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五妹冷哼一聲,側過臉望向自家小妹,倒是把心中怨氣撒在了這小妹身上,臉色極爲憤慨,“如果我是神劍宗少宗主,讓我抓住一個刺頭,我就宰一個!殺一個刺頭還費那麼多口舌幹什麼,好歹也是一宗之主啊,這神劍宗的宗主也太沒有威嚴了!你看看這寧無缺,殺一個刺頭,剛纔還要講這麼多話!這是何必呢?”
夏侯五妹剛一說完這話,卻見那古怪精靈的夏侯小妹猶如兔子一般,繞到了她的身後,輕輕點了帶她的纖纖細腰,隨後當着衆位姐姐雙手叉起腰來,衝着這夏侯五姐笑道:“殺人,嘿嘿,假若寧義武前輩爲真的如同姐姐所說這樣做,恐怕就會中了敵人的奸計了!”
“哦?這裡面還有奸計?”夏侯五姐側過臉去,望着這機靈的夏侯小妹,滿臉疑惑地這般問道。
除了夏侯大姐和夏侯二姐之外,其餘姐妹無不滿臉疑惑地望向夏侯小妹而去。
難道說這些人還肩負着他們主子派來的使命嗎?這其中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寧義武將這些刺頭悉數斬殺,還會中了敵人的奸計嗎?
這其中究竟隱藏着怎樣的陰謀和詭計呢?
夏侯姐妹當中,那聰明的大姐二姐眼珠子稍微一轉,便是知曉其中大概,唯獨這夏侯五姐和夏侯七妹心裡沒有那麼多彎彎繞,一時半會兒自是難以想明白其中道理。
夏侯小妹見自家這五姐反應遲鈍,衝着她微微一笑,輕輕將纖手靠在她的肩膀上,揚起她烏黑亮麗的秀髮,隨後輕輕在她耳邊說道:“姐姐,你想想看,這些刺頭,真的獨自敢生事嗎?恐怕給他們一萬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吧!即便神劍宗現在不是一流的勢力,比不上清音谷和洛海潭,但是好歹寧家也掌控着近乎十萬人的軍隊,且不說寧義武前輩的個人武境實力超乎絕倫,在整個天域能夠排進前五,這樣武境強者取這些小子的性命,不過彈指一揮的事情!可是爲什麼寧義武擁有這樣主宰他人性命的權力,卻是沒有輕易殺人呢?就連殺一個小小的刺頭,都要費這麼多心思,還要在這裡宣講這麼多呢?這其中可大有文章呢!”
這夏侯五妹乃是衆位姐妹中思維最爲遲鈍的,其餘姐妹都是已經知曉這其中奧妙,唯獨她一人被矇在鼓裡。
這的確是一個很令人疑惑不解的問題,這些刺頭隨意生事,只需輕輕一劍便可取這些小賊性命,爲何寧無缺和寧義武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這豈不是太令人不可思議了些?別說憨厚可掬的夏侯五姐不明緣由,姐妹中多半都甚是不解。
“我們的五妹,一天到晚就知道練劍,哪裡會知道這些權謀之事?如果不是小妹提起,我們這五妹恐怕不知道呢?”
“那她知道什麼呢?”一旁夏侯七妹這般調皮的附和道。
“她就知道該殺的殺,該放的放,可是什麼時候殺,什麼時候放,難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一路上不就是她殺得土匪和惡霸最多。”夏侯二姐在一旁這般笑着說道。
衆位姐妹見這五妹憨厚可掬的模樣,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一路上,這夏侯五妹由於天性嫉惡如仇,殺戮之心最甚,對於方纔寧無缺殺一個刺頭之前,還講那麼多廢話,自然心裡極爲不瞞。
夏侯五妹本就性子大方,豈會在意這些姐妹如何取笑於她,她自知自己憨厚易衝動,只好自顧自地摸了摸頭,旋即側過臉去望着夏侯小妹,柔聲問道:“這些陰謀,就小妹最清楚,快說說吧,小妹!你五姐天生愚笨,父親總說我如果一個人離開家族,絕對活不過半天,看來在這亂世不知道這些, 連活都活不下去!”
