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
估摸着昏迷中的齊五下午纔會清醒過來,所以燕紅雪和周沉玉圍着雅坐,品茶聊天,沒有前去探望隔壁房裡的人,自然無從得知他情況如何?
哪知他轉醒的如此之早,縱使腦袋還發暈發脹,似乎不影響他起牀後,在房裡自由行動。
“樓下伙房還褒着粥,這會剛好端上來”話罷!人已經朝着臥房另一側陰暗樓道口順臺階而下。
燕紅雪回頭往對面坐位看去,空空如也,聽他剛纔說的伙房還煲着粥!也就沒跟着下去?
周沉玉不一會手中拎着食盒輕輕放到桌上,伴隨着還有股子撲鼻而來的菜粥香氣。
聞到食盒裡菜粥的香味,燕紅雪剛褪去的饞蟲又勾了出來,知道是給齊五預備着,等會他醒了就能吃!
這點誘惑還是能抵制住的,時間長了可不成。
燕紅雪生生將定在食盒身上的視線,轉移它處,巧合的是!人羣裡就有鶴邵辛帶着五六個身形高大的護衛,穿着倒也與街上行人無異。
只是五六個護衛離着鶴邵辛很近,外人要想觸到衣角,當他們是擺設麼,容你肆意而爲!
語氣揶揄道:鶴壇主此舉不覺過於招搖,帶着人來是想防備誰!”
周沉玉也以玩笑的口吻接燕紅雪話;鶴壇主這麼招搖自然是防備外門眼線,畢竟客棧也是不安全?”
燕紅雪聽了想到昨兒個開的茶話會,他們都在客棧現了身,暴露又能如何!
自然沒法反駁,不再吱聲。
這會鶴邵辛走出擁擠地段,正往客棧裡走,帶來的護衛分開各守兩邊?
金如意轉手把玩的時間,就見鶴邵辛遠遠的曲膝點地,肅手請示道;分壇弟兄已連夜散佈在城外各處,前哨來報!聶冷心以攜天星使杜伽,落花使魯搖芯,地蝶使司秀鳳以及手下就在城外約二十里的地方停歇!”
也沒外人鶴壇主坐下慢慢說。”
周沉玉語氣親切的,並不急於得知聶冷心何時到,燕紅雪早在身邊的人沒開口時,主動讓出佔據半個晌午的長背椅,並熱情的請客人坐下。
還將倒好的一碗涼茶送到面前,舉止之間透着自然?
鶴邵辛是個極有眼力的人,在燕紅雪給他倒茶還驚的起身,接過後嘴裡更是連連道出;“使不得!使不得,燕幫主真是太客氣了,卑職坐不了一會就走?”
客套一番後
周沉玉開門見山道;王龍弟兄守的那處土坡上有個不算大的林子,落花谷前哨百多號人藏身於此,蕭壇主離着不遠可曾留意過!”
不提王龍守的那處土坡還好,憶起昨晚見到老夥計蕭尚青一臉的驚恐,害怕到連話都說不俐索,可想而知究竟看到甚麼,纔會嚇得這般。
鶴邵辛臉色沉重的點頭,嗯!嘆了聲;林中伏埋那幫子人老蕭說,都被吸成了皮粘骨頭的紙人,邪性!”話頭止住敢緊端起涼茶三兩下灌進肚,潤了喉。
鶴邵辛這會說的燕紅雪親手掀開擔架看過打更人屍骨的,當下深信不疑!
連連點頭以示他所說沒錯。
“堂主,下一步讓那附近的弟兄會會聶谷主,驗驗他有幾斤幾兩,反正要他安生不得!”鶴邵辛說這話時滿臉的暴厲陰狠,失了先前的冷靜!
猶其得知齊五受落花谷那娘們所累,引來雷蛇報復而昏迷末醒!
鶴邵辛在外人那兒只瞭解個七七八八,“雷蛇”是啥麼玩意,真不好亂猜,瞎說,免得惹事上身。
外頭的對話齊五聽了個一清二楚,得知鶴邵辛要替自己出口氣打心底感激!新話講,“罪不連坐”何況事起俞敏柔肯定找她算得,雖說也是奉聶冷心的命令,率領一票人馬廢勁巴啦的趕了百十里路,來到臨桂城外,打算與前哨隊伍匯合。
豈料?事事無絕對!
