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沒有摔死,赫爾感到非常幸運。不過事後想起來,仍舊令他感到害怕,當時要不是幾個噴射口全都對準下方,所以被射出去的方向是筆直朝上,只要換作另外一個方向,他就死定了。
另一個讓他感到慶幸的是,他事先定序好的那一系列保命魔法起到了作用。
那是很早以前剛剛開始試驗這種飛行方式的時候,因爲擔心會發生意外而準備的,一直都未曾出過事,以至於他都快要忘記了還有這最後的救命法寶。
那一串魔法序列被激發,首先打開了一道護盾,就是這道護盾,讓他用不着頂着迎面而來的狂風,在護盾打開前的那一秒之中,他已領教過那被勁急的風颳得如同鞭打一般的滋味。
第二個被激發的魔法是方向鎖定,如果不是有這個魔法,他肯定會在半空中失去控制,最後一頭撞在某幢房子的屋頂上。
緊隨其後的是一連串諸如縮小術、鋼筋鐵骨、超韌軀體之類的魔法,除了縮小術能夠讓他飛得更穩一些之外,另外一些魔法都是當他撞在地上時纔會看得出效果,赫爾當然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
他已記不得是怎麼回到雪露特的了,甚至也記不得自己怎麼安全着陸,只記得落腳的地方遠在密斯康郊外的山區,離剛纔作戰的地方至少二十公里。
想不到爆炸會把他炸出這麼遠。
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之後,赫爾又有些蠢蠢欲動起來,看來他的那種飛行方式還有很多可供挖掘的潛力。
當然真正的研究工作從來就用不着他去做,交給野人嶺的那些魔法師就夠了,如果不死之王也感興趣的話,那就更妙了,他本人要做的就是提供研究的方向。
赫爾越來越感到自己像是一個領導者了。
不過此刻他需要做的,就是演一個不得志的、剛剛被別人從領導者位置上踢下來的人。
想要演好布倫斯·馮·菲利浦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以這個傢伙的性格,就算被人踢了下來,也不會很在乎,所以赫爾仍舊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每天早晨他會花一個小時辦公,雖然聯合鋼鐵南方分公司總裁的職位被暫時撤銷了,不過他還有其他的產業。
在前一段時間,他假借聯合鋼鐵公司的名義和夏隆搞得風生水起,雖然大部分產業都是聯合鋼鐵和夏隆共同投資,其中不乏利潤豐厚的產業,但是真正有潛力的產業,他都歸到了布倫斯·馮·菲利浦的名下。
當然他也扔了三分之一的股份給菲利浦家族,這樣做只是爲了把菲利浦家族捆綁在他的戰車之上,與此同時他也發現,有必要在家族會議上增加發言權。
他原本對貝魯的世家制度沒什麼瞭解,但最近這段時間,他整天泡在一羣專家的身邊,這些專家的閒談對他來說,絕對是增長見識的機會。
有一段時間,那些專家們在討論貝魯的貴族體制和未來的發展,從中他受益匪淺。
按照那些專家所說,再配合道克曼侯爵當初對他說的那番話,他確信,貝魯已走到一個轉折點,過去的世家制度即將改變。
將來家族將和產業相互結合,政治地位和爵位不再是保證家族繁榮的關鍵,更重要的是在產業界的影響力,同樣家族的領導人將不再按照血統來確定,強者爲王的時代馬上就要到了。
赫爾很清楚,布倫斯家在家族內部的地位非常微妙,布倫斯的祖父是個眼光獨到的人物,他的一生之中做過不少投資,這些投資在家族內部佔據了極大分額。
只不過老頭運氣不好,那個時代不像現在,投資的大部分全都屬於家族所有,不過就算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也爲數不少。
布倫斯的父親雖然一輩子都碌碌無爲,卻不是一個揮霍浪費的人,反倒是那些高高在上控制着家族會議的家庭,爲了維持地位和麪子花費了不少錢。
這一切決定了布倫斯·馮·菲利浦應該是一個幸運的收穫者,他家有錢而且背後有道克曼侯爵這個後臺,可以說佔盡了優勢。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他遭到家族之中的很多同一輩人物的嫉妒。
赫爾並不打算只是做一個收穫者,他要更進一步。
在他的案頭上面有一份名單,那是在這起事件之中,菲利浦家族跟隨在馬迪諾的後面敲鑼打鼓、扯旗放炮的那幾個家庭。
這是一場賭博,賭桌上看上去是他和馬迪諾兩個人在玩,其實他們的身後是王儲和帝國宰相貝司莫,所以這場賭博,他和馬迪諾之間,那個輸了的人絕對不可能只是拍拍手掏空口袋就了事,而且和輸了的一方有關係的人全都要倒黴。
現在看上去他已輸了一注,但是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那個看上去暫時贏了的人,現在正無比難受。
