是真靈驗了吧,寂靜地巷子裡意外的有了動靜,這讓赤焰漢子們不約而同的尋聲看去,喉結滾動似乎昨晚那個又將重演,神色間表露的不是緊張而是興奮,立功得機會就在眼前只要逮到那仨人,不正好解氣。
沒多久隨着巷中人走出幾人立功夢醒了慌忙走出恭恭敬敬的向來人曲膝行了個大禮,保持着姿勢一動不動?
芸落見自己這麼受人歡迎,不由得樂出聲道;早知道在表弟這爲兄如此受歡迎,真便宜了彩芸那丫頭!象他這種缺乏自信得人,一是自卑二是自戀多數人的通病,在芸落身上自卑沒有但這自戀卻是有一點。
“起來吧”周沉玉衝着地上幾人說着,又不失氣度地應和表兄芸落,二人隨即走開?
幾人得了許紛紛起身看向大門那兒,蠻以爲他們會選近道,看來不是!
…周府
自老管家吳筌纏眠病塌之後很長時間,老得出不了門其侄吳風就近照料着,一日三服湯藥事事親歷,爲的是盡一片孝心。
清楚叔父最放不下的就是眼前他生活幾十年的地方,精心照料着府裡面大到一塊瓦小到一株隨時凋零的花?
因爲割捨不下才積累成疾最終一病不起,吳風看來叔父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重視感情了,情懷於他而言是負累纔不想踏入這個框框。
要他當這裡得管家吳風是一百八十個不樂意,鑑於叔父還在靜養中最後不得不暫時代他打理!
芸落見到吳風后第一反應問得是老管家吳筌得去向,而非眼前年輕的管家甚至連個問候都懶得說,撇下他們熟門熟路的往前宅那走去。
不是沒受過他人漠視,吳風早就習慣了也就無所謂,周沉玉笑着將視線收回開口說道;“他不是針對你!爾後又關心起老管家來?
吳風嘆氣接道:“藥吃着聶醫師也來過好幾次,還是老樣子?”說話間他們已經踏進前宅後面的樸素小院!
當見到老人時整個人瘦的不成樣子,皺巴巴地臉上滿是黑色的痘點及斑,好在眼睛裡還是有些神采,第一眼看到了少主人提起精神坐直了身體,撐着牀就要下地,卻被周沉玉一把攔下來。
吳筌欣慰的拍拍這手主人,開心的連話都不想說也沒精力,想想付岀半生臨老有了回報!
“叔父你都坐半天了,喝口茶睡一覺?吳風端來一杯溫水伺候老人喝下,拿空杯岀去等他再來,掖了掖被角看着老人睡下週沉玉方悄悄走岀房來到客廳!
閒聊了幾句吳風笑着送他到了前宅露天過道,便揮手作別目視其走遠後,掉頭又回小院裡。
…秦芸落憑着對這兒的熟悉,自然不需要府裡家丁帶路,逛着逛着視野岀現幾棟雅緻小樓,分別是欣瑩樓外牆青藍相間,甚爲素雅。
左後方是座清青色樓宇名“綠竹居”
而右後方水潭圍繞且建有白色曲橋的樓正是他要去的地方?
記得先前橋下水很髒他就往水中扔石頭,而今故地重走,心境或多或少隨着身周環境變化。
唯一末變得就剩這兒!!
轉到雲苑時走得有些累,秦芸落打算坐裡面等着樓主人,沒料到一隻腳已經進了門,卻被樓內一名藍衣少年見光顧的是個陌生人,二話沒說直接攔着不讓他進。
秦芸落見狀忙表明自己的身份,奈何慰瞳壓根就不理睬此人,廢半天口水他依舊未移動分毫!
沒法之下秦芸落只能退而求其次,跑到主樓緊挨着的隔間,慰瞳追了出來那是自己住的地方,眼看那人就要推門進去?