洗漱完畢!齊五急忙走出房門現身在了走廊裡,聽到身後動靜引起燕紅雪他們仨齊齊轉了過來,有驚訝,有欣慰?
看到齊五渾身上下精神飽滿又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心下稍安,如何能不感到欣慰!
鶴邵辛見齊五安然無恙的立在面前,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忙對周沉玉說;堂主!卑職就說齊使吉人有福,果然不假!”
齊五遭到雷蛇老仙的報復事岀在了兩更時分整個客棧就他們,鶴邵辛是如何得知才上門的,周沉玉並不喜潑人冷水和拆臺。
笑着點頭!
鶴邵辛此言過於先知,要知道當時是半夜客棧二樓除了他們四個,那陣動靜連大廳裡的夥計都沒招來!
所以燕紅雪才聽不過去,一挑眉毫不留情的潑起冷水,語氣含激的反問;鶴壇主說得真實有景象是親在現場,齊五那事兒我們都沒往外傳,你又是從哪兒知道的。”
“酒蒙子今早跟我說的,還提到他在縣衙有個班頭朋友跟着當值,聽到送屍體進簡宜莊那幾人討論過,要不如何得知呢!”
鶴邵辛沒有上燕紅雪的激將法似乎又不抗拒,神色坦然地把話說開了,反正也沒甚麼。
齊五在旁邊當半天聽衆,字裡行間圍繞的都是自己,昨晚真遇到些作妖事,起因難說不是俞敏柔引起的,他只是個受害人罷了!
無論事實如何?
齊五打心眼裡並非贊成鶴邵辛攛掇堂主下那個指令,讓前哨弟兄深入涉險!
雷蛇!不是說邪性嗎?指不定首罪已經被那邪東西給收走,照此看來聶冷心即便來了也是來給他們收屍的。
還擔心啥!!
想到這兒齊五在旁打岔道:鶴壇主剛纔所說,落花谷那幫子人一個活口沒剩全伏屍在那片林子中,何不讓弟兄們繼續盯着姓聶得?”
“我看還是採取以動制靜,看看那個姓聶得!再做打算!畢竟是他部下風使俞敏柔引出的事端!”
燕紅雪都給瞭解決問題的法子,就等他做決斷。
齊五頭一回給燕紅雪面子以示信服他剛纔說的那番言論!
鶴邵辛原就替齊五這個受害者打抱不平,纔出此計策讓弟兄們出擊探探聶冷心虛實,齊使即然都未曾反對,自己見好就下吧?
許久不見發言的周沉玉,隨着他們你說一句我插一話,論了個七五先前心存猶豫,大概是燕紅雪最後的半個字!
居然倘亮了心胸,事情不就那麼回事,難也不難,容易也不容易,就看本身怎麼看待。
真是婦人之心必可防之!
汗顏的同時冷笑道;聶冷心是衝着咱們來的現在僅隔着一夜功夫,損失全部人馬依聶冷心爲人輕易不會信!”
說話間隙周沉玉熱情招呼立了半天的病號齊五,坐到鶴邵辛裡頭一個位子,把燜了在食盒裡有半個時辰的菜粥端出擺在齊五面前,
趁機說了句;怕餘毒未清,今天先喝些易消化得粥,嚐嚐看!”
“嘶!別說嚐了光聞也是香呀!齊使你說是吧”
鶴邵辛在旁邊使勁嗅了幾下,眼前煲的這碗菜粥別看是綠糊糊的湯汁帶綠,外人見了綠也會敬而遠之別說親自試吃了,估計需要勇氣。
餓了半天的齊五被眼前食物的香氣一激,腹內飢火如鼓沒空搭理鶴邵辛,抓起小勺子唏哩嘩啦幾下把碗都颳了個乾淨。
過後回味猶存的舔着嘴巴,就象吃得不盡興,畢竟只有一碗,齊五也不好開口再多要求?
齊五吃得這般香好不讓鶴邵辛感到羨慕,年輕就是年輕昨晚還遊走在鬼門關,上午就吃下一碗菜粥?
胃口真是好,擱他可沒食慾。
燕紅雪笑咪咪接過身邊人倒好的涼茶,心情愉快地喝了幾口,過後看向猶自舔嘴的齊五,壞笑問;味道不錯吧!
“嗯嗯”齊五連連點頭?
鶴邵辛心裡惦記着城外弟兄們有些坐不住,期艾的請示;堂主!那…”
“見機行事?”
