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商陸正自忘我,忽然懷中的女子被一陣大力的外力拉開,然後,一道陰影籠罩過來,就聽“砰”的一聲,他的臉頰着着實實的捱了一記勾拳。
那一拳的力度很大,他猝不及防,被打得頭一歪,踉蹌了幾步,脣角溢出一縷鮮血來。
他直起身子,擦了擦脣角的血跡,吐了口帶血的唾沫,微微眯起隱隱發怒的眸子,一臉冷漠的看着來人,“是你。”
季蔚然將簡清吟從他懷裡拉開,咬牙切齒的道,“顧商陸,我警告你,簡清吟是我的人,你最好把你的髒手拿開,不要碰她。”
他本來是要回酒店的。半道上太累了,不知不覺就睡着了。老陳手打滑,差點撞上防護欄,把他也給撞醒了。他再無睡意,便索性不睡了。隨意往窗外看了一眼,不成想,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忙吩咐老陳調頭。
等到車子冒着逆行的危險,終於千辛萬苦的穿過車流開過來時,他卻看到了顧商陸一把將簡清吟拉入懷中擁抱的畫面。而那個女人,竟然也不避不躲,就那麼任由他抱着。
那一刻,他怒不可遏,顧不得車子還未停穩,就一把打開車門,飛奔過去,將那個還處在搞不清楚狀況當中的女人一把拉了出來,然後,毫不遲疑的給了顧商陸重重的一拳。
“蔚然。”秦織雨急急的跟了過來,她穿着高跟鞋,跑得直喘氣。
簡清吟終於從混沌中回過了神來。聽到這一聲親密的稱呼,看到那個在車上吻了他的女人着急而又美麗的臉,再看到一旁被打得嘴角流血的顧商陸,她忽然就怒火中燒,一把打掉季蔚然環在她腰間的手,急急的奔向顧商陸,擔憂的問道,“商陸,你沒事吧?”
然後轉向季蔚然,厲聲喝道,“季蔚然,你有病吧?幹嘛無緣無故的打人啊?”
顧商陸看她明顯向着自己,不由得意的朝季蔚然挑了挑眉,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季蔚然則鐵青了臉,沉沉的朝簡清吟道,“過來。”
秦織雨在車裡,也看到了顧商陸抱簡清吟的那一幕。她不動聲色的琢磨了一下眼前的局面,然後不着痕跡的走到季蔚然的身邊,故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詫異的問道,“蔚然,怎麼了?”
簡清吟一聽她關切溫柔的聲音,臉色立馬變得很難看,“我不。”她挺直了單薄的背脊,毫不懼怕的迎視着季蔚然,拒絕得乾脆利落。
顧商陸眼中的挑釁意味更濃。
季蔚然看着那個不聽話的小女人,磨牙,“簡清吟,給你兩秒鐘的時間,你自己乖乖的走過來,最好別讓我動手。”
“憑什麼?”簡清吟冷冽的看着他。
季蔚然差點暴走,“憑你是我的女人。大庭廣衆之下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算怎麼回事?”
簡清吟嗤笑,“你的女人?”她的眼光有意無意的掃過他身旁的秦織雨,“你的女人,似乎並不只有我一個。”
季蔚然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了什麼。他皺了皺眉,咬牙道,“該死的女人,到現在你還不相信我?我早上跟你說的話你都忘了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腦子,什麼亂七八糟的都能想到一塊兒去?”
簡清吟有些惱怒,“難道是我的眼睛瞎了嗎?你自己做的事,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
季蔚然也怒了,“我做什麼了?”
簡清吟冷哼,“你自己心裡清楚。”
這時,秦織雨上前一步,輕聲道,“簡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我跟蔚然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簡清吟心裡的火更加蹭蹭蹭的往上冒,她冷笑一聲道,“季蔚然,你什麼時候也需要女人替你出頭了?”
