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座席上,作爲一宗之主的寧義武,乘着寧無缺休息的時間,忽然拍了拍坐在一旁秦玉雪的後背,滿目慈愛地說道:“玉兒,我知道你剛纔是爲你的凝兒姐姐生氣,但是這女子並無惡意,人家看不看得上你無缺大哥還是一個問題呢!現在大戰在即,談這些兒女之情也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這一場即將到來的戰爭,我神劍宗終歸是以弱敵強,導致許多地方的煉藥小家族爲了躲避戰禍,這幾天紛紛向我寫信申請離開神劍宗,更有的家族,最後竟是選擇脫離我神劍宗。”
原來,這些天萬劍宗開始在邊境集結軍隊,消息不脛而走,傳到了某一些世家大族的耳中,爲了逃避戰禍,他們紛紛向寧義武辭別。
“脫離和離開,有什麼區別呢?義父?義父幹嘛不說他們直接離開!還要說脫離兩個字!”秦玉雪這般細心地追問道。
秦玉雪回答的這一刻,坐在她旁邊的家人,除了寧義武之外,還有白詩音,寧可馨,白虎將軍夫人等等。這些人在方纔秦玉雪與寧義武談天說地的時候,選擇一直恭恭敬敬地聆聽。
他們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如果寧義武想要傳授給秦玉雪一些知識,或者說是一些經驗,他們都只會選擇靜靜聆聽,畢竟,寧義武纔是神劍宗的頂樑支柱,而且秦玉雪也擁有她特殊的身份。
還未等寧義武開口,坐在一旁的寧夫人卻搶先回答道:“脫離就是徹底離開神劍宗的意思,離開就是隻是暫時躲避戰禍,等到神劍宗安寧了,他們就會重新再加入神劍宗,受到神劍宗的保護,在你義父地安排下,他們繼續爲神劍宗效力。懂了嗎,玉兒?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哦。”
這番有理有據的解釋完了之後,寧可馨忍不住去捏一捏秦玉雪可愛的臉蛋兒。
秦玉雪聽聞這一席話,這纔有些頓悟,嘆道:“玉我所學的知識畢竟都是各種書上的,這世間有些實際性的道理,我還是不太清楚啊!多謝額娘提醒了!”
越是聰明的人,他們就越懂得虛心學習,越是聰明的人,他們就越懂得自己絕不是完美的。
秦玉雪正是這樣絕頂聰明的女子。
即便在武境世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
寧義武道:“你額娘說得不錯,玉兒,這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如果說是脫離神劍宗,那就表明今後徹底和我們神劍宗脫離關係,如果說是離開神劍宗,那就是他們不願意參加到這一次戰爭之中。”
當秦玉雪聽聞自家義父這樣的解釋之後,心中好不氣憤,嘟囔着嘴說道:“這些人就真的這麼見風使舵嗎?義父平日裡可有虧待過他們,沒有我神劍宗的保護,他們怎麼可能得到這樣的利益?現在我神劍宗有難了,他們卻要袖手旁觀!我看義父倒不如下一道鐵令,讓他們這些掌握着神劍宗資源,平日裡享受着神劍宗保護的小家族必須效忠神劍宗!”
她越說越激動,全然不顧當場還有許多將軍在這裡。
這些將軍夫人都是一些極爲睿智的人物,秦玉雪不瞭解的世間道理,他們心中自然比誰都清楚。此時此刻,當他們此刻瞧見這天之嬌女生氣的樣子這般可愛,皆是忍不住撫須一笑。
“秦姑娘,我一直都很奇怪!”那坐在寧義武身後的玄武將軍夫人撫須這般問道。
秦玉雪回過頭,望着這一位面容和藹可親的玄武將軍夫人,稽首相拜,恭敬地反問道:“不知夫人有什麼奇怪的?”
玄武將軍夫人道:“秦姑娘有些時候能夠想出我們都想不出來的道理和點子,而有些時候卻又不那麼聰明瞭!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秦玉雪笑着回答道:“聖人說,智者千慮或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我這個小聖人呢,難免有些時候總是要失一失的,我這個小糊塗蟲呢,有些時候總是要得一得的!”
衆人聽聞她這一番自賣自誇的解釋,皆是仍不住大笑起來,秦玉雪自然也不介意,能夠緩和這些家人的氣氛,她就覺着很開心。
清脆的笑聲,一陣接着一陣,氣氛忽然之間變得無比歡快起來。
秦玉雪卻毫不在意這些長輩的笑聲,等大家笑過了,這才面朝寧義武繼續問道:“義父,這些人這樣忘恩負義,義父怎麼今後還允許他們繼續加入神劍宗?”
她越說越氣,因爲,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人平日裡享受着神劍宗帶來的穩定秩序,一旦到了神劍宗即將陷入亂局的時候,他們卻想要置身事外。
天底下豈有這樣忘恩負義之人?
最令他感到可氣的是,義父最後還不得不承認他們,還必須敞開胸懷,繼續讓這些人爲神劍宗服務。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道理。
她想不明白,實在是想不明白。
寧義武見她冰雪聰明之中帶有三分傻氣,心中對這女子能夠成爲寧家的兒媳婦甚是感到幸運,也感到開心極了,側過臉去,衝着這丫頭微微一笑,道:“世上有許多事情不可以用常理來推測,玉兒你說的不錯,他們平日裡享受着我神劍宗穩定的秩序!對於任何市場而言,穩定是最爲關鍵的要素,這就是他們要離開神劍宗的原因。”
這個道理別說秦玉雪想不明白,在座的這些將軍夫人也想不明白,他們在前線流血流淚,這些商人在關鍵時候卻躲起來,讓他們完好無損的滾出神劍宗已經是莫大的寬容了,今後宗主還要親自寫信請他們回來繼續爲神劍宗效力,這實在是讓他們不夠理解。
不過,當他們聽了寧義武的一番解釋之後,不得不佩服寧義武的高瞻遠矚,他們的確將事情想得太片面了。
“他們還真是夠見利忘義的。”秦玉雪這般不服氣地說道。
“這就是小商人,這世上總不能所有商人都是義薄雲天的大商,這就好比這世上總不能所有人成爲英雄與人物,是一樣的道理。”寧義武不慌不忙地這般爲秦玉雪解釋說道。
秦玉雪聽聞這一席話之後,這才逐漸明白了過來,不過她心中還是有諸多不滿,再一次問道:“那麼義父爲什麼還要繼續收留他們呢?”
寧義武一邊將目光集中在寧無缺身上,一邊爲秦玉雪解釋說道:“這道理也很簡單,因爲戰爭結束之後,我神劍宗必定是滿目瘡痍,所有產業必將百廢待興,而煉藥產業作爲所有產業的支柱,當然還需要如同他們這些懂行的人來處理,這就是爲什麼義父必須請他們回來的原因了!明白了嗎?玉兒?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啊!你有些時候就是太過於注重一件事情的正義性,而忽略了實質性,所以說,你還是需要鍛鍊啊,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