一句見機行事鶴邵辛解決眼下得問題,算是有底氣,起身便告退着離去。
目視着鶴邵辛離去的身影,有了底氣就不會方寸大亂,走得越發穩健,直到步下臺階傳來的咚咚悶響。
聲音也就越發往下,直到齊五扭回頭來,那個舔嘴角的動作沒在做?
周沉玉剛纔所言齊五聽得分明就風使俞敏柔做事莾撞來看。
曉必那個只聞大名不見其人的聶冷心,應該好不到哪去,於是用不屑的口氣跟另外兩人說道:“管他信還是不信,上次凌霜讓他給溜了加上今天,是要好好清算!那個所謂風使手下會去找她?”話完,恨恨地在心裡打算着就等身子一好。
燕紅雪不懼旁人再場親密的湊近對方,頭抵着頭,笑盈盈地共同閱讀起一本繪有圖樣的未知書籍。
沒有一人再接齊五的話茬!
齊五興致缺缺的淡淡瞟了一眼,發現他們津津有味的翻看着書籍,什麼樣的內容,引不來齊五的興趣,自然懶得動彈!
端起沏好沒有多久的涼茶淡淡清新氣息飄入鼻端!還溫熱的吹吹入口剛好合適。
就在齊五脣將沾到杯中水…
在簡宜莊呆了快兩刻鐘,直到衙內忤作驗完了打更人得屍,得出最後結果!
方又進入衙門由丁捕頭將詳情面稟秦縣令,由他審問徐老六事發的經過。
焚凡孫銘青還有劉忤作他們一直呆在簡宜莊處理着剩下的收尾工作!
直到收拾完?孫銘青留下身手好的弟兄,跟着焚凡他們離開此地。
送劉忤作回到衙門口,孫銘青跟焚凡打聲招呼帶着餘下弟兄四下巡查去了?
焚凡也不擱在街上急忙回到雲風,幾個夥計一一衝着他打招呼笑容滿面的樣子,活象多年未見得友人,那般發自內心深處的真誠,要說真誠的前提有什麼,肯定深思不得權當住久了有那麼一絲情宜吧。
焚凡受到他們熱情迎接高興自不必說,匆匆跟夥計們聊了幾句,便上樓找燕紅雪他們。
頭低久了弄得頸椎陣陣酸脹!反手摸着痠痛的部位,燕紅雪看他如此用功,少不得挖苦一陣道;哎!少時貪玩不努力,現在用功豈非太晚?”
周沉玉聽了近前人的挖苦把寫有“後蜀傳”字樣的藍底封面書籍合上,莞爾一笑沒有反駁!
“少看這類沒營養的書!”
燕紅雪一眼掃過那合上的書籍?用着慢不經心的語氣對着周沉玉道。
齊五尷尬的對着那兩人說得話自然是沒錯過!想笑不敢笑,有心想說幾句發現詞窮作罷!
直到後背被人拍了下子,讓毫無準備的齊五嚇得慌忙回頭看去。
後頭就是不遠的樓道入口,哪有半個鬼影,正自納悶耳旁破風傳出個熟的不能再熟的嗓音。
焚凡叫道;堂主!”
齊五這纔看到搞惡作劇的人,不就是大清早出去纔回來的焚凡嘛!
立在近處還聞到股從他身上散發出的腐敗氣味,仔細辯識又與他自身的氣息頗爲不融,又互相擺脫不了。
不是很難聞!只是覺得突兀,齊五向來心裡想到什麼就說的性格,明知他昨晚還照顧過自己,也沒想過嘴下饒人?
滿臉嫌棄地瞥着焚凡,手捏着鼻子另隻手扇着風,掐着嗓子道;你這是鑽那個疙瘩山頭沾了一身的晦氣,也不洗洗換身衣裳出來!”
饒是不與人爭口舌手武之快的焚凡被齊五瞥地一眼給惹急了,最後那個“晦氣”算是澆滅這蓬火苗的源頭!
剛從城西簡宜莊出來,少不得沾到那裡的晦氣,又沒有進房換衣裳?
不怪齊五會說出那話來,糗得焚凡二話沒說象燙到了火似的急忙進了房。
周沉玉瞪了對面嘴直的齊五沒有說他,齊五識趣地已經手堵住了嘴,臉色微微泛着紅,不知是糗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