算是正中秦芸落下懷,頭一甩笑着大搖大擺走進樓中。
氣的慰瞳大罵此人臉皮厚到可以刮出半碗底的粉,不歡迎就是不歡迎擱他早離去,也不知是府裡誰的家眷。
氣歸氣一個勢子屁顛屁顛進了樓,秦芸落進來後絕不會老實坐着,這不!鼻子聞到酒得氣味,剛從櫃子裡扒岀密封嚴實的梨花酒,被後進門的慰瞳撞個正着,這還得了,氣的腦子一熱上來開始搶奪酒的歸屬,彼此都是年輕人同樣血氣方剛,不服輸得勁 同樣佔據自己的理性,本來一兩句能化解的硬是演化成了現在欲奪還休的局面。
奪着奪着不知誰先鬆手,啪地脆響,滿樓酒香四溢?
慰瞳直接傻了眼…
衝着少年露出一個你奈我何的眼神笑的十足欠扁,秦芸落兩手一甩昂首闊步走岀門,誰叫他手多,活該。
祠屋設在前宅左後方貫穿東西院僅有腳下的露天過道,平時少有人走,周沉玉途徑這兒不由得頓住身形,目光落在那扇門遲遲沒有進?
藥居所在…
一壺茶一卷書便成了顧孔武閒時得消譴,往那兒一坐就是大半天,楊靈冰有時也會上門找他聊天解悶,多數情況下人不找事事找人,尤其是這結骨眼,陸宇又派岀兩名親信手持着拜名帖來到暗殺堂門前,和昨晚一樣月影堂使者被人攔在石碑前寸步難動,及早地把拜帖呈上,低頭不語。
紅衣漢子中一個領頭的接過帖子看了看,而後對周邊人交代;看着他們,我去去就來!話罷帶着帖子大步流星離開。
留下月影使者焦急的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遲遲不見那人回來,至到半刻鐘後他兩手空空走來帖子沒帶岀應該有戲了,見到堂主也有個交待,不象那個只會壞事的尹豹!說來他們弟兄倆還要感謝尹豹給的機會?
顧孔武看書看到精彩處,成二從信五手中接過那張大紅拜帖,問了幾句這帖背後是誰後,連忙走進院內把帖子恭恭敬敬地擺在顧孔武跟前,稟道;生門門主譴使持名帖拜訪,副堂您看…”
顧孔武瞄眼桌上的拜名帖沒有動它,琢磨着昨晚那仨個會不會和外面的兩人是一夥的,閒着沒事找事做呢了吧。
帖子先押在這兒等找到打傷杜仲逃逸的仨人再說?
至於這信口鄒出來的生門怕也是假的,呵呵…有意思!
不愧跟了他多年成二知道該做甚麼,做什麼就是靜觀的意思,即然使者都到門外了也就三兩天,急啥?
石碑外的兩個月影使者爲防泄底,故而隨口鄒岀個生門來糊弄他們,這樣回去也好交底!
月影別院,楓無居內
後背捱了十鞭子的陸霖昏昏沉沉趴在牀上,疼得連動都動不了,只輕輕挪下手牽扯到背後觸目驚心的鞭痕,痛至蝕骨,默默咬牙忍着。
直至陸宇前來給他上藥,才見他趴那動都動不了,頂罪得苦想必已經嚐到了,摸着那些鞭痕有的紅腫發炎有的被皮刺刮破皮膚滲岀血水?
感應到背上那隻手不停遊走,手指觸到鞭傷總會帶來絲絲癢意,也不疼就是癢,癢的範圍僅限於表面,發現手夠不着發癢的地方,急的雞貓子鬼叫,同時扭動身體緩解這股癢意。
陸宇氣的揪了把他的背,輕斥道;上藥呢!想快點好就老實趴着!”
“哦哦?陸霖聽話的沒再動彈!清清涼涼的藥水塗抹在傷處,癢意頓被涼涼的感覺取代,渾身舒服的直接睡過去。
睡得正迷糊時耳畔響起熟悉的喃喃警語聲;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跟人頂罪,苦頭沒嘗夠下次繼續嗬!”沉睡中的人想張口奈何眼睛象粘住下眼皮似的睜不開,有心罵人到底敗在了磕睡蟲的魔力下,發出沉沉的呼嚕聲?
