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有一兩個打扮妖嬈,穿着暴露的舞女前來搭訕,都被他禮貌的拒絕了。他今天的心情不太好,或者說有些抑鬱。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很難激起所謂的慾望的。
他只是靜靜地坐在吧檯邊,喝着威士忌,目光茫然且空洞的注視着酒吧中形形色色的人。音樂聲一如既往的喧鬧,它仿若擁有一種特殊的力量,一種類似於能最大程度催動人體內慾望的力量。它在這個混亂,混沌的場所中肆無忌憚的用這種力量挑戰着人類的底線,那是道德與慾望之間的底線。
而往往的接過是,慾望不費吹灰之力的戰勝了道德。美貌且年輕的女子在這樣骯髒的場所中用自己鮮活且精美的身體換來死氣且醜陋的金錢。而這也並非源於金錢本身就很醜陋,只是在於她們這樣的賺錢方式很是醜陋,並且充滿死氣。那又不同於死亡的死氣,而是一種近似於腐爛的死氣。
就好像一具光鮮的外殼下,內裡已經無可救藥的散發出腐爛的死氣來。儘管腐爛,卻談不上死亡,因爲,畢竟她們還在活着。
有錢的男人們在這裡以爲他們掌控了一切,他們在這裡揮灑金錢,只爲對於女人予取予求。動物與人類的區別,在這裡,一時是很難區分的。
因爲同樣是JIAO配形式的活動,動物無所注重,無非是身體的本能與傳言後代的必須罷了。而人類,則應更爲注重情感上的東西。
情感,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
一如周天明現在,他的目光穿過狂歡的人羣,仿若看見一個年紀不過二十歲,打扮嫵媚,衣着華貴的年輕女子坐到了他的身邊,隨着她輕啓朱脣而散發出的淡淡酒氣緩緩侵入周天明的鼻間。
“一個人開臺子,一個人喝悶酒?”這個女子眼神曖昧的坐在他身旁,身子幾乎是貼着他的身子。
“我這麼喝你的酒,你不會介意吧?”
“噢,當然。只要你付一點點兒的報酬就好了。”
“你想要,什麼樣的報酬呢?”
“在這兒的話,恐怕不太方便。”
“不方便,才刺激。”
“嗯,說的有道理。”
熟悉又陌生的對話在周天明的腦海中迴盪,他右手習慣性的向旁一拉,似乎要拉住什麼人的手。就好似他真的能拉住什麼人的手一般。
但什麼人也沒有。他所想的,不過是他第一次與方倩在酒吧相遇的場景。那天,他飢渴的嗜血慾望讓他差點做出令他後悔終生的事情。但他畢竟忍耐住了。而現在想來,自己這又是何苦來的?倘若一開始他便不去招惹她,她也不必現在長埋地下。
無論他怎樣開解說那是他該死的混蛋哥哥的錯,但不可否認的是,一條鮮活的性命就這麼離開了。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這在於,生命不該這樣脆弱。而任何人,無論是誰,都沒有權利這樣肆意的剝奪他人的生命。
周天明有些無味的將方杯中的威士忌一飲而盡,隨即起身,走出了吵鬧的酒吧。
站在酒吧街區的街道邊,裡面依稀有從各家酒吧中傳來的重金屬音樂聲。街道兩側來去匆匆的行人仿若被一條條無形的鞭子抽打一般,走的既快且急。
周天明有些默然的看着這些來回穿梭的行人,他就這麼站立在街邊,一動不動。仿若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仍然久久未有所動。他似乎在等待什麼,但臉上的神情又似乎是無所可待。
他確實是無所可待,他是孑然一身的,在這兒,這座城市,這個世界,都沒有他可以再留戀的東西。
或許曾經有過,但那些也都淹沒在
漫長的時間洪流中了。
但有些事情他總是要去做的,如果這些事情只有他可以結束的話。所以他在喧鬧的黑夜中緩慢的伸出了手,在街邊攔了輛出租車,汽車在空曠的大街上呼嘯而過,前車燈閃耀出的光芒顯得格外奪目,這微不足道的光芒,仿若要照亮整個漆黑的夜空。
周天明回到家,要進家門的時候,卻發現唐蕊正站在他家門前,目光有些焦急的望着遠處,似乎是在黑暗中尋找他的身影。
周天明所住的這棟二層小洋房算不得小區中的住宅,而是獨立出來的,有些像別墅一樣的概念。而況他的家處於城郊,這裡的人煙實在少得很,唐蕊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兒站在這樣一個地方,顯得有些焦急與不安那是很正常的。
“上帝,我可總算找到你了!”唐蕊終於在那看似永遠沒有盡頭的黑暗中尋到了周天明的身影,她的衣着與今天在葬禮時見到的一樣。黑色的女式小西裝,內裡似乎襯着一件白色雪紡紗T恤,黑色與白色的完美結合,將她原本就很嬌小的身形襯的更顯苗條。
“我可不是上帝。”周天明走向唐蕊,聳了聳肩,“你來這裡做什麼?”
“你去哪裡了?邵華可是找了你一整天!”唐蕊有些惱怒的看了眼周天明,“綁匪還沒有抓到!你還沒有脫離危險,你明白嗎?邵華估計綁匪有可能還會對你下殺手,因爲你是最近距離看過他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綁匪擔心我看到他的面目,所以要殺我滅口麼?”
“邵華說有這個可能!”唐蕊很是認真的看了他一眼,“而且,你的槍傷還沒有好吧?雖然醫生報告說是擦傷,但怎麼着你也得好好歇着吧?你莫非又跑去喝酒不成?”她明顯從周天明的身上聞到了一抹淡淡的酒氣,期間還夾雜着女人的香水味。那倒並非他去鬼混,只是酒吧那種地方,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
周天明不置可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