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一道略帶沙啞的男聲憤怒的響起,“你們在幹什麼?都給我住手!”
田光正伏在簡清吟身上亂啃,忽然一股重力將他後頸凌空揪起,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砰的一身,自己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得他眼淚都快出來了。
那一聲“住手”宛如天籟之音,簡清吟睜開眼睛,看到顧商陸那張俊朗的臉,頓時心頭一熱,百感交集。
顧商陸剛和朋友走進酒吧,就看到一個角落裡,幾個男人在欺負一個女孩子。開始他並沒有在意,畢竟這種閒事,他也沒有興趣管。但不知怎地,他本來已經走過了,又鬼使神差的回頭望了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讓他看到了簡清吟那張美麗但蒼白的臉。
那一刻,憤怒像出閘的洪水,將他徹底淹沒。
他瘋了似的衝了過去,一把抓住正在啃簡清吟脖子的光頭後頸,狠狠的將他摔在了地上。三拳兩腳,就制服了兩個摁住簡清吟手腳的混混,將她解救了出來。
顧商陸的朋友也衝了過來,乾脆利落的解決了其他幾個混混。
田光見勢不妙,趕緊從地上爬起,帶着人跑了。
顧商陸想追,簡清吟一把拉住了他,“算了。”趕盡殺絕,只怕會引來更加瘋狂的報復。就像今天晚上一樣。要不是顧商陸出現,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顧商陸扶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着她,擔憂的道,“你還好吧?”
簡清吟整理了一下衣着,自嘲道,“沒事,就當是不小心被豬啃了幾口。”
顧商陸的朋友笑被她這個比喻弄笑了。
顧商陸沒有笑,他皺着眉頭,道,“這個酒吧的管理太混亂了,我得找他們去……”
“算了,”簡清吟再度拉住了他,“找了又能怎樣?他們頂多是賠禮道歉。大不了以後不來了。”
顧商陸嘆口氣,看向朋友,“看來,我們只能下次再聚了。”
“沒關係,”他的朋友也是個長相帥氣的年輕男子,聞言聳了聳肩,“我無所謂,你先照顧這位小姐吧。”
然後對簡清吟笑笑,道,“美麗的小姐,再見。”
簡清吟頷首,“再見。謝謝你的出手相助。”
男子笑,“別謝我,還是謝商陸吧。”然後轉身離開。
簡清吟真誠的對顧商陸道,“商陸,今天晚上,真是多虧你了,要不然……”
“別說這些了,”顧商陸打斷她,“我們先離開這裡吧。”
簡清吟點頭。
兩人剛走出酒吧,迎面夜風一吹,簡清吟喉頭一陣翻涌,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顧商陸拍着她的背,無奈的道,“你這樣子,還是先送你回家吧。”
簡清吟扶着牆,吐得一塌糊塗。
到最後,已完全沒有了力氣,只能無助的靠着牆喘氣。
所幸車子停得離他們不遠,他跑過去,取過來一瓶水,遞給她,“喝點水吧,漱漱口。”
“謝謝。”簡清吟接過,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
顧商陸嘆口氣,“以後不要喝這麼多的酒了。”
簡清吟眼神迷離,笑容慘淡,“我只是,心裡不舒服……”
顧商陸忍不住,“心裡有事也不能這樣喝酒啊,這樣對身體多不好啊。”
簡清吟無力的靠着他。
顧商陸扶着她上了車子,“我送你回家吧。”
簡清吟嗯了一聲,靠着後座的窗口,用手支着額頭,閉上了眼睛。
顧商陸發動了車子。
他從後視鏡裡看她,看她神色疲倦的樣子,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夜色漸濃,寬闊的馬路上車輛行人都很稀少,偶爾有路燈一閃而過。
顧商陸的車一路暢通無阻。
他靜靜的開着車,再度從後視鏡裡看向簡清吟。
她歪着頭,靠着車窗,面色安然,好似睡着了。
顧商陸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然後,他手裡方向盤一打,車子拐了個彎,掉轉頭飛馳而去。
……
清晨,陽光透過飄逸的紗簾調皮的落在簡清吟的臉上,她眨了眨眼睫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
寬闊的房間,簡約而不失大氣的設計,黑白灰三色簡單又不失奢華的裝飾,明顯是一個男人的房間。
“我這是在哪兒啊?”她揉着隱隱發疼的額頭,掙扎着坐起來。看到一牀的凌亂,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勁,心裡一驚,下意識的掀開被子,看到自己光着兩條腿,上身穿着陌生男人的襯衣,不由“啊”的尖叫了一聲,整個人瞬間就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會躺在這裡?這是哪兒?爲什麼她會穿着男人的衣服?是誰幫她換的衣服?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腦子裡閃過一些片段,她拍了拍隱隱作疼的腦袋,拼命的想啊想,終於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她心情不好,去酒吧喝酒,然後遇到了地痞無賴田光,差點被他佔了便宜,是顧商陸救了她……
顧商陸?她緊緊的揪着襯衫的衣領,臉色有些難看。
難道,昨晚她喝多了,和顧商陸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事情?
天。
簡清吟無法再想象下去,嚶嚀一聲,懊惱的抱住了頭,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
簡清吟啊簡清吟,你這都造的什麼孽啊!
“叩叩叩”
這時,門被輕輕的叩響,她反射式的擡起頭,聽到顧商陸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清吟,你醒了嗎?”
果然是他。那麼,這就是他家了。
可是,她怎麼會躺在顧商陸的牀上?
她呻吟了一聲,倒在牀上,裝鴕鳥裝死。
顧商陸在門外明明聽到裡面有動靜,卻沒聽到簡清吟的迴音,看來,那丫頭是害羞,不好意思見人了。不由抿脣一笑,再度敲了敲門,“清吟,我知道你醒了,這樣,我要推門進來了哦。”
簡清吟下意識的把被單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顧商陸推開門。他穿一件淺色的雞心領的純棉T恤,休閒的灰色長褲和白色的休閒運動鞋,雙手插兜,倚在門框上,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神清氣爽。
看到簡清吟把自己包裹得像糉子一樣,他不由噗嗤一笑,“這會兒知道難爲情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誰一個勁的抱着我,說要把衣服全部脫光光的……”
轟的一聲,簡清吟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直接衝上了頭,瞬間一張俏臉漲得通紅。“你你你……”這一刻,她竟然口吃了。
她窘迫的樣子看在顧商陸的眼裡,覺得可愛極了。他笑着倚在那兒,明明穿着休閒,卻偏偏有一股子濁世公子哥的翩翩風采。
“我我我,我怎麼了?”他學着她的口氣,狹長漂亮的丹鳳眼眨了眨。
簡清吟鼓足勇氣,終於問出來,“你,昨天晚上,有沒有對我怎麼樣?”她很緊張,聲音裡帶着一絲不可抑制的顫抖。
顧商陸似笑非笑,“你說呢?”
簡清吟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自己的身體經沒經歷過什麼,她還是清楚的,但這曖昧的環境,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有顧商陸那曖昧的語氣,讓她感到心慌而又惶惑。
她覺得有些什麼的東西在悄悄改變了,她很害怕這種改變,可又無能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