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總之,現在這個箱子,會把你的響尾蛇保護的好好地。在我們決定再次發射它之前,它肯定會安安靜靜的躺在箱子裡的。”何飛說着,一屁股坐在自己身後的奧迪汽車的前車蓋上,在黑暗中發出凝重的金屬迴響聲,“現在說說看,爲什麼我們要在這麼一個令人感到壓抑的停車場等那個該死的縮頭烏龜?”
“因爲我要確定埋在這兒的炸藥還沒有失效。”
“什麼?你在這兒也埋了炸彈?”何飛一屁股從車前蓋上躥了起來,他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它們穩定嗎?是處於激活狀態的嗎?爲什麼你是事先都沒有告訴我?”
“是妮娜小姐還在這兒的時候埋下的。”渡緩步走到停車場中一根牆柱的一側,伸手輕輕地,像是撫摸什麼似的撫摸着那牆柱,“本來計劃是用這些炸藥給克里姆林的那些高官們一些顏色瞧瞧的,你知道,自從影武者出來後,那些官員們似乎又恢復了什麼自信似的。他們不斷地干擾妮娜小姐…”
“所以妮娜小姐就讓你在這兒,在市政廳的停車場裡埋了個炸彈?”
“不是一個。”渡補充似的說道:“一共有八十四個。分佈在停車場的每一根牆柱裡面,就像寄生蟲那樣。”
“…”
“我要出去透透風。”儘管何飛知道自己的這個搭檔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這個搭檔究竟是有多麼危險。
“是聲控型炸彈,但是引爆條件會很高。只有當這停車場裡同時達到三萬分貝的時候,炸彈纔會被引爆。”渡的話讓何飛一顆懸着的心漸漸地落了下來,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好奇的說道:“你設定了這麼個複雜的引爆程序,是爲了什麼?三萬分貝,你知道那是什麼概念?”
“大概是這停車場同時響起三百輛汽車的鳴笛聲。”渡說,“妮娜小姐希望將這個作爲自己的後手,也就是說,當她真的忍無可忍的時候,她就不會再與什麼影武者,什麼市政府,什麼警察,什麼軍方糾纏了。”
“但是妮娜小姐直到離開,也沒有用到這兒的炸彈?”
“啊,是的。”渡將手搭在水泥砌成的牆柱上,那模樣,似乎就像醫生在感受病人的心跳快慢似的,“這兒的炸彈威力,將要遠遠大於響尾蛇。而當這裡爆炸發生的時候,遭殃的,就不止是這幢市政廳了。”
“比響尾蛇的威力還要大?噢,當然,響尾蛇只有一枚,你這兒,有八十四個兄弟嘛。”
“如果這兒爆炸了,會讓整個克里姆林陷入癱瘓之中。”渡不理會何飛的調侃,繼續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就像你看到的,這個停車場建造於地下。爆炸的力量會將整個地底都掀翻過來,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會摧毀一切隱藏在地底的設施。地下供水,地下供電,都將被徹底的摧毀。”
“接下來的事情就會很簡單了。爆炸引發的地質災變,地震、洪水等一系列自然災害會隨之而來來。”
“…”
“看過東非大裂谷
嗎?如果這兒的爆炸真的產生了,那麼,恐怕就會讓整個克里姆林變成歷史上第二個東非大裂谷。只不過,這個大裂谷,是人爲的。”
“你瘋了…”何飛微微搖了搖頭,“你打算將這座城市都炸飛嗎?”
“不是我,是妮娜小姐原本這麼打算的。不過,她始終是沒有這麼做,不是嗎?”
“那我們現在來這兒?…等等…”何飛忽而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如果這裡已經埋了足以將整座城市炸飛的炸彈,一旦你用你的響尾蛇炸掉這座市政廳的時候,這裡不是也會受到牽連?”
“嗯,那個時候爆炸產生的音波絕對會超過一萬分貝,相應的,這兒的炸彈就會相繼引爆。”
“…”
“所以,你不是擔心如果影武者一直做縮頭烏龜該怎麼辦嗎?”渡停頓了一下,緩緩地說道:“現在你不用擔心了,因爲如果再過五個小時他還沒有現身公開自己身份的話,那麼就一切都結束了。”
“只有一個問題,你確定,這是妮娜小姐允許的?”
“啊,這肯定是經過妮娜小姐的首肯的。”渡那看起來死氣沉沉的腦袋微微挪動了下,使其正對着何飛,“不過你放心吧,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那麼做的。”
“我希望你永遠也不要那麼做。”何飛半是調侃半是勸告似的說道:“畢竟,你也不希望我和你的屁股突然在這兒被炸開花的。”
“你還有什麼其他好的意見?”