夏侯小妹神情微肅,嗯了一聲,伸出玉指,指着天空之中的寧無缺,轉過頭來,面朝衆位姐姐解釋道:“現在神劍宗的敵對勢力都知曉神劍宗擁有非常豐沛的靈草基地,這種武境資源惹得周圍勢力無不眼饞,再加上寧義武前輩這些年治理有方,這些敵對勢力就更是忌憚,這樣一來,他們都不願意瞧見神劍宗慢慢壯大,但是神劍宗年年朝中央進貢,寧義武前輩威名遠揚,他們想要討伐神劍宗,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個師出有名的理由來,所以他們就想出了個讓神劍宗自生自滅的法子。這一次盛會,不知多少神劍宗的敵對勢力派來了刺頭。”
“這自身自滅的法子是什麼呢?”就連平日裡穩重少言的夏侯三姐也開始好奇起來。
“這些刺頭來神劍宗不爲別的,其實就是被他們主子利用,來送死來了,他們這些刺頭在這裡無事生非,就是要激起寧義武前輩的殺戮之心,背後主子的目的,則是爲了藉此機會讓天下人都覺着神劍宗乃是是非之地。”
夏侯小妹一邊說着這些論詞,一邊在夏侯五姐身邊打轉轉,倒也顯得可愛之極,“這個亂世最爲黑暗的地方就是百姓愚昧,而上層掌控輿論,外面現在都流言四起,污衊神劍宗乃是西南偏於一隅的蠻夷,根本不懂人間禮數,都是一羣只知練武的莽夫,如果寧義武前輩再動不動就一劍殺掉這些個刺頭,豈不是正中流言的下懷?到那時,寧義武前輩豈不是自絕於天下,天域那些掌握着經濟命脈的家族,怎麼可能到這種不知人間禮數的地方融資呢?如果沒有外界的資本,神劍宗又如何發揚壯大呢?難道僅僅靠着土生土長的神劍宗人就能夠維持下去嗎?如果寧義武前輩眼光真的那麼狹窄,他也就不會舉辦這個武境盛會了!”
衆位姐妹聽得這夏家小妹一席長言,心中忽然回想起來那些之前路上所聽聞的謠言,這些謠言都說神劍宗乃蠻匪之地,是一羣只知突破武境的武夫。
她們來這裡本來也是想要證實一下,這流言是否屬實。
由於寧義武這個人不圖虛名和浮誇,每次前往一些重大的宴會之上,總是穿得很簡樸,除了例如趙定龍等等少數的幾個知心好友之外,無不借此就認爲神劍宗偏於一隅,實屬窮困潦倒,都將寧義武視爲了不懂高雅的武夫,居然連像樣的禮服都沒有。
至於寧義武當年的功績早就由於那一位毒後被徹底磨滅,少有人知。
天域流言四起,這些流言被有心之人逐漸放大,神劍宗也就成了“蠻夷之地”。
而寧義武舉辦這盛會雖說是寧鴻遠臨時建議,但他本人早就有打破流言的想法,這一次正好是機會
夏侯小妹雖說千里迢迢而來,起初對這些流言也有些將信將疑,不過她性子極爲務實,怎可能與常人一般道聽途說?所以,她更加盼望能夠早日到達神劍宗,看一看這曾經有過一面之緣寧叔叔,究竟是不是如同傳聞那般野蠻。
由於那一位毒後陰險的手,這些後起之秀,也記不得當年寧義武的英雄事蹟,只知道者寧義武前輩是一個寬厚仁慈的長者。
現在,親眼見證了這一切,衆位姐妹更加肯定夏侯家族的未來在神劍宗。
神劍宗秩序有條不紊,除了邊境之地之外,但凡重要的都市的治安都非常好,這對她們煉藥世家來說,簡直就是天堂,煉藥這種細心活可經不起折騰,需要極度的寧靜,如果今天這裡動亂一下,明天那裡騷動一下,煉出的藥品只能是劣等中的劣等,這就是夏侯家族非常不願意呆在原來那個地方的原因。
夏侯小妹雖說調皮天真,可是無論做什麼,她都是在爲家族的未來着想。
她偷偷揩了一下自家五姐的細腰,隨後朗聲說道:“姐姐想一想,能夠不遠千里來這偏於西隅之地的神劍宗的人,難道是那些見着殺人就嚇得半死的窮人和下人嗎?”
說到這裡,夏侯小妹自顧自地要搖了搖頭,活像自導自演的一出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