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人都是貪婪的,只要我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這些宗主,許諾反攻之後,瓜分其地盤,這些宗主必定會答應,現在這個天下都在搶地盤,但是卻又擔心師出無名,無影老人擅自發動軍事襲擊,這本是不義的,如此一來,瓜分萬劍宗的地盤自然師出有名!
“三者,我這些年走南闖北,以義氣爲重,一邊修武涉世,一邊廣交天下少年才俊,自然也結識了不少朋友,這個亂世雖說人心喪亂,但是講義氣者還是有很多,我的這些朋友見我神劍宗有難,於情於理他們都會出手相助。”
寧義武聽得這最後一個觀點,微微一笑,隨後拍了拍寧鴻遠的肩膀,正色道:“你前面這兩個理由非常合理,可是這第三個理由,未免太理想了些,我也有朋友,是神劍宗之外的朋友,當年我神劍宗落難之時,我可沒有聽說他們會來幫助我,不要太過於寄希望於這些外面的朋友!”
其實對這一場戰爭的勝利,寧義武早就胸有成竹,只是他臉上流露出一種常人理解不了的悲傷。
寧鴻遠聽聞父親論詞之後,凝思稍許,不覺頗有道理,哈哈一笑,道:“總得試一試,就算他們這些所謂的朋友不幫我,我又不會少一塊肉,最多隻是心中不爽而已,而如果這些朋友能幫我,豈不是能夠爲我神劍宗多創造一份勝利的希望?我朋友很多,我的眼光也不差,總不能一百個人當中一百個人都是袖手旁觀的,總有那麼幾個可靠,總不見得所有人都無義氣可言。”
寧義武大笑,道:“那就希望你運氣比我好吧,這些外面的朋友能夠幫你一把!”
說完之後,寧義武一個幻影,消失在寧鴻遠眼前。
寧鴻遠也隨後回到了練劍室,開始苦心修煉起來。
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任何局勢,寧鴻遠永遠都不會忘記一點,自強,纔是根本。
大汗淋漓早就已經成了習慣,腳踏實地早就成了每日的必修之課。
七月十五日,距離這一個特殊的日子還有幾天的時間,神劍宗宗城“神風城”各處驛館早已是人滿爲患。
這一次測試大會比一個月前的那一次,更加隆重,更加嚴格。
寧義武向各處發出了請帖,各地的修武者都想來見識一下神劍宗的武境實力。
他們其中有浪子劍客,有情報間諜,有丹藥商人,有法器商人,還有一部分綠林好漢,有道士僧侶,各個地方三教九流也紛紛慕名來到此地。
寧鴻遠這一個年輕後生,雖說少有威名,但卻不是吸引他們的主要力量,畢竟,一個年紀輕輕的武境後生,他們是不太在意的,更何況,寧鴻遠之前突破武境,連劍者四段都未能突破,他們更是對寧鴻遠沒有了興趣。
他們之所以紛紛慕名前來,自然是因爲寧義武在請帖上寫了這樣一句話,“空手決鬥,凡與我寧義武過一百招而不氣喘者,賞百金,凡與我寧義武過一千招而不氣喘者賞千金,實力與我不分伯仲者賞萬金!”
這一句請帖之詞,足以吸引每一位修武者,既可以滿足他們對寧義武好奇心,想要見識一番這一位韜光隱晦三十餘年之雄主的真實武境實力,而且如果運氣好,還可以得到一大筆不費的收益,對他們來說,可謂是一石二鳥。
各地客棧也因此生意興隆,門庭若市,絡繹不絕,酒旗招展,隨風飄揚。
寧義武特別吩咐“神劍都”的五星級酒店,必須做出讓客人流連忘返的絕品佳餚,展示神劍宗的待客之禮。
大會在即,寧義武不想出現任何岔子,即便所有事情都交代妥當,他也要親自微服出巡到各地尋訪,查探一番交代的事情是否落實,是否真的按照規矩置辦了。
寧義武不敢怠慢,因爲,他知道怠慢的結果就是自身被架空。
從前有一個笑話,那就是一名宗主什麼事情交代下去,從來不去走訪,導致敵軍打來了,他還認爲手下在爲出謀劃策,結果,卻被敵人活生生地俘虜。
寧義武當然不願如同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這幾十年了,神劍宗從來不閉關鎖國,與各個正宗積極合作,展開各種丹藥貿易,魔核貿易,基礎貿易(衣食住行貿易),珠寶貿易等等等。
如今,幾十年如一日,各地商旅絡繹不絕,各處酒店燈火輝煌,人流涌動,接踵而至,車水馬龍,放眼望去,真可謂一番盛世之景,可當寧義武想起國家還在分裂狀態,心中頓生悲涼。
雖說寧義武這一番計劃,必定會損失不少金子,可是如此多的商客聚集於此,光是酒錢,寧義武可就賺了不少,更別說其他可觀的利潤了。
這何嘗不是一種失小而得大的智慧呢?