“當然!我們何不去把那個該死的影武者揪出來然後讓我親手把他的腦袋摘下來掛在這個市政廳的頂樓?”
“不錯的主意。”渡贊同似的點了點頭,“不過,你得先找到他的人才行。讓他從他的龜殼裡鑽出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得了吧!在這個城市,要找個人,是個很難的事情嗎?”
“…”
“嗯?”
“…”
何飛與渡這般沉默着對望了十秒過後,何飛像是妥協似的聳了聳肩,“好吧!我承認目前來說要找到這個小烏龜是有點兒難度,但是我們有的是時間,大可不必將事情做得這麼極端…”
“你是在擔心這座城市裡的人嗎?”
“當然…”
“不是!”何飛飛速的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在你炫耀你的作品的時候成爲你的附屬犧牲品…你知道,要是我和你在這兒,而你引爆了炸彈,那麼我們倆肯定是第一個被炸上天的。”
“你的擔心可真是有幾分道理。”渡的聲音忽而低沉了幾分,說道:“什麼時候你纔可以讓你的腦袋不那麼蠢?”
“你說什麼?”
“我會在我們還在這座城市的時候引爆炸彈嗎?當我按下引爆器的時候,我和你,早就在回總部的飛機上了。”
“引爆器?對不起,你不是說,發射響尾蛇利用其爆炸產生的聲波來引發這兒的連環爆炸嗎?”
“怎麼,你以爲只有這一種引
爆方法?你以爲我製造了這麼完美的炸彈,手頭卻沒有可以控制它的東西?”
“好吧。”何飛鬆了口氣似的重新坐回奧迪汽車的前車蓋,“如果你能之前把詳細情況和你的具體計劃都與我說一遍的話,我犯不着但半夜在這兒這麼緊張了。你知道,該死的,我可真是被你嚇出了一身冷汗。雖然我一直認爲你這個人有自我毀滅的傾向…”
“如果你再在我耳邊喋喋不休的話,下次我一定會把你也一同炸上天!”
何飛立時閉上了自己的嘴巴,對於渡的警告,小心駛得萬年船,對於渡的警告,他多多少少還是重視一些的爲好。
畢竟,當你與一個有着眼中自我毀滅傾向的人在一起的時候,你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從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微的動作中分析他究竟會不會在接下來你與他相處的日子中做一些瘋狂的,有可能同時埋葬你與敵人的舉動。
很顯然,在何飛與渡搭檔的這麼多日子裡,渡做的一系列舉動,都很有可能將他與敵人同時埋葬。
雖然何飛本人來說並不是多麼在乎自己的性命,從他與慕容影痕搏命式的戰鬥方式即可看出這一點。但是無論怎麼樣,他也希望自己的死多少有點價值,而不是因爲渡的一時心血來潮將自己當成了他實驗的小白鼠,類似於這樣的死法,並不是他希望的。
“還有四個小時。”在停車場裡的時間過得是很漫長的,尤其是與渡這樣的人在一起,即便是一分鐘,也抵得上平時的十分鐘。何飛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也許他是死在多米尼克那傢伙的家裡了也說不定呢。你知道,說不定你在無意識中已經把他炸上天了。”
“我們沒有在爆炸現場看見他的屍體,很顯然,他還活着。”渡立刻否定了何飛的這個判斷,“如果他是能那麼好解決的人,那倒是令我有些失望了。”
“恕我直言,對方不過是一個蒙着面具,戴着披風的,好像在裝蝙蝠俠的白癡而已。值得我們這麼大費工夫?甚至不惜找不到他就要炸燬這整座城市,做到這個地步?”何飛無奈的攤開雙手,“無意冒犯,不過,你與妮娜小姐是不是都有些過於神經質了?”
“或許你覺得這是小題大做…”
“我覺得這就是小題大做。”何飛吹了個口哨,語氣中多少充斥一些譏諷的意味,“得了吧!睜開眼看看,一個人來換一座城,這筆交易,怎麼看也不划算吧?”
“我們花了好大的功夫,抓了烏塞爾那個叛徒,趕走了慕容影痕與‘太昊’那羣人才得到這座城市。現在,怎麼?就因爲一個突然出現的怪胎,就要弄得我們徹底放棄這兒了嗎?這太難以理解了。”
“如果我們倆在這兒沒有辦法對付那個影武者,那麼,我們也就沒有完全的真正掌控這座城市。”
“你瘋了嗎?”何飛不可置信的說道:“你見過做皇帝的會親自去當地抓一個小毛賊嗎?你見過皇帝會因爲一個小毛賊而放棄整個江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