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坐在旁邊,一杯茶還沒有喝完,慕容輕狂就已睜開眼睛,收回右手想了想道:“閣下這不是內傷,而是中了毒,只是這種毒很是巧妙,當時不會發作,而是等一段時間後纔會慢慢發作,還好我們來的及時,不然……。”
蘇起一聽,眼中立即精芒一閃,彷彿想起了什麼,臉上駭然之色一閃而過,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變得更是煞白。
慕容輕狂看在眼裡,眼中露出思索之色,站起身來道:“等會老夫給你配幾味藥,每日服用三次,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蘇起跟着站了起來,聞言誠懇道謝道:“多謝老爺子,讓老爺子費心了。”
慕容輕狂“嗯”了一聲,拿眼看了張傲秋一眼,轉身往外而去。
張傲秋接過慕容輕狂眼神,微一點頭,輕輕拍了拍桌子道:“既然這樣,那蘇兄你好好休息,我們就不打攪你了,等你病好以後,我們再詳細談談後續部署。”
蘇起此時心思已完全不在這裡,聞言漫不經心地點點頭道:“好。”
一行人出了房門,走得遠了,慕容輕狂才道:“阿秋,你跟他在一起時間最長,你有沒有聞到他身上有股味道?”
張傲秋聞言一愣,喃喃自語道:“味道?”
慕容輕狂停步轉身道:“不錯,他身上有種隱藏的味道,這股味道是用一種草藥提煉而成,本身味道不重,反而帶着一點淡淡草香,這種藥劑作用就是能夠隱藏其原本氣味,用時塗抹全身即可。”
張傲秋詫異道:“師父,你是怎麼知道的?”
慕容輕狂聞言一笑道:“你別忘了,爲師大半輩子都是在逃亡中度過的,這種藥劑爲師以前也用過,所以一聞便知。”
夜無霜在旁道:“師父,只是這樣也沒錯啊,蘇起他現在也是逃命在,用這種藥劑不正是爲了隱藏行蹤麼?”
慕容輕狂道:“理是這個理,只是奇怪的是,在這種氣味之中還混雜着一股女兒家纔有的獨特氣味。”
張傲秋“啊”了一聲,不相信道:“女兒家?不可能吧,蘇起怎麼可能是個女人?當初在靈州城的時候,他在澡堂子裡泡澡,我還進去給他送過衣服了。”
慕容輕狂一聽,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過了一會肯定道:“這股女兒家的味道雖然很淡,但老夫相信不會聞錯的。”
又想了想,轉頭問張傲秋道:“你當時進澡堂的時候,可曾看過他的身子?”
張傲秋搖了搖頭道:“當時他是泡在水裡的,我沒有看見。只是他當時完全沒有那種女孩子洗澡被男人闖進去的緊張表情。”
說到這裡,張傲秋眼睛一亮,嘿嘿賊笑兩聲道:“難不成這小子還有特殊癖好?”
夜無霜聞言啐了一口道:“說什麼了,真是噁心。”
慕容輕狂看了張傲秋一眼,跟着笑道:“不管是什麼情況,總之這人身上秘密太多了,而且若爲師沒有看錯的話,他身上所中的毒應該是他自己人所下的。”
張傲秋一聽吸了口涼氣道:“他媽的,一教二宗跟死域人就夠難搞的,要是還有內訌,那豈不是步步都是危機了?”
木靈在旁道:“挑戰越大,機會越多,到時候小心一些就是了。”
張傲秋此時感到一個頭兩個大,當真還被他自己說中,真是沒有一天安穩日子可過。
木靈看着他頭大的樣子,接着道:“阿秋,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任何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現在擔心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說不定現在做好的事,在以後就是另外一件事的轉機。”
張傲秋看着木靈一臉嚴肅地樣子,想起以前在刀宗時的情景,臉色一正道:“是,師父。”
匆匆用過午膳,張傲秋即出門前往軍營。
現在形勢逼人,而且一件事比一件事詭異,指望別人解決還不如靠自己來得安心些。
只是臨花城軍營根本不在臨花城內,張傲秋連個方向都沒有,想了半天,看來還是隻有麻煩辛七了。
打定主意,張傲秋遂折往城主府。
小先生的名頭早在臨花城家喻戶曉,一到府門口,守門的軍士立即前往通報。
好在這幾天辛七回城主府辦差,加上又有張傲秋託付他的事,所以一直沒走,一接到通報,辛七立馬趕了過來。
張傲秋遠遠看見辛七笑着招呼道:“七哥。”
辛七卻是看了看張傲秋身後,見他一個人疑惑道:“兄弟,不是阿陌他們回來了麼?”
張傲秋呵呵一笑道:“七哥,不是他們,我找你另外有事。”
辛七“哦”了一聲笑道:“找我就對了,你說吧,什麼事?”
張傲秋道:“我想到軍營找一個人,只是軍營在什麼方向我都不知道。”
辛七聽了詫異道:“軍營?你在軍營還有認識的人?”