現在是應該增加籌碼的時候了。赫爾打算在他離開之前,把所有的籌碼全都押上去。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要暫時離開這個地方,離開別人的視線,因爲他要去一趟黑大陸,這趟旅行可能要好幾個月。
赫爾一下子簽了二十多張支票,每一張支票的價值都超過十萬馬克,他在支票上灑了一些木屑,將墨水吸乾之後,敲了敲旁邊的鈴。
他的那位忠實的總管走了進來。
“甘比度,這幾張支票,你拿去給亞木扎,讓他儘可能地把密斯康那些經營不下去的貿易公司給我買下來,讓他許諾保留原有的員工,不過工資必須降一半,我的手裡已沒有那麼多現金了。”赫爾說道。
他並不缺錢,但是不這樣做的話,當局肯定會起疑心。
“是的,老爺,亞木扎剛剛發來消息,您想要知道的情況,他已調查清楚了。”總管說道。
“我聽着呢。”赫爾靠在椅背上說道。
“前一段時間,雪露特的產業發展非常迅速,而且因爲使用的是聯合鋼鐵的員工家屬,再加上一部分原料和工具也來自聯合鋼鐵,成本非常低廉,所以布朗頓至少有三分之二的小工廠和作坊處境變得艱難。
“這些工廠和作坊有七成在密斯康,它們急需資金週轉,但是布朗頓大部分資金全都集中在雪露特,估計三個月裡,至少有七千萬資金陸續進入雪露特,這讓其他地方失血嚴重。
“自從您不再擔任聯合鋼鐵的總裁,進入雪露特的資金等於全都扔進了水裡,您的繼任者形同掠奪,再加上聯合鋼鐵和當局部分人物的勾結,已導致了很多人因此破產,很多公司因此倒閉,如果情況繼續下去,可能會引來布朗頓第二次動盪。”
甘比度板着臉挺着胸報告道。
聽着這一切,赫爾非常滿意,這些全都和他按照那些專家們給出的範本計算出來的結果,一模一樣。
福利改革只不過是一個藉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創造出一個龐大的令所有人都拜倒在腳下的經濟體,這個經濟體的核心自然是聯合鋼鐵,只有像聯合鋼鐵公司這樣的大型企業,才能夠支撐住那些專家們設計的構架。
事實上,雪露特的那些只不過是整個設想之中很小的一部分,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真正的計劃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設想中的這個經濟體,幾乎是一個完整的社會,它不需要從外界購買任何東西,卻能夠提供人們所需要的一切。從出生到死亡,從食物到鋼鐵,從洋娃娃到槍炮,全都應有盡有。
霍布斯和索倫給這個龐然大物起了一個名字——企業帝國。
這個計劃實在太過龐大了,那些專家們雖然高興有這樣一個試驗的機會,不過他們仍舊不敢到處宣揚,即便是在談論的時候,也從來不提起企業帝國。
他們自然有一套瞞天過海的辦法,比如把這個龐大的設想分拆成一個個小塊,再冠以福利改革的名頭,這樣看上去就不那麼驚世駭俗了。
赫爾是在他們反覆認可之後,才真正知道這個秘密,那個時候這些專家們相信,他們的貝魯朋友已被徹底拉下水了,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絕對不會想到,赫爾之所以沒有出賣他們,是因爲他根本就不是貝魯人。
這樣一個龐大的計劃,自然需要龐大的資金。
單單依靠以利益引誘是遠遠不夠的,就在這個時候,王儲殿下和那三個菲利浦幫了他的大忙。
這次的意外連那些專家也沒想到,不過冷靜下來商量了一番之後,他們認定這未必是壞事。
一年多來,從貝魯南遷而來的並非只有人口,還有大量的資金,這些資金投入到雪露特的,畢竟只是一小部分。
現在這樣一來,受到損失的絕對不只是雪露特,其他地方肯定也受到影響,這絕對會打擊投資者的信心,而且這一次的事件有王室成員在背後操縱的影子,在貝魯,這絕對是最忌諱的一件事情,王室可以對某個企業施加影響,但是直接插手卻是禁忌。
這件事情只要宣揚開來,整個貝魯都會爲之動盪,到了那個時候,布朗頓肯定是重災區。
到了那個時候,剛剛在布朗頓買下產業的人,肯定會拼命拋售手中的產業,價錢肯定會被壓得很低。
赫爾並不打算把布朗頓所有的公司全都買下來,他還沒有那樣的財力,就算富可敵國也做不到,他需要做的,只是在那些有影響力的公司財政困難的時候,給予一點資金上的幫助,要求用一部分股份作爲回報。
這樣他就可以影響這些公司,再加上聯合鋼鐵巨大的影響力,這些公司在不久的將來,都會成爲企業帝國的一部分。
他所挑選的公司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類型都有,就像是把雪露特放大了好幾倍,對於企業帝國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來說,雪露特實在不是一個合適的舞臺,這裡太小了,作爲控制全局的大腦還差不多。
在赫爾的計劃之中,密斯康將起到心臟的作用,而整個布朗頓將是它的軀體。
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完畢,赫爾站了起來,馬車早已準備好了,在底下等着呢。
