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覺中,窗外天色暗淡,幾顆星星破雲而出,一閃一閃煞是好看。
漆黑得二樓升起盞明亮燭光?
一老一少還在盤腿坐在茶几前,談着。
談話將結束!
紫陽院主即使從他那裡得了個‘盡力而爲’擱在心頭的擾人事,總算成一半,最後一半在於對方身上。
至於成不成純粹體現,他們之間關係如何!
如果不行,趁早勸他打消這個念頭,在自己寬闊後院養鳥觀察不行麼。
起身之際,紫陽院主忙從懷中摸出半封,純銀字帖,遞到周沉玉面前,誠懇地說:“龍城有個叫絕命湖心的地方,往後持有它,小友隨意前往拜見?”
分量十足的禮物,在手,周沉玉想不收都不行,即然都是在龍城,想見也方便!
能有這個東西證明,他們關係挺好,一般人估計沒這機會。
今晚自然主人留客住下,畢竟天黑,下山路不好走!
目送他走下樓,還沒一會,又走上四個人來,白情在樓下坐不住,提議上去看下!
自然沒人起來,又等了下,才見樓主人現了身?
方纔匆匆跟主人打了招呼,往樓上走去。
“老頭躲這,跟你說什麼?”慕容天迫不及待地問,餘下兩人都想知道。
周沉玉也沒瞞着仨人,將託付得事說了個大概!
另外一件事,當然也說了,反正不需要瞞?
……
白情拿起放到茶几上銀字帖,翻開素淨煅面,輕淺描了片竹葉。
封上也沒特地標明所屬主人是誰!
肯定得是,老頭拿它用做謝他辦事的禮物。
輕笑說:‘此封帖子看似挺份量!擁有了它是不是都可以持帖上門拜訪!’
楚楓上來瞄了他手上字帖,眼含一絲諷刺笑意,幽幽道:“未必!之前有個揚名銅城的劍手,偶然得到南道泰斗簫肅山字帖,意味着他被南道同仁接納,纔有了那出拒三門之外的笑料?”
白情擺出副不屑的表情,駁斥道:‘還揚名劍手,倘若擱在北道月影堂主,‘陸宇’待遇豈非不同?’
楚楓話被白情截糊,似乎大有跟他一決高下的架式,立時盤腿坐在茶几旁,以指輕擊桌面,以眼色示意對方也來。
白情年輕氣盛難免想法存在偏激,比如談論此事!
沒一點退讓之心,大有用話壓對方的勢頭?
兩人面對面盤腿坐着,就象鬥雞,你不讓我不退,大有死磕到底的精神?
看他倆爲了件小事又擺出架式,慕容天頭疼扶額,太陽穴那根筋突突跳着。
周沉玉完全一副置身局外的看戲觀衆,等了半天戲沒開演,觀衆自然有了意見!
慕容天煩躁的在窗前踱步,沉聲:‘買票得觀衆入了場,身爲導演這場戲得二位,可不能讓沉默冷了場!’
就算是笨蛋也能聽出話中,那一絲絲火藥味,如果一開口,活該惹罵上身!
楚楓醒悟地同時,心裡暗罵該死,說好不被白情帶下溝,纔多久,又明知故犯,臉頓覺發熱,慢慢從茶几下起身,滿臉尷尬的笑,心虛地說:“屬下哪有讓全場戲熱起來得能力?”
慕容天看他還算識相,沉下去的臉緩和,但沒絲笑容,衝着坐在茶几那的白情,不耐問;‘你呢?’
“我,我也不具備那種本事!先下去了。”
話罷!白情紅着張臉,慌忙從茶几旁起身,呆不下去,打算去樓下找話友!
“慢着,這是窄還是沒樓下大。”
不過他是什麼人,周沉玉在清楚不過,接觸了這麼些天,一個人什麼德性,瞎子也能從話中品出來,更別說是白小情了。
意圖被他看穿,白情苦着臉慢慢回身走進來!慕容天在一旁看得沒憋笑死?
……
慕容天坐在他旁邊,手上字帖在眼前晃動着,良久才默唸出:“絕命湖心,是什麼地方?”
周沉玉悟出他話中的困惑,淺笑而過,接過帖子掃了眼又擱涼牀上,淡淡:“一片亂石山谷,裡面有片湖名稱就這麼由來,聽前人說湖水墜物即融於無形!”
“即然此湖危險,還是有不少人爭相前往。”慕容天沒表露出對此湖的嚮往,也沒忽視它的特殊性。
……
四人又坐了片刻!
絲絲睏意襲來,周沉玉按着發酸腰側,起了身,甩下句;‘你們坐着,昨晚沒休息好!’
