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卻遠沒有他們想象得那麼簡單,這一名土魂武者在與寧鴻遠對決劍招的過程之中,劍招不但沒有滯後,反而讓寧鴻遠有些吃緊。
眼見寧鴻遠且戰且退,秦玉雪與寧無缺都有些緊張,心中暗暗叫苦。
可是,他們自知無論何時何地都無法插手。
二人眉頭緊皺,卻又只能愛莫能助,一直站在這空曠的空地周圍的樹上,靜靜地觀戰。
寧鴻遠與那叛徒的身影相互交錯,劍光在陽光下閃爍,清脆的劍音在天地間來回激盪。
這的確是一場不允許任何人插手的戰鬥,這是寧鴻遠的決心,也是神劍宗的規矩。
“果然是父親選中的勇士,果然厲害無比!”寧鴻遠真心地這般讚歎道。
在劍招與劍招的比拼過程之中,寧鴻遠縱然一直處於上風,然而,他感到了有一絲不可思議。
他慢慢感到自己的劍招一次比一次滯緩,縱然,這滯緩的速度沒有讓寧鴻遠感到危機,但是,他冥冥之中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貓膩!
“土魂武者怎麼可能擁有這麼長時間的戰鬥身法!”
寧鴻遠感到了事情並沒有他像得那麼簡單,因爲,土魂武者的長處在於隱蔽自我的武者真元之氣,絕對不在於自我矯健的身法。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局勢出現了寧鴻遠從未意料到的波折,但他卻根本沒有半分緊張。
他開始分析這究竟是爲什麼。
在劍招的對決過程中,他慢慢察覺出了貓膩來自於何處!
“一定是這劍有問題!”
寧鴻遠瞬間退後了數十米,與對方拉開距離,“這一把劍你從什麼地方尋來的!”
那叛徒被仇恨矇蔽了頭腦,既然無路可逃,自然一心想要置寧鴻遠於死地,如何肯回答寧鴻遠的提問。
還未等寧鴻遠站穩腳跟,此人緊隨寧鴻遠的腳步,突然凝聚真元於退步之間,一道幻影身法,直衝寧鴻遠命門而去!
寧鴻遠會心一笑,原來這是他故露破綻,欲情故縱之招,他之所以這樣做,自是想要證明,這一名土魂武者他與自己展開了那麼久的劍招對決,而劍招居然沒有絲毫滯後,這其中秘密,究竟來自於這一名土魂武者本身,還是來自於這一把劍。
事情果然如同寧鴻遠所想,這其中奧秘果然來自於那一把劍,而並非這土魂武者本身,因爲,這一名土魂武者因爲這一個瞬步,方纔有條不紊的呼吸,竟似在一瞬之間變得稍微急促起來。
這種急促雖然旁人察覺不到,但是,寧鴻遠憑藉劍客一段的感知能力與自身久經戰鬥的經驗,已經瞭然了一切。
寧鴻遠作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都驚顫不已的動作,他在這一瞬間突然將鐵劍拋擲空中。
那一名叛徒正詫異寧鴻遠爲何要這樣做,卻不料因爲自己這一剎那的疏忽,不由自主地目光轉移,被寧鴻遠奪了兵器!
奪得兵器的寧鴻遠,瞬間感到手上這一把劍果然非同一般。
這一下,沒有了兵器的土魂武者,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不等寧鴻遠反應過來,一瞬間利用土魂武者的優勢,消失在衆目睽睽之下。
寧鴻遠對心知他打算就此遁逃,眼神之中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憂慮,而是低下頭望着這一把劍,似是自言自語道:“這一把劍應該就是萬劍宗給予你的寶物,否則你怎麼會冒着這麼大的風險背叛我神劍宗!剛纔我還真是看錯你了,還以爲你是爲了你心愛的女人,不惜冒着這麼大的風險,背叛我神劍宗,可是沒有想到,剛纔我站在你去面前,你居然想要逃之夭夭!”
寧鴻遠將這一把劍收起來,等到戰後再由博學多才的玉兒鑑賞一番,看看這一把劍究竟有什麼奧妙所在!
計定之後,寧鴻遠突然移動到一個方向,凝聚體內所有真元,將劍狠狠往地下一刺,只聽一聲悽慘的叫聲從地底下傳來!
勝負已定!
旋即,寧鴻遠又將劍收回來!
這一名叛徒無法凝聚真元繼續隱匿於地下,只能顯露真身!
“寧鴻遠,你果然厲害!居然能夠。。感知到我的存在!”
“你被仇恨矇蔽了判斷力,似乎忘了土魂武者最爲忌諱的一件事,就是與對手展開近距離的肉搏戰,我剛纔施展了一種印記在你身上,所以,無論你如何遁影,都難逃我的眼睛!”