正當赫爾坐在馬車上想着他那個龐大計劃的時候,在另外一個地方,道克曼正皺緊了眉頭,在書房裡轉來轉去,旁邊的書桌上攤開着信紙,他要寫信,信是發給陛下的。
剛剛發生的一切讓侯爵無法平靜,他最爲寶貴的空騎士兵團從組建以來,只在魔鬼山脈受過一次損失,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損失同樣不小,至少五條騎龍再也沒有用了。
幸好空騎士沒有死亡,只有一個重傷三個輕傷,不過從衛戍兵團和王儲的皇家衛隊借調的十個特種戰士,除了一個超階強者之外,幾乎全軍覆沒,但是最大的損失還是帝國魔法學院塑能魔法系主任,僅次於兩大智者的八位導師之一的拉賽爾的戰死。
如果死了的是其他人,只不過是傷亡報告上的一個數字,但是拉賽爾的死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雖然拉賽爾名義上是爲了保護王儲南行而來,但那只是順便的工作,拉賽爾其實是來接替巴斯特的工作。
道克曼頗爲鬱悶,或許研究所主任的那個位置受到了詛咒吧,誰坐在上面都會發生意外,巴斯特的實力夠強,所以撿回一條性命,拉賽爾的實力稍有遜色就被剖成兩片,據說這個傢伙死得頗冤。
這一切都是因爲那無謂的紛爭,讓道克曼後悔的是,這是他挑起來的,當然他自己絕對不會這麼說。
轉了好幾圈之後,道克曼坐在了椅子上面,他提起了筆。
“尊敬的陛下:對於布朗頓最近發生的一切,我只能夠說,對此無能爲力,正如當初貝司莫先生所擔憂的那樣,大型企業失去控制的結果是相當危險的,雖然這一次失控是因爲他們的內部紛爭,並不是他們刻意和執政當局對抗,不過仍舊造成了布朗頓的動盪。
正如貝司莫先生認爲的那樣,對於大型企業有必要加強監控,不過這一次發生的事件,同樣也證明,以往那種在大型企業之中派駐軍方代表的方式,並不能夠有效地完成監控的使命。
軍方代表常駐於這些大型企業內部,很容易被同化或者收買,他們的利益往往和這些大型企業之中的一部分人完全一致,在這種情況下,軍方代表不但不能夠成爲大型企業的監控者,反而會成爲一些人的工具,幫助他們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布朗頓另外一件令我無法控制的事情,便是王儲殿下捲入到了這起紛爭之中。
聯合鋼鐵的紛爭,如果沒有一部分有心人在幕後推波助瀾的話,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難以處置,聯合鋼鐵再有影響力,也應該不至於讓員警和秘密員警部門聽命於他們,更別說聯合司法、財政和稅務部門,沒收其他公民的合法財產了。
這一切只有在處於戰爭狀態的情況下,以國家的名義組建戰時緊急調度指揮部,才能夠擁有這樣的權力。
對於這一次的事件,我將下令進行徹查,預計有兩百多名高級官員和這起事件有關,只是其中有幾個秘密員警部門的人,並不歸我管轄。我希望陛下能夠指派專門的調查組前來。……”
道克曼侯爵寫完信,輕輕地拍了拍旁邊的鈴。
他的副官立刻走了進來。
“把這封信發出去,一式兩份,一份發給陛下,另外一份發給內閣。”
道克曼侯爵冷着臉說道。
兩個小時之後,在位於泊利郊外的天鵝堡裡,貝魯帝國的皇帝陛下的面前,已放着侯爵發來的信。
這位皇帝陛下長得很瘦,外表顯得有些弱不禁風,絲毫看不出有大陸霸主的模樣。
在他的身旁還坐着一個紅臉禿頂的老頭,老頭長着滿臉的絡腮鬍子,樣子看上去頗爲威武,像是軍隊裡面的軍曹。
兩個人都是這樣不起眼,但是知道他們身份的人,都不得不對他們折腰,自從撥內巴大帝去世之後,這兩位絕對算得上最了不起的人物。
老頭正是帝國宰相貝司莫,他已在這個位置上待了十年,最初的五年,他用強力的手腕整頓了政府和議會,與此同時他巧妙地利用金錢和鐵腕,把帝國的所有企業全都控制在了手裡。
在他之前,貝魯帝國這臺機器,這裡有些漏油、那裡有些鏽蝕,是他修好了這臺機器,並且讓它全力又精密的運轉起來。之後的五年,他用一連串的外交,爲帝國得到最終的勝利打好了基礎。提到貝魯帝國就必然會提到他。
兩個人都看過了道克曼侯爵的信。他們顯然並不像道克曼侯爵那樣對局勢感到憂慮。
“道克曼好像在抱怨我不會教育兒子。”皇帝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你確實不會。”旁邊的貝司莫毫不客氣地說道,在整個帝國,只有他敢這麼做。
“威廉需要的不是教育而是教訓,包括他身邊的那些人全都需要教訓,一個人有點棱角是好事,但是棱角太多就不好了,其中的一部分應該磨平。”皇帝說道。
“南方的事情怎麼辦?布朗頓現在已變得非常混亂。”貝司莫問道,作爲帝國宰相的他有權決定一切,不過他和道克曼一樣有所顧慮,王儲畢竟是王儲。
“這是道克曼自己惹出來的事情,他以爲遠在泊利的我不知道?他原本打算在菲利浦家族和瓦雷迪大公之間左右逢源,我真是弄不清楚,道克曼在軍隊裡的時候,是那樣精明幹練,爲什麼當上總督之後會變成這樣?”