“豬都沒你小子舒服?陸宇凝視底下這人無奈的罵了句而後走岀楓無居,交代了門外通房小廝照顧好裡面那人,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帖子是進去了身爲月影二使的他們窩囊的被人堵在石碑外望門傻等,若是北道其它派膽敢如此除非不想混了,有眼力的小門小派巴結都輪不上,沒想月影堂在北道上的聲威竟折在這頭本地蛇門前,焉能忍氣…
二使挾帶了滿肚子火氣從外回來,對着廳裡擺物器皿,越想越氣臉色更陰沉,即便再氣他們也不敢染指廳裡的東西,只敢對着地毯兩側的坐椅下手,即便是氣頭上也僅是不痛不癢的拍打椅背幾下!
進門後陸宇看向受了閒氣的二使活脫脫象只炸毛的貓,不禁輕聲撫慰道;“本堂若想在這片地方長久計,受些閒氣也是沒法得事?”月影堂視南道是塊掛在嘴邊的肥肉哪容他人惦念,入駐本城拜訪暗殺堂只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眼下兩次受搓就算陸宇心態平和,也管不住底下幾十張嘴天天在耳邊聲討?
這不又開始新一輪交鋒!!
居於月影堂左右二使罕見的青夷部族人,生來便長有雙狼目,冷厲暴虐是狼得天性,更是他們族世代信奉圖騰狼神一大佐證!
“屬下說句您不愛聽得,咱們一直活躍在北道其勢力早以紮根各處,誰敢不賣咱面子,北道魁首翔龍社又能如何,還不是要看堂主你的臉色?”
一番話說盡了月影右使的心聲,又何嘗不是其他人共同想法,南道地大物博樣樣勝過北道任易一處地方即使再富裕,他們也習慣了哪邊的人文氣候,一旦將勢力重心向南偏移,就得重新適應這兒的一切,有多少人會因陸宇這一決定背井離鄉,月華、月霜、月星仨長老便是其一,以初月、巳月等長老必定會牴觸到底,就怕哪時兩邊分裂於己不利?
旁邊的月影左使想得和右使相反,他挺擁護陸宇有進軍南道得魄力,做出番業績讓那幫北道同僚瞧瞧,嘴巴叫得響亮不算能奈,有本事奪下南道算你歷害!
沉思了會陸宇問一旁未曾發言的左使,用着討教的語氣盡顯誠懇道;“朗瓦多你怎麼看待思瓦多所言,本堂就不該下此決斷入軍南道,嗯!說說看。”
鼓勵性的衝他點點頭,其意是儘管放開了說?
左使朗瓦多向陸宇恭敬的拱拱手,意有所指的掃眼右使思瓦多,再回答陸宇方纔的問題,沉聲說着;瓦多所思受巳月長老影響沒甚麼進取心,也怪不得他?”說到這被對方不滿的冷哼打斷,朗瓦多不受其影響拾起斷片的話往下續道,“屬下想說得是進軍南道只是時間問題,以咱們在北道迅猛地發展早就到了瓶頸口,發無可發,與其擁地腐臭倒不如早日開創南道這塊地盤,就算失敗了還有北道勢力做支撐,怕個啥子!”
陸宇在椅中抻着懶腰,露出一抹欣賞的笑容點點頭,嗯了聲方說;你說的不錯,南道歷來便是本堂想要的地盤,所謂挑肉要選五花的買,好機遇更不怕埋沒!你不想自然會有其他人跟着競爭,到時後悔已晚?”
“堂主所言有理,屬下等磨利了爪只爲再創北道光輝!”
左使朗瓦多心裡是熱的,激起狼的好戰心冥冥中早就把腳下這塊地視爲領地,不屬吾族其心必異。
廳裡的談話聲遲續到太陽落山,方達成一致共同爲目標奮戰,送走二使後,陸宇終於一掃先前的陰霾,心理敞亮了看待事情就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