張傲秋道:“這個以後在跟你說,這人在大鎮守手下訓練,本來說好是訓練三個月的,但我這一直這事那事的就耽擱下來了。”
辛七點點頭想了想道:“正好大鎮守這段日子都在軍營坐鎮,這樣吧,你在這等我一下,我手頭一點事吩咐一下就馬上過來,正好我也要回軍營了。”
張傲秋一聽喜道:“那感情好。哦,對了,七哥,上次那兩人審得怎麼樣了?”
辛七聞言臉色一黯道:“我這要跟你說這事了,那兩個人死了。”
“死了?怎麼死了?”
辛七道:“是中毒,剛送到鐵血大牢的時候,就已經七竅流血了。”
張傲秋一聽立即想到這些人壓中暗藏有毒藥,還真是自己疏忽,一時沒有考慮到這上面去,好好一條線索又斷了。
轉念又一想,那天那三人很明顯就是衝着他去的,既然有第一次,自然就有第二次,只要自己小心些,也不怕抓不到其他人。
想到這裡,臉色一鬆笑了笑道:“這是我疏忽了,死了就死了,下次再抓幾個回來就是了。”
辛七看他一臉輕鬆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再聊了兩句就轉身而去了。
等他們兩人趕到軍營的時候,正是中午休息時候,整個軍營顯得格外安靜,除了不時出現的巡邏隊伍外,偌大的軍營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辛七留下張傲秋等候,自己去找雲一,畢竟這裡是臨花城軍事重地,張傲秋雖然跟雲一等人交好,但規矩就是規矩,可不能亂來。
沒等多久雲一就趕了過來,一看張傲秋呵呵笑道:“秋兄弟一向可好?”
張傲秋笑着拱拱手道:“託一哥的福氣,還算順利。”
雲一仔細看了看張傲秋,眼中精芒閃爍不定,半響後才道:“你的修爲我已經看不透了,看來秋兄弟是另有奇遇了。”
說完嘆息一聲道:“想當初認識秋兄弟的時候還只是地境修爲,這纔多長時間,就已經遠遠超過我等了,唉,真是慚愧啊。”
張傲秋笑了笑道:“一哥誇獎,兄弟只是運氣比較好而已。”
雲一看了他一眼,跟着笑了笑,轉移話題道:“不知今日秋兄弟過來是爲何事?”
張傲秋道:“哦,是這樣的,上次有個叫霍星含的人不知道一哥還有沒有印象?”
雲一聽了恍然大悟道:“有印象,太有印象了,這小子自從到了我這裡,那可是拼了命的訓練,而且他還真是天生當探子的料,各種東西上手就會,而且就在前幾天伺候營比武中,可是獨佔鰲頭啊。
唉,要不是早有約定,這樣的人才還真是捨不得放手,不過就他一人恐怕還是獨木難支,這樣吧,讓霍星含他自己再選一批人手,這樣行事也方便一些。”
張傲秋聞言大喜道:“那真就多謝一哥了。”
雲一看他高興的樣子笑了笑道:“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招兵買馬,加緊操練,只要時機成熟就會開往戰場,這些人先過去也好,早點熟悉環境也早有準備。”
說完轉頭對辛七道:“你去叫霍星含過來。”
辛七應了一聲,行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雲一對張傲秋接着道:“聽說秋兄弟想要成立狼騎軍,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哥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軍營被老兵操練的打滾了。”
張傲秋笑道:“其實不瞞一哥,以前我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只是在黑月林得到那些人狼,剛馴熟了,扔在那裡也是可惜,也就帶了回來,所以成立狼騎軍也是機緣巧合。”
雲一搖了搖頭道:“成大事者,七分實力三分氣運,而氣運這東西雖看不見摸不着,但確實又是存在,有時候還能帶來莫大的好處,縱觀天下歷史,哪一位成千古大業的人不是運氣超好?”
“氣運?”
雲一點點頭道:“不錯,是氣運。修煉一道,除了天賦以外,還需要機緣,而機緣就來自於氣運,所謂天驕都是氣運加身之人,但天地氣運極其縹緲,而且每個人身上的氣運也不是一層不變的。
所以當一個人創造奇蹟的時候,就會得到氣運加身,不過天地氣運是有數的,同一時期的天驕又何其多,如何從衆多的天驕中奪走氣運,就需要比他們快一步或者是打敗他,所以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張傲秋聽了一頭霧水,想了片刻道:“一哥,這個我倒沒有想那麼多,不過聽你說有好像很有道理,只是我要怎麼做才能氣運加身了?”
雲一笑了笑道:“其實這些我也不懂,只是前些日子義父請了個風水大師,據他所說,義父身邊將有一條潛龍出現,而且這條潛龍一飛沖天的潛質極大,讓義父盡心輔佐,將來必封侯拜相,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功業。”
張傲秋仰頭看天,嘴裡吶吶自語道:“風水?潛龍?封侯拜相?”