慕容天極有覺悟地跟上前,將將走到插竹屏風後,生怕他們誤會,忙轉頭,對白情‘噓’了下,意思是他們聊天小聲些。
現在廳裡就剩下兩人,大眼瞪大眼,白情倒是無所謂攤了攤手,走到窗前關上。
樓上除了會客用得廳,統共才兩間房,慕容天他們住屏風後側。
右側廂房不大,靠牆放着一張鋪有素雅枕被地竹牀,居中則擺着竹桌及幾把凳子,倒也沒多餘物什。
竹樓周邊環境清幽,入目可見那高聳茂密的大樹,披掛松針的松樹,雜草綠幽遍及林內,偶爾有一兩隻調皮的小松鼠,在松樹枝丫間,掏弄着松果。
時不時把不好的壞松果,砰碰!從高高樹枝上拋下地!
細密綠葉間,可見黝黑天空,那一兩顆明亮地星星。
時間恍惚流逝,轉眼!
竹樓隱入黑暗中,四周除了風颳過樹梢枝葉間,產生得輕淺迴流,就剩蟲鳴再悽悽。
一晚安然
暮色天際泛着亮白,樹林草地上一片水氣淋淋,一陣淡淡霧氣不知從何處涌來,將竹樓周邊攏罩。
那霧氣翻騰的詭異景象!讓人望而卻步!
直到天光大亮,“嘰喳!”麻雀歡快在大樹葉子中間,跳着!
沒多久!
緊閉地樓下大門緩緩打開,出來得正是昨天那個中年人,此刻他戴上氈帽,一把鐵鏟高高扛在肩上,目視霧氣濛濛地圍欄外,那條被晶瑩露水覆蓋的草徑!
頭也不回地出了圍欄,眨眼就被晨霧給隱去身影。
又等了片刻!
西邊慢慢出現耀眼地光芒,即使看不到太陽,光看這晴朗天氣也知,是個好天。
左側屋頂上冒出絲絲縷縷煙氣,跟林中未散的晨霧融爲一體。
當米粥的濃郁香氣擴散在空氣飄上二樓各個角落。
無形中倒將白情的磕睡蟲給趕跑了,適時感到腹中空虛,不自覺得口水就流在枕頭上。
楚楓偏頭正好對上仰頭睡得白情,那微張嘴角溢出的口水,好笑不以!
“啪啪!”伸手朝睡夢中白情臉上拍了兩下,憋笑說:“嗨!醒醒流口水了。”
“別吵!”白情依舊沒睜眼,只是嘟嚷着翻個身,背對着楚楓!
楚楓看了下窗外,霧氣慢慢散去,露出溫暖地陽光!
搽了把迷糊的臉,見他不起,只得從牀上起來,將牀尾衣衫拿來,仔細穿好,又檢查了翻,還未出房!
聆聽隔牆得後側,先是輕微的打趣聲透牆傳來,後是門拉開得響動。
臨近門口,不由自主回頭又望了下牀上,那人側身睡得正香,見此!
搖搖頭打開門,順着竹屏風那邊又沉靜下來,廳裡就自個一人。
廳內的竹桌上擺好了簡單又不失農家豐味的營養早餐。
幾碗熬煮粘綢的粟米粥、外加兩小碟醃製辣麻的厥菜,還擺了盤粗糧蒸得包子,不好看,也是主人家心意?
紫陽院主自昨晚與他一番促談,越發對眼前這個不論思維敏捷和能言見識等,無不令自己由衷感到佩服!
自是熱情拉他坐自己一側,楚楓落桌才發現少了一人,少了的人正是青衫中年人,忙問:“妳叔父去哪了!”
後者問話時,對面的少女正啃着手中的包子,聞言笑道;‘他每天都會扛着鐵鏟去藥圃,給藥樹剷草,過會就回來?’
聽她這麼說,楚楓也就不再問,夾了個包子,默默啃起來。
那邊一老一少,言談甚歡,說了什麼,慕容天只聽進了些什麼,詩經典故,紅娘刺夢,仙鶴報恩後續什麼的。
剛開始沒聽到,後頭就難懂,最後提到流傳在山野坊間聽來的事,說給周沉玉和在坐幾人聽,至於是真是假!
聽得人自己判斷。
大意是:朱老五去年上駱駝峰南邊採藥,將將黃昏!
正準備提簍返身出山,走到一半感覺口乾舌燥帶來的淡水又喝完了。
尋摸着在四周看看,可這個地方,除了陡峭的斜坡就是被灌木縱橫生長的荊棘林,別說水連個洞都沒有。
怎麼辦!只能繼續往前走,說來,運氣好!
還未出林就在一堵自然形成的斷溝邊,發現溝中有乾淨水,扔下東西趴在草地上,頭探下不深的斷溝,準備掬一捧水來止渴?
卻驚訝地發現水底竟然有隻渾身紋路塗金似的金蝶,發現時已經不動彈了。
雖然可惜!朱老五還是將它撈起,並收在家中?
“即然出於坊間!無人看到實物,是真是假只當個傳聞聽吧?”
楚楓聽完了全程,對於金蝶他個人有不同看法,或許存在,或許虛幻!
慕容天所在的,那個地方不論是氣候溫度,極適合蝴蝶生存繁洐,居今唯止,見過得蝶們有差不多三十多種,唯一沒有紫陽院主故事中所提到的金蝶?
故事結尾不是說了麼,由聽者自判!
愉快的用完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