季蔚然懶得跟她廢話,長腿一邁,直接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拉着就走。
簡清吟急,“喂喂,你幹什麼?季蔚然你這個混蛋,你趕緊放開我。”
顧商陸見勢不妙,上前一步,飛快的抓住了簡清吟的另一隻手臂,橫眉冷對着季蔚然,“季總,強人所難就沒意思了吧?”
季蔚然聲音冷得像冰,“讓開。”
顧商陸毫不退縮,冷笑道,“難道季總就只會恃強凌弱,欺負一個弱女子?你沒聽到清吟讓你放開她嗎?”
季蔚然不耐煩的皺眉,“我和她的事情,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插手。再說,你以爲你的行徑又有多光明磊落?打着照顧朋友生前女友的幌子來達到自己可恥的噁心的目的,你以爲你又有意思到哪裡去?”
顧商陸被他說得俊臉通紅,他的眸光掠過一抹狠色,“季蔚然,我是看在清吟的面子上,才一而再再而三容忍你放肆。你不要把這種容忍當做自己可以爲所欲爲的資本,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清楚,別以爲自己手大過天,什麼都能掌握。逼急了,兔子都能跳牆,更何況,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季蔚然不屑道,“那就別忍了,有本事,放馬過來吧。”
顧商陸再也忍不住,拳頭狠狠的揮了過來。
季蔚然脣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在他的拳頭還未靠近之時,飛起一腳,狠狠踹中了他的腹部。他的動作奇快無比,又是特種兵出身,顧商陸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避之不及,被他一腳踹中腹部,痛得臉色都變了。
簡清吟一間大驚,下意識脫口而出,“商陸,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她掙扎着,想奔過去看看,奈何手臂被季蔚然禁錮着,動彈不得。
顧商陸忍着腹部傳來的疼痛,道,“我沒事。”他咬咬牙,又撲了過來,“季蔚然,你把清吟給我放開。”
季蔚然冷哼一聲,乾脆放開簡清吟,痛痛快快的跟他打了起來。
他早就憋着一團火,想好好的教訓這個僞君子了,所以出手毫不留情,招招都往死裡打。
顧商陸到底也是練過的,又來勢洶洶,不要命似的,季蔚然雖然身手不錯,但他身體做過手術還未恢復,又一夜未睡,體力消耗太大沒有恢復過來,所以一時兩人竟打了個伯仲之間,雙方身上都掛了彩。
顧商陸眼角淤青了一塊,季蔚然脣角掛了點血絲,但兩個人卻依然像是兩隻出籠的猛虎一樣,兇猛的纏鬥在了一起。
一個是丰神毓秀清雅如芝蘭玉樹,另一個俊美出塵沉穩如挺拔青松,兩個都是人中之龍,出衆奪目的美男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掌控偌大公司,到哪兒都是一雙翻雲覆雨手,如今,卻在車水馬龍的熱鬧街頭,爲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這場面,不可謂不壯觀。很快,就吸引過來了一大堆人圍觀,不時的指點着,竊竊私語。
簡清吟被這一切給驚呆了。她萬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會真的動起手來,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毫不留情,下了狠手。她呆呆的站在那兒,看着他們你一拳我一腳,不時被對方打倒在地的樣子,好像做夢一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秦織雨一聲驚呼,“蔚然,你受傷了……”
她急急的奔到簡清吟的面前,急急的道,“簡小姐,你快叫他們住手呀,蔚然纔剛做過手術,刀口才拆散,要是再折騰下去,他的刀口又要掙開了,到時候萬一感染潰瘍了,可就麻煩了……”
簡清吟終於回過神來,正好看到顧商陸向季蔚然狠狠的揮去一記勾拳,她想也不想,飛也似的撲了過去,一把擋在季蔚然的面前,哀求着朝顧商陸搖頭:“商陸,不要,不要……”
顧商陸的拳頭,硬生生的在離她五公分的地方強行停住。他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眸子,一臉受傷的看着她,道,“清吟,你居然維護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