現在勝負已分,這又是一場勝敗有憑的戰鬥。
那叛徒捂着傷口,雙目生火,直愣愣地望着寧鴻遠,雖說寧鴻遠屠刀在手,可他眼神中竟是流露出一種視死如歸的氣概。
“寧鴻遠,你的真是實力果然不簡單!”
土魂武者除了具有極高的隱蔽性之外,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他們的心脈比其他屬性的修武者更爲頑強,所以,即便寧鴻遠刺中了他的要害,即便他鮮血長流,他卻能夠頑強地站在寧鴻遠面前。
寧鴻遠揮了揮手,示意寧無缺與秦玉雪,帶領身後這三百“暗影離開”,因爲,他還有一些話,需要單獨對這一名土魂武者說。
“我不想讓你死得沒有尊嚴!”
寧無缺心領神會,輕輕一揮手,這三百“暗影”瞬間消失在這空曠地內,旋即面朝寧鴻遠朗聲道:“遠弟,多加小心!”
“鴻遠哥哥,小心!”秦玉雪也在一旁朗聲附和道。
兩句話說完之後,他們也離開了這空曠地內。
空曠地內只剩下寧鴻遠和這個叛徒了。
這一名受傷的叛徒瞧見這一幕,心中根本不知道寧鴻遠究竟想要做什麼,“你想要做什麼?”
“在你臨死之前,讓你有點面子。”
“面子?”
寧鴻遠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你畢竟是我父親經過精挑細選的勇士,是一名曾經拼搏過修武者,不是那街邊的三流混混,所以,你心中應該清楚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成爲叛徒之後,被人發現是一個什麼樣的下場吧!”
“按照神劍宗的規矩,我應該千刀萬剮,讓他們一個人給我一劍!”
“想不到你還記得起我神劍宗的規矩,整件事我都不會對外宣佈,也不會稟告我的父親,因爲你畢竟也是一名優秀修武者,能夠被我父親賞識,必定也曾立下過汗馬功勞!我自然不想你死得這樣窩囊!”
那人默然不言,頓了許久,這纔開口,“可是我背叛了你!背叛了神劍宗!”
“我父親有識人之明,街邊那些凡夫俗子是不可能被我父親選中的,我相信我父親的眼光,他所挑選出來的人,絕對不可能因爲一些自己的利益而背叛他,應該是有別的原因!事已至此,我理解你心裡一定有難以訴說的苦衷!更何況,這一把寶劍雖然是寶物,但是你卻能夠駕馭他的能力,也足以證明,你的確是一名合格的修武者!”
這一名叛徒被寧鴻遠的這一番話而震驚無比,一雙驚愕的瞳孔直愣愣地盯着寧鴻遠,許久之後,這才低下頭去,不敢再直視寧鴻遠。
“這一把劍,是我的命根子,既然到了這個份上,我就直說了吧,這一把劍,並不是那萬劍宗的長老給我的,而是她的祖傳之劍,名爲“聚元劍”!”
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忽然想起了當年的一些崢嶸歲月。
寧鴻遠心知這背後必定還有許多秘密,所以,自然顯得極其富有耐心,心中念念:“如果這些秘密與他的死一起被帶入黃泉,一定會損失許多有價值的東西!”
如果對付一般的叛徒,那些加入軍隊只不過是爲了吃一口飯的一般人,寧鴻遠根本不會廢話,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一劍穿心。
這是寧鴻遠的殘忍,這世上誰不憎恨叛徒?
“可是這一名土魂武者不一樣,他終歸是父親所賞識的干將,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而且,他終歸也爲神劍宗立下過悍馬功勳!”寧鴻遠心中如此這般念念在茲。
對付即將死去的人竟是如此磨磨唧唧,像個沒長大的怨婦,這究竟是寧鴻遠的一個缺點,還是寧鴻遠的一個優點?
寧鴻遠道:“聚元劍!難道說,這一把劍能夠聚集真元之力!”
那叛徒感到了寧鴻遠的真誠,猶豫了片刻之後,終於點了點頭,面色終顯慚愧,隨後目光暗淡地面朝寧鴻遠走了幾步,“不錯,這一把劍與那一把玄晶劍乃是神劍宗先祖遺留下來的“百劍之一”,這兩把劍各有千秋,“聚元劍”能夠將在劍招對決之中,消散的真元之力重新凝聚,我們修武者在劍招的對決之中,並不能夠將自身真元全部轉化爲劍招與武技,而這一把“聚元劍”就好比淘沙的篩子,將這些消散的真元重新利用!”
寧鴻遠恍然大悟,“所以,你明明身爲土魂武者,去能夠與我在劍招方面不相上下,正是得益於這一把“聚元劍!””
那人再一次點了點頭,旋即面朝寧鴻遠問道:“我知道我是沒有臉再活下去,臨死之前,我想知道,青兒真的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