神劍宗酒店生意興隆火旺,放眼望去,整個“靈龍街”真可謂人山人海,叫賣聲,歡舞聲,真可謂是絡繹不絕,人們的臉色無不神采奕奕。
他們這些依靠酒店生活的人,自然感激寧義武了,心中對寧義武更加忠誠。
他們這些生活在社會中下階層的平民,心中並有多少所謂的豪情壯志,也並不會有那麼多一統天下的理想,他們只求今天的飯會不會比昨天更香,今天的菜會不會比昨天更甜,一家人是否過得美滿。
只要上面的人能夠幫他們完成這樣一個心願,他們就會感激涕淋。
人的忠誠來自於感恩,這是寧義武堅信不移的一句話。
如果,這一代宗主連這個都做不到,讓老百姓流離失所,人人自危而不得食,將心比心,難道寧義武還指望他們爲他建立功勳嗎?
今天清晨,寧義武匆匆吃完早飯之後,便微服出巡去了,這一刻,他走在這車水馬龍的大道上,望着這自己一手締造的盛世之景,一方面心中欣喜。
然而,另外一方面,寧義武心中頓感憂愁,戰爭即將到來,這些在和平日子裡過慣了安寧的人,能不能夠抵擋戰爭的考驗?
他們心中有沒有居安思危的理想?
他們會不會怕死?
真正上了戰場,究竟能不能夠理解那一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一切,寧義武不得不感到憂慮,居安思危一直是他的宗旨。
如果明天萬劍宗發動突然襲擊,因爲需要戰略收縮而流離失所,其他主城的那些老百姓能不能夠抵擋住這樣的生死考驗?
寧義武眉目惆悵,心中念念在茲:“居安思危,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太難了,如果明天萬劍宗突然發動襲擊,我神劍宗的這些子民會想到什麼?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
爲此,寧義武不得不微服私訪,不得不時時刻刻多一個心眼。
小心翼翼總不會有錯。
“這神劍宗真是好!哪裡像那龍旭宗,吃飯連舞女都看不到!”坐在桌子上的一位“刀客”見着眼前此景,不禁心生感慨,脫口而出。
臺上舞女鶯歌燕舞,臺下酒客觥籌交錯,每臺上一位舞女都不失姿色,甚至算得上國色天香,讓這些在外流浪的男子着實飽了一頓眼福。
“傳聞神劍宗盡出美女,今日一見,果然非凡啊!連舞女都這樣漂亮,不知寧夫人將會是如何得國色天香?”某一位喝醉酒的醉漢如此狂妄地說道,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種好奇,一種貪戀。
“兄弟,此言恐怕是有不妥吧!做人講點道理,可不要禍從口出!我神劍宗自始自終待客以禮,不要壞了禮節。”其中一人聽聞此言,心中憤懣不平。
定眼一看,正是寧義武培養的一名年輕少尉,按照上面指令,喬裝打扮,混跡這樣的酒店,執行一些特別任務。
起初說話那人見此人雙目威嚴,自知言語有失,急忙道歉道:“口誤,口誤!”
坐在另外一飯桌上的另外一名酒徒,卻是雙目一橫,不耐煩道:“怎麼,說都說不得了?”
他話音未落,頃刻之間,幾位“暗影”猶如流星般從天而降,還未等那人反抗,當即將此人帶走,桌上的飯菜還冒着熱氣。
這一切不過眨眼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