皇帝搖頭嘆息着,頗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道理很簡單,他以前沒有當過總督。”貝司莫笑了起來,他知道皇帝的這番話,更多是針對那位令人頭痛的王儲而發。
但是這種事情偏偏不能說破,所以只能夠拿道克曼來說事:“在軍隊的時候,想要證明自己的對錯非常簡單,只要看效果就可以了,軍隊的士氣、訓練的狀況和功勳,這些是任何人都難以掩飾的。
“但是進入政壇之後,情況就變得完全兩樣了,關係比政績更加重要,再加上你讓道克曼把布朗頓的穩定放在第一位,所以在他看來,只要管轄的範圍不出大事就夠了。
“他的政治閱歷確實不夠豐富,纔沒有預料到菲利浦家的小子和王儲之間的紛爭,會引發激烈的動盪,甚至於波及到布朗頓的穩定,道克曼確實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能夠全都歸罪於他,甚至不能夠說是他的錯,替自己的女兒挑選一個合適的夫婿,又有什麼錯誤?把道克曼前前後後所作的一切仔細審視一遍,雖然有些地方失誤,但至少沒有什麼大錯。”
“我知道。”皇帝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點了點頭說道:“道克曼的信裡寫得非常明白,我相信你已做好準備進行第二次整肅了,對威廉,你打算怎麼處置?”
“讓他到國外去一段時間怎麼樣?”貝司莫想了想問道。
“你打算讓他暫時離開政治圈子?”皇帝知道貝司莫的想法,這等於是一種體面的流放。
“王儲需要對外交有所瞭解,這對他的將來非常有好處。”貝司莫說道。
“你打算讓他去什麼地方?”皇帝問道。
“德布雷頓怎麼樣?那裡是他的母親皇后陛下的故鄉,最近這段時間,德布雷頓和我們之間也有很多誤會,正好藉此機會調和一下。”貝司莫說道。
皇帝思索了片刻,他對這件事情並不是很放心,王儲的性格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王儲對德布雷頓有着非常微妙的情感,弄得不好,會惹出更大的事情。
“對聯合鋼鐵,你有什麼樣的看法?”他暫時轉移了話題。
“這些大型企業又該收拾一下了,戰爭勝利讓他們有些得意忘形了。”貝司莫這一次回答得非常乾脆。
“這好像是你慫恿的,你不是希望有一個產業貴族階層出現嗎?用這個新的貴族階層取代老的貴族階層。”皇帝問道,他有些好奇,不知道老朋友的想法是否有所改變。
“我承認在這件事情上沒有仔細考慮,我原本認爲產業貴族更關心的是他們的產業,而不是政治,他們不會像老的貴族階層那樣對政治指手畫腳,沒有想到誰都擁有對權力的渴望,這些產業貴族這麼快就和舊的貴族階層融合到一起去了。”貝司莫撓了撓腦袋說道。
“現在發現這件事情還來得及,你想好了對策嗎?”皇帝問道。
“對策?爲什麼要安排對策,就讓事情這樣發展下去不好嗎?強行讓產業貴族和舊貴族分離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要不讓他們作出出格的事情就可以了,就像這一次,王儲被派往德布雷頓的話,聯合鋼鐵的那些人應該會明白很多事情。
“而且我計劃安排菲利浦家族的那個小子和你見面,我已替他準備了一枚勳章,然後再讓人警告一下聯合鋼鐵上層的那些人,我相信他們會做得讓我們滿意。”貝司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